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千千劫》茶思漫

17、重返

　　在常真的帮助下，我成功地借尸还魂，当我以为我就要这么消失时，发现我的灵魂还在意识也没变。常真赶忙埋头于书房，三日后他研究出了此中猫腻。原来还差一味佐料――妖灵。
　　于是我顶着这张曾令三界闻风丧胆的脸重返昆仑，妖灵本是白芷心头的一滴鲜血，她身死后流落人间，几经波折落到了仙族手中。
　　我主动道歉认错，表示我对宋朝皇帝那事深感愧疚，师父念我一片好心，该受的惩罚也受了，便没再追究。到是长老温水，不怀好意地端详我的脸端详了一上午，又揉又捏。还提出要同切磋武艺，几招过后，我很快败下阵来。他又试探了我几次，最终无功而返。我已是一头冷汗。
　　嫣若见我回来，对我一阵嘘寒问暖，不知实情的还以为我被流放到疾苦之地了。她那张樱桃小嘴自张了就再没停过:“千千啊，真是苦了你了。两年多没见，想死你爱情干哈去秦按要求了。对了给你讲新来了一批小仙童，师父让我带他们练功，他们可笨了。对了，你功课会不会落下啊，再有半年比武大会就要开始了。你也别急，这两年仙界发生了好多事，大家也都没怎么修练。”
　　“仙界发生了什么？”
　　她瞅瞅周围没人，小声说道:“妖神出世了。”
　　“什么？”我故作惊惶。
　　“详细我也不清楚，这件事北仙主封锁了。可我当时在场，手拿诛仙剑的女子我曾在藏书阁见过，没想到，她竟是妖神，果然是从那时候就开始谋划了。可诸位仙伯都说面生，像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来历不明。”
　　我敢贸然前来，就是打着他们认不出我的算盘，师父倒是与平常无异，只是那温水对我似乎有些偏见，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我躺在床上苦思冥想，熟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千千！”
　　我扭头一看，南辞掀开窗户，斜坐在汉白玉的窗台上，紫色的衣衫染了些尘土，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他青丝飞扬，笑容满面。
　　我赶忙拉着他隐匿到后山桃林之中，桃花开尽，花瓣落了满地。我惊诧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他摆摆手，笑道:“怎么，当了妖神，我还不能来看看你。”
　　“胡说什么。”
　　“别耍赖，那天我可是帮了你。千千，你有事瞒着我，”他一双狐狸眼微微眯着，“咱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为了你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你与我说了我才好帮你。”
　　我叹了口气，面色疲惫:“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我经不住这只妖孽来自灵魂的拷问，也打心眼里信得过他，于是坦白道:“白芷是妖神，我不是，但我是白芷，所以我也算是。你明白了吗？”看着他机械似的点点头，我继续说道:“那天一个朋友为了救我而身受重伤，我要救他，需要妖灵。”
　　“所以你重新回来是做小偷来了，你若是白芷，那妖灵本就是你的心头血，凭着感应自会遇见。你若不是，寻个千八百年都不会有结果。”他嗤笑道。
　　我愣道:“竟是如此吗？为何我没有感应呢。”
　　南辞摇摇头，道“我原本是担心你被言不解拿住喂鱼，看来你并不需要，有诛仙剑护你周全，我便放心了。”他抽出我藏在袖中的玉笛，身法迅速如风。
　　“你同九重天的那位大人究竟是何关系，他竟肯将诛仙剑给你。”
　　看着他考究的眼神，我没耐心道:“跟我没关系，跟妖神有关系行吧，你快给我！”我一把抢过玉笛，翻了个白眼。
　　南辞的笑容凝固了，“你小心那位大人，他高深莫测，至今也无人能探出他的底细。”
　　我点点头，道:“不劳您费心。”说着便下了个咒，转身离开。南辞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半响吼道:“你这个小没良心，忘恩负义，给我下定身咒，快给我解开！小没良心，小没良心...”
　　我自动忽视他痛苦地哀嚎，虽然声音是那么的惨绝人寰，我扬起手憋笑道:“两个时辰。”
　　“你莫不是记仇吧。”南辞闪到我面前，抱着双臂看着我。
　　“我的咒术！”
　　南辞傲娇道:“爷可是扬言瑶教你本事的人，别小看爷，在江湖爷可是个传说。”
　　桃花眼微眯，轻轻一笑让山涧的落花都失去了颜色，“那日，怪我没认出你，否则我一定会帮你把凌薇仙子打得落花流水。”他音色微弱。
　　“真的？你看见那么漂亮的妞不会半路倒戈投降？”我笑着调侃道。
　　南辞大呼小叫道:“也不看看咱俩啥交情，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吧。你还说咱俩是知己呢，现在却对我藏着液着。”
　　我看他欲哭无泪的微表情，不禁笑了，解释道：“那晚过后我去找了你口中的那位‘大人’，他治好了我的伤，还给我重新弄了一张脸。不是我欺瞒于你，只是生活苦涩，不想让你担心。况且如今我要做得是人人可以诛之的大事，不好让你来搅这趟浑水。你已帮我良多，我心中感念，没有半分责怪之意。”
　　南辞飞身上树，坐在树干上，他垂头看着我，笑道:“上来！”
　　清风托举着我坐在他身旁，他变化出一壶陈年佳酿，喝了一大口道:“我父亲是上一届的魔尊，我的母亲是昆仑山上的仙婢，这段感情，天理不容。父亲被仙族诛杀，母亲难产而死，只有我活了下来。我赤条条孤身一人活在世间，早就活腻歪了。连累与否，于我都是最好的结局，或者我更希望能够为你而死，这样会让你记得我更深刻。”
　　我再次宿醉，南辞的笑带着温度，灼烧我的胸口，我摸摸他的头，说道:“我从不稀罕当什么妖神，我从始至终想要的，无非是一份痴心罢了。我挺羡慕你的，与生俱来的法力，不用努力就得来的仙根，可目前的我，几经波折，却只寻到灵魂。”
　　南辞醉了，他抱着我，哭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