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壹肆章 碎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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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浩擦了擦额头的汗。
原酒都装在玻璃容器中，被一排排放置，镁光灯映射出缤纷色彩，高脚杯中的“试品”粼粼发光，每一种旁边都有专门的工具辅助。不像楼下那样鱼龙混杂，这里还有休息区，很多人都坐在沙发上，手里都拿着箱子。
冯浩知道，那是钱。
很多有钱的老板都爱带着现金来玩，体会那种刺激。
冯浩看着玻璃壁橱中的酒，基本香槟居多，香槟是红酒中最高贵的一种，有很多年历史，也是法国皇家御用酒。喜欢鉴别香槟的人很多，因为这种酒看着是一个颜色，观察后是另一种颜色，品出来有很长的后调可能会变，是变数最大的一种酒。他心里不喜欢这种酒，因为他爸是在这种酒上丧命的，他心里有阴影。
于是，转身，离开。
冯浩看到一个人拿着放大镜，在一个玻璃壁橱前观察酒水中的气泡变化。酒是红酒类，这种酒是静态红酒，会产生气泡，气泡中可以鉴定酒的营养成分，也可以鉴别酒的度数，有的酒花反应好的，基本可以判断出年份。
气泡破灭的速度很快，冯浩对这种酒不看好，认为假酒的可能性大，因为气泡消失的太快，颜色也不是很纯正，香味太短。都说酒香可知年份，这酒基本仿的可能性大。
云泽推了他一把，说：“你看别人选酒做什么？”
冯浩说：“鉴酒品酒的人都知道‘酒品见人品’。多看少买，不吃亏的。”
云泽眉头微皱。
冯浩懒得搭理。
这个时候，他看到那个老板朝陆老板招了招手。
陆老板很快过去，那个老板问：“这酒多少钱。”
陆老板手指三根上抬。
这只有内部人懂，一指十万，三指三十万。这么说，是不想有的人跟风哄抢，也让彼此都知道价格，如果真的是爱这一行的人，这酒还可以加钱，怎么赚怎么来。
那个老板拍板：“成！”
冯浩听到那个字很兴奋，他想看看他猜的准不准，鉴别自己手里的酒不算真本事，能鉴别人酒的真假和好坏，才是实力。
老板买了那瓶酒，用的现金交易，红艳艳的钱真的很让人激动。
品酒是在楼上品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起先因为小伙子年纪小，那个老板还有点不愿意，显然信不过。当小伙子把品酒师证书和经历拿出来后，那个老板什么都没说。
品酒的地方环境要求相对较高，也没多少人愿意去，都是不懂酒，想来搏一把的。只有冯浩和云泽愿意过去看看。
那个老板将酒给了品酒的小兄弟，说：“先把木塞子拔了，我要闻闻香味准不准。”
直接散香意味着酒的价值要跌一部分。冯浩仔细看看了酒，香味目前还是不明显，只有一点点，很细很细。如果直接拔塞子香味出来后，闻一道就知道这酒真假了。
小兄弟喝了杯茶，看着老板，有点流行化，手上戴着戒指，耳朵上带着耳钉，很难看出是品酒师的样子。他说：“直接扒塞子会损坏香味的。而且你这酒看色泽有点不正宗，估计悬。你看气泡也知道，这酒没多大分量，一看，二闻，三品。这前两步都基本可以出结果了，品一道麻烦。”
老板火了：“让你们拔就拔，让你品酒品，废话什么？”
小兄弟有点生气，说：“我这看看一百，闻要一百，两百块能解决的事，你非要品一道再舍一百。帮你省钱你都不知道好哩。”
这小兄弟有点意思。冯浩好奇的看了一眼，那小兄弟还真有点看不上这酒。品酒的师傅也是按步骤收钱的，三个步骤，每个步骤一百块，有的是按月算，但这里的小哥基本是按三步骤来算。一个客人三步，三百块，好一点的一天千把块不是问题。不喜欢怠慢自己的，就是这个小兄弟这样了。
老板有点生气：“陆老板，能不能给我换个品酒的师傅。”
陆老板过来，脸色不是很好看，指着小兄弟就说：“柯离，不想干就滚蛋，别仗着自己是专业的就在那装，顺延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品酒师，你别自己作死！”
那个叫柯离的人看了老板一眼，喃喃道……阿西“吧……拔……拔就拔……”
他拿着启酒器开始旋转，启酒器锋利的刀锋割到手，血在空中散开。
冯浩他们几个后退了两步。
柯离不以为意，手上都是启酒器力道反噬的血，他笑了笑，说：“看到没，我这手都伤了。开门红啊！”
过了一会，他把起开的酒用手扇了扇，又轻摇了两下，交给了老板。
老板刚抱到酒，就急忙捂住鼻子，酒香不正，是二氧化硫的味道偏多，刺鼻难闻。
老板脸阴了，一看是不正宗的酒，直接将酒倒了一部分在杯子中，说：“你看到这颜色了吗？大红，喜庆，还有最后一步，你给品，你品了。我就信，这酒随便品，你喝下去都行。”
冯浩心道：是个懂的！这酒不到最后，没有个把小时和空气反应，完全不能一时鉴别，有时还有鉴别错的。而且酒放置越长，效果越明显，品出来就是另一种感受了。
如果这酒是真的，还是赤霞珠的妹妹，那简直不得了。品丽珠那也是值钱的货啊。
这酒的颜色很好看，深红的。冯浩看着小兄弟将酒摇了摇，扇了扇，最后抿了一口。
沉寂，静默。
这酒多半是假的，要么就是勾兑的假酒，颜色很正，但是香味这一关就难过。真假难辨。很大可能这酒没有多大出息。
但是那个老板别扭上了。不相信这酒能这么栽了。这种酒在香味上能成就一个人，也能害了一个人，二氧化硫的味道过重，这个老板悬。
酒香飘散，静默无声。
过了将近十分钟，柯离将酒吐了出来，拿清水漱口后笑了下，对老板说：“我都说了，这酒不正，是杂|种酒，有一部分真的，但是还没酿造好，味道不正。属于死酒的一类，我说了你还不听。”
老板抱着酒，伸手扇了扇味道，忽的把酒往桌子上一搁，指着柯离说：“陆老板，你这请的什么人。让他品酒，这嘴里都是恶心人的话。乌鸦嘴能品出什么好东西。赶紧换人！”
陆老板急忙过来赔不是。“柯离，你是不是非要作死？”
柯离摇头，说：“这年代实话还不让人说了。我品酒是一回事，给你们说结果还不对了，这道理！”
见他低了头，陆老板也不好再说什么，转头笑着对老板说：“刘老板，您大人有大量和一个品酒的较什么劲，累着自己多划不来，这酒不行，还有别的酒，都是新货，保你满意。”
刘老板听后，恶狠狠的瞪着柯离，觉得手里的红酒丢了可惜。
冯浩在一边看着酒，酒还剩下一大半，倒出来的已经废了。看着透明玻璃瓶中的酒，酒正散发着大朵的气泡，那气泡和啤酒花产出来的气泡一样。有气泡说明酒有前途，杂种酒，材料不行，后劲好。刘老板把酒放桌上后就要走。
冯浩拦住他。说：“老板，不继续品品或者摇一摇？”
刘老板说：“这酒香味都不纯真正，年代太近，酿造的果肉太杂，不是纯正的。再品一道还浪费三百块呢。”
冯浩说：“不就是三百块吗。老板又不是给不起。”
刘老板看着柯离说：“我用来填湖也不想给他！”
柯离笑了下，没反驳。
冯浩乐了。刘老板是对这酒没兴趣了。“老板，我想再品品，要不你把这酒卖给我。”
刘老板看着他，笑了笑。又看着云泽，看来是生意场上的旧识。“云泽，这是你朋友？看来是个外行，不懂品酒的吧。这不纯正的酒也买。我内行人不欺负外行人，这酒你们看得上拿去玩吧。”
有些不懂冯浩为什么买这样一瓶子废酒。云泽有些奇怪的看着冯浩。
冯浩说：“老板，我是新人，也没什么经验，但这酒你不能白白送我，毕竟我们是第一次认识。我不能白拿你东西。而且规矩也不是这么说的。万一我真的品出品丽珠，你说是你的还是算我的？所以我们还是明白交易，这样两方都不会有麻烦。”
刘老板笑了：“哈哈……品丽珠的酒，你要是真觉得剩下的酒会变化，当然！这酒根本就不会变化，你真的很有意思。行，这酒我是三十万买的，你要是真觉得是品丽珠，给我三十万就可以，不亏吧？”
他说到最后几乎用的玩笑语调。冯浩听后，看着云泽。
云泽瞪着他，说：“你真的想好了？这不是儿戏……”
冯浩点头，很自信的说：“就买这酒，不是正品，我负责。”
云泽纳闷了。直直看着酒，愣是看不出什么来，这酒色还是那样，香味也没多大变化，基本没有希望，上拍卖会的可能性太小。
但他还是拿出了卡，说：“别把钱丢了还丢人！”
冯浩点头，把四万块拿了出来，合资一起。先把钱付了，免得后面扯皮。
陆老板麻利的帮着交易。
花了三十万，买了一瓶子废酒，从那个老板手里接过酒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有几个老板也过来凑热闹。
看着手里的酒 ，冯浩又仔细掂量了掂量，颜色，气味什么都没什么变化。还剩下300ml，很多的量。
把料子给小师傅时，柯离说：“那个老板是智障，你就是个脑|残，今天是傻人出没吗？买一瓶子废酒，有钱有钱……”
冯浩笑了下，将一根烟递给小师傅。
小师傅笑了一下，接过烟说：“我不抽烟，但你这人情做的好。说吧，想怎么品……”
冯浩说：“把剩下的酒密封起来一直摇，摇上一个小时，然后再品。品多品少你定。我不麻烦，你也省事。”
柯离听了觉得很有意思，二话不说，重新将酒密封，过塑，然后摇晃。
鲜红的色彩在透过玻璃来回晃动，酒水哗哗的声音就在耳边。
冯浩紧紧盯着酒的气泡，心到了嗓子眼，这酒再经过摇晃，加大酿造氧化范围，应该会变化，说白了就是一些营养物质间的转换。但他是拿了三十多万来买的，要是没有好的价值，他这一辈子不够还的。
他相信他爸的经验，他有那个自信。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都伸着脖子看。
冯浩心道：这云泽还真是个敢的。三十万说买废酒就买，丝毫不含糊。
他忽然好佩服云泽，不管酒的好坏，光是云泽这份胆识就注定他可以做大事。
当然，假酒，他就惨了！
当摇酒结束后，冯浩看着柯离很小心的将酒放在桌上，等沉淀。酒的色泽没有变化，气泡相对少了些。
刘老板笑着说：“不错啊，小子，这就气泡少了，味道应该没有那么难闻了。但是这酒的品种差，材料不好，而且还是皮肉都差的那种葡萄酿造的。三十万飞了。”
听着这嘲笑声，冯浩觉得恶心极了。
周围的人都在笑。
云泽脸色有些不太好。
冯浩稳了稳。这就气泡有变化，肯定有酒的养分，这酒不会是假酒。
“把这酒倒出来，散香。然后用清水含红酒品。小师傅就看你的舌头了。”
柯离眉头皱了皱，，有些同情冯浩。“品是品，可这酒基本没什么变化。这酒现在卖还能捞一半本回来……”
冯浩笑：“别急，你只管品。要是酒好，红包酒水不会少你的。”
话都这么说了，柯离也不好说什么，拿着酒，又开始品。
一定要是纯正的酒，纯正的酒啊，不然云泽真的会让我一辈子给他打工的。
冯浩心中千万祈祷，时间被分割，当酒香再次在空中蔓延时，懂行的人笑了。
忽然有人嚎了一嗓子：“天啦，这酒是品丽珠的味道，纯正的酒，怎么做到的，杂酒变良品！”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壹肆章 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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