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梦馆》锦小一

32、第三十二章

　　“不要……过来……”她尖叫着往丽芙的怀里躲，轮椅限制了她的行动，她用腿蹬着轮椅，企图脱离那里，她似乎是想逃走，口齿不清，本来瑰拉就不怎么听的懂阿拉伯语，这会儿完全不知道她在尖叫些什么——也许只是单纯的尖叫。
　　“怎么回事？”瑰拉问丽芙。
　　丽芙蹲下来伸手抱住这个女孩，她的脚上被一根轮椅的带子缠住了，所以她怎么都挣脱一掉。丽芙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为她将腿上的带子解开。她抱着女孩，女孩不再尖叫了，但是一个劲往丽芙的怀里缩，好像希望自己变成一颗小小的果实或者别的什么，看样子只要不引起别人注意，她变成什么都无所谓。
　　“她怎么了……？”克里斯蒂娜困惑地问，她刚想往女孩那里走一步，那女孩就尖叫起来，活像她要被杀了一样。
　　“别过去，亲爱的，”瑰拉把克里斯蒂娜往后拉了几步，女孩果然不尖叫了，只是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克里斯蒂娜，好像她一接近，就准备继续尖叫。
　　“怎么回事？”克里斯蒂娜困惑地看着丽芙，丽芙正搂着女孩，轻拍她的肩膀，她困惑地回视着克里斯蒂娜，摇摇头。
　　“别过去，她一看见你就尖叫，”把她拉离凉亭的瑰拉说，“她害怕你。”
　　“可是为什么？”克里斯蒂娜站在凉亭外往里面看，女孩也盯着她，那双茫然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和恐惧，它们占据了女孩的世界，她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
　　“我不知道，”瑰拉说。
　　克里斯蒂娜在外面来回走了几步，女孩的眼睛依然盯着她。“我不明白，我今天早上还去看过她，她并不害怕我——虽然一脸没有知觉的样子，但是她不害怕我，”克里斯蒂娜苦恼地说，“我做错什么了吗？”
　　“并没有，”瑰拉叹了口气说，“你昨天救了我。”
　　“我打扰了你们，”克里斯蒂娜垂着头说，“我很抱歉……”
　　“你第N次这样说了，”瑰拉拍拍公主的肩膀，“我是说真的……因为我和安弥夜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会发生昨天这样的情况……完全是意外。”
　　“可我还是打扰了你们。”
　　“不，那是不应该发生的意外。”瑰拉轻声说，然后露出一个笑容，“虽然不知道女孩为什么这么怕你，不过你现在最好离开——她很虚弱，你会让她神经紧张的。”
　　“我明白，”克里斯蒂娜点点头，“我现在就离开……安拉祝福她。”
　　瑰拉点点头，目送着克里斯蒂娜从另一条小径离开。
　　等克里斯蒂娜进入了建筑物，瑰拉才回到凉亭，丽芙将女孩抱回到轮椅上。
　　瑰拉伸手轻轻抚摸女孩的头发，很柔顺，但是他感觉到女孩正在发抖，她的手一直抓着丽芙的袖子。
　　丽芙就这么让她抓着，轻吻她的头发，好让她放松下来。
　　“她为什么会这样？”瑰拉问。
　　丽芙摇摇头：“我不知道……她很害怕，可是我觉得克里斯蒂娜不应该是她紧张的原因。她早上来看过帕崔莎，但是帕崔莎没有反应。”
　　瑰拉轻轻点点头，陪着丽芙和帕崔莎，直到一抹黑色的影子从庭院的另一头走过来。
　　瑰拉抬抬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就轻快地走到了凉亭。
　　“你的事情办完了吗？”瑰拉凉凉地问。
　　男人在瑰拉的身边坐下，丽芙给他倒了一杯咖啡，他有礼地接过，然后说了声谢谢。
　　“有个女仆说在这个花园看到了鬼魂，我在了解情况，”安弥夜向瑰拉解释。
　　瑰拉冷哼一声：“是吗，听起来不像，至少我可察觉不到她有害怕的语气。”
　　安弥夜笑了笑，瑰拉被他笑得有些毛骨悚然：“干嘛？”
　　“没什么，”安弥夜耸耸肩膀，“她坚信自己看到了，她发誓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我才不在乎她有没有说过，”瑰拉侧过头不去看他。
　　安弥夜苦笑了一下：“那么你把我叫过来——你说你有什么发现……”
　　瑰拉不情愿地回过头来，觉得自己把这个话题说出来会不会有点蠢呢，但是对方就是来听这个的，他可打不了马虎眼：“我刚才和这个女孩聊天——她只告诉了我她的名字。”
　　“嗯？”
　　“她说，她叫帕崔莎。”瑰拉说，“和基拉告诉我们的名字一样。”
　　安弥夜看了看这个女孩，然后沉默下来。
　　“我觉得也许没必要说，不过我现在对这个名字挺敏感的，”瑰拉装作认真地说，“也许只是巧合而已……”
　　“不，我觉得是一条线索，”安弥夜忽然开口说，“埃尔森救了她，肯定不是让她来花园摆造型的。”
　　“可是那是埃尔森，他的想法跟正常人不一样，”瑰拉咳嗽了一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点，“那家伙是个疯子，没人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知道，”安弥夜柔声说，他伸手轻轻握住瑰拉的手，他的手指在发抖——他提到这个名字总是这样，他可以保护他，但是他害怕的是内心的恐惧，“听我说，帕崔莎并不是阿拉伯人的名字，虽然阿拉伯人也是白种人，但是这个女孩的五官更偏向北欧或者西欧一点。”
　　“什么意思？”
　　“殖民者大量进入中东地区，那段时间挺混乱的，”安弥夜伸手无意识地比划了一下，“帕崔莎——这不是一个普遍的名字，她的名字是帕崔莎，先知给自己取的名字也是这个，我相信其中有一定的关联。”
　　“有吗？”另一个人狐疑地问，他的手还被安弥夜握着，但是他还不想挣开。
　　安弥夜点点头：“也许和先知的失踪有关联，也许没有，但是我想她们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
　　“我会让克里斯蒂娜去查她的身份，”瑰拉点点头。
　　“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我会搬到别的房间去，”瑰拉立刻说，“我会和克里斯蒂娜说的。”
　　“哦，不，”安弥夜立刻说，“你不需要换房间……我们晚上在这里找点东西。”
　　“什么？”
　　“那个女仆说这里有鬼魂，”安弥夜压低声音说。
　　“外面更多呢，”瑰拉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
　　“我去悄悄了解过，从没有人死在这里，”安弥夜轻声说，“这是先知的花园，它必须保持干净。”
　　“那……”
　　“晚上我们来这里看看。”安弥夜说。
　　瑰拉轻轻点点头。
　　安弥夜走后，瑰拉打量着这个花园——它就是一个普通的花园的样子，虽然装饰华丽了一点，人少了一点，不过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你们和好了，”丽芙说。
　　瑰拉转过头：“我们又没吵架。”
　　“可你一直在闹别扭，”丽芙耸耸肩膀。
　　“得了吧，”瑰拉说，“丽芙，好好保护这个女孩，她也许有点用。”
　　“嗯，”丽芙答应下来。
　　“她好像带着什么秘密。”瑰拉打量着女孩说。
　　丽芙看了看女孩说：“警察来问过她，是谁伤了她——但是她一直尖叫着，他们没办法从她口中得到些线索，不过恐怕明天还会来。”
　　“她对警察也这样吗？”瑰拉问。
　　丽芙点点头。
　　“还有别的时候——她也像看到克里斯蒂娜那样尖叫吗？”瑰拉问。
　　“没有，”丽芙摇摇头，“我们没碰到什么人，这里很安静，仆人不会来这里的——这是先知独享的花园。”
　　瑰拉点点头。
　　“那么……早上除了警察以外，还有什么人在？”瑰拉问。
　　丽芙回忆了一下说：“有几名祭司，她们带警察进来。”
　　瑰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