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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风暴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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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
白色的风筝
安静的纯真
真实的感觉
梦境般遥远
——《白色风车》
软绵绵的质感,如同被温暖的怀抱抱着一样。就像坐在云层之上,很舒服很舒服,软得连自己都要融化了。而它同时又那么的甜,那么的细滑。一碰到它就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
她的棉花糖,就如同,她的幸福。
所以她从不后悔选择了这么孩子气的礼物。
因为她要的幸福其实真是很简单。
只要那个人在,就好了。
可即使如此,有人会送三箱棉花糖当礼物的吗?虽然在收到的时候难免会受宠若惊,再加上那些精巧的外形——犹如枝头上开得芬芳的玫瑰,层层叠叠的花瓣居然都做了出来,甚至还带着玫瑰的香味。他是很用心的为她找来的吧?不过吃得太多就不是幸福了,她连续消灭了那些糖整整半个月,才吃掉两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数字。
终于有一天她再也受不住了,看着还有一个未拆封的箱子,她就差不多要崩溃过去。她顶着双熊猫眼等他工作完,然后近乎要拍案的对他说:“你这是送什么礼物给我啊!有人送礼物送到令人如此恼火的吗?!”
而后者还很无辜的侧了下头,特纯真的说:“你不是说要棉花糖的吗?我应该没有送错东西吧?或者你要吃什么指定的牌子?”
“再吃下去我连味觉都要没了!”她碎碎念着怎么有人送东西要送三箱之类的话。
等她一口气发泄完,这个人的眼睛始终像工作时那么认真的盯着她,并且欣然同意最后的一箱由他来负责。不过,天啊,世间上有人连吃棉花糖都吃得那么优雅的吗?他拿着花形的糖,一下下撕下那花瓣放进嘴里,她简直看得连眼都呆了。
“你不吃吗?”在那糖换了一盘子以后他看了她一下。
只见她闭着眼睛趴在他办公台的对面,小巧的鼻子,嫣红的嘴唇,还有像羽扇一样盖着的眼睫毛。她就这样睡着,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是啊,换作是平时这个时候她都躺在床上休息了,今晚为了等他抱怨他奢侈的送礼方式才苦苦等到这么晚。
真是的,都怪自己最近太忙了,没有照顾到她。只是这样睡下去不着凉就怪了。他本想静静的抱她回去休息,谁知还是惊醒了她。
“恩——你干什么?”她睡眼惺忪,却看到最吓人的一幕。他又这样抱着自己,他......他这次居然还把自己抱到床上去?!
“你放手啦,我自己会走的。”
成功将目标人物送回粉色的KING SIZE上,他才淡淡的笑着说他觉得这样更方便些。
“好晚了,你回去吧。”她用被子捂着自己半边脸,闷得自己都要死了。可是不这样不行啊,找他的时候她忘了自己还穿着睡裙,还要是白色的,刚才已经出丑一次了,难道还要再来多次吗?那可不行,她要羞死的......
看着她好笑的样子,他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可是他的屋子啊,她要他去哪里呢?何况今晚他不想走。
“那你留在这里干什么啊?你不知道看一个女孩子睡觉是很没礼貌的吗?”
她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只见他徐徐靠过来,两人的距离暧昧得不能再暧昧,然后他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满意地看到她颤抖了一下:“现在可是夜晚呢,还要在床上,你说有什么可以做的呢?”
即使没有灯光,月影下如此近的距离已经可以看见雪白肌肤上生起了红晕,她的眼睛很亮很亮,好像碧玉那般。
突然,那双纤细的小手抓过一个枕头意欲往他身上砸去。不过敏捷如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意图?在她松手前一刻他快如闪电的按着她的手腕,枕头掉落到地上。柔软的唇感,起初不过是蜻蜓点水的触碰,接着是久久的印在那诱人的红唇上。舌头轻轻的撬开她的贝齿,唇舌缠绵的交缠着。
等到分开的时候她在急喘着气,刚才快要窒息了,现在是好不容易才回到新鲜的空气中来。要是再来一次她可能会直接晕过去也说不定。而他,还是老样子,面不红心不跳。那也难怪,吸血鬼除了在说话的时候需要极少的氧气,平常根本可以完全不呼吸,果然是神奇的生物。
待她回复过来,他终于放开了她。在门关上的前一秒他留下了一句说话。他说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不会勉强她。
走廊的光线投射的角度逐渐狭窄起来,最后所有的光芒都在那个身影完全消失之时屏蔽了,剩下房里的人,和夜夜陪伴着她的月亮。可它不属于她。
刚才到底......
她的手指来回抚摩着被他吻过的唇,即使现在她也感觉到火热的滚烫。刚才居然和他接吻了。她记得他的眼睛望向她的时候,那抹钟爱的蓝色很深邃很深邃,仿如大海,而她就站在海的中心,一个旋涡向她席卷而来,从此沉溺。
的确是煽情的回忆呢,就算单单回想起来,也足以让她面红耳赤。
门里还沉浸在幻想当中的女人或许没有留意到,门外的脚步声从没有响起过,也就意味着他还在那扇门后。
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就在十分钟前,他差点失控要了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及时刹车,恐怕已经由强吻变成了□□。想想都觉得当时的自己恐怖。
或许真的太久没有和人类接触了,否则普通的诱惑根本耐不何他们这种永恒的生物。恩,一定是这样......
张开手掌盖上自己的面,他无声的叹息了一下。
[捌]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
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回忆的画面
在荡着秋千梦开始不甜
——《不能说的秘密》
进入一年当中最后一个月,十二月的天气很清朗,由于在暖化问题的影响下冬季越来越短并有着后移的趋势,所有人的衣衫都很单薄。
这些天来她只是短袖衬衣加上一件长袖的灰色外套,短裙照样是短裙,女孩子们的美丽腿形依然原形毕露。其实就算是冬天她们也是短裙装扮,这都怪所谓名校特别注重仪表的不成文规定。而且即便冷得能将人变成冰棍也不允许穿袜套。
要风度不要温度。校规简直将此精神发扬到极点。
幸好最近天气凉凉之余还有暖暖的阳光,否则要冷这么长时间恐怕病了也说不定。小柔一口口吃着饭堂像是没有调味的饭菜,模糊不清的说着什么感谢上帝感谢太阳的话,听得周围的人都笑她要去加入天主教。
以前饱一餐饿一餐的时候并不觉得饭堂的饭菜有什么问题,但现在自从住进了城堡,随着伙食高档起来她才感觉到何谓天和地比。可她依然不挑食,这是她在贫穷下养成的好习惯。有点可悲的习惯。
学校没有寄宿制,六点敲响放学铃声之时低年级的同学立刻背上早就收拾好的书包纷纷作散,而毕业班的顶多也只是自觉的晚一点点,六点四十分之后基本就只有值日生在,七点钟整个学校大多数都是空了的。
在七点半的时候南楼学生会办公室依然亮着。
笔在灵巧的手指拨动下由这个指尖旋着到那个指尖,速度很快,重重复复地划着一道弧线,红色的。她有转笔的毛病。
黑色的硬皮薄滩开雪白的内页放在面前,上面黑色的字体涂涂画画了很多次,还有些是用箭嘴指着要加插进去。她用手撑着自己的额,手里的笔有好几次停下来写下几个字,可随即又被狠狠画掉了。
很烦,真是很烦。每当遇到这种时候她都会犯病似的揉乱自己的头发,今夜也不例外。
十二月除了个圣诞节和除夕夜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月份,而可惜的就是遇到这样一个浪漫的节日和那么有纪念价值的日子。虽然考试还是依然要考,日子还是照样得过。就因为两个众望所归的节日都在里面,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象征式开个晚会,当中累惨的肯定有她这个学生会的组织委员。
写方案,画海报,搞宣传,落实工作......每一个步骤都不能忽视,虽然后面几项可以进行分派。方案啊方案,还真是可恶的第一步。
待到八点正的时候她认为自己再也没可能坐下去了,干脆今晚先回去想一想,要不问问他看看有什么提议好了。
学校的小道上很黑,每格二十多米才有一盏仿八九十年代欧洲风格的街灯。昏黄、柔和的光线透过乳白色的灯罩照亮一小段路,硬生生将誓要湮没城市的黑暗切割开来。因为灯光的不足,走在路上的人拖着长长而模糊的影子,她就这样踩着自己的影,一步步走到大门,经过亮着白光灯的保安室时保安还怀疑她有没有拿了学校什么公物,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番。
今夜有点冷,或许是晚上起风了。
学校外面的街道除了几个附近住的人出入以外,再也找不到什么人了,连车都没有多少辆经过,很安静。她没有过马路,沿着行人道盲无目的走下去,大脑的思考仍旧停留在活动方案上面。
一台红色的开蓬法拉利从她远远的身后飞快驶过来,最后停在她前面几米远的地方。她没有意识到,直到车里的人按喇叭的时候才抬高头望了望——是他。
“你要晚点回来干嘛不先打电话给我,手机又关机了,司机在老地方等到你七点还是不见你,最后跑回来通知我......”他一面一丝不苟的开着车,一面数落她的不是。
他的面上没有往昔的笑容,他是很认真的在生气。
“对不起,我忘了。手机没了电。”她确实是忘了,被那麻烦的工作搞昏了头。就在刚才,她都是完全按着以前回家的路走。
“以后不许这样。”他这么说着,她就知道他是原谅她了。可他的表情依然很严肃,他开车的时候都这副样子。
还有一点她是不知道的,在司机告诉他没有等到她的时候他急得几乎跳了起来,全屋上下的佣人可以发誓从未见过他们优雅从容的伯爵有过这样的举动。他吩咐了管家如果她回来了马上通知他后就匆匆拿起车匙冲了出去。一路上大街小巷他都找遍了,最后的唯一希望也就是她的学校,幸好被他找到了。
两人并排坐在车里面,自从上次尴尬的吻之后他们已经很少近距离的接触,即使吃饭也是一张长长的木桌子上他坐这头她在那头。
“你吃过东西了吗?”他问她。
“没有,刚才在忙学生会的事都忘了。”
“有你这样的工作狂你上司一定会很高兴的,可惜你记得一份工作却忘记了另一份。”
另一份?莫非......天啊,今天是星期二。那他岂不是......
“你还没喝过血吗?”
“当然没有,本想着等你回去,可你竟然还给我搞乱子。”醒来到现在都没有血给他,还真有点饿。
“那先找个地方给你吃饱了再回去吧。你喜欢吃多少就吃多少,算是我的赔罪。”一来是因为要对他跑出来找她表示歉意,二来是她还不想出车祸。
晚上的人行隧道很冷清,连人都没只,有好几盏日光灯坏了都没人来修理。这样抢劫案的集中地有谁够胆子自己走呢?很多人情愿冒着被车撞到的危险也不愿走这里。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对他们来说就是如此。
松开打得极其漂亮的红色领带,解开自领子下来的两个扣子,娇嫩的皮肤如瓷器般幼滑呈现在眼前,早前被咬得淤青的颈项已经不能够再承受了,这次他选择那诱人的香肩。
一口下去,腥甜的血液充斥着他的味蕾,饥饿感在脑海里无限的扩大。一手抱着她的腰肢,一手贴在她的背上用力让她的上身贴紧自己。
她的气味很香很香,她的味道很甜很甜,是他所品尝过的最好的血液。虽然很喜欢,虽然她刚也说过允许他随便吃多少,但他必须很克制自己,以免一不小心原始欲望暴发把她变成干尸。她不单只是美味的食物,她是他喜欢的人。
在他享受着美味鲜血的过程中,她感觉到那尖牙深陷在她的血肉中,期望榨出更多的血。手臂无力的环着他的颈项,他又那么紧的抱着她,自己的脚尖只是勉强能够掂着地面,就要被他抱离地面了。
一帮衣着妖艳的男男女女刚从DISCO里面出来,约莫七八个人,走在路上也不顾别人的怪异眼光。他们讨论着刚才遇到哪个帅哥或是美女的话题,然后在第四个十字路口分手。
一个卷发的女人被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搂着肩头走进人行隧道。男人低着头把面埋在女友的颈项摩擦,女子没有做声,还闭着眼仰高头任他为所欲为。直到走到隧道的拐弯处两人才分开。接着刚过了弯道,他们看见在那个连续坏了两盏灯的暗处有一对男女,女子的衣服被扯下了半边,一个金发男人抱着她埋头在她的颈窝里,显然是在亲热。
本想着等看接下来的好戏,决定还是不要过去打扰人家的女人突然睁大了眼。
那个女的,不就是他们班里的宴吗?她知道她家里很穷,不过是老师的宠臣,成绩也很好,就知道这样的女人肯定是学校里一套学校外一套,现在终于被她抓到证据了。
她最讨厌那些虚张声势的人,到时可真要看一下她在学校怎样解释。邪笑着拿出白色的手机,将它调至夜拍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