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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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狞狂舞的黑红火焰逐渐低了下去。不祥之物就此偃旗息鼓。
恢复安静的世界，几乎给人以世间宁谧的错觉。
只是，空中弥漫的死气无法忽略，死寂世界中仅存的交谈之声亦毫无和平可言。
“小子，你对于救命恩人的感激之情，用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就能够概括吗？真是无情无义的家伙啊。”
“与其说你是救下我，倒不如说是击退了敌对阵营的从者吧？虽说令世间浩劫遍布、驱使英灵继续互相残杀的始作俑者的真实身份我还不清楚，但考虑到你的御主是那个包藏祸心的冒牌神父，我有理由怀疑你的动机，Caster。”
如此神色严肃地说着话，士郎在面目全非的世界中大步向前走去。
可惜的是，因为身高差异等种种因素，他试图甩掉光之子、将背影留给对方的努力并未取得成功。
“啧啧，这种令人火大的无端指责，我可没有装作没听见的道理啊。”尽管如此说着，蓝发英灵却并未动怒，甚至相当好心地为他解释，“虽说言峰的确喜欢瞎折腾没错，但那家伙已经死掉了。啊……虽说是个讨厌的御主，但就此失去魔力供给，我也是相当伤脑筋。”
士郎脚步微顿：“言峰他……死掉了吗？”
“欸欸。不过，那家伙似乎相当享受世界被毁灭的瞬间。他可是一脸满足、甚至歌颂着灾难——如此死去的。”
“虽然你那形容很怪异，但不知为何，我并不觉得惊讶。言峰他，的确像是期待噩运降临世间之人。”士郎轻声自语，而后摇了摇头，“算了，那冒牌神父怎样都好。当务之急是迅速结束圣杯战争。”
“哈？别犯蠢了，小鬼。更何况，这个世界已经一团糟，即便纷争结束，也不可能改变任何事情。”
“不——我一定可以改变什么。既然火焰与黑泥是从圣杯中涌出，那么破坏灾祸之源的话，说不定可以迎来转机。更重要的是，眼下的我……”平复悲伤抛下惶惑，士郎冷静推测，却又突然住了口。
迄今为止言行都游刃有余的法师此刻正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有什么问题吗？Caster？”
“啊啊，没什么。”摇了摇头，法师再度恢复了玩世不恭的带笑神色，“只是对于你作为菜鸟的冷静程度有点意外……顺便对你那遭此巨变却仍旧试图拯救世界的心情表示尊敬而已。”
“……你啊，用那种关怀傻瓜的表情说出这番话，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此等小事，不必在意。倒是你，那所谓的‘更重要的事’是什么？”法师一脸戏谑地凑了过来。
蓝发英灵将自己视作幼稚小鬼的心情已经再明显不过。只是，面对曾经向自己伸出援手、不久之前又救下自己的家伙，自己完全生不起气来。
认命地轻叹一声，士郎耐着性子说下去：“既然言峰已经死掉，眼下支配Saber他们的便另有其人。无论是谁，我都要亲手阻止那家伙……”
再度下定决心终止纷争，坚定却不自觉地从话语中流失。脑内蓦地闪过某位少女娇美的笑颜，士郎心头蓦地一紧，不由生生改了口：“如果她是因为被圣杯束缚住才失控的话，我便无论如何也要救出她。”
对于少年语焉不详却内涵复杂的话语，英灵挑了挑眉，终于摆出认真的神色。只是，在他追问之前，便有不速之客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耀眼红光撕裂夜空，一道光箭贯穿长远空间，朝少年的脖颈汹汹而来。
只是，在冰冷的箭矢将少年射杀的前一瞬，旁观的某人先一步抬起了手。
以飓风之势而来的魔箭被金色的符文击落，因复杂心绪而疏于防范的士郎终于回过神来：“谢谢你，库·丘林。只是，请你收手。”犹豫片刻，士郎再度面露坚定，“Archer那家伙，还是交给我来解决吧。”
面对神色诚挚的少年，法师不满地啧了一声，却还是令浑身涌起的战意消匿下去，收回了再度施术的架势。
“好啊。”
爽快地答应了士郎的请求，法师以更加爽快的姿态隐去身形，速度之快，近乎眨眼之瞬。
完全来不及反应，士郎面对仅有魔力气息残留的暗沉空气，不禁眨了眨眼。
“这还真是异常地干脆啊。不过，既然已经失去御主，我总不能让那家伙担上魔力枯竭就此消失的风险。”
唇畔不觉间浮起微笑，士郎再度发动魔术，投影出与方才英灵所用别无二致的□□与魔剑。
仰首之际，他几乎是瞬间便捕捉到了弓兵站在高塔上的身影。
那是，磨损不堪的红色外袍，占据了大半边坚毅脸孔的暗红色纹路。
视线顺再度蓄力拉弓、肌肉隆起的手臂一路向上，少年寻到英灵宛如钢铁的眼瞳。
只是，就连他所憧憬的，坚毅的钢灰色，也早已被诡异的血色污染，变为他所生疏的模样。
然而，还有一件东西是士郎所熟悉的。
将从前的自己就此抹杀——在英灵那如箭矢般贯穿自身胸口的锐利目光中，士郎读出了这样的期待。
望向本该无比熟悉此刻却又感到陌生的那个家伙，士郎飞快地摇了摇头，将不该存有的犹豫赶出脑海。
没的选择了。
无论如何，已不愿与自己无法认同却又无比憧憬的红色英灵再度生死相杀。
但，眼下唯有自己可能扭转地狱蔓延的态势，对方的杀意却丝毫不曾掩饰。
那就……唯有战斗一途。
纵然迄今为止都缺乏以弓箭实战的经验，士郎却异常熟稔地拉开弓弦，如对方一般地，以魔剑代替箭矢射向对方所在。
仿佛被少年顽抗姿态所取悦，立于高处的英灵唇角勾起扭曲的弧度。除却寒冰般冷意便空无一物的眼眸，却忽地燃出阴沉的火。
没有表露出少年曾见证过的复杂心情抑或犹豫姿态，英灵飞快地再度拉弓搭箭。
两道焰色光辉割裂被死气冻结的夜空，在针锋相对地碰撞之后，一并地黯淡下去。却，并非此番交锋的终结。
“……！”紧随而至的致命一箭映入视野，士郎咬了咬牙，转而投影彼此惯用的黑白双刃。
刀光闪过，黑色的魔箭被少年斩落在地，少年本人却早已不在原地了。
挡下致命一击的士郎，朝向英灵所在之处迈出脚步，而后奔跑起来。
“混蛋，给我适可而止吧！明明……无论多么地想要置我于死地，只要身边的人有危险，你便会放下个人恩怨……！”
投影出自己所知的最强防御，士郎凝视着漆黑的高大身影。明明是在努力寻找将对方杀伤的契机，想要将对方唤醒的，对此时此刻来说过于天真的话语，却不由自主地吐出口来。
仿佛听到了少年的心声，自方才起便频频射出的箭矢停下了。
微垂视线，英灵暗沉的眼瞳微起涟漪。
“呵。我与你的恩怨，已经怎样都无所谓了。”
冰冷的声音飘入耳中，宛如玻璃被一点点碾碎的泠泠脆响。士郎不禁停下脚步，一时之间，却只能愣愣地注视面目全非的弓兵。
“我的任务就只有抹杀想要染指或破坏圣杯的碍事者而已。这是御主的期待，也是……Saber的执念。”
明了自己戳中了少年的痛处，英灵翘起唇角，露出残忍的微笑。
忆及与自己并肩战斗、无数次守护自己、对圣杯存有无望执着的金发少女，士郎痛苦地抿紧了唇。
只是，计划之外的感情流露也只持续了数秒而已。
“眼下的地狱，你也曾经经历过吧！面对如此光景，你也无动于衷吗？”
面对少年的扬声质问与怒气冲冲的瞪视，英灵还以无所谓的冷笑。
“这也……并不坏吧。”
旧日噩梦般的画面再度浮于脑海，与英灵的话语一并利刃般刺下，在士郎心中留下未曾见血的深深伤痕。
……这家伙才不是Archer。
……Archer的话，绝不会坐视生灵涂炭而不管。
明明知道被黑泥污染的英灵会丧失本性，理智之弦却仍是瞬间崩断。
像要磨碎牙齿一般咬紧牙关，士郎再度蓄力，准备发起进攻。只是，在他行动之前，英灵便将他前所未见之宝具搭于弓上。
“该结束了……卫宫士郎。”
伴着如此毫无波澜的话语，英灵松开了弦。
若非切实贯穿自己心脏，那柄箭是不会停止飞翔的。
几乎是在魔剑离弦的瞬间便意识到那是必将自己射杀之箭，士郎强行压抑怒火，打算先将那致命一击挡下。
剑戟交接之声响起，魔剑因少年的大力一击偏离轨道。只是，未曾射穿目标的魔剑掉转锋刃，再度向少年致命之处而来。
会被杀死——以双刃接连挡下魔剑攻击，少年脑海中浮现出这一念头。
纵然对自己无法以此精疲力竭之躯战胜英灵一事无比明晰，士郎却还是凭借身体本能挥舞着利刃。
但，少年的坚持终于迎来终结。
被利刃刺穿胸口的瞬间，少年身体一颤。手中的利刃几乎要掉落，却又被他再度死死握住。
魔剑的尖端以裂帛之势刺入，伤处皮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
然而，下一秒。
突兀炸裂的明亮火焰，将即将夺取少年性命的黑色箭矢焚烧殆尽。
紧随而至的事态突变快如风暴：被黑泥污染的弓兵自高塔跃下，锋刃毫不留情地劈下；而迎战弓兵的，并非是被弓兵视为抹杀目标的赤发少年，而是再度现身的蓝发法师。
“Caster，你不是……”
“啊啊，本来是想看戏的。但因为你是个不自量力、愚蠢至极、完全不懂战斗的臭小鬼，老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总之，不教训你一通不行。”
“然而你现在攻击的是Archer……”
少年虚弱的声线被隐没在金属争鸣声与法术引起的爆炸声中。
但是，法师却并未忽视他有气无力的质疑。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浮现在空中的金色符文接连燃烧起来。在夺目的火光中，法师扬发回首，露出尖利的犬齿。
“当然是因为……教训成长为究极讨厌鬼的你来得更为过瘾啊！”
被法师护在身后的士郎再度失去言语能力。
什么啊。
那种奇怪的说法，无论怎么看都不是理所当然。
然而，明明是相当奇怪的话，却……
……完全不知从哪里开始吐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