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绝不可能屈服的fla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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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挣扎，也无法改变。即便如此，仍旧选择挣扎。
在一木成林主干裂开的大缝之中，侵入主干的水流“深雾”，化为祭目姬外表灵长类，暂被困于网中。
摆脱最初的震惊，深雾很快知晓网是什么，那便是“雨之扉”。
因为雨之扉表示周遭有灵存在，赵明峰身上一直有灵，雨之扉便未曾消失。久而久之，深雾习惯了雨之扉。再加上，深雾不认为世间有网能困缚住他，自然忽略了此事。
他本以为挣脱巨口——多半是盆景镜湖里那头巨轮鲸，便可逃之夭夭。没想到，却栽在完全不在意的网上。
反过来思考，雨之扉与巨轮鲸的出现，等同于无尽夜一方，已充分做好抓住深雾的准备。五惠的存在，表明远在深雾有所意识前，计划早按部就班执行。
若换成与深雾同族的存在，许会束手就擒。毕竟，深雾并非能自由活动的种族。
可惜，困于网中的并非他者，而是深雾。凭借区区手段，不能阻止他脱逃的决心。
不过在离去之前，深雾想听听旧识“无尽夜”有何高见。
在深雾面前出现的无尽夜，宣布出两个名讳。
一如深雾所料，两个堪称机要的名，亦即，他始终摆脱不了的阴影。
且不提神界树“甘都广璧”“净时雨”，时隔许久，再度听闻巨轮鲸浅泊之存在，深雾内心难免有些五味杂陈。
曾经，他深深憎恨过浅泊。与此同时，深雾也明白浅泊没有罪。反而是他，仅仅因为意见不同，便决定推翻浅泊苦心经营的一切。
深雾与净时雨唯一的接点，便是与浅泊一同在神域公事的那段时间。至少在最初，深雾赞同浅泊的理想，愿意帮忙浅泊维护神界树甘都广璧的安全。
不管深雾如何与浅泊亲近，一度达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程度，二者并非真正的一体。双方很快出现分歧，二者希望维持现状。
然而，双方伪装出来的理解，怎可能真正改变现状。
即便净时雨承诺，搜寻代替深雾者，让浅泊与深雾得以离开神域。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在那之前，深雾已厌倦了一切，而浅泊不会无故抛下保护净时雨的责任。
身为的巨轮鲸的浅泊，是深雾最为坚实可靠的同伴，也是净时雨从不背叛的同盟。
所有事情都会变化，没有什么能够永恒。无论深雾如何努力，不同也不会成为相同。
比起世间存亡，深雾更想要的东西是“自由”。奈何，这恰恰是浅泊暂时无法给予之物。
所以，在神域面临关键的时刻，深雾趁机离开净时雨。在如此直白的背叛行为前，任何辩解都是推卸责任。可以说甘都广璧的消失，与深雾脱不了干系。
作为深雾唯一的友人，浅泊一肩担起两者罪名，并隐瞒了深雾的行踪。否则，神明组织定会追杀他至宇宙尽头。
无辜的浅泊，代替深雾承受所有的压力。
即便如此，浅泊限制过他的生命，做出过近乎囚禁的行为。诸如此类的现实，依然不会消失。在第三者眼中，与深雾相比，浅泊是如此高尚。唯有离浅泊最近的深雾，才会对浅泊抱持如此多的猜疑与厌恶。
可能是深雾脸色过于难看，迫得无尽夜不得不打圆场，主动道歉。
“在下并无冒犯之意，若有得罪，还请放过。”
“解开网放吾出来，吾可考虑原谅。”
“这可不成，毕竟你不在此处，怎么向浅泊交待。”无尽夜笑盈盈道，“虽说你不愿见浅泊，浅泊倒是相反。只要你在这里，待浅泊脱离封印，便会寻迹而来。”
“汝，无法得逞。若想困住吾之种族，唯有巨轮鲸可办到。汝那头巨轮鲸，不够格。”
此处镜湖的巨轮鲸，无法与深雾的巨轮鲸相提并论。这是无尽夜的疏忽，亦是深雾唯一的胜机。
堪称顶天立地的门扉前，双胞胎一手执着长杆并立。
黑与白的双胞胎屏气凝神，准备随时应战的样子。
在他们眼前，描着金辉白色衣料，如随风扬起的窗帘，优哉游哉地停在门前。从窗帘上方，展现出美青年面孔，嘴角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请不用如此紧张。”
另一方面，在宁和地与异样青年僵持的白雾，也于同一时间开口。
在两个不同的地点，两个迥异存在，两道不同的声音，宣告同一件事：
“两处皆非，同为陷阱。”
如此直接向对手宣告堪破迷局，足见白之业惊人的傲慢。
可是，两名白之业要宣告的话语，并不仅止于此。
“怜其准备辛劳，破局为敬。”
明知是陷阱，还主动选择踏入其中。不知算是愚蠢，还是荒唐。抑或，白之业无可动摇的自信。
门扉前双胞胎闻言，松开长杆，双手瞬间交握。
长杆如卷起的纸张，向上下无尽展开，成为封堵住整扇门高墙。与两根长杆一样二色金属，黑白分明地构成墙面。
双胞胎身上的白与黑，结在一起，混成灰色。最后门前再无人影，只剩下把一人高两人宽锁，嵌进长杆展开金属墙。
——他们是守护着这扇门，当之无愧的司阍，亦即这扇门的“锁”。
“请问，这是谁的设计。漂亮。”
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白窗帘夸赞道。
“佩服，的确这样的‘锁’，连我也不能轻易破坏。在此，请容我耍个花招吧。”
下一秒，白窗帘已身在门内。
“要是能进入房间，无法破坏锁也没关系。”
虽然白窗帘无法破坏锁，却能绕过阻遏其瞬间移动的力量，直接瞬移到门扉之内。
门内赵明峰端坐于王座上，一动不动。只觉得脑门冷汗频频，头顶更有粘腻冰凉的液体。
“请宽恕我的失礼。”
瞬间，房间空空如也，涂抹成一片白色。
白窗帘在这片白色正中站定，竖起手指开始倒数：
“十……”
宁和地的白雾，之前赢不了异样青年，宣言后依旧无法战胜青年。
然而，白之业已决定攻击盆景所在整个星系，白雾已没必要战胜青年。
但是，白窗帘尚未进入门内，白雾也不可能擅自开始倒数。
在这点多余的时间里，想办大事不行，用语言刺激一下青年倒是可以。
“时间不够，找不到你本体。你也别得意，很快这里会蒸发殆尽。”
青年仍是不语。
“不管你躲在哪里，这就是结束了。”
终于，青年发话了。
“何必。”
“现实不会随着你转。就算你这么讲，形势变不了。你给不出承诺，我们不想有更多风险。”白雾叹息，“那个时候要是能解决问题，不至于要来第二次，还弄有这么多陪葬。”
“恶性循环，自食其果。”
“哼，我承认。你也在这种恶性循环里，不是吗？”白雾嗤笑道，“弄这么多宇宙罪犯，想必你也是报应满身，欠着还不完的恶债。”
青年第一次从白雾方向移开视线。
“确实如此。”
沉默再临，白雾却无心思再与青年对话。
倒数开始了。
“九。”
本来应该被抹杀的赵明峰，此刻躺在地上，被一层黏腻的液体包裹着。
正如赵明峰不知道粘液何来，他不清楚在眼前正上演着什么，凭借本能知晓大祸临头。
白窗帘闯入门扉，在敌营正中，当着双胞胎的面倒数。
狂妄至极。
仿佛与这份狂妄相应，门内空间四面墙动起来，化为最古典机关布置，渐渐向白窗帘所立之处压去。
“八。”
深雾在主干深处，化作银色水流，反射出周遭景物，绽开万丈白光。
白光掠过空气，破坏周遭所有一切。
连无尽夜也被白光威势所压，不得不将双手交叉拦在面前，全力防御深雾这份纯粹的强大。
曾被深雾狠狠击破的树干，卷入更凶狠攻击中，一眨眼树身变得破破烂烂，终于不支，朝向破损最严重的方向倒去。
雨之扉上挂着的点点水珠，也转变成纯粹的光辉。随后，更多地方产生反射现象。
整个世界犹如布满镜子，互相映照之下，展现出虚假的深邃。
“七。”
因深雾方才一击，被冲突搞得破烂不堪的建筑物，更加往一旁倾斜，挂在树梢摇摇欲坠。
白窗帘的倒数仍旧在持续。
在盆景大气层之外，旗舰万翼展开无数白色羽翼，从翅膀缝隙中祭出全部武器，瞄准整个星系。
如此嚣张的表演——这是白之业的宣战。
所有武器一齐动作，光明正大，毫不掩饰，带着赤裸的敌意。
全面袭向眼前星系。
“六。”
白光破坏万物，深雾察觉到一件事。
他以为自己已突破巨轮鲸的束缚，实则不然。
见深雾有些不对，无尽夜知事迹败露，嘴角流露一抹笑意。
“不愧是‘活着的护城河’深雾，果真是迄今为止最强的镜湖。”无尽夜向银色水流伸出手，“如果没有在最初准备好‘最大的巨轮鲸’，想必谁也困不住你。”
“什么……最大的……”
深雾还没明了无尽夜话中含义，世界便陷入彻底的黑暗。他尝到一如从前，在浅泊体内之时般，完全与外界隔绝的死寂。
虽然没有感觉，深雾并没有脱离巨轮鲸巨口，他仍处在巨轮鲸腹中。
无边恐惧涌上心头，深雾痛苦地呻吟。
“竟敢把我关起来……”
长期与浅泊冲突，被浅泊压制产生的后遗症。
幽闭恐惧症。
讨厌被关起来，憎恶一切不自由。深雾不想听从任何人的希望，只想聆听自身的渴望。
和此前弧狩危制造的密闭空间不同，作为镜湖的深雾，无法突破巨轮鲸用身体制造的密闭空间。
他明白，无论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无处发泄的强烈愤怒，形成尖锐的白光，撞击到密闭空间边缘，被黑暗静静吸收。
“五。”
盆景天空聚起耀眼白光，将这颗行星妆点得如同恒星。
曾经环绕于神界树甘都广璧“活着的护城河”，镜湖深雾疯狂将力量投向盆景大气层，想杀出一条脱逃的道路。
白光过处，无物可存。
满布大地的发射口，瞬间粉碎，显出隐藏在发射口之下的银色水流。
没错，能与最大的巨轮鲸相匹配，自然是占地面积最广的镜湖。
“四。”
一木成林主干向着一边大大歪斜，与地面交叉呈锐角，且角度在不断缩小。
随着主干歪斜，破烂的建筑物部分空间已悬吊在树梢之外，却始终没有脱离树枝平台，堪称顽强。
占据走廊的弧狩危，从建筑物崩溃破碎之处，伸出新长出绿色的枝叶。
“不管如何，你们必须接受庇护。”
舍弃所有迷惘，弧狩危必须选择面对自己。
“越多生命越能给予我力量。”
她承认自己的丑恶。
“请留在这里，没有离开的路。”
“三。”
危机近在眼前，赵明峰却无法动弹。
就算他能动，也无所作用。
能活着到达盆景，许是用光他此生所有运气。
从头到尾，他都无法适应这个世界，没办法做出像样的抵抗。
凡庸永远是凡庸，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得到超脱吗。
不甘心，却必须屈从于现实。
好像得知他的心情，身上果冻一样的黏液咕噜冒泡。
【你，与我一样。】
奇妙的声音，响彻他脑海。
【命运，即为无妄灾。】
分明是没有听过的声音，却令他有几分熟悉。
耳旁粘液咕噜咕噜，像是ASMR音频，使他心情不由放松。
【彼时无人助我，此刻我欲助你。】
凭什么帮助他，不用说出疑问，回答先至心中。
【愿世上，再无空待希望者。】
他眼皮渐渐沉重。
【奈何之事不奈何。】
粘液咕噜咕噜，冒出细小泡泡包裹着他。
【静待一息。】
“二。”
或亮，或暗，或放纵，或克制，或聚拢，或分散……
无数道能量直击盆景大气层，被深雾疯狂发散的光芒硬生生拦下大半。余下的部分，穿过大气层，消失在半空中，并没有落在盆景的镜湖上。
“一。”
随着倒数即将结束，白窗帘与白雾的身影淡入空气。
下一秒，所有武器的攻击将全部抵达盆景，那便是真正总攻开启的信号。
“零。”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绝不可能屈服的fla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