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园》芸芸烟花雨

3、这个女人

　　【5】
　　这天，小妹在侍弄叠园的草药苑——毒或是药，都属于她的管辖。
　　新的园主来了，还是一个女人，和原来那个并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她禁不住又想：叠园叠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人死人来，并无改变。
　　“小妹，”女人走近来，“摆弄花花草草真的那么有意思？”
　　哦，这便是唯一的区别了，这个女人会各种的问。可看着她好奇的样子……
　　“园主很闲吗？”她难得的多嘴，“这是我负责范围，您不该进来的。”
　　“啊，竟然有这样的规定？”女人看起来惊讶极了，不像是伪装。
　　她是不是太热闹了。看起来，迟早会被处决的吧。
　　“园主，”一个人走过来，“上面的人来交代事情了。”
　　“是，就去。”女人站起来，袅娜的样子像丁香花。
　　小妹继续照顾草药，不言不语，虽是面无表情，但是依然惹得远处看着她的人，有点担忧。
　　【6】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女人和那个男人走得有点近。她看着他们，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少年和小妹，似乎很久之前就是这样似亲昵又故作陌生的摸样吧。
　　奇怪，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少年了呢。
　　小妹对自己的反常很不解，但是还是稳稳地治疗这手下如同木偶的伤员。
　　远远的，女人和那个男人不知道说到了什么，突然一致的转过头来，看着她。小妹低着头，没有看到。
　　【7】
　　最近不是很太平，似乎是有什么暗涌的风云在影响着叠园。叠园的尸体开始堆积，有点难处理。
　　认识的人在飞快的减少，不认识的人还没来得及认识就走了。
　　越来越冷了的天气，一切都在冻结的态势中一去不回，只有草药苑里的断肠草还是红的仿佛就要燃烧。
　　小妹凝视着她每天都要面对的草药，它们茁壮的长着，漂亮得像是用鲜血滋润着的样子。
　　和我的指甲一样明媚的颜色啊。小妹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这几天，这种草用的特别多。它的药性可以让人不疲劳不怕痛，些微的迷幻性若好好利用，会给叠园带来很大利益；而它的毒性可以让人七日无解药就会死去。
　　这样一种东西，这一层叠园的人都必须吃它。
　　只是，所谓毒总是有解的，只有小妹知道解药在哪里——这小小的秘密，是她的立命之本。
　　所以小妹成了叠园这一层永远的主人。作为主人的小妹看着忙碌的男人们在搬运尸体，心里竟然有点空落落的。
　　咦，那个男人呢，出任务还没回来吗？
　　【8】
　　那个男人真的没有回来。有人说他死不见尸有点可疑，有人说女人和他有些暧昧，女人肯定很伤心。
　　小妹是不信那个男人会死了。
　　一定是去找他跑出了叠园的弟弟了吧。他们兄弟，一定是有什么好办法逃出去。
　　“我要逃出去！”神情悲怆的女人对她说，“他说……他叫我尽快出去，我不听，结果……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园主请冷静。”小妹小小地震惊后说道。
　　“和我一起走吧！”女人声音似乎带着哀求，“他说你知道哪里有解药！我们一起走吧！”
　　那个男人竟然把这个也告诉了女人么？小妹凝了凝神，这才认了真，开始揣摩可行性。
　　“我拒绝。”小妹突然明确地告诉女人，“我拒绝。”
　　如同男人的弟弟邀请她一同逃离，面对的是小妹的装聋作哑一般。女人眼睛里的光彩像少年一样，骤然黯淡了。
　　我不是不想，只是，太多事情没有做啊。小妹这次是真真正正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