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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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袖借口长日无聊，祭祀之后没多久，又请了两位公主个几个姬妾宴饮。席间觥筹交错自不必说，一直注意着芈怿的郑袖将她的心不在焉尽收眼底。
等到宴饮毕，郑袖热情地留二位公主叙话。芈怿本没多想，张口就要拒绝，却被芈月拉了拉袖子，登时咽下要出口的话。
郑袖满意地点头。等到其余姬妾告辞，她才将两位公主引入内室，并遣宫人守门。
”夫人这是何意？“芈怿不快地问。
郑袖一派高深莫测到：”自然是为了公主心忧之事。“
芈怿更加不乐，语气生硬地说：”夫人忒没诚意，何事要如此神神秘秘？怿自认坦荡，无不可对人言，更有威后处处照拂，何来忧虑之事。“
郑袖一脸了然地笑道：”公主何必如此。我这里可没有外人，公主尽可以畅所欲言。“
芈怿脸上似火烧一般，恼怒地嗔到：”夫人再如此，就请恕怿无礼了。“说罢，作势就要起身。
芈月连忙按住她，笑着圆场说：”姐姐何必着急。夫人这次的确是有好事要与姐姐筹谋。“
郑袖不想芈怿心情不好就要这样不管不顾的闹，心中冷哼。若不是因为眼见南后病重，芈姝又不肯扶她坐上王后的位置，她才懒得理会这个愚蠢的丫头。然而此时也没有比芈怿更合适的人选，只得压下心中的不快，直截了当地说：”公主可有想过婚嫁的事？“
芈怿一愣，羞赧到：”这……这不曾想过。“
郑袖过来人一样笑着说：”胡说！哪有不想婚嫁事的女儿家。我方才说了，在我这里，无需顾忌他人。我这次请公主来，也是一心为公主着想。“
芈怿强撑着架子抿了口水说：”夫人说。“
郑袖看了芈月一眼，芈月知趣地起身，问芈怿到：”姐姐觉得，如今诸侯国适合婚配的王族有几人？“
芈怿嘴上说不曾考虑婚嫁，实则早就对合适的王族中人了如指掌。她不假思索地说：”最合适的就是赵侯，再者就是秦王。除此之外，魏公子无忌素有君子之名，齐国太子田地也未娶嫡妻。“
郑袖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芈怿恼羞成怒地到：“夫人原来是拿我取笑！”
郑袖几番收敛，才用袖子掩住对芈怿的嗤笑，而后假作一心替芈怿着想一般说：”公主到底年轻！国与国之间的婚事哪里是那么容易看透的？魏公子无忌虽然名声在外，但到底未被立为储君。来日之事，变数颇多，难道公主有心自己去搏一回？至于齐国太子……”
郑袖拉长了声调，调芈怿的胃口。芈怿果然上当，急切地追问：“齐国太子如何？”
“太子虽为储君，但既往辟疆面前自然万般好处，当真可称‘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然而，我却知道，田地为人骄傲自大，且性格暴戾自负。若公主嫁给他，只怕将来堪忧矣！”
“那还有秦王和赵侯呢？”芈怿追问道。
“想必公主清楚，赵侯多半是要求取嫡公主的。至于秦国……楚国连横乃是国策，想来即使嫁了哪位公主去，将来也难以得到母国的助力。不仅如此，反而还要因日后楚秦交恶而受秦王轻视。因此，秦王，亦非良配。“
芈怿本来青睐秦王，但听郑袖一说，马上就觉得秦王也不那么好了，反而对还未曾谋面的赵侯兴趣十足。
芈月适时地插嘴道：”怿姐姐姿容不俗，作为陪嫁真是可惜了。“
芈怿只觉得这话说到自己的心坎儿里。她一直自命不凡，若非上头有威后压着，她几乎连芈姝也看不起，岂肯甘心接受这种命运？于是连忙捉住郑袖的衣袖，殷殷地问：”不知夫人有何良法？“
郑袖招手道：”你且附耳过来。“
芈怿凑过去细听，一阵私语后，她大惊失色，浑身发抖到：”这，这怎么行！“
郑袖不耐烦道：”有何不可！“
芈怿犹豫再三，想起威后素日的威严，终惶惶到：”我，我不敢。若败露了……“
郑袖闻言冷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我的出身，不拼个你死我活，如何能搏出一个好前程？你想要安稳顺遂，又不敢虎口夺食，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做与不做全在你，不过……“
说着，她瞟了一眼芈月，意有所指。芈月也极配合地露出殷切的表情，好似巴不得能取而代之。芈怿全忘记了这事还是芈月牵桥搭线，若芈月真的有心，又怎么会引荐她给郑袖夫人？
她心急与眼前的利益，登时心急到：”威后看不上芈月，若用她，此事定然不成。“
郑袖几乎嗤笑出声，心中对她的愚蠢越发瞧不起。遂又加了一把火道：”要知道若事情成了，即使是威后也回天乏术，到时候只怕她还要反过来安抚与你，不然国策就会不稳。到时候你又是何等的风光！孰去孰从，你自己思量。”
芈怿踌躇再三，想到平日在芈姝面前“低声下气”的委屈，最终一狠心到：“好，就如夫人所说。还请夫人切勿负我。”
…………
郑袖自信自己的云梦台水泼不进，却不知南后手段高她不止一筹。在外守门的都是郑袖心腹，可再南后百般试探下，终还是叫她笼络了其中一人。当夜，这名宫人就悄悄溜出云梦台，去南后处报信。
夜已深，南后仍披衣坐起，叫人领那名宫人进来，还贴心地送上温热的粥与她暖身。听宫人讲了事情经过，南后仍沉的住气，还不忘吩咐贴身的宫人拿了一袋贝币给那宫人。
等到宫人离开，南后才盯着摇曳不定的烛火长叹：“世事无常。”
南后的贴身侍女深以为然：“原来七公主处处巴着姝公主，到是看九公主不起。可是如今反倒跟九公主走到了一处，与姝公主几乎要反目。”
南后说：“她哪里是与姝公主反目，只是愚蠢被人利用罢了。郑袖与姝公主关系崩坏，又知道了公主有心将七公主与赵侯雍做嫡妻，只怕已经惶然失措了。”
侍女问：“那我们是不是要帮公主一把？”
南后点头道：“是要帮她一把。不过，却要在事成之后。”
侍女不解地问：“这是为何？若郑袖计成，难免对王后有妨碍。”
南后却高深莫测到：“恰恰相反。只有让她计成，只有姝公主过得不好，才能引得威后恨她入骨。不这样，我又如何叫她为我儿的太子之位保驾护航？”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