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还是身份特殊的fla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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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平凡之物，亦藏着秘密。
5479的声音很是悲切，至少在表面上他很为赵明峰不能回家这事着急。
“在此之前，我完全没有识破这一点。这完全是我的疏忽大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谢罪。”5479用力闭上眼睛，“很遗憾，既然返回之路根本不存在，这一次你是真的没办法回去了。我等不会再向你要求什么，请让我等尽力补偿你的损失。”
与之相对，赵明峰的态度则显得过于冷静了。在听见返回之路已遭断绝的那一刻，赵明峰并未像之前那般伤心。但赵明峰知道他依然很想回家，只是这里的回家并不是指回到地球的居所。
——以汝之弱小切不可单独行事，不如趁此良机提出交易。
“如果我还愿意帮你，你会给我什么报答？”
赵明峰看不出5479深黑色的眼瞳中蕴含什么情绪，他只能看见5479形状完美的嘴唇微微翕动着，诉说着如同天音般动听的话语。
“如果你能帮助我达成最终目的，尽我所能，我将达成你一切要求。即便你不能帮我达成目的，我也可以保护你直至你生命终结。”
这个瞬间，赵明峰完全被5479的声音迷惑了。5479的声音过于动人，轻易扰乱他的神智。
——连没有敌意的“亚神”种族的声音，也能动摇汝的心神。也许吾并不能通过汝达成目的，也罢，既然汝曾帮吾一回，吾必须偿还此事恩情。
5479注意到了赵明峰的不对劲：
“很抱歉，我再次疏忽了。能借我一下你的耳朵和眼睛吗？”
一脑袋江户的赵明峰不可能拒绝：
“请。”
“失礼。”
如此说着的5479，将双手置于赵明峰的耳侧，赵明峰只觉耳侧袭来一阵暖意。随后5479马上用手捂住赵明峰的眼睛，5479的动作太快超过赵明峰视力，没等照明察觉什么，一切就结束了。
“请问感觉如何？”
“你问我感觉如何，没有什么变化？”
赵明峰在5479脸上瞟来瞟去，猛然惊觉到5479已经没有刚才那种惊人魅力。也不是说5479一下子变丑了，5479依然还是那般俊美绝伦，不过是失去足以勾魂夺魄的可怕力量。现在赵明峰总算能用平常心，看待5479那张艺术品似的脸庞。
“不好意思，容我解释一番。”5479很是耐心地向赵明峰解释，“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会受我表相所迷服从于我，多多少少会丧失自主意识。”
如果是刚才的5479，的确能让毫不了解5479的赵明峰，立刻拜倒在其西装裤下。
“真是对不起，我过于习惯‘隐鸣钟’的存在，竟然忘记你不受‘隐鸣钟’影响有何后果。希望你能理解，我无意影响你的神智。”
没错，比起之前赵明峰感觉5479堪称完美的陶醉状态，现在的赵明峰终于能平静地强行挑刺，比如说吐槽紫色头发很非主流之类。
最重要的是赵明峰，终于有能够开始怀疑5479等人的余力。
真是不可思议，为什么赵明峰之前能对一切都没有疑虑？更糟糕的一点，反过来思考，既然5479等人能抹消赵明峰本能对事物的危机感，赵明峰岂有能力与之相抗。照5479刚才那样能跳起来接住赵明峰的体能，搞死赵明峰完全是分分钟的事，赵明峰怎么想横竖都是任人鱼肉，还不如暂且相信5479本是好意，说不定能在5479那里拿到一点印象分。
“‘隐鸣钟’是什么？”
弧狩危插嘴道：
“翻译机。”
“是这个世界支配‘声音’与‘言语’等交流的负责人。”
声音与言语？
“也就是说我们说话随时被监视着吗？”
“不止如此，即便是我已经有意隔绝‘隐鸣钟’的影响，也不能保证我等与你交流的‘言语’在你听来是原意。”
这意思是这个叫隐鸣钟的存在，不仅仅是单纯在翻译对话而已，还在随时篡改对话内容。监视可以理解，篡改每一句交谈的涵义，这做法委实太过惊人，有些超出赵明峰的想象。
“还有啦，你现在多少能看见5479样子，但是还是不清楚他真正穿着啦。你的感知器官能接受的一切信息，全部都都被篡改啦。”
“为什么做到这个地步？”
“为除去一切纷争，为消弭一切灾难。”5479眼神向下飘去，“为了让所有人能在此地和平共处。”
“说那么多，其实是你根本不能看我们而已，否则会有不良后果。”
虽说听起来不是什么坏事，但仔细思量一番，赵明峰不免冒出一头冷汗。这还真应了他以前的想法，乌托邦本质都是反乌托邦。也许乌托邦本是一种美好理想，可总有人妄图按照幻想塑造完美社会。结果这些过于追求完美的社会，全成了反人类的可怕世界。
“你觉得很可怕吗，其实也没那么可怕。”5479感觉到他的不安，他用那双纯黑的眼睛凝视着赵明峰，赵明峰忽然觉得恐慌尽去，只余安心，“所以，如果你打算在这里住下来，我也不会阻挠你。”
“不要。”
闻言，赵明峰倒是急了。
“我的确不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但绝对不是安心生活。你到底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
5479只是沉默。
“喂，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弧狩危的身体嗖地从空中坠到地上，“我和他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我们希望帮助同伴离开这里。至于具体做法，大可以随性一些。”
“很难吗？”
“强攻的话，很难。”
“我记得有人对我说过，支付代价可以离开此地。”
“可以是可以，但是没有人付得起代价。能付得起代价的家伙，也不会沦落到这个‘盆景’里来。”
“我怎么可能办到。”
赵明峰很有自知之明。
“没有说你一定能办到，只是有可能而已。我们试过好几次也没成功，你是第十七次。”
“失败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不如说待遇还不错。老实说就算你不同意，我们也可以把你送回去，之前我们已经送回好几个人。谁能想到回去的路已经消失，那我们也没办法。你可以不相信我们，老实说我也不在乎你相不相信我们。”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弧狩危围着赵明峰转了个圈，末了点头称赞道：
“哦，想不到你这家伙还挺有勇气的。”
“我要做什么？”
“别这么急也可以。”
听到弧狩危这么说，不知为何赵明峰胸口烧起一团火，搅得赵明峰烦躁不安。
“我很急。”
“好吧，你身上有一个叫做‘牺牲’的刻印，你不要管刻印是什么，反正就是一种技术手段。这个‘牺牲’在过去通常是给祭品用的玩意，意为‘为什么而牺牲’。这个什么经常是神明那一堆啦。由于特定了牺牲奉献的对象，除此对象之外的东西想伤害有‘牺牲’刻印的祭品，‘牺牲’反而会保护祭品不被其他东西伤害。”弧狩危闭起一只眼睛，“这反而给祭品反向操作的空间，也就是说祭品能够操纵‘牺牲’的刻印，完全可以以此作为攻击手段袭击他人。”
“听起来很难？”
“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难，此前你一直被‘牺牲’的刻印保护着。你感觉你努力过吗，不过说来你根本不用努力，毕竟怎么说也是这个样子。”
“当祭品，难道不会死吗？”
赵明峰不由想起关于河伯娶亲的课文，说的是邺县有献祭女孩给河伯的习惯，作为祭品的女孩被村人放在船上，最后女孩会和船一起沉入水中活活淹死。古今东西，所谓做祭品始终能难逃一死，赵明峰可不信当这个‘牺牲’不会有一点害。
然而，就算是对方想要赵明峰去死，赵明峰真的逃得了吗
“问得好，如果是几万年前我还真不能保证。但是，很久以前需要祭品的家伙，就不会杀死祭品了。”
弧狩危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等赵明峰多做思考。5479跟在弧狩危话尾，抛出下一句话。
“非是不愿，奈何不能。”
“简单说就是杀人很不利啦，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会怎么样，就算成祭品完成献祭后也是活跳跳的。”
“神明会这么好心？”
现实又不是人类编造的神话故事，比起神明都是友善的，赵明峰宁愿相信克苏鲁那一套——神明根本不在乎弱小的凡人怎么想。
“没那么复杂，献祭是身处低位者与身处高位者的交易。低位者有高位者没有的东西，或者反过来，本是一种互通有无的手段。有一方为多得好处故意伤害对方，这种事才没有意义。不过早有家伙验证过啦，最后做得太过头，根本没得到好处，倒是惹到一堆坏处。”
“无妨，若你拒绝，我等亦会负责。”
赵明峰斩钉截铁：
“我做。”
“实在是万分感激。”
“我可能有要求，也许要等一阵子才能想起，敢问你们愿不愿事先应承。”
5479脸上并无半分犹豫之色：
“我说过若你能够完成我等目标，尽我所能定当达成所愿。”
“万一要你拼上性命呢？”
“那又有何妨？”
许是因5479过于豪放的发言而感到震惊，亦或是无法相信5479的承诺。总之，赵明峰沉默了好一阵子。
终于，赵明峰恢复了言语的能力：
“希望你能够记得今天的话。”
“好，绝不会遗忘。”
不知不觉赵明峰已经在原地站好一阵子，他的腰开始微微泛酸，他用右手做出叉着腰的姿态，偷摸着用大拇指按摩僵硬的腰部肌肉。
“交易成立，你们有什么计划？”
“没有，除有刻印的当事人之外，我们是没办法知道干什么的啦，要不然也不需要这么在乎你的意见了。”
弧狩危抱着手臂，堂堂正正地开始抱怨。
“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不用在乎我等看法。”
5479依然是很有礼貌。
糟糕，不知道是不是赵明峰的眼睛，再度被表象蒙蔽。这一次赵明峰真心觉得，这两个人，难不成只是单纯的好人。不，这般处处为人着想也太过……到底是真好心，还是包藏祸心？
正当赵明峰内心天人交战之时，5479忽然出声：
“你觉得不舒服？”
赵明峰不咸不淡地应声：
“哦。”
回答的瞬间，赵明峰的腰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感觉好点了吗？”
5479微笑着关心赵明峰。
于是，赵明峰脑子哐当一下彻底醒悟。赵明峰能比刚才还清楚感觉到，无论他想什么，怀疑什么，其实都是狗屁。5479要真想对赵明峰不利，赵明峰根本反应都没得反应。不如说，5479明明是好心，他赵明峰反而瞎几把揣测5479心怀鬼胎，这才是可耻的行为。
“谢谢……对不起。”
“你要怀疑我也没关系，怀疑是生命的本能，你怀疑我是正常的行为。”
“可……”
面对赵明峰的歉意，5479仅是一笑置之：
“不必介怀。”
“所以……接下来……”
弧狩危双腿一缩，于半空中盘腿飘着。她以右手撑着下巴，毫不客气地说道：
“喂，嫌我们碍事说出来比较好，我们会藏起来帮你。”
“不用。”
闻言，赵明峰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说句实话，他依稀觉得似乎很讨厌一个人。人类是孤独的生物，大部分事情必须孤身一人去体验，无人可以分担这些孤独。本已如此孤独，何必再给自己增加更多孤独的时间。
“我希望你们陪着我，人多比较热闹。”
这句话好像在哪里，有谁对赵明峰说过，赵明峰已然想不起说话者的容颜。
“如果觉得很烦，需要一个人静静，我会直说的。”
“这样最好。”
“感谢你的信任。”
“不用谢。”
赵明峰的心情有些明朗起来，然后他想起自己好像忘记用力装中二病。现在装还来得及么？试试看再说，赵明峰如此下定决心挺起胸膛。
“能跟随本大爷是你们的荣幸！”
话一出口，赵明峰满脑子飘着：不行，太突兀了！
听见赵明峰的臭屁台词5479与弧狩危，二人完全没有反应，反而一脸认真地静等他继续发言。
“今日的风儿甚是喧嚣。”
比起当成精神病，一直冷场才是最尴尬。然而赵明峰竟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难堪，他细细思量过去种种。
“啊咧？”
这么说起来，之前赵明峰在城镇里确认过，无论赵明峰说出什么奇怪的话，这个世界居民也不会尴尬。
虽说赵明峰可以只恶心自己，但人的适应能力实在可怕，同样尴尬的台词在嘴里涮个几回，好像就没有之前那样尴尬。
一切事实表明。赵明峰已经习惯说中二台词。
难道要配合动作吗？
“现在趁汝之右手,在被诅咒的命运到达终点为止遥远的银河中蛇夫座寄于我身,那我就说出我的请求, 吞噬吧!以其毒蛇之牙! ”
强行摆出《闪灵二人组》里美堂蛮姿势的赵明峰，脸上的温度大概能烧开一壶水。果然配合行动后，中二台词羞耻度爆表。
但是，为什么5479他们没有反应呢？如果有反应的话……
“请问……”
等到5479一出声，赵明峰赶忙套上中二病人设：
“这个是解放我左手力量的咒语。”
“能否可以解放给我看看？”
拆台！期待已久的拆台终于来了！赵明峰激动地不能自已。他伸长左手，摆出向前发射什么的姿势。
“就让你看看，本大爷的招……咦。”
赵明峰是个凡人，没有超能力也没有魔法。在地球上几乎所有人都是如此，赵明峰度过青春期后，自然也不会太把这些幻想当真。即便这些幻想之物存在又如何，被选中的人不可能是赵明峰。
可随着赵明峰中二表演，出现在赵明峰左手指尖前的到底是什么，那是一抹在空中不停游动着流光，颜色仿佛地球的星空有着深邃的黑蓝。
“颜色挺漂亮。”
弧狩危如此评价。
“不要勉强自己。”
5479这么关心。
他们似乎对此情形不以为意，唯有赵明峰震惊到不行。
“你似乎很吃惊嘛，可是之前调查的时候，吃惊的反而是我们这边。为什么明明整个星球有这么多‘神明’族裔，却这么短命又这么无力呢？”
“神明……”
“现在我是知道那是被封印起来的星球，可是之前我们一直以为是开放星球呢。毕竟，凭我们的力量，不可能侵入其他‘神明’都动不了封印的内部。”
“为什么我是神明……”
“不止你，反正‘隐鸣钟’会翻译出来，你应该听得懂。凡是你这种样子的直立灵长类，全部都和‘神明’中某一支势力脱不了干系。”
“全部？”
“本来以前还有非‘神明’的直立灵长类，可是经历过一些事后，现在能长成这样的，只有和‘神明’有关系的家伙。和‘神明’有关系的一点力量都没有才奇怪，所以我才叫你不要心急，随意一些啦。你已经从封印的行星里出来，在外界肯定很快会掌握力量使用方法，不过应该不会太过逆天。你在听吗？”
的确，赵明峰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他并非是被上天选中的存在。
被选中的并非是某一个人，而是“人类”本身。与“神明”相似的外表，血管流淌着异于其他生物的异常性，身负能触碰真理的资格。即便失去所有力量，仍然能成为优势种族，继承“神明”之威能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还是身份特殊的fla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