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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什么味 ...


  •   连臬不必说,一脸菜色地迈步过来,他是主人,揭盖的任务自然是他的。

      六菜一汤,菜品相当丰盛,这个丰盛主要在一个贵字。

      鸥鹭扫视一圈,不得不说,还是那道鱼片豆腐汤最走心。连臬脸色虽难看,还是体贴地先给顾锦慈盛了一碗汤,然后巴巴地看着她喝进第一口,“有进步?”

      “凑合。”

      他满意了,视线转回餐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乜斜着身侧:“德性。每次和你吃个饭,跟吃自助餐似的。乖徒儿没吓坏吧。”

      鸥鹭内心小小感动了一把,这是连臬在体贴她这个徒儿的感受,于是摇头,“我和孟导吃过两次饭。”今天的餐桌上,每人两双筷子,旁边一只碟子,这是典型的孟氏风格。

      “他和你吃饭,还用两双筷子?”连臬玩味地问。

      “四双,每道菜一双,为了不混淆菜的味道。其实,孟导已经很……随意了。”

      看似维护,却是连顾锦慈都听出她话里的哀怨,风情万种地笑,“不如让他更随意一点?你每道菜都夹一筷子往嘴里送,就行了。”

      连臬抚着下巴,似想到什么,霍然笑得不怀好意,目光从发小脸上拐到斜对面,又拐回来,“我在想,你这么厌恶口水,到时候你女人想要舌吻你,怎么办?”

      回答他的是一记咳声。鸥鹭被饭粒卡住喉,轻微的不适,她尴尬地掩口,面上飘了红云。餐桌上有一壶温水,顾锦慈倒了一杯递给她,她接过,投去感激的眼神。

      连臬眼里的笑意扑簌簌地往下掉,连话音都被浇透:“徒儿,为师可教过你了,脸皮要厚,演技才够。跟为师说说,你突然咳起来,是因为知道孟导的初吻还在,还是……初夜还在?”

      厅内雪寂。

      锦慈先反应过来,侧头给了连臬一记不甚雅观的白眼。后者接收到,继续长吁短叹,把影帝的台词功力发挥到极致:“别不信啊,我家大白老纯情了,连女生的手都没摸过呢。这么多年待字闺中,春心寂寞的,也不知道哪个姑娘不介意他的高龄,娶了他。”

      鸥鹭不知道自己该看哪里,抬眼偷觑时,将将好对上他投过来的视线,她不动声色地埋下头,没再抬起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按过年就大一岁的惯例,他的虚岁应该是二十七。

      初吻竟然还在?

      而最淡定的依旧是话题中心的那个人,大概是饭菜可口,吃了一碗,又盛了小半碗。当事人这么冷静,连臬也没什么好发挥的,好菜好汤地招呼两位女士。

      直到快吃完,孟晏白放下筷子,玉石筷子和同为玉石材质的筷架相撞,发出愉悦的“叮”声。他偏头,问发小:“舌吻什么味?”

      连臬没想到他会把话题重新绕回来,一时猜不透他的用意,索性静观其变。鸥鹭学聪明,跟着放下筷子,快速把口里的食物咽下。

      “不懂?”孟晏白轻笑,直笑得连臬头皮发麻,这厮从未在口头上吃过亏,这么个笑法绝对没好话。前者则轻悠悠道:“我问你是糖醋排骨味的,还是清蒸茄子味的?是从牙面上尝到的,还是从牙缝里尝到的?看你喜欢什么口味,下次和顾总的饭局,我好知道点什么菜。”

      闻言,在场无不色变。糖醋排骨和清蒸茄子都是中午饭桌上的菜,是以这番话没半个恶心的字眼,然而,细、思、恐、极。

      连臬忍住没爆粗,他出身富贵,过惯了精细的生活,公子脾气是有的,比如,他也有洁癖。刚才一番话,说没阴影,是假的。

      半晌,他才憋出三个字:“你够狠。”

      “虚心求教而已。”

      鸥鹭除了大拇指,给不出其他。她的毒舌被无数人吐槽过,今天遇到的连臬和顾锦慈应该也是打嘴仗的boss,只能说,boss之外还有boss。

      ******

      晚饭后,孟晏白住不惯酒店,早就定下住连家。鸥鹭脸没那么大,虽然几个人都待见她,但她没这么自来熟,推辞,要住酒店。

      连臬抱臂,“这儿穷乡僻壤的,没车可打。晚了,我怕黑。”

      鸥鹭想自食其力,但没带驾照,刚和顾锦慈对上眼,被人逮住狠狠一瞪,只能默默地把头转回去。

      “你跟我走。我定了酒店,两个人没问题。”顾锦慈唇角一勾,打算携了她往外走。结果刚走出一步,就被人拦腰抱起,扛在了肩头,扛麻袋的那种扛,画面很黄很暴力。连臬显然很急,扛个女人都不带喘声,几步上了二楼,然后“砰”的一声,楼梯口的那扇门被关上了。

      鸥鹭小小崩溃,真的完全不用考虑还有她这个外人在吗?

      她还来不及尴尬,孟晏白先声夺人:“住下来,这里离海近。还是……你不放心?”

      “不是。”鸥鹭摇头,她对他一直没有戒心,否则第一天就不会轻易迈入那座别墅。何况,私人别墅远比酒店要安全。

      “看样子,孟导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住酒店。就算我是女主角,这个待遇还是挺特殊的。而且……”她看了眼楼梯,“这是猛料,真的不用顾忌我?”

      “以我对这货的了解,他肯给你猛料,不是他想爆,就是他手上也有你的猛料。”

      鸥鹭识相地转移话题:“希望孟导别这么惯着我,否则,以后我进其他剧组不习惯,耍大牌怎么办?”

      “会问出这个问题的人,不会耍大牌。另外,”他弯了弯唇角,“你有被惯的资本。”

      鸥鹭石化。孟晏白率先往门口走:“走吧,去拿行李。”

      ******

      客卧在二楼,经过楼梯口房间的时候,隔音再好,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某些动静,鸥鹭加快步子,紧跟在孟晏白身后。在某个点,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她有身手,这点反应能力还在,堪堪没撞上鼻子。

      鸥鹭退后一步,“怎么了,孟导?”

      “我住这间。”

      她环视二楼,两层的别墅,二楼有十来个房间,客卧应该不止一个。孟晏白住这,她住哪?

      在她思考之际,他给了她答案,“二楼只有两间客卧。”

      “另一间在哪?”

      “楼梯口过来第二间。”

      鸥鹭抽了抽嘴角,她实在没有听壁脚的爱好。

      “第一间果然不是主卧?”按照设计的一般规律,主人家的确不会在楼梯口安主卧。

      “健身房。”

      一堆健身器材加一对男女……画面太美,鸥鹭阻止自己继续想象,顺便检讨,最近杂念太多。

      孟晏白余光掠过右侧的房间,慢声道:“我之前来海市都住这间,也只有我住过。”

      这意思是,不可能让给她了?鸥鹭服从决定,“我去住那间。”

      “确定?”

      “不然,孟导愿意把这间让给我住?”

      没想到,孟晏白真的迈步往那边走去,不过是先走至健身房前,敲了敲门,“饭后立刻运动消食,容易消化不良。”

      鸥鹭站在不远处静静地腹诽,够损。

      她在门口摆了摆手,推门进去,略略被房间迎面的男人味震慑住。除了墨蓝色的床单,房间各处都是黑白两色,家具和装饰物更是稀罕,风格相当冷硬。

      难怪木樨说他是直男,这种风格,直男癌晚期了吧?

      房门传来响声时,鸥鹭吹干头,正在梳理一头长发。意识到门外站着谁的可能性最大,她瞥了眼自己的衣着,她住酒店习惯穿长袖,所以带的也是长袖家居服,没有任何暴露的地方,只除了……领口松点。

      她放下梳子,从她的试探来看,孟晏白至少不喜欢顾锦慈。无论是白天还是饭桌上的那番话,也看得出来,连臬明摆着以为孟晏白和她是郎情妾意。顾锦慈也告诉她,爱就大胆表现。

      若这是一道推理题,综上,结论应该是他没有喜欢的人。而她心里,也依仗着他对她的特殊,蠢蠢欲动。她从小目标明确,不习惯畏首畏尾,男女之间所谓的喜欢,本就源于外表。至少也要争取一回,不是吗?

      鸥鹭踌躇片刻,从行李箱中取出胸衣穿上。她打开门,果然见到孟晏白站在门外。

      后者开门见山,问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问题:“会弹吉他?”

      鸥鹭慢半拍地点点头:“会。”

      “《痴人说梦》的前奏,原计划以海浪声开始。明天会有一次大潮,和出外景的时间对得上,效果好的话直接录音。理想情况是吉他主,海浪辅之。这是吉他谱,一个晚上能搞定?”

      她扫了眼谱子,难度不大。她感到疑惑的是,一开始并没有这个环节。

      “可以。不过,之前录音时我听到的前奏已经是合音,是看效果再决定用哪个版本?”

      孟晏白像是猜到了她会有此一问,答得极快:“户外拾音偶然性比较大,前奏部分看效果和衔接。”

      鸥鹭点点头,又想到一点不利,略有迟疑,“我没有留指甲的习惯,但这首歌最适合的音色好像是古典。”然而,古典吉他就是个身娇肉贵的美人,经不起拨片的摧折。

      “不用拨片,决定用这版的话,可以依靠后期。”

      她扫视着他的身周,“那吉他……”应该不是打算让她明早到海边练吧?

      孟晏白从右侧墙壁提起一只吉他盒送至她身前,鸥鹭的眸子转过半转,她微微俯身,开始细细地分辨盒身上的烫金字母,果然是她在录音室看到的那只,这个牌子连吉他盒应该都要小几千。

      她看似是认牌子,实则在仔细地判别洒落在她发顶的气息,脑子正就其速度、温度开始运转分析。

      一只手在这个时候陡然伸了过来,捻住了她散落在胸前的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什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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