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夜谈》荒山雉鸣

15、第十五夜谈

　　“‘东神遗物’？”看着静静躺在盒子里，除了个子大一点之外就平淡无奇的莲子，尤尼捧着脸很惊奇，“先不说一点神力都感觉不到，就这个样子看起来，都感觉煲汤什么的很有食欲，究竟是怎么保存到现在的？”
　　“公主……”伽马无奈。
　　尤尼吐了吐舌头，收起了玩笑，“那个人消失了，而蓝波哥哥和一平姐姐是在废墟里找到的，现在这个看起来也普普通通，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为风叔叔很不好？”
　　旅馆上上下下二十多人没有一个应声。
　　尤尼也没有等着回答的意思，接着说：“说起来，这个东西到底为什么被说成了‘东神遗物’？我听妈妈说，当初东神一族全部覆灭，神族还在他们那地界准备用神力转化成自己的，结果没有成功就全部给毁了，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废墟。按理来说，是什么也没有留下了，为什么会还有‘遗物’这个说法？”
　　“我们之前也奇怪，东神族是我们看着没的。”拉尔成为第一个应尤尼话的人，“后来想想，应该是风让露切传出去的。”
　　“嗯？”不止是尤尼，像Giotto这些对之前那些事情有些了解的人也疑惑看着拉尔，而另外一些比较 “年轻”的，又没有探索过“前事”的，除了知道风现在并不怎么好外，到现在都是懵的。
　　“风曾经说过，那个人对他有恩，但就是因为他的原因，所以命理被改变了。风为了报恩，就把这个给他，但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所以就说成了是‘东神遗物’。”
　　好几个人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所以说，这个其实是风的龙珠？”Giotto皱着眉，“没了这个，他还能活？”
　　“或许不是龙珠……”虽然这么说，但是拉尔也不知道要说这个是什么。改变命理，可以说就是和秩序抗争。如果不是直接关系到生命、蕴含着本命之源的龙珠，那还能是什么。
　　“这也太乱来了吧。”六道骸抽了口凉气，“没有龙珠，风先生就帮着神界建立起了新的秩序……”
　　“谁说风叔叔帮神界建立新的秩序了？”尤尼疑惑看着六道骸。
　　六道骸愣了一下，“我听说……”
　　拉尔和可乐尼洛这两个“神界老人”也不解看着尤尼。
　　“里包恩叔叔，你也不知道吗？”尤尼突然看向一直坐在角落的里包恩，后者只是抬眼看了她一下。
　　尤尼笑了笑，“看来是猜到了啊，所以里包恩叔叔才一直生闷气吧。”
　　部分人把目光转到里包恩身上，上上下下打量。
　　“不过里包恩叔叔你真的是错了哦。”尤尼摇了摇头，“祖母当时是在东神覆灭后找到了风叔叔，请求他帮神界一起建立起新的天地秩序，但是风叔叔拒绝了。”
　　像是有了要知道真相前的紧张，旅馆除了尤尼慢慢的叙述声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声音。
　　“祖母本来以为是因为神族为了生存而毁灭了东神族让风叔叔生气了，但是风叔叔告诉祖母，他可以理解，而且这些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说起来，风叔叔其实性格里就有些冷漠啊。”尤尼笑着说，仿佛只是在说一个故事，“龙是助天地开辟的神兽，也是可以建立天地秩序的唯一存在。东神族从诞生以来迅速发展壮大，然后有了建立天地新秩序的能力，很多人都以为是因为他们有龙的力量支持，风叔叔帮他们建立新秩序。其实没有，风叔叔没有选择任何一方。”
　　里包恩突然抬起头，随意搭在椅子边的手也猛地握紧，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
　　“风叔叔第一次和天地秩序有关的，是神族和东神族的最后一役，原本就快要崩塌的旧秩序受到的冲击太大，彻底撑不起来了，风叔叔以己身暂时模拟了秩序，才没有大乱。但就是因为这样，受到了重创。那个人是东神族里一直不支持战争的一派，也是风叔叔的朋友。也许就是这么一层的关系，他成了东神族的最后一个人，然后他用剩余的东神族全部的力量接过了风叔叔的担子，其实和祖母最后有点像。”尤尼明明可以算的上是年纪不大，但是当初的事情好像全部都知道，“不过那个人最终入了轮回，但是命理很不好，风叔叔就把龙珠给他改命，结果竟然撞见了里包恩叔叔。或许是担心出什么问题吧，在身体完全适应没有龙珠后，风叔叔接受了祖母的邀请去了神界。那个时候神界早就存在，也和东神族一样发展的很快，有了建立新秩序的能力。祖母还没有死心，希望风叔叔能帮助神界，但是风叔叔依然是拒绝。之后的大家都知道，神界无法承受未成秩序的重压开始崩塌，祖母把众神主心传给妈妈，然后带着神界一起消失，众神流落各地。而神力不完全的我，在妈妈去世后，继承了众神主心但是却无法发挥半点作用。所以在仍然承载着的秩序来临时，我觉醒遇到了极大的阻碍，如果不是风叔叔，神族现在也不存在了。”
　　尤尼说完，众人神态各异，但一时没有人开口，不知道要说什么。
　　“从东神族到神族……几万年里，没有秩序，这个世界……”拉尔说的艰涩。
　　“风叔叔曾经和祖母说过一句话，在祖母决定带着神界一起走的时候。”尤尼的笑容突然就安静起来，仿佛和记忆里的露切重合。
　　“这个世界早就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建立秩序了，她已经存在，没有人可以再左右。”就是这样一句话，露切把剩下的神族全部交给了风。
　　“但是话虽如此，风叔叔还是在最后又和秩序硬碰硬，给祖母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尤尼脸上恢复了活泼的笑，“祖母其实很感谢风叔叔的。”、
　　“那现在这个……”拉尔犹豫。
　　“已经过了这么久，大家为什么还在纠结这些事？”一平突然插口，语气并不怎么好，“师父快要死了！”
　　六个字，像是一把锤子，猛地敲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里包恩？”看到里包恩一言不发就往外走，可乐尼洛出声，“你去哪？”
　　“哄人。”轻飘飘说了的两个字，像是没用什么心说的，但是里包恩几乎要实质化的焦急，没有人再说什么。
　　等里包恩走了有一回，蓝波才慢慢问：“他知道风师父在哪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恋人之间的心有灵犀。”尤尼眨了眨眼，说的俏皮。
　　“哼。”一平显然也是气性没消，也扭头就朝外走。蓝波对众人笑了笑，赶紧追了上去。
　　“这种很不得了的大事情，就这么平平淡淡知道了啊。”可乐尼洛感叹。
　　“但其实还有很多要风叔叔来说才行，我也不清楚。”尤尼摊手。
　　“不过尤尼你既然早就知道，之前还装的那么像。”可乐尼洛拍了拍尤尼的肩膀，很欣慰的样子。
　　“没办法啊，里包恩叔叔一直在别扭，我只有这么把话引出来。”
　　“走吧，里包恩现在这个半吊子，指不定还会有什么事情。”拉尔盖上一直放在桌子上的盒子，“关键是他们都忘了风的龙珠。”
　　呼啦啦的走了近一半的人，剩下的全是在那之后很久才和风认识的朋友，都是受过风的帮助，所以才聚集到这个旅馆。本来风和他们说的是想他们能够帮忙，结果除了分享了他们的故事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而现在一起分享了这个很久远的故事，知道了向来淡定温和的风的故事，除了懵之外，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
　　“不然我们也去找找？人多……力量大？”入江正一犹犹豫豫问。
　　“小正呀，风先生不见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各自的地方找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白兰趴到入江正一肩膀上，“而且我也不觉得风先生在和情人闹别扭的时候，会让我们插进去。”
　　“可是……”
　　“留守大本营吧。”戴蒙一把搂到阿诺德的腰上，笑眯眯的，“迟早要回来的。”
　　被搂的对象一把拍开不安分的那只手，很冷漠的转身上了楼。
　　————————————————第十五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