《[穿越]忠犬养成大法》陌尘漫

9、四海钱庄(二)

　　接下来的两日，姜玉声又陆陆续续出门为几位病人看了诊，其中有富商、也有平头百姓，他治的都是风评较良之人，而且不漫天要价，病治好了，你想付多少钱，还是送什么东西，有所表示就行。

　　第四天，竟然有人主动上门求医了。来人是个伶俐的小丫头，圆圆的小脸很是喜庆，她找到正在吃早饭的姜玉声，给他福了个身，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她的主家，便是和第一个病人李小姐定亲的人家，这户人家姓马，家中三代经商，经常在各地做生意，这次回庆城，听李广襄说起他，想起自己多年的顽疾，便着人来请他去一趟。

　　姜玉声没有拿乔，和沈宁剑清越说了一声，便和那名叫五福的小丫头走了。

　　马家的主人叫做马顺，大约四十多岁是富商们约定俗成发福的年纪，马顺常年忙于应酬，身形已经不是能用微胖来形容的了。

　　他面色晦暗带青，呼吸急促，还一直咳嗽，姜玉声诊脉后，又问他是否喜欢喝热汤水，是否畏寒等等。马顺的病，是典型的寒性哮喘，姜玉声给他开了一剂麻黄汤，又和他说了些要注意的事情，尤其是…提醒他如果不控制一下自己的身材可能有的隐患。

　　“咳——咳咳，姜大夫啊，不瞒你说，这病已经缠了我好多年了，药吃了不少，可一直都这样，”马顺顺了顺气，“如果你这副药有用，你要多少银子，只要马某出的起，绝不二价。”

　　“马老爷，你的病和李小姐的不一样，这服药至少要服用三个月。你我都不会在庆城逗留这么久，如果信我，便随心给些诊金，若是不信，也没关系，只劝你能按时服药，毕竟身体是自己的。”

　　“哎，姜大夫说的哪里话，你要是真说三两天就治好我的病，我反而倒要怀疑了。我吩咐人准备了午饭，姜大夫便留下吃了饭再走吧，到时再让五福送你回去。”

　　用了午饭后，五福便双手递给他一张“壹仟俩银”的银票，这张银票和李广襄给的不太一样，落款上写的是“吉祥钱庄”。

　　五福领着姜玉声出来后在街道走到一半，眨了眨眼问道：“姜大夫，可知道吉祥钱庄在何处？”

　　“这我还真不知道。”

　　五福便笑了，“吉祥钱庄就在附近，公子如果需要取钱，我可以带您去一趟，免得您自己费事去找。”

　　姜玉声想银子早晚要取，能顺路取了自然好。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却很周全，怪不得能得看重。

　　“那就有劳五福姑娘多走一趟了。对了，之前还有人给了四海钱庄的银票，姑娘可知这钱庄在何处？”

　　“两家钱庄可是对街，您想去哪个都成。不过…五福要提醒您，四海钱庄虽然名字起的大，可实际上钱庄分号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也就在这一带能换到钱。吉祥钱庄就不同了，只要大一些的城里，都有他们的庄子。您若是要用银子，不如先把四海的钱兑了。”

　　“嗯，言之有理。”姜玉声点点头。

　　四海钱庄的柜台处，管事的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的将手中银两递给来客，“下一个。”

　　柜台后，排着十来个人，手里拿着银票，都是来兑现银的。管事心里叹气，钱庄一天不如一天了，存钱的少取钱的多，长此以往，这庄子是要不行了。偏上头的人不知道似的，依旧每月初就要调大笔银子出去。

　　钱庄银钱需要流动，这无可厚非，毕竟放在屋里也不能钱生钱，可从前这银子月中就能陆续回库，近一年来回库时间越来越久，前些日子竟拖到第二个月，回库没几天又要拿走。有的人月末来取钱，居然发现钱庄没钱了，可不就慌了神，一传十十传百，这两个月就没几个来存钱的人了。虽然钱庄依旧开着门，可只有他们这些做事的人才知道，四海钱庄的日子恐怕不多咯。

　　姜玉声进门后四下一扫，钱庄对外取钱的只有外面这个大堂，进门后左手是柜台，正对的墙上摆着一架雕刻百花的屏风，右手墙上则开着另一处门，是通往庄子里面的，门上挂着青色的门帘盖的严严实实，姜玉声视线扫过时，仿佛看到门帘晃了晃。

　　他并没有在意这些，看到这么多人等着，便和五福说：“我看还要且等一会儿，这里离客栈也没多远，你回去吧。”

　　“这…”马顺虽然让她把人送到客栈，可若在此久等，也会耽误她府里的事情。

　　姜玉声佯怒道，“你不走，可惹得旁人要笑话我，这么大人居然还要个小姑娘来保护。”

　　五福被他逗笑了，想了想也是，便告辞回马家去了。

　　姜玉声却不知，自打他进门，那青色门帘后，有一双眼睛就一直盯着他，此时见他落了单，那双眼的主人便笑了。

　　姜玉声排在最后头，百无聊赖的想着，明天就该启程去苏州了，今天可以把四海钱庄的银子都取出来，回去分给那两人一起花用。

　　这时青色门帘一掀，一个穿着靛青色长袍的瘦高中年人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名仆役，仆役手中端着托盘，盘上放着一模一样的几个木杯。

　　这人走到堂前，双手举到齐肩处说道：“各位，各位——”

　　这一声引得大堂里的人都看向他，他才继续说：“不才是这四海钱庄的掌柜，今日天气如此炎热，诸位还前来照顾生意，我着人准备了梅子汤，权当钱庄对大家的谢意了。”

　　说罢朝那仆役点了点头，仆役便上前，将盘中梅子汤从前往后一一递给了等着的人。白给的东西，没人拒绝，何况梅子汤解暑，喝一口确实舒坦。将盘中最后一杯梅子汤递给姜玉声的时候，那仆役抬头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异常，他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快步走到掌柜的后面站定。

　　姜玉声送到嘴边的杯子顿了一下，轻轻勾起唇角。那掌柜的又说了几句好听话，眼神却一直注意着姜玉声，看他喝下了梅子汤，眼中尽是得逞的快意。

　　姜玉声倒在地板上的时候，掌柜的十分慌张的走到他跟前，“哎呀呀，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中暑了，快将他扶到里面去休息一会儿，不行就请个大夫来。”

　　掌柜和仆役两人一左一右堂而皇之的架起姜玉声进了内院。青色门帘再次放下，隔绝了外面人的视线后，掌柜轻轻“哼”了一声，又伸手招了院子里干活的一个伙计来替换自己。

　　“先把他带到最里面的屋里去。”掌柜摩挲着手腕对他们说。

　　两个人尽职尽责的按照掌柜吩咐带姜玉声进了房间放在床上，掌柜挥挥手让两人出去，自己找了一截麻绳，把姜玉声的双手背在后面捆了起来。出去后，又在门外落了锁，还吩咐伙计们不要靠近，免得打扰了客人休息。

　　等到门外完全没了声息，姜玉声才缓缓睁开眼。他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屋子不大，正对着门有一个圆桌，圆桌右侧是床铺，摆设十分简单。

　　方才他一闻那梅子汤就知道里面不对劲儿了，用这么劣质的迷药对付他，真是小瞧他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次很粗糙的绑架，刚才那掌柜捆绑的手法实在是不敢恭维，姜玉声怀疑他就是瞎缠了缠随便打了个结，以至于他的手臂随意翻腾了几下就脱了出来。

　　“……”就这智商还做绑匪，姜玉声无语的看着手里的绳子。

　　他不禁好奇到底是何人谋划了这件事，绑他肯定是临时起意，难道是认识他的人？

　　他在屋里翻了翻，没有什么线索，这也在预料之中。最后他决定看看是什么人绑他来的，没想到左等右等等到外面天都黑了下来，屋里没有一丝光亮时，门外才终于传来脚步声，听起来像是两个人。

　　姜玉声反过手，把那绳子随意绕在两只手腕上，将绳头捏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中握着的是一种毒药。他今天穿的衣袍袖子较宽，坐起来后借着袖口遮掩，此时又是晚上，不仔细检查是发现不了真实情况的。

　　外面两位行至门口，掌柜掏出钥匙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你确定就是他，没有抓错人？”

　　“我亲耳听到的，他自称是关海子的徒弟，这两天还在城里行医，八成是真的没跑了。若是成了，我们可就能在旗主面前露脸了。”

　　说这话的人是个年轻的女子，手里执着一支火烛。短暂的交谈后，二人便开锁进来了，走在后面的掌柜小心的将门关紧。

　　等女子将屋里的灯点上，三人的面容都清晰了不少。

　　“呵…原来，是你啊，”姜玉声看到来人就笑了，“玉儿。”

　　“公子还认得我？”玉儿有一些惊讶，她放下火烛，坐在圆桌旁的凳子上，倚着桌子单手托腮看着他，“今日冒昧请公子来，是想和公子商量些事情。”

　　姜玉声挑眉，着重点出她话中的两处，“请？商量？”

　　掌柜的此时坐在圆桌另一边，虚情假意道：“呵呵，今日是我鲁莽了。公子医术卓越，我们只是…想请公子帮我们医治个人，一时心急，多有得罪。”

　　姜玉声心里并不信，仰着脖子不屑道：“你们这般对我，还想让我看病？”

　　“姜公子别生气，”玉儿坐直了身体，语气为难道，“我们也是有苦衷的。”

　　玉儿说着瞄了他一眼，见他不接话，和钱庄掌柜使了个眼色，掌柜的叹了口气：“上头的人身患隐疾，不愿声张开来，我们也只能用如此。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听闻名满天下的药圣关海子前辈，是你的恩师，可有此事？”

　　姜玉声狐疑的看着他，衡量一下便承认了下来，“是又如何？知道了就放我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掌柜和玉儿对视一眼，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掌柜的说：“哈哈哈，姜大夫，这话应该我们来说，从现在开始，你要是再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可对你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