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手绘情》陌上归人

3、章3

　　何是言终于知道自己下了个多么愚蠢的决定，这个楼高寒分明就是个祸害，工作的第一天就让她尝到了男色所具有的超级破坏力，直到现在，她的心好象还没恢复正常。她坐在座位上呆呆的想，有些失神。
　　楼高寒看着她眉尖微蹙，没来由的心里涌起一股怜惜。“不要皱眉，要容易老的。”话一出口，心中暗惊，不相信这么温柔的话竟出自自己口中。
　　她茫茫然抬起头，扶了扶镜框：“你在跟我说话？”楼高寒苦笑，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自己的温柔和关切，那一刻，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男性魅力。
　　“是言。”李素弦来找她，“早上听人说你在睡觉，本来，你这办公室门一关，上班也好，睡觉也罢，没人管你，不过既然有人这么跟我说了，不跟你提个醒，怕也不好！”她委婉的说，一副你要体谅我的样子。
　　“哦，那你怎么不叫醒我？”何是言看着她，一副认真的模样。李素弦愣了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楼高寒已在旁扑嗤一笑：明明是她的错还一副无辜的样子，好象错的是别人一样！
　　罢了，罢了，平时老板都不管她什么时候来上班，她李素弦干吗狗拿耗子，管她上班是睡觉还是工作！李素弦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悻悻的走了！
　　何是言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皱了皱眉：她说错话了吗？算了，算了，还是工作吧！
　　楼高寒在旁暗自叹气：这个糊涂的家伙，讲的话总让人哭笑不得，难怪在这里没有一个朋友！
　　汪舒心的来访出乎何是言的意料。这个八面玲珑女人未迈进，香奈尔五号的香味已先钻入鼻内。漂亮的脸画着精致的妆容，带着非常标准的微笑说：“是言，心情还好吗？”
　　何是言微微一笑：“很好，谢谢关心。”
　　“这么客气，朋友间应该互相帮助！”汪舒心想，听说失恋的人会做反常的事，看来是真的，何是言可从来没这么好脸色看。
　　“这位就是新来的同事楼高寒吧？”汪舒心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楼高寒看，媚的几乎滴出水来，“你好，我是汪舒心，公关部经理。”眼前这个男的可是非常罕见的宝，尤其那孤傲的气质，可以让每个女人为之疯狂！
　　楼高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汪经理，找我有事吗？”何是言看她直勾勾的看着楼高寒，心里涌上一阵不舒服。
　　“一个富商要求你为他海边的别墅做设计，这是他的别墅的资料及他的要求！”她回过头来把手中的资料交给何是言，“如果有不明白的再跟他本人联系！电话、地址都在里面。”
　　她今天的话特别多，何是言皱皱眉：“你传过来给我就行了，不必特意跑一趟。”
　　不跑一趟怎么见得到这么有型的帅哥，汪舒心想，她本来是听说何是言被男友抛弃了，她实在很想看看这个老古板会有什么反应，顺便再来看看被设计部传的沸沸扬扬的新来帅哥。不过这么一看，看何是言的笑话反而变得微不足道了。
　　“听说你心情不好，所以来看看你有没有好点？”她红艳艳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甜甜的说。
　　“你恐怕是想来看看我被人抛弃后的样子吧！”何是言扬扬眉，尖锐的指出。
　　“哎，难得有人要、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失恋是件很痛苦的事，可大可小，我怕你想不开！”汪舒心其实真正想说的是：难得有个人要你，现在又飞了，还真怕你会自杀！
　　“那多谢你的关心了！不过令你失望了，我很好！”她的意思，何是言岂会不明白，这么多年同事，没有深交过，不过小小一间公司，几十个人朝夕相处，谁对她是真心，谁是假意，她还分得清。有的时候，她不与人争，可别人不会这么想，人与人相处，有时真的很难。
　　“你也不用强撑着，失恋没什么了不起！谁没失恋过啊？”汪舒心决定在心仪的男士面前扮演一个温柔婉约的形象，劝道，“就是我，也曾失恋过！”
　　想她汪舒心这样的美色也曾被人抛弃过，那么平凡的何是言应试会安慰不少吧！
　　“啊，原来安慰失恋的人是这样的，是不是失恋的人安慰失恋的人比较容易共鸣啊？”何是言想难怪简尔一开口就骂我没有失恋过如何懂得她的心情。
　　何是言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让汪舒心糊涂了：“你不会气糊涂了吧！我早就告诉你不要戴这么丑的眼镜，换副隐形眼镜，你不听！现在酿成苦果了吧！”
　　汪舒心被她的表情吓倒了，以为她真的受不了打击，神经兮兮了：“长得不好看不是你的错，可是不懂得打扮就是你的不对了，俗话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其实你打扮起来应该还可以的！”
　　何是言头开始痛了，心念一转说：“舒心，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谁说我被抛弃了，我跟我男朋友还是很好呢！他离不开我的，他要是离开了我，谁给他钱花，谁给他买名牌衣服呀？我这么拼死拼活的工作，还不是为了供养他吗？他又怎么会忘恩负义？都是那狐狸精不好，缠着他，他才不会抛弃我呢？”
　　哇，没救了，原来她养小白脸！汪舒心开始为她愤愤不平：“你这个笨蛋！你、你、、、、”她开始吼了，什么淑女风范去一边吧，她只想把何是言吼醒，看她这么一付聪明脑袋糊涂心肠就知道是被骗了，傻傻的为他人作嫁衣裳都不知道！
　　“你被骗了知道不，他只要你的钱，不是你的人！这么贱的男人，你还不赶快离开他，把他欠你的钱全要回来，然后甩了他！不，不能便宜他，揍他一顿，把他扔到臭水沟，阉了、、、、”她气急败坏，口不择言，这一次的关心是出于内心的。
　　何是言显然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起身倒了一杯水给她，静静的待她发泄完：“说完了吗？喝水。”
　　汪舒心一口气把水喝光，正要开口，何是言先说了：“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以走了！”
　　汪舒心不是笨蛋，何是言话中的揶揄还听的出来，她嘴角那抹嘲笑汪舒心非常熟悉，好一会儿才开口：“你骗我，为什么？”
　　“你想来看我一脸弃妇的惨样，那我就好好表现了，省得让你高兴而来，败兴而归！”
　　“你、很好，有你的！”汪舒心一字一句的说，“这么说，失恋的事也是假的？”
　　何是言点了点头，嘴角的嘲弄笑意更浓了。
　　“何是言，你混蛋！”汪舒心拍案而起，亏她刚刚那么担心她，卖力的劝她，只怕她受骗。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她在戏弄她！“你活该一辈子找不到男朋友！”汪舒心恶狠狠的说完转头就走，掉头时看到楼高寒，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媚如春花的笑容，递给她一张名片：“有时间找我！”
　　何是言在旁看的目瞪口呆，啧，这家伙变脸还真快！
　　楼高寒一脸趣味的看着她，眼神深不可测，那目光让她有种心虚的感觉，她慌忙移开视线，看着手中的资料。
　　“你为什么不向人澄清谣言？”
　　“有人信吗？”她微挑了下眉。反正她怎么说都会被认为是掩饰，还不如大大方方的随她们说去，就当她作作善事吧，提供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资料，反正组里的人很久没有这么兴奋了！
　　他不言。

　　两天后，看着办公室里堆积的各种糕点，何是言的耐心已磨到了尽头：“楼高寒！”
　　楼高寒抬起头，疑问的看着她，颇惊讶她会主动与他说话。
　　何是言微皱着眉，她不习惯与人谈判，可是：“能不能请她们不要在工作时间内进来打扰？”
　　楼高寒扬扬好看的眉：“我也没请她们在工作时间内进来打扰呀！”一副悠闲的样子，标准的何是言式答案。
　　何是言银牙暗咬：“也是，我想外面的大办公室比较适合你，也比较方便她们的探望！”说完拿起电话就拨。
　　“你什么意思？”黑眸微眯，看向她。
　　“告诉老板换个人带你！”何是言冷冷的说。
　　楼高寒劲步上前按掉电话：“小姐，腿长在她们身上，我怎么叫呀！我比你更讨厌这种日子！”那些女人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疯，各施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来接近他，让他都烦不胜烦。
　　何是言冷冷的看着他：“你有本事惹就应该有本事平息！还有这些东西，我希望不要再出现在办公室了！”她指着堆积的糕点，“天气这么热，会招惹蚊虫鼠蚁！”
　　楼高寒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她：“我以为你喜欢吃！”
　　何是言听了他的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不要告诉我你收下这些东西是给我吃的？”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
　　楼高寒点点头：“女孩子不是都喜欢吃这些零食的吗？”
　　“那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是例外的一个！”何是言说，面无表情。“你怕胖吗？”楼高寒好奇的问，想想又好心的提醒她，“你已经够瘦了！”
　　“如果这个理由让你比较容易接受，那你就当我是吧！”
　　楼高寒闻言不悦的皱起眉头，这个女人怎么老是一副你以为怎样便怎样的态度！真让他窝火，更让他窝火的是自己在乎的态度，该死的，在乎？他楼高寒何曾对一个女人在乎过！
　　何是言看他阴沉着一张脸，知道他不高兴，但也不在乎：只不过是个被女人宠坏的男人而已！
　　不过从那天后，那些女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上班时间进来打扰了，零食也少了，但一到下班时间，办公室里又人满为患了！何是言无奈的叹口气，既然下班了，她还能说什么，只有在第一时间拎包走人，免得看到让人呕死的画面！
　　一连一个星期王简尔郁郁寡欢，一付要死不活的样子，舌灿莲花的齐善舞也毫无办法。
　　“啊！”王简尔大喊一声，“我要找一个男人结婚！”
　　“找谁？”齐善舞问。
　　“随便，我现在出去第一个看到的男人就跟他结婚。”王简尔宣布。
　　“疯了！”齐善舞吓了一跳，一向似水温柔王简尔竟然有这种疯狂的想法，“看来你受的刺激真的太大了！”
　　“也好！”何是言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这样太草率了，不如，咱们去‘夜枭’，那里帅哥美女多，找个你看对眼的男人，开始新的恋爱旅程！”
　　“夜枭”是家PUB，何是言曾说这个名字怪，不过老板是善舞的朋友，她们去一切消费免费，且没有安全顾虑，因此她们常去。
　　“好主意！”齐善舞拍了拍手，“我多介绍几个帅哥让你认识。”齐善舞是舞后，认识的人多，且她有个很好的习惯，她非常喜欢钱，所以认识的人皆以多金为标准。

　　齐善舞的出现就象黑暗中的一道亮光，让所有的人不禁侧目，她艳光四射，风情万种，一笑百媚生，再加上天生风流，一举手一投足皆风情，看的所有在场子的男士神魂颠倒！
　　“善舞，你一出现众生倾倒。”调酒师范文笑眯眯的说，“度桑怎么没来？”
　　“她今晚有事。”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红酒，媚眼飘向四周，红酒红裳，裸露出大片蜜色肌肤在灯光下闪着致命的诱惑，令在场的男士血脉贲张，蠢蠢欲动！
　　一个、两个、三个、、、何是言在旁数着挤上善舞身边献殷勤的男士，张张脸上写着欲望，个个眼中闪着□□，好无聊，看一次是新鲜，两次就意兴阑珊，来一次看一次简直就是污辱！这是莫度桑说的，这些没眼光的男人视她们的美丽于无物就是对她的莫大污辱！
　　何是言悄悄的挪到一边去，这群狂蜂浪蝶有碍观瞻！她漫不经心的视线掠过这金醉迷离的场面，轻摇着杯中蓝色的液体，轻叹一声：酒不醉人人自醉！这次是为王简尔寻找男友的，希望善舞不要忘了才好！
　　王简尔神情低迷，一蹶不振，正一口一口喝着杯中的酒，她委曲求全，可是他却得寸进尺，最后还一脚踹开了她，她可是什么都给了他，一心只求着两人共效于飞！她有错吗？她温柔体贴，千依百顺，小鸟依人，宽容大方，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竟然提出分手，一点也不委婉的告诉她他爱上了另一个人，非她不可！越想越伤心，只有一杯又一杯了！
　　“她怎么了？喝得这么凶。”范文奇怪的问是言。
　　“还有什么事，失恋呗！”是言说，“你给她果汁，稍微滴些酒，反正人麻木了，是什么东西也就喝不出来了！”醉了，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脑中一道灵光忽然闪过，她从包里拿出纸笔勾勒起来，范文常常见到她这样也就见怪不怪了，体贴的退到一边去。何是言的包里放着纸和笔，随身携带，灵感来时马上拿出来画下，大街上，餐桌上，吧台上，随时随地。善舞总取笑她痴迷：“整天工作工作，你老板就给那么点工资，你却替他卖命！”
　　她却不以为然：“爱情易变，韶华易逝，容颜易老，金钱易失，唯有它，永远不变，愈久弥深！”她指着画纸说。
　　善舞大摇其头，没治了，说服她不如叫简尔帮她换个脑袋会比较容易一点。
　　舞曲响起，善舞拉着简尔来到舞池中心热舞，是言要是一画起画来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到的，她不如省点力气帮简尔选男朋友。
　　“王远见怎么样？”她问简尔。
　　“是哪个？”围在她身边的男人那么多，简尔根本就不知道谁是谁，“先声明，围着你转的男人我都不要！”
　　“嘎，他们跟我没关系。”善舞解释道，“只是普通朋友。”
　　“算了，那些人我看都没看清，不要也罢。”简尔说。
　　“那个DJ，你看怎么样，看起来又帅又酷，很有型哟！”善舞指着台上的DJ说，“就是不知道家里条件怎么样，有没有钱？”
　　简尔翻了翻白眼，真受不了她事事讲钱的习惯。不过，那个男人真的不错，颀长挺拔的身材，狂放不羁的气质，立体的五官，让她忽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忍不住朝他看了又看，再也移不开视线。
　　“就他吧！”善舞看她的样子知她有几分中意，就下了决定，心情开始大好。
　　是言小心的收起画纸放进包里，把包交给范文：“我要去找她们了。”遂跳下舞池，寻找她们。
　　“是言，好消息！”善舞和简尔也向是言这边移，说，“简尔对上一个了！”
　　“什么？”听不清楚，音乐太强劲了。
　　“简尔看中一个男人了。”善舞大声说，指向台上的DJ，洋洋自得，“就是那个DJ，有型吧！”
　　“楼高寒！”是言顺着她所指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瘦长挺拔，桀骜不驯，象匹黑豹似的，优雅而危险。这个男人，好熟悉呀，竟是楼高寒，她不由失声大叫。难怪她看到楼高寒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他在这里作DJ，那她以前见过了。
　　“你认识他！”
　　“我新来的同事。”何是言在心中加了一句：我的徒弟！楼高寒好象感觉到有人在讨论他似的，眼睛往她们这边看来。何是言大惊失色，“我先走了，免得被认出来。”
　　“不能走，你要介绍我们认识！”善舞拉住她，既然是个设计师，估计家境差不到哪里去，她这一关勉强过啦。
　　“拜托，他是我同事！我不能让她看到我这样子！”何是言说，其实是不想见到他而已。
　　“那你就把眼镜带上嘛！”
　　“眼镜在家里。”她的视力好的很，二点零，那付镜片是平镜。
　　“你叫罗出帮你们介绍好了。”罗出是夜枭的老板，何是言扔下这句话匆匆跑了。
　　台上的楼高寒扫视着舞池中拥挤的男女，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快速的掠过人群。是她！何是言！他心中一动。
　　“你怎么一上去就下来呀？是不是又有什么灵感闪过呀？”范文温和的笑。
　　“那个DJ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的？”
　　“你说楼高寒吧，来了半年了，怎么看上他了？”范文倾身俯向她，“我可提醒你，他可受女人欢迎了，自从他来这里后，女性顾客一路飚升，就象书上说的只要是女的，八岁到八十岁都会爱上他！”
　　“有这么夸张吗？”是言笑着问。
　　“一点也不夸张！”范文指着舞池对她说，“看到了没有，挤到最前头的都是女生！还挥着手叫他的名字呢！”
　　“她们叫的是Joe。”是言好心的提醒他，她又没耳聋，一下舞池就听到那些女生的叫唤了！
　　“他英文名！”范文笑笑，“怎么样，这人真的不错，有型，而且一个字‘酷’，对那些送上门的女生可都是不屑一顾！”
　　是言看着他认真模样，笑了笑妩媚的问：“你说这样的男人爱的吗？”
　　她的笑容让他眼前一亮，拨开云雾见日月的感觉：“你也很美呀，气质脱俗，是男人都会喜欢的！”
　　“谢了！”是言扬了扬秀气的眉，“真正的美女在舞池里。”
　　范文可不觉得，善舞的美过于张扬，不是每个男人都承受的起，很多人围着她转只是想从她身上占点便宜，真正有情的又在哪里？
　　音乐停下来，舞池里的人退下来，一群女生却冲上台，叫着：“Joe！”神情痴迷狂乱。
　　“他叫Joe，想不到这么受欢迎，连我都有点心动了！”善舞笑嘻嘻的说。简尔横了她一眼，“放心，横刀夺爱的事我不做，他是你的！”
　　“我走了，你替我跟她们说一声。”何是言取过包匆忙的走了。走出“夜枭”，一阵夜风带着清凉的气息吹拂过来，胸中的闷气似乎微微的散了，心情却感觉有些沉重！她们和他会以何种方式见面呢？夜色渐深，街上却依然亮如白昼，两旁深浓的树影清晰的倒映在地上，什么时候开始白天和黑夜再也没有明显的界线了？
　　何是言的离开让善舞非常的不以为然，这个女人为了让人看到她的实力，不惜自毁形象，一付笨拙古板的特大黑框眼镜罩住了她清秀的半张脸和最美的大眼，只为了证明她的成功不是来源于她的美貌，而是她的能力！善舞非常的不赞同，天生漂亮的脸蛋不加以利用那叫浪费！这个笨女人，空长了一付聪明脑袋，不开窍！
　　何是言第二天一到办公室就觉得楼高寒看她的目光怪怪的，似乎在审视着什么！没有多加留意，坐在电脑前把昨晚在吧台上画的图拿出来对照着以前未完成的图慢慢修改，表情专注而郑重。
　　“这图在家里画的吗？”他站在她身旁看，沉声问。
　　“不是，吧台上画的。”她不假思索的说。
　　“‘夜枭’吧台？”他眼中有着一丝暖暖的笑意。
　　“嗯。”是言皱着眉看着两幅图中的差距，心中想着如何联线过度才算完美无缺，完全没意识到她说了些什么。
　　楼高寒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接过她手中的图，拿起桌上的铅笔随意勾勒了几笔，递到是言眼前。
　　何是言眼前一亮，哇，她怎么没有想到，不过，那条轴线往右边稍微移一点，效果可能会更好。她拿起桌上的笔修改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他，镜片后的双目闪着既兴奋又期待。
　　“很好。”心中在暗赞，薄唇只吐出淡淡的两个字。
　　“谢谢你，是你的功劳。”她开心的说，“这项工作可算完成了。”
　　“怎么谢我？”他打蛇随棒上。
　　“你说吧！”她非常大方。
　　“请我吃饭，不过，要你自己做的。”他有预谋的笑笑，“我很想尝尝你非常不错的手艺。”他把非常不错咬得特别响。
　　“可是这里没有厨房？”
　　“我家有啊，不过去你家也行。”
　　“那去你家吧！”她可不想让三个好友有“八卦”的机会，也不会让他看到她家。
　　“好吧！这个周末行不？”他倒想到她家，这样可以知道她住哪儿。
　　“行。”她把设计图传给公关部，图的后面添上楼高寒的名字。
　　“这是你的心血，为何补上我的名字？”尽管两个人的名字写在一起，看的他心花怒放，但无功不受禄呀。
　　“若没有你的帮助，这作品还完成不了呢？你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
　　“没有我，你还是会完成的。”他相信她的能力。
　　“至少不会这么快呀！而且效果也不一定有现在这么好。”她巧笑倩兮的样子看着他，他长得还真是好看。心中不由怦地跳了一下，“你，你平时有什么消遣？”她问得吞吞吐吐，为了替简尔收集情报，她豁出去了。
　　“消遣？打电玩、唱歌、玩乐器算不算？”他看她的目光意味深长。
　　“嘎。”她眨了眨眼，“你这么棒！”
　　“你呢？平时都有何消遣？”
　　“我，我几乎没有？歌不会唱，舞不会跳，打电玩嫌伤脑，乐器更是一窍不通。”何是言觉得自己真的是个非常无趣的人。
　　“那你平时都玩什么？”
　　“偶尔逛逛街，上上网，跟朋友聚聚了。”
　　“就这样？那你去不去PUB？”
　　“偶尔。”是言心中一惊，小心的答。
　　“你平时都去哪家PUB？”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不怀好意。
　　她心惊了一下，转开视线，不回答。
　　敲门声适时响起，何是言忙说：“进来。”
　　沈冰袅袅婷婷的进来：“是言，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一双媚眼可是笑盈盈的盯着楼高寒。
　　“不了，中午我回去吃。”是言知道她的目的不是她。
　　果然，沈冰嘴角绽笑，柔声问楼高寒：“高寒，你呢？要不要一起吃饭？”
　　楼高寒摇摇头，他中午已跟董师宣约好了。
　　沈冰脸上浮现一抹失望的表情，随即笑盈盈的说：“大家一个组的，认识认识嘛，再说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呀！”声音甜的发腻。
　　“我约人了！”楼高寒冷冷的说。
　　“谁？女朋友吗？”沈冰的脸垮了下来，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象他这么出众的外貌怎么会没有女的喜欢呢？
　　何是言也看向楼高寒，竖着耳朵听。
　　“不关你的事。”
　　“大家同事，互相关心，有什么事不能说的？就算有女朋友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心中加了句：除非她是见不得人的。
　　沈冰的多话是公司里闻名的，但这次何是言没有嫌她多话，反而希望她问出答案来。何是言期待的表情令楼高寒暗暗好笑，这个掩不住心事的小女人，却处处要装老成。
　　“谢谢。”他一付敬谢不敏的样子。
　　沈冰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走了！
　　何是言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高兴就笑出来吧！”他的声音里藏着笑意。
　　眼镜差点要从鼻梁上掉下来：“你怎么知道我想笑？”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
　　“眼神？骗人，你又看不到我眼睛。”
　　“我看的到。”他笑的高深莫测。
　　“我才不相信，你骗我。”她心虚的摸摸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撅着嘴说。
　　楼高寒没有回答，而是一步一步走向她，幽深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象头豹子正走向它的猎物，浑身散发出慑人的气势。
　　何是言被他的气势吓住了，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向退：“你、你干什么？”
　　“摘掉你的眼镜，看看你的眼睛是不是那样想的。”他说的轻松，她听的心惊肉跳。
　　“不用了。你、你把这材料看一下，做个草图给我！”她一把抓起桌上的资料递过去，身体警戒的绷紧，保持随时逃跑的姿势！
　　啧，每个女人看到他都迫不及待的靠上来，唯独她象是看见毒蛇猛兽似的，能推就推，能逃就逃！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伸过手去，把手按在她的手上，她象被火烫了一下似的松开手，手上资料掉到地上，同时也跳出好几步。
　　“你好好的看，草图画好了，再找我！”说完拿起包跑了！
　　楼高寒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苦笑，怀疑自己是不是玩过火了！

　　“怎么样？何是言没给你难堪吧？”董师宣一边吃饭，一边问。
　　楼高寒挑了挑那道英挺的眉，没有回答。
　　“是不是她因为刚被人甩，就视你为洪水猛兽？”董师宣凑近身子，“她是不是痛哭流涕，如丧考妣呀？还是故作坚强，对人欢笑，背人哭？又、、”
　　“你闭嘴！”楼高寒冷着脸喝道，压抑住要把菜盘扣在他脸上的冲动！
　　“你这么激动干吗？我也是关心她吗？”董师宣说，“她可是我得力助手，一年帮我赚不少钱，说什么也要关心她一下，虽然她长得乏善可陈。可好歹也是个人才！”
　　“只是没想到她会养小白脸，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呀！”他还没说完，楼高寒就把面前的汤碗往他头上扣。
　　“好好洗洗你的臭嘴！”他扬长而去。
　　董师宣愣在原地，好一会儿还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得罪楼大少了，惹来如此隆重的待遇。
　　“臭小子，我好歹还是你的上司！”好一会儿，餐厅里才传来一声怒吼，带着不甘和不平！幸好，幸好，他特意挑了一个离公司较远的餐厅，要不然被员工看到了，那他的脸还往哪搁！
　　“老板，你怎么了？”芦苇从门外进来，一眼就看到董师宣狼狈不堪的样子，三两片菜叶还挂在他的头发上滴答滴答的滴水。
　　“芦、芦苇，你，你怎么在这里？”董师宣在心中哀嚎，为什么是最美丽的芦苇看到他的惨状，这叫他情何以堪呀！
　　“这家餐厅是我爸开的。”芦苇浅笑着说，“你要不要去清洗一下。”
　　“我、我、”董师宣支吾着，“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的，你跟我来。”她带他到员工专用洗浴室，拿来新毛巾对他说，“我去帮你买件衬衫，你穿几号？”
　　“不用麻烦了！”
　　“难道你想穿着这满是菜渍的衬衫出门吗？”
　　董师宣又迟疑了，芦苇仍是笑盈盈的看着他。
　　“42。”他低声说。
　　“哦。”芦苇马上快步走出去，附近就有家男装专卖店。
　　芦苇的热心让董师宣感动不已，更难得的是她竟然没有取笑他，真是可人的姑娘。长得美已经难得，更难得的是温柔体贴，通常长得有点姿色的女孩总是趾高气扬，而芦苇不止是一点姿色而已，她是绝色！这样的宝贝，他怎么一直没有把握住呢？董师宣心里有些懊恼。

　　何是言从公司出来后没有回家，而是四处乱逛，心里总觉得梗着什么东西，闷闷的，说不清道不明。这个楼高寒来了才一个多星期，就能成功的影响到她的情绪，这真是前所未有的事！隐隐觉得她以后的生活会起大变化！这时手机响起，是陈书靳：“明天就论文答辩了，你还没来吗？”
　　和陈书靳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他的论文答辩，她在上个月就答应了的。
　　“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去杭州！”何是言笑着说。
　　“那好，你坐几点的火车告诉我，我去接你。”
　　“好！”何是言挂掉电话，是该回去看看了，她可是地道的杭州姑娘呢！老妈天天念，说她翅膀硬了，只管单飞了，留下两个老人在家独享寂寞。打了个电话给芦苇，叫她帮忙请假，这一次，她要回家多住几天！
　　何是言到杭州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一出站口就看到陈书靳和王小诗并肩站在那里。“小言！”小诗上前拥抱她。何是言笑眯眯的抱着她：“你们一起来的吗？”
　　“各自来的，在站口碰到。”陈书靳笑着说，一如以往的温文儒雅，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行李，体贴的问，“累了吧？”
　　“还好！”
　　“饿了吧？请你去天香楼吃饭。”小诗笑盈盈的说。
　　“不了，我妈说了她已经烧了一桌好菜，等我回去吃呢！”何是言笑盈盈的说，“不如，你们去我家吃饭吧！”
　　“好呀！”陈书靳含笑点头。
　　何母陈玉看到何是言带着书靳和小诗一起进来，满脸堆笑：“哎呀，书靳，小诗你们可好久没来了！”
　　“伯母，我可很想念你那一手好菜呀！”小诗甜甜的说。
　　“瞧这嘴巴甜的，真讨人喜欢！”不象她家的是言那么木讷。
　　何是书已经同陈书靳热络的交谈起来了，一口一个大哥，叫得亲热极了。“书靳，你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嘴巴这么甜！”何是言笑着说。
　　“姐，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何是书抗议，何父何英放下报纸，看着他们姐弟俩打闹笑逐颜开。
　　“呵呵，可以开饭了。”看着他们其乐融融，老怀甚慰。
　　“哦，肚子都饿死了！老姐，你不回来，妈都不准开饭。”何是书一溜跑到餐桌上，嘀咕道。
　　陈玉看看是言又看看书靳，如果女儿机灵点，套住陈书靳，那她就真的放心了。哎，看着别人家的子女嫁娶迎往，就伤心不已，瞧她女儿长得鲜花一般，怎么就没人要呢？害得她忧心不已。
　　“呵，你妈看书靳的眼神，简直就是丈母娘看女婿呀，越看越对眼！”小诗取笑是言。
　　“哎，别说了，你们走后，我都被她叨念了大半天，烦死了！”是言垂头丧气的样子，“我都要怀疑她现在看到一个男的都要上去问问：先生，你结婚了没？”
　　王小诗忍俊不禁：“有这么夸张吗？”
　　“一点也不夸张！”何是言说，伸手指指前面一件衣服，“你看那件衣服怎么样？”
　　“别买这么淑女的衣服了，不性感，吸引不了男人，完成不了你妈现在的心愿！”小诗笑道。
　　“小妮子，连你也取笑我，搞起来，好象我真的没人要似的。”何是言嗔道。
　　“没人要？眼前不是摆着一个吗？”陈书靳的情意，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何是言装腔作势的说，手机恰好响起，一看是楼高寒，心里不禁一跳，脸上暗红。
　　“你在哪里？怎么不来上班？”楼高寒的声音中掩含怒意。
　　“我请假了！”想不到才一天，楼高寒就奈不住打电话了。
　　“请假？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请假？请假几天？什么时候回来？”楼高寒连珠炮的问道。
　　“七天。”避重就轻的答，“不说了，我挂了。”说完便收线。哪知刚挂掉，手机便又响起。
　　“你现在哪里？”楼高寒问。
　　“杭州！”刚说完，那边便挂了电话，何是言怔怔的看着手机，有刹那的失神。
　　“你怎么了？谁的电话？”小诗奇怪的看着她。
　　“一个同事。”淡淡的答，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微笑。
　　浙大门口，陈书靳抬腕看表，一个高挑秀美的女子看到他，心中暗喜，走上去挽住他的手，娇滴滴的说：“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嘴角微笑，似嗔似喜，煞是动人。
　　“小韵！”来的可不是校花徐小韵吗？
　　“书靳！”何是言和小诗一同行来，看到书靳和一美女状甚亲密，便朝她笑了笑，友善的说，“你好！”
　　“小言，你可来了。”陈书靳甩了徐小韵上前握住她的手，喜孜孜的看着她。徐小韵从没看过他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过人，心里不由又妒又恨说：“你就是小言呀，听书靳谈起过你。”说着往他身上粘。
　　“那真不好意思，我没听她提过你。”微笑着说。
　　“小言，无关紧要的人不说也罢！”书靳此话一出，徐小韵的脸色顿时变了，“进去吧，快要开始了。”说完拉着她的手进去，看也没看徐小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