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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繁华长安 ...

  •   不知不觉来长安已有三日,当初在宁州她便算好了时辰,爹爹他们走官道又带着贺礼定然走不快,她是抄的小路,刚好可以比爹爹早五天到长安。
      这时候的杨言正卧在美人榻上,手把夜光杯,口酌葡萄酒,那胡姬的胡旋舞跳的她眼花缭乱。本来这天下琐事就该自有它的去处,只要父亲不派人来寻她,只要她愿意,她有大把的光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看尽世间繁华之景,阅遍天下奇特之观。六必居的酱菜,东来馆的酒酿鸭子,福源客栈的白斩鸡,即便日日换着吃也不会重样,还有千娇阁的舞娘,风月楼的桂花酿。少年心性,只想看最美的景,吃最美味的菜,饮最烈的酒。而长安,在她的想象中不过是她途经的一站,因着它的繁华而多驻足几日罢了。
      夏日骄阳似火,却见谁家少年从桥上打马而过,着了一身青色纱袍,里头衬着雪白的束腰长衫,腰后别着一把折扇,正拿着个银质酒壶从四方街来,抬眼时尽是潇洒恣意。看这做派,八成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闲游。
      马上的杨言可不像看上去那么轻松,听递茶水的店小二说平康坊来了个佳人,一手琵琶弹乱了全长安公子哥儿的心,论相貌那更是人比花娇,一曲紅绡不知数,只可惜这佳人统统不领情,偏那平康坊是个官坊,里面的歌姬舞姬不得用强,若是人家姑娘不愿,千金也不能换这一人。就在这佳人不知急坏了多少人时,平康坊又放出消息,于今晚举办一鉴音会,凡是能花得起银子进坊内,并在姑娘奏完一曲后能掳得佳人芳心的,便可以与姑娘共度一晚。这么有趣又风雅的事杨言自然是十二分的感兴趣,想着定要早早的去往平康坊,寻个雅座才好。长安街头热闹非凡,往来商旅的马队络绎不绝,边关胡商的骆驼驮着各色货物,驼铃伴着小贩的叫卖声清脆作响,一派繁华帝都的气象。杨言暗自着急,早知道就应当直接去,干嘛还骑马去四方街买酒。
      可现下一着急也没用,正懊恼着,一不留神,只听马儿长嘶一声,前蹄一蹶险些将她掀下马来。再定睛一看,原来是她方才懊恼的太认真,却忘了御马,那马儿险些撞到人,只是这人也太过镇定,差点被马踏到竟然还敢立于马前。正当杨言想要下马赔罪时,她找到了那人镇定的原因: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只手拽住了缰绳,正难掩杀气的看着她。这回轮到杨言不淡定了,虽说是我的马险些踏到人,但你也不至于这么怒气冲冲的瞪着我吧!刚想回瞪回去,就听得一道极为低沉的声音:“成都,松手。”
      杨言抬眼看去,原来是马前站着的紫衣男子,想来倒是个懂事的。那人闻言松开马缰,她自他这边翻身下马,想的是趁他不备定要狠狠地踹上一脚,可那人竟仿佛早有察觉,快身躲开了。不管他了,径直向马前的人走去,拱手行礼,“今日是在下有错,冲撞了公子,在此赔个不是,还望公子见谅。”爹爹和师父常说,出门在外既不能怕得罪人,也不能随意得罪人。况且那人可只手制马,可见功夫,还有马前的这个紫衣男子,通身气派不怒自威,不可小视。万一真是她在京城哪个八竿子能打到的亲戚,她爹岂不很快就知道她溜到长安玩儿了!细下想来还是少惹事为妙。“无妨,在下也并未受伤,公子请便。”紫衣男子并未施礼,只是略低了低头。
      杨言暗自松了口气,正待翻身上马时却听见制马的男子小声说道:“殿,公子,此人可疑。。”你才可疑,你全家都可疑,我做什么了你说我可疑?怒气未平又急着抽身,上马后恶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方才离开。
      “这人倒是有趣得很,成都,你说呢?”紫衣人轻摇折扇,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看着杨言催马离去的背影,似有深意,“殿下,这人身份不明,今日冲撞,会不会与陈朝余孽有关?”锦衣男子眉头紧锁,“本宫现在长安一事少有人知,不会,成都,既然是出来玩,你就收一收你的杀气好不好。”两人边说边走,不觉间便来到了一处官坊,虽是白日,可这官坊门前却停了不少轿子,个顶个的豪气。抬头一看,门前石匾上书“平康坊”。“今日有趣之事倒是不少,原以为这歌坊楚馆只有晚上生意才好,没想到这白日间也是人声鼎沸,成都,咱们也去凑个热闹。”那锦衣男子只能低头称是。
      进的坊内打量四周,虽是笙歌曼舞,正中间的圆台上却只放了一把红漆木椅,无人上去表演,人却争先往那头座上抢,唤来小二问个究竟,“客官怕是还不知道,今夜柳姑娘招入幕之宾,这些老爷自然都想买的头排座位。。”余下说什么并未听进去,却瞥得一抹青色衣袂的影子,在这穿红带绿的老爷中显得尤为不同。“客官您看,您二位坐哪儿,小的也有个安排不是?”却见那紫衣男子微微一笑,“便坐在那位公子一桌便好。”拿着扇子遥遥一指,丢了锭银子踏着方步走了,小二一张桌子收了两次银子自然乐的欢天喜地。
      杨言正无趣的挑着花生吃,就见刚刚那两人自人群中奔她而来,嘿,这还没完了。长安的子民都是这般小气的吗?将一把花生放在桌上正要理论。“公子勿恼,在下只是觉得今日再次遇到公子,甚是有缘,相逢不如偶遇,不如同坐。”杨言愣了,长安的民风倒是奇怪的紧,难道一天内遇到两次就是有缘吗,那她和四方街卖酒的娘子,客栈的掌柜岂不都是缘定三生了。这人长得倒是不错,就是勾搭人的本事太差。“兄台客气。”
      三人落座,杨言生下来最受不了的就是尴尬,对坐无言这样冷场另外两个人就感觉不到吗?堪堪提起话头“还未请教兄长姓名。”“哦,在下杨晋,看我比公子虚长几岁,公子可叫我杨兄。”杨言一想,这还遇到本家了,天子脚下没准还真是自家亲戚,还是不要报上真姓名的好。“在下木易安。”打破了尴尬杨言暗松了口气,原来杨晋是扬州的书生,来长安游玩,聊起天来也十分有趣,闲聊也让杨言觉得长了见识。“不知木兄对平陈一事有何见解”杨晋浮了浮茶末,细声问道“这朝堂之事,岂是你我能说清的。”“就当是你我闲聊,”杨言想着平日里师父的教导,“天下,自然是有能力者居之,譬如那陈后主,无德无能,荒诞无稽,自然担不起上苍派下的福泽,做不得一国之主。”“这番言论我倒是从未听说过,上苍福泽,倒是很有趣。我看木兄的言论很得老庄的精妙嘛。”说实话,杨言觉得他很不像个书生,气息平稳有力,谈吐颇为刚强,一点也不像平时所见的文弱书生,浑身杀伐之气更甚,倒像是军营出身。再看另一个,明显就是个多年习武的,虽说长得颇为白嫩,但杀气更甚。这两个,现在怕是都招惹不起。正暗自打量,就听到杨晋说:“小小年纪有这样的见识和气度,木兄想来是出自大户之家。”“什么大户之家,不过是念过几本书罢了。”拿了桌上的酒杯,浅浅的喝着,只想掩着此刻的心虚。
      酒过三巡,眼看着日头偏西,歌舞换了几场,看的杨言乏味的很,就听到不只是谁惊呼一声:“柳姑娘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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