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 始祖》凌纱

8、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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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传得很快，第二天基本上全校都知道杰西卡和安吉拉买了舞会礼服。我想，这有很大一部分得归功于她们自己的宣传。他们甚至知道我和她们一起去了天使港。
　　羡慕的人很多，这一天杰西卡和安吉拉的课余时间几乎被八卦小分队承包。问她们诸如“和我出游的感觉怎么样”、“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商品”云云。
　　当然也有人表达对我的轻蔑，说我看不起小镇的东西。背地里嚼舌不是啥好习惯，但女生天性如此。我从她们面前经过，她们好像以为我看不出她们眼神里恶作剧的劣性。就算看不出，也能听得到。我心想。
　　比起大多数人的絮絮叨叨，运动男孩迈克直爽的多——这一天的课余，他一直陪着我。尽管大多数时候，我们并不顺路。他和我聊了很多，从天使港的食物到购物。基本都是他在讲，我偶尔附和几句。
　　他问起我比较喜欢哪一类的景致，按他说的，天使港虽小，但景致却不单调。我随口说了句那里的海滩不错，没想到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严肃着语气对我说：“那儿离不错还差许多，你应该去看看拉普什海滩看看。”
　　出于礼貌我告诉他，“有空我会的。”
　　然后他便问我：“下周末怎样？”
　　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一个邀请，虽然看上去很像，但似乎有点太急躁了？可我并没有直接拒绝他，这样对待初识的人不太妥当，所以我找了个借口说：“如果鲍尔德斯顿没有别的安排，应该可以。”

　　但我没想到，他把这当作了答应。我想他并不至于听不出我留给自己的余地，他也许只是不想听懂，只是想为和我出游创造机会。
　　我的猜想在第二天得到了验证。午饭的时候，他告诉我十来个人加入了拉普什之行。大概是怕我不安心，他还特意强调杰西卡和安吉拉也在这个行列中。看得出来，他真正想说的是“通过我的不懈努力，终于让单调的海滩之旅变得有滋有味”。他想要称赞，我便给了他。左右一次远足，去也就去罢。虽然不怎么感兴趣，但总不能太落人家面子。
　　他估计也是觉得我不会让他太尴尬，才这么大胆。但如果他以为抓住了我的弱点，类似“不善于拒绝”之流，并想以此发展，那就是在给自己讨苦头吃了。活了这么些年，像他这样有些一意孤行的男性，我遇到过的并不少。这样的人总有些过于乐观的期望。我一般不想去打破人家的幻想，只要他不是太过分的话。虽然按经验，不得寸进尺的人，不是很多。
　　整个中午，又基本是他一个人在夸夸其谈，连杰西卡都很难插上话。我是说，她可是话题女王。他不仅夸夸其谈，还有意无意把话题扯向我。这下我可以确定，他不是因为我是新生觉得好奇，而是想泡我。只是……这手法，不太讨喜啊。
　　我想起一个朋友。勒森魃。有他在的场合，女性的笑声不会停止。这或许和他们氏族的某些天性不无关系，但我相信他本人在这一套上也颇有研究。改天有时间，不，现在应该说改天他醒来，应该让他教迈克些门道。这孩子现在的模样，有点……太可怜。虽然我很怀疑迈克够不够得上他的美学标准。因为他从来吝啬于和不符合他审美的人交谈。

　　迈克本来还打算在这一天放学组织点小活动。很可惜，计划泡汤了。
　　这一天是周五，很多人本打算去泡吧。你懂的，周五之夜，不放浪一番，好像有点对不起自己。但泡吧毕竟是夜晚的事，放学还早，所以很多人经不起他软弱硬泡，起先是答应的。
　　可现在不一样。
　　有人看到一个帅哥出现在那家酒吧的员工通道，尽管等他想到要po上社交网站的时候，只来得及拍一个背影，但这并不影响大多数人围观帅哥的热情。酒吧还没有营业，所以帅哥的身份还不知道。其实无论他是服务员、调酒师还是驻唱歌手，都不重要，只要是“帅哥”就足够了。
　　我没有去。我并不怎么喜欢天使港。当镇上的男孩女孩一窝蜂挤在酒吧，我和鲍尔德斯顿坐在飞往纽约的航班上，准备去看拉斐尔的画展。据说酒吧的老板为了感激人们的热情，提前了开店时间。尽管人们不久就发现那个帅哥出现在员工通道，只是一个美妙的误会——他走错了路，但也不是很扫兴。因为他后来也去泡吧了。
　　这位帅哥成了小镇周末的话题。整个周末人们都没有放弃谈论他。社交网站上全是关于他的帖子，却没有一张照片。后来听杰西卡说，他不喜欢自己的照片流传在网络，请求人们不要那样做。人们都答应了。用她的话说，帅哥的要求没有人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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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傍晚，我接到了爱德华的电话。那时我们刚从Le Bernardin出来。很优雅的餐厅，食物也很精致。是负责画展的一位女士邀请我们的，她和鲍尔德斯顿谈得很投机。爱德华问了我一些很简单的问题，看得出是在没话找话。不过我想他只是想确认我是不是还活着，因为在我开口之后他明显松了口气。
　　但我并没有告诉过他我的手机号，事实上连杰西卡几人也不知道。手机是新办的，去纽约之前刚办。后来鲍尔德斯顿去警署办事，遇到斯旺警长才知道是他给爱德华的。那天卡莱尔带着爱德华去警署，告诉警长他们联络不到我、家里也是漆黑一片，怕我出什么意外。于是警长连了警局的网，翻看我的资料，把电话号码告诉了他们。
　　纽约之行很愉快，我甚至有些不想回来。鲍尔德斯顿向我保证，等到我厌倦了学生生活，我们就搬到纽约去住。这是个很好的提议。
　　周一上课前遇到杰西卡，她告诉我安吉拉有了男朋友，而且就是风靡网络的那位帅哥。她显然到那时都有点难以接受。很快我发现，那种难以接受其实是后悔的另一种表现。她说，安吉拉和她还有几个女生一起泡吧，对他一见钟情。她们都一见钟情，但她中毒最深。周末的时间她拉着她们基本花在“偶遇”上了。
　　在天使港的那家意大利餐馆，她们和他坐得邻桌。她们半开玩笑地让安吉拉告白，没想到她真去了，他也真同意了。简单的说，就是毫无接触的两个人莫名其妙地成了男女朋友。我想，也许并不是这样。可能安吉拉的表白有些问题，对方并不觉得她在表白，才答应的。
　　杰西卡故事刚讲完，安吉拉正巧也来了，于是我也半开玩笑地让安吉拉把男朋友带来让大家瞧瞧。杰西卡自然很赞成。安吉拉羞羞答答地走了。杰西卡便和我说起男生怎么帅气——很白，金棕头发，水绿眼睛。听起来有些熟悉，但想着不至于这么巧，我也没多想。

　　第二天安吉拉很兴奋地冲进教室，告诉我们男朋友答应来学校了。显然她自己也没想到他会答应。他的福克斯高中之行定在周三。
　　人们炸开了锅。这一天大部分女孩的上课时间都在考虑打扮，而大部分男孩想的则是如何不要被比得太差劲。所有人中最来味的无疑是安吉拉本人。她甚至拉着杰西卡在放学后又去了趟天使港——为了挑选适合赴约的衣服。杰西卡很乐意奉陪。
　　终于到了周三。
　　女孩子们让我见识到名为“憧憬”的动力，果真是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甚至有人画起了浓妆。梅森先生显然不太习惯这突变的画风，可着装自由，他也不能说什么。
　　安吉拉在我的后桌，一个人坐着。她的搭档挤到了我和杰西卡的中间。她和所有人一样焦急地等着，等男朋友的出现。按她说的，他应该还在接待处办理旁听证。但我想他可能起晚了。如果他在接待处的话，我能嗅到新鲜的气息，然而我并没有。
　　上课铃响了。梅森先生开始讲课。还是血族的故事。但女孩们，尤其是安吉拉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她纠结着要不要发消息去问问。周围的女孩在给她提建议，有的说问问心里有底，有的说问了显得不矜持。就在那时，我闻到了味道。很熟悉的味道。我想他一定也闻到了我的。
　　世界真小。
　　我不会认错的，这种清淡又极富吸引力的味道，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私下里，我们都叫他行走的荷尔蒙。是他的话，用一个晚上的时间俘虏小镇女孩的心，就不足为奇了。但同样的，我能肯定，他答应安吉拉的一定不是表白，至今为此得到他“女朋友”称号的人，屈指可数。那些女性，作为人类，风姿确然是卓越。显然，安吉拉不像在这行列中。

　　勒森魃。
　　他敲开了文学课堂的门。咚咚咚。不快不慢的三声，永远的三声。从我们相识起，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被打断的梅森先生不太愉快，可底下的学生都很愉快。他悻悻地接过勒森魃的旁听证，嘀咕着怎么来得这么迟。勒森魃用他低沉性感的声音说：“抱歉，我睡过头了。”不像解释的解释让底下笑开一片，也让梅森先生涨红了脸。勒森魃不等他数落，微微向他颔首，迈开脚步走下来。
　　他经过的地方，都是一片倒吸气的声音。到我旁边的时候，他叫了我一声“奥尔”，声音不响，但足够所有人听到。我能感受到瞬间聚焦过来的目光。他是故意的。这样的小游戏，他总能乐在其中。然后我答了他一句“格里”，在杰西卡发问之前。一样要问的话，不如一次性把问题全问完。
　　然而先提问的是安吉拉，她似乎很在意。哦，对，毕竟人家现在是她的“男朋友”。
　　“奥尔……你和菲洛，很熟吗？还有，你为什么叫他格里？”她学着格里叫我“奥尔”，大概觉得明明应该是她朋友的我和格里更熟，会让她很没有面子。
　　要说为什么的话，格里才是他的真名。格里姆肖·黑特利·勒森魃（Grimshaw·Hateley·Lasombra）。我突然意识到，他每苏醒一次，或者说每换一个环境，就会给自己起一个新的名字。显然这一次的名字是“菲洛”。我看向他，他向我扯了扯嘴角，意思是随便我解释。
　　“我们……算是认识吧。至于‘格里’，是他的绰号。”算是认识的人，当然不会给对方起绰号，更不要说熟到以昵称相呼的地步。
　　她们一定不肯信我的话。可是这样才好玩不是吗？既然要玩的话。我和格里姆肖的视线撞到了一起，都带着一点点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