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园》芸芸烟花雨

4、屠夫（1）

　　【9】
　　女人要叛逃的事情果然暴露了，被来通知事情的、上面的人逮个正着。
　　于是，女人被分尸示众。
　　小妹一点也没有试图去救她，因为她知道就算是爱着女人的那个男人，也不会愿意让小妹救她。
　　其实，分尸前一天，她去看了女人。女人不言不语只是盯着她，像是有太多悲哀说不出来。
　　“走好。”她找不到话说，慢慢的淡出女人视线。
　　其实女人的眼睛像极了少年，充满了星星点点的渴望；也像极了男人，淡淡的，似乎有许多怜悯。
　　要被处死的是女人不是吗，她……有什么好被怜悯的呢？
　　【10】
　　叠园里又来了一个园主，终于，是个上面的人了。
　　上面那层是有代号来区分的，所以现在的园主，是个叫做“屠夫”的矮胖、丑陋的男人。
　　真的很贴切啊。小妹觉得好笑。
　　屠夫时常会肆无忌惮的在叠园里面晃荡，她再没有了心情去劝告。
　　该死的，总是留不住，不是吗。
　　可是真讨厌，屠夫不知道怎么的，对小妹的药房特别感兴趣。
　　不停地问，不停地说。
　　你打扰到我了。小妹厌烦地想。
　　【11】
　　屠夫在观刑，小妹作为陪同站在一边。
　　杂乱的、恐惧的呼吸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手足如狂的挥舞。
　　困兽之斗，不过徒劳。
　　小妹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在想，赶紧结束吧，把所有都了结了才好。
　　冷不丁的，血溅到了小妹的衣服和脸上，像是开了血红血红、大朵大朵的曼珠沙华。
　　真热闹啊。小妹抹脸上的血，灼灼的盯着手心的血渍。
　　也许，冷清的叠园可以热闹起来。
　　以热烈的姿态。
　　【12】
　　“药配好了么？”屠夫第无数次地闯进她的药房，“啧啧，挺整洁的嘛。不错不错啊。”
　　真吵。
　　“请稍等。” 小妹手上不停，很忙很忙，忙得屠夫都插不上话。
　　屠夫无趣的看着房里的瓶瓶罐罐，对红色的断肠草有了兴趣。
　　“这个红色的是我们都吃过的断肠草？”
　　小妹头也不回：“是。”
　　“你知道解药吧？”屠夫咳了咳，装作不经意的问。
　　“您说有就有吧。”她不多解释。
　　“那么……我是园主，拿出来让我检查一下无可厚非！”
　　小妹不言语。
　　屠夫又说：“我是说，我很好奇，只是看看……我不会违反规矩的。”
　　进来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违反了。小妹暗暗想着。
　　“您请便，最上面那层。”她把制药装起来，慢慢转身，手上还是忙不停。
　　屠夫看小妹在做事，决定自己去拿。殊不知，一拿，就被冰凉的药瓶刺了一下手。屠夫尴尬地回头怒视她，幸好小妹根本没关注他；屠夫憋口气，踮起脚又拿，总算够到了那个最高层唯一的瓶子。
　　屠夫不敢置信：“这便是‘那个’的解药？看起来……”
　　“越是关键的东西，越在不起眼处。”小妹盯着屠夫缓缓说道，十分之认真，于是让屠夫觉得她像是别有所指。
　　“呵呵，这样。”屠夫也不多想，满脑子都是“解药”的他眼睛一转，把药又放了回去，末了还用粗胖的手指将瓶子往更里面戳了戳，“我们知道就好了，为便于管理，不要告诉其他人……”屠夫怪模怪样的笑了笑，拿着配好的药，走了还喊，“务必保密。”
　　“是，您慢走。”屠夫放心地走了，背影怎么看都有种莫名的雀跃；而相比之下，小妹在屠夫转身的时候，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这可是皆大欢喜，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