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神雕］当李莫愁爱上黄蓉》顾安北

44、借刀

　　裘千仞就这么死了。

　　铁掌帮一哄而散。

　　但陆陆续续还是抓着些相关人士，审出来一桩连莫愁都没想到的陈年旧案。

　　“你是说……陈行常？”莫愁苦笑道。

　　黄蓉瞪她一眼，在她床头坐下：“不是他是谁？还留了封信给你呢，要不要看？”

　　莫愁只觉头大如斗，讪讪笑道：“看，当然要看。”

　　信很简短，只是匆匆几笔，字迹潦草，显是临时写就——“李姑娘：我已连败两次，仍会卷土重来。陈行常。”

　　原来是他。莫愁想，倒是个坚韧的家伙啊。只是他不是投了山东李全么，怎么又会在裘千仞的铁掌帮中？难道投李全是假，潜行回宋是真？

　　好一个借刀杀人，还是双份的大礼包。一个裘千仞，一个欧阳锋，两位武林宗师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下。这陈行常，还真是不能小觑啊。

　　“当日若不留他性命，哪来今天这些事？”黄蓉伸手探脉，怨气冲天。

　　莫愁微微一笑，道：“是啊是啊，都怨我。”

　　她承认得这么爽快兼直白，黄蓉反倒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道：“今日可好些了？”

　　“好多了。”莫愁笑道，“再过两三日，功夫当可恢复八成。”

　　后面一句却没说出口来——她也该上路了。

　　欧阳锋一时间杀不了她，也杀不了蓉儿杨康，却可以北上去古墓杀她师父师妹。一想到此处，莫愁就心急如焚。北上之事，不能再拖了。

　　一别已近一载，不知师父师妹现下如何。她想着那端却又念着这端：离别本已是伤心，偏偏自己这次还在她眼前受伤，蓉儿心里不知有多少难舍多少担忧。

　　“尹志平为人尚算诚恳，他既应承你日夜兼程赶回终南山报信，当不负所托，你不必太过担心。”黄蓉缩回手，低低道。

　　“只要断龙石放了下来，欧阳锋自然找不到古墓入口。”莫愁道，“我担心的却是他会迁怒于全真教……”

　　黄蓉眉头微皱：“不可以叫他们四散逃命么？”虽是误会引起，但梅超风之死终究与全真七子难脱干系，令她对这一门派颇为不喜。又兼尹志平对莫愁的迷恋简直瞎子都看得出，黄蓉心里的醋意不知已积了几大缸。

　　那陆展元倒是已离开，可莫愁却要赶去和那尹志平并肩作战，你让她怎么能不多想？

　　莫愁被她逗得一笑，伸手揽了她入怀：“全真教一向自诩为名门正宗，怎么可能舍了自家山门四处逃命？”

　　“那你不可以不管么？”黄蓉依偎在她怀里，噘嘴道，“你打不过欧阳锋的……”

　　“既然托了尹道长前去报信，怎能不管后续事宜呢？”莫愁轻拍她后背，像是在哄着一个小小婴儿，“那金轮不可能一直跟着欧阳锋，单他一人，我尚有一战之力。”

　　另一句却未能出口。梅超风固然是因全真七子而死，可谭处端的死却也是黄药师一手造成。如今北斗七星阵已破，全真教对上欧阳锋毫无还手之力，莫愁自觉自己多少也该为此负上一些责任。

　　更不必说从大义来讲，全真教一直都是武林中抗蒙抗金的旗帜之一，如果全真被人灭门，将会造成什么样的波澜与影响，其实不难想象。

　　她知道她不说，不代表黄蓉想不到。但这些话，她不愿意对她说，哪怕知道对方其实心知肚明。

　　黄蓉紧紧抓~住她的衣衫，在她怀里缓缓摇头：“可你还是打不过他……”

　　“我还在进步啊。”莫愁依然不紧不慢地轻轻拍着她的背，“等我把空明拳、九阴真经都溶进去，天山折梅手必然会更强。到那时，我便不必害怕欧阳锋了。”

　　与裘千仞一战，让天山折梅手浮出~水面，是莫愁与黄药师商量之后的决定。杀也好，不杀也罢，如果除了他们之外，逍遥派尚有传人，那这传人很可能会听到关于这场比试的传说，联想到那传说中优美无比却阴狠至极的擒拿手。

　　黄蓉埋首在她怀里，声音瓮瓮的：“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莫愁何尝不知功夫到了如今地步，想要再得寸进都是难能？闻言也只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我从未像今日这般后悔过往日没有竭力练功。”黄蓉喃喃道，“早知如此，真该好好练习。”

　　“如今也还来得及。”莫愁低笑道，“这段日子你便跟着岳父大人好好练功，至少能有自保之力才好。”

　　黄蓉埋了头不说话，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莫愁无奈出声：“蓉儿？……蓉儿？”

　　“……”回答的仍是沉默。

　　“想跟我一起去？”莫愁小心翼翼地问。

　　黄蓉趴在莫愁怀里没有动，眼底却带了些笑影。莫愁见了，忍不住也一笑：“要跟着去也行，那就得跟着学天山折梅手。”

　　现下她的功力十足十都存在了天山折梅手里。要想速成武功，直接学天山折梅手当是最佳的路径。

　　黄蓉自是没有意见。两人便一路北上，途中研习甚勤。这日来到襄阳，正在排队入城之时，忽听背后有一队人马疾速驶过，转身看时，却见队首的少年将军一夹马腹，马长嘶一声直立而定，端的是威风凛凛。

　　“这马不错啊。”莫愁忍不住夸了一句。

　　那少年将军唇红齿白，露齿一笑：“可是李莫愁李姑娘？”

　　莫愁倒也并不惊讶，笑眯眯点头道：“正是。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在下孟珙。”少年将军抱拳道，“奉父亲之命前来迎接姑娘。”

　　莫愁吓了一跳；“孟珙？！”她历史是忘了许多，但这位名将的赫赫威名还是有印象的。毕竟那是后来攻破金国都城的名将啊！

　　孟珙却是吃惊不小：“姑娘听说过我？”

　　“呃……”莫愁顿一顿，点头道，“早听说孟四公子勇武善战……”

　　孟珙没想到她还真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序齿，当下对她好感上升：“李姑娘客气了。父亲早听闻李姑娘诛杀湘西匪首裘千仞之事，特意在府上备酒，命在下前来迎接，还望两位姑娘给我父亲一点薄面，大驾光临。”

　　“孟将军不必客气。我们随你去就是了。”莫愁点头笑道。

　　于是孟珙跳下马来，牵着马跟她们一起漫步到城里。

　　襄阳此时已是一方重镇，市面上繁华至极。孟珙之父孟宗政自任职京西兵马钤辖以来，镇守襄阳也有了六七年，孟氏兄弟几乎是襄阳百姓看着长大的，自是视同自家子侄一般，时不时有人过来打招呼，孟珙也一一微笑应了。

　　孟宗政亲率另数子出迎，双方见过礼，分宾主入席。一边是主人家的少年儿郎，个个精神抖擞；一边是两位远道而来的美丽姑娘，虽然风尘仆仆，却也神采奕奕。席间先聊些风土人情，又唠到武艺拳法，孟珙按父亲吩咐打了套拳助兴，亦是龙腾虎跃颇有架势。

　　莫愁想到黄蓉前世跟襄阳颇有缘分，便只但笑不语。黄蓉却没觉得有何不妥，兴致勃勃地拿竹筷和孟珙研究攻城守城的节奏，不多时，便输了个彻底。“襄阳之易守难攻，”孟珙笑道，“可见一斑。”

　　黄蓉点头称是，又和孟珙研究反攻金国的流程，将反攻之路一步步计划周详。

　　留在襄阳的这一晚，显得特别静。似乎除了反攻计划外，再也没有别的方案可供研究。

　　第二日清晨，两人四马离开襄阳，直直奔向终南山。

　　尹志平已经先期到达，断龙石也已放下。两人在全真教等了数日，都没有等到欧阳锋和金轮，却听到了陈行常的新消息。

　　“这次真投了李全？”莫愁道，“不会又是假的吧？”

　　“管他是真是假，反正这个叫陈行常的家伙得记住了。”黄蓉悠悠然道，“哼哼，有第一次就有第二回。”

　　“是啊。”莫愁道，“这家伙可不能忽略。”

　　陈行常现在投了山东李全，一时半会儿难以掐到他的死穴。但若说一点儿都不管不顾，却也显然不行。

　　又等了数日，依然毫无动静。等来等去，欧阳锋和金轮都仍然没有出现，两人只好转向山东，去找那陈行常。

　　行途中，两人救下一个孩子，这孩子不过三四岁年纪，生得相当白嫩可爱，自称姓洪，莫愁给她起名叫凌波，收她作了入室弟子。

　　再次回到终南山时，小龙女在山上与她们见了一面。其后洪凌波就动不动“师叔长师叔短”的，说什么“师叔真好看”……咳咳，此乃后话。她和小师叔的旷世之恋不是现在能从头讲起的，那完全是另一个故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