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Bleach同人]无衣（浦原喜助四枫院夜一）》安殊

4、转·万里天涯路

　　一声尖锐的警报划破长空——大虚！

　　纷乱的脚步，嘈杂的吵嚷，流魂街的魂魄匆忙逃散，秩序混乱，你推我搡，脚步稍慢便要成为虚的食物，几个孩子连滚带爬，只想追上人群，求得一丝安全感。

　　虚脚步一停，大手一捞，是一个孩童。它正要开动的时候，忽然察觉纯正浑厚的灵气，大嘴一咧：“嘿……美味的死神，你来成为我的食物么？”

　　大虚手一甩，挡开侧面的袭击，将孩童往自己嘴里一塞，忽然一个身影窜入，只在眨眼便带走了即将落入大虚腹中的孩童。

　　“我……生气了……”

　　虚灵压暴涨，气势逼人，白光闪耀逼人不能直视——虚闪！

　　“鸣啼吧，红姬。”

　　红光一闪，挡住了势在必得的一击，光盾随着白光渐渐褪去光芒，黑衣死神右手持刀，刀锋对敌，气势凛然，然则在下一刻，少年死神无害地用左手挠了挠浅金色的头发，有些腼腆地一笑：“请多指教。”

　　一声长鸣，大虚将手一招，一把灵气所化剑刃已在手中，它进招取命，坚硬的外壳无惧于一般斩魄刀的砍杀，快捷狠辣不计后果的扑杀，却只触到残影。

　　碎裂的残影仿佛正在嘲笑大虚的力量和速度。

　　再一声长鸣，虚步伐再进，已是快了数分。少年死神只觉灵气所化利刃扑面而来，无处可避。

　　忽然锵然一声，大虚只见一双金眸凌厉带杀，一把短刃已经袭到眼前，大虚灵刃一滞，刀锋划破少年死神的衣裳，只听碎裂之音方至，少年死神茶色的眼眸已近眉睫，背后金眸主人的短刀已然划开坚实的外壳。

　　利刃破空，双刀合璧，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轰然一声，不甘的庞大身躯骤然倒地，扬起沙尘。

　　“不愧是尸魂界的最佳搭档。”扶了扶眼镜，蓝染惣之介于不远处的高峰淡淡结论。

　　他身后银发少年总是带笑的脸庞笑意更深：“三天练成卍解的死神，尸魂界最佳搭档……果然名不虚传。”

　　蓝染惣之介微微一笑：“名不符实就没有乐趣了……”

　　银发少年咧开嘴，眉眼弯弯，犹如戴了面具一般的脸庞笑得无害。

　　三天练成卍解的传奇，使得浦原喜助面临着艳羡、嫉妒以及……探究。

　　阴谋的漩涡缓缓地开始旋转扩张，暗流不动声色地浸漫过浦原喜助的脚背。

　　浦原喜助依旧笑得傻气，浑然不觉。

　　“喜助，我举荐了你为十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微微侧头看浦原喜助，倚在门口的身影逆着光，面容在暗色中晦暗不清，只有雪白牙齿犹如夜中的一弯月牙一般清晰可见。

　　浦原喜助微微一怔，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片刻，四枫院夜一不出意外地见到浦原喜助犹如被开水烫到，惨叫一声，一个鲤鱼打挺：“十二番队！”

　　四枫院夜一禁不住笑出声：“哈，喜助，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

　　浦原喜助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回应：“夜一さん，我能不去么？”

　　四枫院夜一金眸一眯：“可以啊，只不过让我的推荐失效，你知道后果的，喜助……”四枫院夜一难得温柔地呼唤喜助，却让浦原喜助一个激灵——“我，知道了T T。”

　　“二番队的特权，对你还是有效的。”深谙打一棍给一个枣子的四枫院夜一咧嘴一笑，开出极具诱惑力的条件。

　　尚且青葱的浦原喜助挠了挠金色的乱发：“非常感谢，夜一さん。”

　　隔日，浦原喜助被四枫院夜一一脚踹进了队长会议，踹进了有心人的眼中。

　　传奇的故事到了高潮，阴谋者不动声色地布局。

　　纯善无害的青年，仍然不懂人情世故，即使是四枫院夜一耳提面命过，却依旧抱了与所有人都好好相处的念头——虽然潜意识里面已经不知不觉将队长列为有趣的事情，却还是想要用自己的方法做好，而不是所有人都教导他的上位者的姿态。

　　很久很久以后，回忆往事的绿帽子商人踩着木屐，拄着红姬，默然而立，一时间，百味杂陈。

　　离奇的死亡事件开启了一扇大门。

　　彼时，不知事情将会如何发展的他，将副官差去调查现场，从此，一脚踏进了阴谋铸就的漩涡，再无退路。

　　几乎是全军覆没的消息从现场传来，而副官日世里已经出发，事态紧急如斯，他惊惶地担心副官，不能自控在紧急召开的队长会议上提出亲赴现场——他心里很乱，乱得都无法想清措辞，按照自己的方法所做的与下属拉近距离的方法，竟然会让下属丧命么？他惶然无措。

　　“喜助！”一声熟悉的怒喝让浦原喜助悚然一惊，夜一さん……

　　“真不像样，别自乱阵脚了！是你自己选了副官，要她到现场去，对吧？你难道不明白，你这样惊慌失措也是对她的一种侮辱么！”

　　浦原喜助霎时冷静下来，他微微低头，虽仍旧是忧心，却是不发一言。京乐春水与他擦肩，手拍上他的肩，“没事的，日世里很强喔！”

　　他一惊，呆呆愣愣地回头看已经擦身而过的京乐春水，耳边的言语已然模糊，只记得一句，“相信，然后等待，这也是队长的工作喔！”

　　他讷讷看着京乐春水飘然而去。

　　是夜。

　　浦原喜助偷偷地披上自己发明的阻隔灵压的外套，想要到现场一探究竟，谁知意外地碰到了铁斋。

　　彼时，浦原喜助尚未对拒绝他人融会贯通。

　　于是，这次救援变成了二人行。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亲眼所见的事实竟是如此——蓝染惣之介，总是在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身后的憨厚的副队长，竟然在尸魂界研究虚化！

　　莫名想起四枫院太郎遭遇的大虚，浦原喜助心里一个咯噔，却很快便冷静下来，心中有什么东西一夕破裂，许是信任他人的真心，许是一贯的纯善无害。

　　他拔身而起，阻隔灵压的外套很好地掩盖了他的行动波动。

　　拔刀，挥刀，只在一瞬，势在必得。

　　蓝染惣之介虽然并不能感受到灵压波动，却也是身经百战，微微侧身，却是一惊，队长徽章已被砍下。

　　这样的实力么？倒是出乎意料了……他回头，面色依旧平静：“喔，这还真是——有出人意表的客人来了……浦原队长，握菱大鬼道长。”

　　和平子真子吐槽了数句，见到他们尚未进行到最后一步，浦原喜助略感安心，微微一笑，随即面沉如水，转头看蓝染惣之介：“蓝染……副队长。”

　　“是。”蓝染惣之介微微一笑。

　　“你为什么在这里？”

　　“没什么，如您所见，非常凑巧地，我发现了因战斗而负伤魂魄消失案件善后处理部队的各位，并且正在尝试救助他们。”蓝染惣之介直视浦原喜助，神色自若，语句坦荡。

　　浦原喜助忍不住一愣：“……你为什么要说谎呢？”

　　“说谎？您对于一个副队长想救队长的行为有什么疑问吗？”

　　“不是，我在意的不是这件事。因战斗而负伤，你说这叫‘负伤’？怎么可以撒谎呢？”浦原喜助顿了一顿，眼神霎时犀利，“这是……‘虚化’才对。”

　　言语交锋不过数句，浦原喜助对虚化的队长级人物的担心，对元凶蓝染假称自己救人的愤怒终于达到了顶峰，竟然不管不顾地说出了虚化二字。

　　蓝染惣之介微微一笑，暗夜之中宛如恶魔降临：“你果然……是个如我所预期的男人。”

　　收刀入鞘，蓝染惣之介转身：“你今晚有出现在这里，真是太好了。撤退吧，银，要。”

　　那时候，浦原喜助并不明白，自己已经在阴谋的漩涡里打转，不得脱身，只是依旧不忿：“等……”

　　还未说完，只听到铁斋让自己退开的声音，他转头。

　　轰然一声，蓝染惣之介等却是踪迹全无。

　　当务之急，不是追击，而是救治，可是眼下虚化进展……在这个地方，确实不是好地方——浦原喜助与铁斋交流了几句，把虚化的一众送至十二番队。

　　彼时，他并不能想到蓝染惣之介最后一句话语究竟意味着什么，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恍然大悟，自己早已成为被引诱踏入圈套的猎物，怀璧其罪，不过如是。

　　四枫院夜一并不知道这件事会闹到如此程度，她冷眼旁观，对浦原喜助和铁斋的擅自跑到现场并未阻止。她低估了这场阴谋算计的范畴，她低估了阴谋者所图谋的目标。

　　当浦原喜助和握菱铁斋被强制逮捕的消息传来，四枫院夜一将自己关入了四枫院家的静室。

　　“四枫院家，于此不能脱身——四枫院夜一既为家主，必不能坐视不理。”四枫院夜一相信浦原喜助，如同相信自己。

　　她轻轻勾唇，将天兵赐的钥匙贴身收好，已有定见。

　　阴森的审判室回荡着冰冷残酷的判决。

　　尚存天真的新任队长浦原喜助不能理解无法理解，一夕之间，为什么所有人都言之凿凿自己才是罪大恶极的罪犯——明明事实不是这样的啊……为什么要对平子他们采取如此极端的措施，为什么？他不甘不忍，只能呼喊出声：“请你等一下！怎么……”

　　忽然一声巨响，他回头，看到眼熟的蒙面客，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扛上肩头。

　　夜一さん……

　　上位者的权算决断，当时的浦原喜助无法理解，即使是百年之后被称为奸商的浦原喜助回首往事之时，也依旧有些迷惘，是不是，只有杀戮才能消弭祸端？

　　浦原喜助伫立在房前，抬眼看天边一抹弯月。

　　他记起，潜逃现世的时候，四枫院夜一送他到穿界门时的言语。

　　“哈，”四枫院夜一眯起锐利的眼眸，唇边依稀带笑，“你以为……蓝染的目标仅仅是为了虚化几个队长级的副队长么？你以为……可以到手的力量，会有人傻得放弃么？喜助，你依旧要假装自己那么天真么？”

　　“我……”

　　“既然已经决定到了现实，就不要你你我我地让人厌烦，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清楚这些事情！放心，他们逮不到四枫院家，你就安心去修行吧！”四枫院夜一大脚一踹，将潜逃的前十二番队队长前技术开发局局长踹入了现世的奸商修行。

　　百年之后，现世出现了一位名叫浦原喜助的奸商，宰人爱眨眼，杀价总见血的奸商——只是，一切都是只是后话了。

　　“夜一さん……”某日午后，刚开始修行不久的小商人浦原喜助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黑猫，一时间竟言语不能。

　　“哟，喜助，好久不见！”黑猫举起前爪。

　　浦原喜助大步走到黑猫面前，凝神许久，忽然笑了，举起黑猫：“举高高！”——他不知道四枫院夜一为什么到了现世，他不知道虚化事件在尸魂界的后续是如何发展，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四枫院夜一从来不会坐以待毙，他一直深深地相信这一点，所以，只要欢喜重逢就好。

　　晚来细雨，滴滴答答地湿了庭院，黑猫仰望阴霾的天空。

　　浦原喜助端来一碟牛奶，跟着黑猫的视线看去：“下雨了呢，夜一さん~”

　　“是啊，下雨了啊……”

　　天涯渺万里，著处即为归。

　　换句白话，万里天涯路，有你的地方，就是落脚处——即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