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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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运会结束，关于校运会的话题还一直在流传，其中有英雄，有黑幕，有争斗，当然也有爱情。
其实这所学校的爱情故事真不少，因为学校对学生恋爱持比较开放的态度，前提是不影响双方的成绩。这样，每一届都会有很出名的情侣，他们的故事被下面的师弟师妹传了一年又一年，听到的人都很憧憬这么浪漫的故事，然后在心里小小的期待一下，下一个故事会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就好像我高一军训的时候就听说我们上一届有一对著名情人，从初二就开始公开拍拖，偏偏两人成绩都很好，女的高一时获得全市英语演讲大赛第一名，本来可以去加拿大交换几个月，据说为了男朋友放弃了，造成全校轰动。据说两人曾经在校办公楼外接吻，他们级长路过也视而不见，现在两人都是全级前10的常客，据说志愿也填好了，一个考T大，一个考P大。
现在，很轰动的爱情故事发生在我身边。全级第1名和班花相爱，班花为了争取心上人的注意，明知道体质不好还玩命般参加1500米比赛，赛后晕倒，全级第1名立即抱起班花往医务所冲。然后呢？这时候讲故事的人就会很不屑的说，然后就是王子与公主从此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王子和公主确实很快乐的在一起，不过还不是生活，只是学习而已。因为我们还都背负着重大的任务，就算老师们什么都没说，当事人也不敢太放松自己。结果，所谓拍拖就是一起自习，一起上下学。
校运会结束那天，小歆跑到我家里跟我说对不起，说不该一直瞒着我，说杨熙一直不想公开这段关系，因为压力很大。可是被同班同学撞见几次后，黄家声他们的眼光都变得奇怪，小歆就不想再瞒下去。她和杨熙打赌，如果她1500米跑完全程，杨熙就不会在学校故意避开她，如果跑进前六，就公开。小歆说，我们的友谊永远不会改变，我永远是她最好的朋友。
真的可以吗？你看，你一拍拖就什么都不跟我说，你以后，也不会跟我分享你的快乐你的伤痛你的一切事情吧。小歆，不同了，你有男朋友了，你们两个之间，已没有空间让我这个多余的人插足。可是，我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抱了抱小歆，笑着答应我们还是好朋友。
以后，就没有人在午间或者放学后拍着我肩，说“小瑜，我们去南路淘CD”、“小瑜，我们去音乐无限听免费歌”、“小瑜，我们去庙前街买文具”……
我更没有办法平静地跟杨熙说笑，大声说“同桌，你要不要看新一期的Newton”、“帅哥，你的Kenny G的正版碟能不能借我”、“同乡，你不知道哪儿有正宗的四川火锅料卖吧，放学后我带你去”……明明是同桌，却除了学习没有其它话题。我怕太过接近，小歆会不开心，也怕，会管不了自己的心。
我不习惯这样的生活，不习惯这样的转变，所以我每天只能默默地看书、做题，连曾经很迷的武侠书，也没有再看了。午间吃饭就自己一个人在饭堂打发掉，如果技安中午不需要去篮球队训练，就一起去南路吃。农林下路、东山口、天河城，这些放学后很喜欢去的地方，已经跟我绝缘。
当然有好结果，我第二次段考的名次升到第15，语文更是全级排名第二。杨熙还是很厉害，他排第2，小歆的排名也上升了，所以老师们都没有找他们“单独谈话”。
“陈清瑜，放学后你去不去东山口，我想去庙前街那里买份礼物，校队的一个师兄决定放弃高考出国，下个月就走了，我想送他一点东西，因为我高一的时候还是他把我拉进校队的。”技安坐在他的位置上，长臂伸过来，推了一下正在跟抛物线奋战的我。
“我不想去。我想放学后去找老匡问问题。”我放下笔，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又去思考我的题。
“你不去谁帮我选礼物？而且，你应该走一走玩一玩，你最近都变得很闷，连足球周刊你都不抢了。”技安不接受拒绝，他干趣坐到我桌面上，压着我的数学试卷不让我做。
“可是，我真的很想问老匡那道太平天国均田制的评价应该怎么写。我的段考那一题只拿了一半的分。”我苦恼着脸，抬头看着技安，发现他正皱着眉看我，眼里有着明显的担忧。技安也是为了开解我吧。
“这样吧，周五放学后我陪你去好不好？应该还不晚吧。”我继续说。
“说好了，别放我鸽子哦。”技安伸出手，尾指弯弯，我把自己的尾指勾上去，就像两个不足五岁的小孩子。我和技安同时相视一笑，也觉得我们的动作真的很丢高二学生的脸。
本来只问一道均田制论述题，结果我和邱静茹在办公室跟老匡争论了大半个小时，从太平天国说到孔子的礼运大同篇，再说到解放后土地革命，老匡拿出了他北师大的深厚功底，才好不容易说服我和邱静茹，这道题应该从两面答，而且应该反面大于正面。从办公室出来，教室已经没有人了，邱静茹先走了，我慢吞吞地收拾书包，走出高中楼，楼梯边突然转出一个人。高大的身影，发型是最轻爽的短平头，脸型的线条很柔和，就算脸因为背光而看不清，我也知道这是谁。
“嘿，杨熙，怎么还没有走？”嘴角扬起，我努力让自己笑起来跟以前一致，但脚步却没有停下，恨不得赶快转身跑开。
“等你。”杨熙同学却很“不识相”。
“啊？有什么事情吗？我要马上回家，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吗？”我加快脚步，杨熙则在身后跟着，我快他也快。然后快到宣传栏的时候，我的手臂被抓住。
“你——”我甩着手，却根本甩不开杨某人的爪子，只好抬头望着他，“我说同桌，你有什么事需要如此着急吗？”
“是你走的太快，我不拉着你你就打算跑掉吧。”杨熙眉头紧锁，本来很柔和的眼睛也变得精光闪闪，可惜那光是死光，看起来很不爽的样子。
“我——我赶着回家嘛。”我低下头，老天，怎么我一看到他的眼睛，心跳就快得离谱。
“你一直在避我，自从校运会以后。”杨熙继续控诉。
“呵呵，你说笑吧，我们天天见面天天说话，我怎么可能避你呢？”
“你就是在避我，上课下课除了问问学习的事情，你根本不理睬我，课间我想跟你聊天，你不是拉着吴婷婷说上T，就是说要做题，没有空。陈清瑜，你说这样子正常吗？”杨熙越说越激动，手也收紧，抓得我手臂隐隐生痛，肯定被抓红了。
“我——我想专心学习。”要晕了，老天爷，我最近都很尊敬你啊，你怎么派这么一个大将来为难我？
“我承认我一直把和怀歆的事情瞒着你，但是，我有我的顾虑和…和为难，我不想让你知道，就是不想你误会我，就像现在这个样子，避开我。小瑜，我很重视和你的…友谊，你现在把我推到连一般同学都不如的距离外，我很伤心，我上课就一直想着怎么跟你解释，可是你连话都不跟我说，教室人又那么多，很多话都不方便说。所以我只好在这里等你。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杨熙终于松开了手，头微微低下，眼里都是苦恼和不知所措。
原来他也很不习惯现在这种距离，原来他是很担心变成现在这样子才瞒着我。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水落总有石穿的一天，既然还是会变成如此境况，还不如一开始就坦白，这样，至少我就不会在真相大白那天那样失落。杨熙，我不是气你，是气我自己，气自己的糊涂，气自己的迟钝，也气自己的情难自已。
“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怎么处理好这些复杂的事情，我怕小歆会不开心，”我小心地斟酌着言语，生怕不小心说了什么惹得杨某人生气，“我一直过着很简单的生活，拥有最简单的友情亲情，面对太复杂的东西我向来只会逃避。”
“所以你就跟我冷战，不理睬我？小瑜，不管我和怀歆的关系变成什么样子，你还是我的好朋友，你也是怀歆的好朋友，我们都还是很好的朋友关系，你可以什么都不变，可以像以前一样，无所顾忌地跟我聊天开玩笑。为什么要改变呢？明明什么都没有变。”杨熙目光锁着我，似乎要从我眼睛里看到我的真心实意。
为什么你和小歆都是这么说，我却偏偏不觉得可以什么都不改变呢？难道是我多心，是我自己在制造烦恼吗？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下了一个决定。
“好，我答应你，我还是你们的好朋友，我的态度一如以往。”
“这样就够了。小瑜，你要知道，你是我在这所学校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杨熙脸上终于有了微笑，笑容依然很柔和温暖。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