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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四海钱庄(三) ...

  •   天色渐晚,清越和沈宁剑在客栈久等姜玉声不归,不由担心起来。

      金乌沉下西山的时候,清越站了起来,“我去找他。”

      沈宁剑忙跟着起身,“我也去。”

      早上那丫鬟来叫人的时候他们俩都在场,所以首先二人没什么犹豫的先去了马家。

      五福看着面色深沉的清越,常年江湖杀伐,被他冷锐的双眼盯住时,便让人从心底泛起寒气。五福再懂事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被他一眼看的脸色发白,结巴道:“姜、姜大夫他…说要、要取银子…我我送他到四海钱庄,他就让我…让我回来了…”

      清越冷声问:“四海钱庄在哪?”

      五福咽了咽口水,详细的说了四海钱庄的位置。

      四海钱庄内院客房中,姜玉声笑着把手中的绳子往瘫软在地上的两人身上捆。

      清越和沈宁剑推开客房门的时候,入目就是姜玉声正气喘吁吁和绳子较劲的样子。开门声吓了他一大跳,他警惕的转身并去掏身上剩余的药粉,等看到来人时立刻松了口气。

      “你们…”姜玉声意识到了什么,他歉意的笑了笑,“抱歉,让你们担心了,遇到点小麻烦。”

      沈宁剑呼了口气放松下来,上前说道:“姜大哥,你没事就好。”

      清越也敛去了一身肃杀之气,安静的进屋关上了门,指尖带着夜风的冰凉,接过姜玉声手中的绳子,利落的将两人紧紧背对捆在了一起。

      姜玉声三言两语解释了下午的事,掌柜的和玉儿都中了他的软筋散,原本为了贪功钱庄的下人都被他俩打发走了,没想到却坑到了自己,此时连喊人帮忙都不成。

      沈宁剑听了来龙去脉后忿忿不平的踹了掌柜的两脚,玉儿…玉儿是个大姑娘他没好意思下脚。清越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的两人,眸子里看不出喜怒,可身上透出的杀意却让两人冷汗岑岑。

      沈宁剑踢完后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姜玉声皱眉,这样的事他也没经验,他自然是想问问这两个人到底想抓他干什么,以后会不会还有人缠着他,不过他没有自己决定,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清越。

      “三位大侠,此事是我的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姜神医,还请三位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小人计较,”掌柜的此时心里早就后悔不已,忙开口讨饶,想到这事的起因,他恨恨的瞪了后方一眼,“今天的事都是这婆娘的主意啊,我…我也是被她诓了!”

      “我呸!”玉儿听到这里啐了一口,“你个孬货,出了事让我顶缸,别想把自己摘干净了,你也不想…”

      “闭嘴。”清越一开口,两人都住了口,鹌鹑一样缩在地上。

      “不如审问一番,以免后祸。”清越看着姜玉声道。

      “我也这么想。”姜玉声看了他们一眼,刚才还没问两人就要内讧,估计也不是什么硬骨头。

      沈宁剑掏出匕首,在袖子上抹了抹,笑嘻嘻的看着他们,“姜大哥你尽管问,他们谁要是不说,我就帮你扎一刀。”

      “不不不,大侠尽管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知无不言…”掌柜的哭丧着脸道。

      玉儿也不甘落后,一改刚才啐掌柜的样子,红着眼角委委屈屈道,“姜大夫想知道什么,我自然没有不说的,何必这样…”

      姜玉声嘴角抽了抽,亏他一直觉得沈宁剑是个小白兔,这下有了新的认识。一看掌柜和玉儿这争先恐后的样子,他心道,你们以为是抢答题吗?

      “好,”姜玉声摸了摸下巴,“先说说你们的名字和来历吧,男的先说。”

      掌柜的面上一喜,张口道:“小人名叫冯舟,是这庆城四海钱庄的掌柜。前两天这婆娘来投奔我,今天见了姜神医,说是舵主受了伤,就出主意让我把姜神医抓了,给舵主治伤。”

      “你…”玉儿瞪眼正要反驳,沈宁剑的刀尖戳了戳她的脖子,便像被捏住了嗓子一样哑火了。

      “先说说,你们是什么门派。”姜玉声问。

      冯舟犹豫了一下,突然颈间一凉,一道血线渗了出来,沈宁剑正瞅着他,大有加深力道的意思。

      “我说我说,”冯舟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道,“我们不算是什么门派,门派中人皆习武,我们只是一个组织,名为‘隼’,取鹰隼之意。组织里什么人都有,但是大多数是像我这样不会武功的,可是我们都是些小虾米,能管事的也都是江湖好手。”

      “除了舵主,还有些什么职位?玉儿说。”姜玉声挑了挑眉问。

      玉儿闻言答道:“像我和冯舟这样没什么拳脚本事的,上头都叫我们雀子,平时有旗主管着。会武艺的或是十分有计谋的雀子会成为雁。旗主有大有小,每人管着几十名雀子,十二个雁。六个旗主归一舵主管辖。掌事之人,我们称为家主,家主下设有三位舵主,分别统领庆城、嘉兴、苏州三个分舵,还有一位黑鹰,黑鹰只听命于家主。”

      “那你说需要医治的,是何人?”姜玉声问。

      “是…”玉儿咬了一下唇,“是庆城舵主。”

      “他在何处?”

      “这…我也不知道。”玉儿为难道。

      姜玉声虽然觉得她不像说谎,却依然问了问冯舟,“冯舟,你说。”

      冯舟抖了抖,“姜神医,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啊,舵主的事只有旗主才晓得,我做了四年事,连舵主的面都没瞧过。本来我俩,也只想把你送到旗主那里去,混个雁当当…”

      看来问不出什么别的了,姜玉声说:“宁剑,把他俩先扔到院子里去。”

      沈宁剑把床前的帷幔扯下来,撕了两块塞在两个人嘴里,把人丢到了院子中间。

      “清越,宁剑,这件事…你们怎么看?”姜玉声问。

      “那个舵主,病死了才好,谁管他!”沈宁剑说。

      清越不置可否,问姜玉声:“你怎么想?”

      “其实我的想法和宁剑差不多,既然他们都只是普通人,今天的事也有惊无险。我也没想再闹大,就这样吧?”

      清越点点头。

      三人出了客房,也没有再理会院子里捆着的两个人,姜玉声正想着钱庄大门关了要怎么出去,清越长臂一伸拦住他的侧腰,贴在他的背后,声音吐息打在他耳边,“别怕。”

      接着脚尖一点腾身而起,轻盈的跃上了屋檐,如一只燕子从一个个房顶上掠过,快速向客栈方向而去。

      “……好厉害!”姜玉声愣了一会儿忍不住出声,他又转头看去,沈宁剑也跟在后头,不由得羡慕起来。

      夏夜繁星点点,姜玉声先是仰头看着后退的夜星和月下的屋舍,后来余光瞥着清越瘦削好看的下巴,心思就飘到了别的地方。他也太瘦了,可以用药膳补一补,不能光吃药了,姜玉声心想。

      出神间他的发丝被风吹起,有几根落在了清越的鼻尖,嗅到鼻翼间若有似无的皂角味,清越垂了垂眼眸,并没有抚开。

      到了客栈,三人也不再多言,各自回房休息。没想到第二天清早,三人还未出发,便收到了沈宁剑那位世伯的回信,沈宁剑把他们叫到自己房里,和他们说了信中内容。

      “世伯说,再过半个月就是我父母的祭日,没想到我还活着,他带我去一趟嘉兴老宅,还有些事要和我说。”沈宁剑有些低落道。

      “你父母的祭日?”姜玉声有些疑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我离家的时候不过四五岁,后来路上又发生了许多事,我只记得祭日在下个月,具体是哪天,我却记不清了。其实…我决定去苏州找他,也是想查查当年的内情。”

      姜玉声欲言又止:“你父母…”

      “我父母是被人杀害的。”沈宁剑回忆道,“当年我在家门口玩耍,不知怎么被人贩子给掳走了。路上遇到一位女侠,依稀记得我叫她风姨。风姨救了我,然后带我回家,可不过短短一天时间,我家里的人都…仆从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院子里,我父母是死在屋里的。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宅子里起了火,风姨便带我离开了。因为这事,我小时候做了不少噩梦。”

      姜玉声拍拍肩膀安慰他,“看来你世伯还知道当年的事,不过这件事,我们恐怕不方便参与,你世伯大约也是这个意思。不如,你先去苏州找他,等他带你祭拜后,你给我们来个信,我们再去找你。”

      “可…”沈宁剑挠了挠耳朵,“可这样就要和你们分开了。”

      “好了,”姜玉声轻轻拍了一下他脑门,“你早点给我们来信,不管是苏州还是嘉兴,我们都会去找你的,这样可好?”

      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沈宁剑狠狠点了下头,“我到了那边就给你们写信,你们可要等我啊。”

      看着船离开码头往远处驶去,姜玉声叹了口气,“但愿他此去一切顺利。”

      清越:“嗯,会的。”

      回客栈的路上,姜玉声想到药膳之事,说道:“清越,宁剑这一去少说也要一个多月,我想…要不我们别住客栈了。租个小院子吧,我每日给你做些药膳吃,方便些,怎么样?”

      清越本觉得对方每天给自己熬药就很费时了,此时听他还要给他做药膳,心里掠过一抹诧异,还有一丝丝奇怪的窃喜,仿佛有人在他身体中放了一颗蜜糖,被他沸腾的血融化了,渗入骨髓。

      “好。”他应道。

      姜玉声停下脚步,“不如先去买些需要的药材吧,这几天你的药也快要吃完了。”

      他随意问了问路人,得知附近正好有个善心堂,莫名觉得有点耳熟,也没细想,带着清越循着路便去了。

      穿过两条街道后,两人就站在了善心堂门口。抬步走进去,只见里面十分宽敞,有两个大夫在坐堂问诊,年龄都在四十岁上下,还有一处桌案却是空着的。大堂里还有小童和年轻学徒来来去去的准备大夫说的东西,六七个病人在桌案后分别排着队。

      姜玉声不问诊,自然没去排他们后头,直接向药柜走去。药柜处有一人背对着他,应当是负责抓药的人。

      他开口道:“这位先生,我来抓副药。”

      那人转过身来,一看到姜玉声先愣了一下,接着便嗤笑一声,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李府见过的丁大夫。

      丁大夫显然认出了他,阴阳怪气的道:“我善心堂只抓自己开的药方,让那不学无术的小子抓了药去,万一吃死了人,岂不是助纣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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