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晋江独家首发 ...
-
第十四章
花太妃的寝宫中，徐卿若正面对着长公主殿下莫大的抱怨。
“你瞧瞧这个！”郑冀炎手戳着谕旨上的字，满是痛心，“吾此次回来，早已想好了要为吾皇战死沙场，可是这段时间吾怎么只觉得正被那小娃当成了一面挡箭牌？哪里有刺就把吾往哪扔？刺全扎吾身上？”
“这不正说明皇上越发相信殿下么，这是好事。”徐卿若轻笑着斟上茶水给郑冀炎，“殿下消消气，要知道，这朝中，能在朝臣中有威望，且能与云大人分庭抗礼的，舍殿下还有谁？”
郑冀炎听了，颜色怪异地看了看徐卿若，然后坏笑着拱了拱手，“真是谢谢娘娘的称赞了。”
徐卿若不羞也不恼，只是回眸笑着看她，仿若看着一个说错了话不自知的孩子，笑容里是只许这次、再无下例的意味。
郑冀炎什么都没捞到，反是平白地尴尬了许多，“也是，比起跟你说话，吾还是更愿意与云家那两兄弟斗。”
一边的花想容看着郑冀炎吃瘪，笑得花枝乱颤，忍不住也撩郑冀炎，“如何，我早便说了卿若这孩子很厉害，你可曾被这般长辈似的孩子照顾吗？”
郑冀炎勉强扯了扯嘴角，眼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太妃娘娘小心又闪了腰。”徐卿若扶住花想容的肩，“不然又得好多天看不到太后娘娘了。”
笑声戛然而止，花想容撇撇嘴，干脆直接起了身，踱步到另一边，来了个逃之夭夭。
郑冀炎看着徐卿若更加惊异，之前她还以为是花想容为徐卿若撑腰了，也从没见过她两是如何相处的，今日一看，花想容哪里能是掌控了徐卿若的人？分明是徐卿若把花想容捏在股掌间…再一想，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正在被捏拿？
这个徐卿若，那次还算是为了拉拢自己而留了情面，没有完全展示出来吗？
奇了，这真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女吗？
“对了，这次你来是有什么事？直接找皇上的话已经没人会说闲话了，何必还往我这绕一下？”花想容说着，眼睛往郑冀炎身上瞟了瞟，就你平常谨慎的性子，还能不知道郑冀炎正好在我这儿？你就不怕被怀疑什么的？
“按例，卿若还是借太妃的名义进宫的，自然没有不来娘娘这里请安的道理，只是，今日确实有另外的事来说一下。”徐卿若沉吟了一下，“卿若得到消息，渭城一带为主，其临近皆有多处发痘，已有三四名成人因此死去，卿若觉着此事不能小觑，应该下令开始控制出入。”
“出痘？如果真是很严重的话，为何这些日子没有地方官上报？”若单纯叫花想容相信徐卿若的话是没问题的，可是她还要说服云依棠有所对策，这就不会容易了。
“古来这些疫病，都是要等到严重了才会有官员上报。然而痘是会传人的病，隐潜期又较长，楚末时期，江南一带大规模出水痘，感染者近万，并发了上千起发热死、心悸死。卿若唯恐这一次没引起重视，待到朝廷知晓其重要性，便会如楚朝那般为时已晚。”
“这种事没有绝对的根据，是说服不了朝臣的，徒然坚持对吾皇不利，吾麾下有出过痘的将士，吾这便出宫，派他们快速赶往渭城，查清染痘的人究竟有多少，是否有危及周边的可能。”郑冀炎皱眉，尽管很难相信，但此事不容小觑，若如她所说，可绝对怠慢不得。
徐卿若点点头，目送郑冀炎离去后，然后又看向改了正色的花想容，“另外，卿若认为，娘娘应与太后娘娘报与最差的可能，只怕，染了痘的人宫中也有，也难保，那种人，不会到陛下身边去。”
花想容皱了眉，“卿若你是知道的，宫中各方势力盘踞，这般大动作的彻查，只怕会打草惊蛇。便是本宫再怎么巧舌如簧，也不一定能说服太后做出那么冒险的决定。你若是已经有什么知道的，就最好提早直接给本宫说清楚。”
“……”
“是不是，在你的梦中，皇上逃不了这次的苦难？”花想容见徐卿若点头，彻底沉了脸色，“虽然彻查宫中很难，但是皇上那里，本宫会好好地留心的。”
“卿若毕竟是从宫外进来的，穿市过街，难保不会碰上什么，故而也不敢贸然请见皇上。”徐卿若低着头，难掩低落，更多的，似乎是对某些事，生了几分畏惧。
“好孩子。”花想容不禁叹息，“你回家好好歇着，等长公主那边消息来了，我这边便直接叫太后娘娘下旨开始管治，会没事的。”
徐卿若点点头，心头却依旧难以平静，这样，真的能避过那时的事吗？
而郑符奕尚且还因听说了徐卿若入宫的消息而觉得欣喜，全然不知那人根本就没打算来请见。“林总管，你且遣人去母妃…不行，那太明显了，母后说天子须得有威仪，忌娇宠示人…”
林总管见郑符奕如此苦思，不禁低声提醒，“皇上，今日有从西域进来的香料，是太妃娘娘最喜欢的。”
“是了！就说朕在校场想起母妃的香料到了，便命你送过去。”郑符奕极是满意这般说辞，“且记住，一定要说朕是刚刚在校场想起来的。”
林总管笑着称是，“奴婢这便去送 ！”
郑符奕又连忙招手叫他回来，“你莫要急着回来，若是徐家小姐与母妃聊完想来这儿参观，正好一道带路，她可从未来过这里，小心迷了方向。”
再怎么尚未正式入主宫中，那也是稳当当地准皇后，这偌大的宫中，怎会少了为她引路的人？只怕这是暗示自己快些直接带人过来吧？林总管心会，也不明说，只是恭声应下。
“当然，母妃也可能会想来看看，但路途稍远…你需代朕问安。”郑符奕说着说着，突然觉着哪怕可靠如林总管，或许也不能好生转达自己的意思，不禁难为，“若不然，朕还是亲自…”
“陛下？”林总管看着停住的郑符奕，有些无奈，却也能猜着少年帝王那些复杂的心思为哪般，只淡淡点头微笑，“陛下的心意，奴婢省得了。奴婢这就去送一遭，再晚些，便不好打搅了。”
郑符奕顿觉尴尬，悻悻地摆手让林总管离了去，自个儿转了背去，默默地摆弄着手上的金弓。
此时身边跟着伺候的是张家嫡长子张卓、云宵城长子云褚安、关家嫡次子关秉直，这三人是郑冀璋在位时点给郑符奕的伴读，三人中又以张卓最年长，长郑符奕三岁，云褚安为幼，晚郑符奕两个月出世。
方才云褚安、关秉直被张卓拉开，故而隔着远只能隐约听到徐家小姐几个字，好一会林总管才走。张卓松手，三个人这才慢慢靠近郑符奕。
“陛下是要请徐家小姐过来吗？”关秉直虎头虎脑的，但是在这些琐事上，却又无用的机灵。“方才我在宫外正好瞧见了徐家小姐的轿子了！”
郑符奕撇撇嘴，算是默认。
“徐家小姐长什么样子？”云褚安推了一把关秉直，“很美么？比我阿姊呢？”
关秉直还真犯了难，挠挠头开始苦思冥想，张卓见状，有些不满，“褚安！你这话问得就不对了，徐家小姐乃是陛下的准皇后，便是尚未册封，也依旧是贵我们一等的，怎能私下比较？”
又回过头来，对郑符奕行礼，“陛下，褚安向来口无遮拦，乃是无心之失，望陛下谅解！”
郑符奕冷哼一声，想呵斥的话都被张卓抢了去，她再想训云褚安便有些不好说了，便把眼睛死死钉在关秉直脸上，“无碍，朕不曾见过褚安姐姐，但是同龄的小姐中，朕却未有逢见较徐小姐更俊俏的人，朕很是好奇，你觉着，到底谁好看些。”
张卓想插话为弟弟解围，但郑符奕的眼神，早已容不得他再自以为是一次了。云褚安低着头，还是不能理解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
关秉直细思中，竟也没注意到方才那紧张的情况，只是好生难为下才开口，“你阿姊好看，徐家小姐也好看…二人未曾同时在我眼前，要问我谁更好看，我还真答不上。”
郑符奕沉着脸，不搭理他这回答，哪怕知道关秉直有一说一，若他答不上，那必然是云褚安的姐姐确实有那么好看。但徐卿若与寻常那些小姐不同，她总是让人觉着…
“虽然比不了谁更好看，但是都比我家阿妹好看千百倍就对了！”关秉直说完，便不住傻笑了起来。
“这机灵鬼！”郑符奕不禁莞尔，关将军夫妻二人样貌不俗，这女儿怎么可能会太差？关大人听了，只怕是胡子都要被气歪了。
张卓这才松了一小口气，就听见云褚安又念叨，“陛下不能让我阿姊当皇后吗？我也想像连德那样，有个皇后姐姐！”
“放肆！那是朕于宝殿上，面文武百官，昭天下书的皇后！国家大事，你这黄口痴儿，竟敢妄加言论！”郑符奕这回绝不忍了，脑子里只需想想云宵成该多不把自己这皇帝放眼里，才会有云褚安这随口就来的毛病？
云褚安少见郑符奕大怒，这才记起，哪怕眼前此人与自己虽然一般大，可也是能训斥自己天一般的父亲的天子，忘了告罪，忘了开脱，一时愣在原地，恍如失了魂一般。
张卓跟着胆颤，“陛下…”
“今日你便亲自领着他回云府，传朕口谕，云褚安再三失言，实在失礼，朕心念其幼龄，暂且记过，即日起，云褚安每五日之内，须得抄夏律一遍，上至礼部。什么时候知道规矩了，什么时候便不需再抄了。”
传闻，那日云霄成气急，打得云褚安哭声震了整座夏都，之后又听说云褚安被禁了足，连着几年都不得擅自出院。
想来，那夏律共八篇，合共二万多字，让一个识字不久的孩童每五天内就要抄一遍，还上交到礼部…尽管这点儿惩罚很是儿戏，但是也让云霄成教子无方这一说，足足几天内，都成了上京的笑话。
便是云依棠在听闻此事后，在宫人面前，都不住笑了许久。
只是郑符奕却全然没有感受到之后的乐子了，那日林总管自个儿回来便罢了，还带来消息，明儿午后，徐卿若便要到城外别院里去，服侍徐家老太静养一些日子，今日直接不过来问安便出宫去了。
小皇帝气急败坏，连着好长一段时间，箭连靶的边都没挨上，吓得执教的将军连忙请了圣安，生怕皇上不小心一箭到了龙体身上。
注：
此文中所说的痘，是水痘那一块的，不是天花。嗯…算是为了设定架空背景的自己偷点懒，少查点资料啊。
另，现在科技发达，所以很多人根本不觉得水痘是什么大病。可事实上水痘的并发症很吓人的，不说古时医术不及现在，就算拿到现在，要是不好好养着，水痘还是能害死人的。
此处解释之后，希望不会有杠精问朕，水痘这么点小事配得上这么夸张的描述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晋江独家首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