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直播的绑架案》沐九

19、特别的人

　　“那是当然，给你的报酬不少，自然不能只聊聊天。”技术宅插嘴，局势僵硬程度直接恶化到谷底。

　　奥伏塞盯着严弈秋的脸发愣，少年的眼中包含的东西太多太纠结，复杂度超过了奥伏塞所能理解的范围。

　　严弈秋狠狠地转过头去，攒紧的手说明了他内心并不像他的表情一样平静。

　　“走，还是你还需要在这里留一会？”

　　严弈秋没有回答，他低下了头，少年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再看男人一眼。

　　车开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带起一片灰尘，除了奥伏塞脚下的大片血迹，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存在过。

　　奥伏塞本来想说“这是我电话号码，保持联系”，但是好像被嗝住一般，连续几分钟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身体突然间不受控制了？他疑惑地摸着自己的脖颈，发声系统并没有问题。

　　弈秋走了的话，自己该怎么把电话号码给他？奥伏塞看向被迫留下来处理后续的技术宅。

　　“你……你想做什么……？”技术宅颤抖地说，长着这么一张脸，气场又这么强大，不要随便看人啊，尤其奥伏塞个子又高，这么居高临上的看人非常恐怖啊！

　　“帮我把电话号码给弈秋，谢谢了。”

　　“……”技术宅颤抖了半天，才接过奥伏塞手上的纸，这人还有脸么？怎么一脸平静说出这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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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车子，严叶则将严弈秋放在了一张检查床上，医务人员围了上去进行着伤口的收尾工作。

　　严弈秋本以为自己已经疼得麻木，根本不会感觉到身体新的刺激，但是开始处理伤口的疼痛还是没让他忍住，而现在他也没有奥伏塞可以用来抓住。

　　少年侧过头看去，医疗箱里明明有麻醉喷雾的……他看向叶则，不知道是否是光线错觉，银发男人此时目光显得有些闪烁不定。

　　“不用麻药么？”严弈秋试探问道，他迟早都得弄清楚对方的底细的。

　　“我之前说过，你因为太软弱而让自己受伤的话，不管多严重我都不会给你用止痛药的，你需要吸取教训，”银发男人面无表情，像是复述事实一般不带任何情绪，“你居然让一把斧头给伤成这样，你不觉得自己非常可笑么？”

　　“是么，我不记得了……”严弈秋抽气，因为疼痛，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那我直接问了，我的失忆是意外还是你安排的？为什么要雇佣奥伏塞？”

　　叶则没有马上回答，他站了起来，手上拿了一瓶药剂，走到了少年面前，严弈秋盯着银发男人，这种躺着任人宰割的姿势让他紧张。

　　“有效但很疼。”银发男人说，他压住了严弈秋的身体，直接将一整瓶药剂倒了上去。

　　药剂带来的疼痛就像数十根粗针锤入神经，少年差点叫了出了声，银发男人牢牢按着他，少年的身体痉挛地蜷缩在一起。

　　“几个月前，你为了一个认识了不到一个月的人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的情况，我把那个人给杀了，因为这件事你恨上我了，还说了什么‘你再也不会遇到像他一样的人’这类的话，”严叶则按着自己发抖着的弟弟，语气漫不经心，“我想反驳你愚蠢的说法，所以让人抹去了你的记忆。”

　　“你看，就算我随便找上一个人，你依旧会为了认识没几天的陌生人冒险，你那位死掉了的‘特别的人’也没什么特别的。”

　　在严弈秋仅有的记忆中，第一次见到严叶则就是医院走廊上那惊鸿一瞥，他只来得及瞥见一双冰冷得瘆人的银色瞳孔，就被人按回床上打了镇定剂，第二次见面的印象也好不到哪去，在他因为不知名原因而疼痛的时候，男子无动于衷，只是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

　　严弈秋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么你想要什么？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证明你是正确的话，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我可以离开了么？”

　　“你不想知道死掉的那个人的事情么？比如……他怎么死的？”叶则的回答出乎严弈秋意料，像是在引诱他提出更多的问题。

　　严弈秋皱了皱眉，他不想再问问题，因为自己的无知会让他显得弱势，所以他决定不吭声。

　　但银发男子没有那么轻易放过他：“我在顶层杀掉他的，他的尸体直接从楼顶摔了下去，你当时刚好在楼下，我想你应该看得很清楚……”

　　严弈秋想不起任何事，甚至无法想象一个尸体从高楼摔下来的场景，明明是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听起来却像别人的事，严弈秋有些恍惚，有关那个人的回忆在第二次绑架奥伏塞前闪回过，他看着奥伏塞的背影，似乎隐约看到了那个人，非常美好而怀念的感觉。

　　但……还是不记得了，所以无法感觉到悲痛，更多的是愧疚，难受的程度甚至不及奥伏塞欺骗带来的百分之一。

　　“已经死了的人，我没有兴趣知道更多，我可以离开么？”少年面无表情地回答。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说了‘不行’。”

　　严弈秋沉默了片刻，这人的支配欲扭曲到可怕了……按照自己的性格来说，就算严叶则是自己的哥哥，他这么忍受对方十几年也太不可思议，他不信自己没试图离开过。

　　“是你自己没有能力离开。”叶则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少年急促的呼吸此刻已经平缓了下来，他的深呼吸着，似乎只是在忍耐疼痛而已，然而在这种沉默之中，严叶则却一下看出了什么。

　　“你撒谎了，你对那个人的死觉得愧疚，即使你根本不记得了？”

　　严弈秋没有否认，他甚至没看叶则：“那你呢，觉得这一切很有趣么？”

　　银发男子看着少年的侧脸，那张脸虽然平静无表情，但仍旧深藏着某种渴求与希望——对他这个“哥哥”的。

　　“是的。”叶则回答。

　　少年眼中最后暗藏那一点光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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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伏塞粉丝自媒体频道#

　　“大人终于回来了~果然如我们所想的一样，上次‘扣留’事件的是个乌龙，又是某个权贵想陷害大人，相关责任人已经被惩处了~”

　　“而那个绑架犯少年目前官方没有透露什么信息，不过开始绑架的时候，他是真的不知道大人的身份，还是故意这样来接近大人呢，可惜这些全是谜底了。”

　　“大人身上的谜底就是真么多，天啊，简直是太迷人了！！”

　　少女活泼的声音讲解着，整个频道只有两个听众而已，但是她语气仍旧兴奋。

　　奥伏塞的经理人张菲关掉了频道，视线移回奥伏塞的个人频道。

　　此刻，奥伏塞靠坐在沙发扶手上，他身上穿着LEISU最新款的休闲套装，手腕上也带着配套的豹头手表，上衣是绣入特殊线的布料，摄像头移动间，暗雅的光泽若影若现，奥伏塞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双脚随性地搭在沙发上，这个动作看上去悠哉而典雅。

　　嗯，这个姿势问题不大，长成这样摆什么姿势都是好看的，问题是——他保持这个姿势整整两个小时了！

　　张菲觉得自己实在无法纵容下去了，她打开了和奥伏塞的私人通讯器，声音传到了奥伏塞的内置耳机里。

　　“玘夫，你又在发什么疯，别长时间一动也不动，”屏幕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张菲气急地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终于奥伏塞动了动，他拿起一本书，打开后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再次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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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的书放倒了！你不愿意跟着编排好的剧情走也就罢了，反正你身上的秘密多是卖点，不过你现在一动不动到底在搞什么，这样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别人会以为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比如你被迫害或者被人折磨过了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