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三者各展其能的flag ...
-
不要让成见蒙蔽双目，张开双眼看看吧，或许如此即能获取真知。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尖刻与黑影吵架仍在持续。
“下等品就是下等品咯。”
“哇灵长类有够疯，有够没常识。”
此情此景，倒有些像庙会，热闹有余，紧张不足。但，赵明峰焦虑感并未减轻，因为这样发展下去，迟早又要开枪。到那个时候，难保尖刻的行动不会暴露。
“灵长类有够弱，没什么大不了。”
“是吗？”
尖刻端起枪，枪口一亮，子弹射击而出，直奔黑影之处前来。
来了，赵明峰闭上眼睛，这样肯定会被发现。然而，与他想象不同，四周明显出现强烈冲击。
“哇有够可恶，和刚才威力完全不一样，这才是你的实力吗？”
“你说咯？噗噗噗……笨蛋！”
本不可能抵达的子弹，命中了目标。
“哦哟，破壳蛋大人被吓坏咯，莫非以为我只有一把枪？”
“……”
“可以说话咯，确认好咯。暂时不会被发现。”
赵明峰的回答是一阵疯狂呕吐。
从第一颗子弹射出伊始，吵架声音，从两个方向传来。
其一是尖刻的声音，本该在赵明峰身边的尖刻，其声音却从对面传来。距他所在地，明显有一段距离。
其一是黑影中的声音，本来离赵明峰有一段距离，却比尖刻声音近得多。
没有尖刻之前特意的提醒，赵明峰也能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视野范围内尽是一些难以形容的可怕东西，就算极力避免视线正面接触，余光也还是不小心看见，随之便是无穷尽的呕吐感。心脏好似扎了钢针，只能有气无力地跳动。
一切现象都表明，赵明峰正处于追兵的黑影之中。
不知道尖刻怎么做到的，总之他们偏离原先道路，往反方向前进，直接藏身于追兵之中。
“哦哟，大人不明白怎么来的咯，要我解释吗。”
赵明峰倒不是不想回应，只是有心无力，基本上他上半身现在只能呕吐。
“听好，答案是子弹！第一颗射出子弹带我们过来咯。”
蜂鸣轨道炮，在战斗方面以灵活性著称。凭借介质不同，可以应付几乎所有情况。
当然，也可以射出空包弹。弹壳内部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光是这样，不可能消除子弹发射的冲击，所以尖刻打从一开始，发射的便是双层空包弹。只要躲到里面一层，无需防御，也可安然无恙。子弹发射后，到敌阵中央之前，追兵之中定有存在提前展开防御。此刻，尖刻脱身而出，潜入追兵群，很难引起他者的怀疑。
毕竟，这些追兵是临时凑在一起的群落，而非行动默契的集体。虽然其实力绝不是乌合之众，却也不能完美配合，反倒时刻处于互相妨碍的状态。
如此一来，众多追兵的聚合本身，构成强大到惊人的干扰源。即便是能明察秋毫的存在，身处其中感知力也会深受影响。
正因如此，藏身于追兵，此举看似危险，风险却在可控范围内。若是不被发现，肯定比被追兵围杀安全。
“一开始想到这里乱，没想到乱到说话都可以。估计这群自己也分不清谁是谁咯，好笑不好笑？”
赵明峰吐着吐着，终于习惯了呕吐的感觉。一边从喉管流出呕吐物，一边震动身体发出声音。
“话说，也不能一直这样。”
“哦哟，好开心，谢谢大人担心咯。”尖刻的声音无比雀跃，“已经准备好咯，万一被发现咯，如果牺牲那边的枪来一击，从这里也来一击，脱身百分百OK。”
真的没问题吗，如此忧心着的赵明峰，胃不断抽搐，又吐了出来。
有翅膀的追兵，已经全部坠地。仅余不用翅膀的飞行者，依旧翔于树冠下。
“先让我问问吧，您喜欢冷还是热？”
沉稳忽如其来的问话，令赵明峰一时不知所措。
“先不管别的，回答我。”
一边这么说，沉稳一边进行高速移动。空气紧压赵明峰下半身，从各个角度剥夺他的体温。
“现在喜欢热。”
因为身上冷，所以赵明峰回答热。
“巧了，我也很喜欢热，算不算英雄所见略同？”
沉稳手指依序展开，光点再度没入树冠下方。
树枝缝隙间，如日闪耀。
充斥树冠下的黑影，完全消失，只剩下一片灿然的，光。
仿佛除去光，不允许任何东西存在。强烈无比，纯粹的光。
仅是从视野窥见这份光明，便令赵明峰下半身的视野，陷入全瞎状态。
等到视野再度复明，树枝依旧，树冠下飞行者数量，进一步减少。仔细观察，发现少了身负火焰的飞行者，多半是和翅膀一样坠落到地上。
“先别忙着担心，我可没有进行杀戮。”
也许是怕赵明峰误会，沉稳解释道。
“只是看起来吓人，不会做那种蠢事。”
“请不用在意，杀掉敌人也没关系。”
反正这些追兵，以赵明峰眼睛看来，不过是怪物罢了，全部杀光也没关系。
仅余少部分飞行者，紧紧贴着树冠下部飞行，明显是发现沉稳所在处。这也难怪，沉稳那两招，虽然清掉大量飞行者。与此同时，亦会暴露沉稳隐藏范围。
想必地面也有狙击手等待，试图锁定隐于树冠上的他们。如果不进行杀戮，到底怎么解决狙击手。
然而，沉稳却误解了赵明峰的意思。沉稳沉默好一会儿，非常勉强地道歉。
“果然您在意之前的事，不会再冒犯您了，请见谅。”
“真的一个也不杀？”
以一人之力，与大群追兵正面抗衡，的确不智。然而，不消灭全部，只是杀掉狙击手或者少量攻击者，应该能够简单办到。
“先放下其他，真想消灭是能消灭不少，可不能那么做。他们和我不一样，无法深入树冠。”
正如其所言，尽管飞行者紧贴树冠下方，却未越雷池一步。可是，赵明峰心中却生出新的疑问，未等他将其诉诸于口，沉稳仿佛已知晓他的心意，径自解释起来。
“无尽夜知道，我与他们决定性不同，戴着器械的灵长类，不可能脱离此处。”
几乎所有居民都想脱离盆景，然而，也不是没有不想离开的存在。
其中，包括覆面。
“硬要说理由的话，外界已无容身之地。”
不是不期盼自由，也不是甘愿固守此处。只是，已经不可能在外面生存。
除去此地外，其他任何一处，都无法为其阻碍时间的脚步。
所以，即便沉稳侵入树冠，极度接近大气层，无尽夜也不会在意。
“不能离开。”
无论他者如何行事，唯有覆面，真正与盆景共存亡。
“讲真，没有一人想离开吗？”
闻言，沉稳摸了摸脸上面具器械。
“必然有，若到了那种时候，定然是什么办法都愿意尝试了吧。”
发觉沉稳语带苦涩，赵明峰不再追问。
沉默，包裹二者，一路向前飞驰。
三道通向不同方向灰霾，那是众多追兵横跨大地的轨迹。
追寻尖刻与沉稳两道，都已和目标接触。
唯余追踪面具一道追兵，失了目标的影踪。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正如尖刻与沉稳曾言，面具十分擅长“撤退”或逃跑。亦即，其在移动方面有绝大的优势。
如果面具光会瞬间移动，追兵也不乏了解瞬间移动之人，迟早会被掌握行动模式。不多时，面具便会被追兵找到。
假使是定位追兵坐标，有意远离追兵有可能在的地方。无论追兵往何处追去，也不可能寻到面具。
与其说是面具速度快，不如说他，能避开所有不利路线。
根据面具在宁和地的行动，判断追兵当中并无克制他之力，或者克制他的存在无法发挥力量。
总之，面具没有遇到妨碍。
正因如此，三名覆面才会将脑袋交给面具。毕竟三人之中，此处最安全。有什么能比避开争执，更可以保障平安呢。
所以，脑袋所在处，可谓风平浪静。甚至可说，平安得有些无聊了。
“抱歉。”
自逃亡之始，未曾开口的面具，猛然冒出这么一句，吓得赵明峰双目圆睁，被口水呛到。
在赵明峰极大的咳嗽声中，面具再度道歉。
“对不起，没关系么？”
“咳咳咳咳咳……那个啥，是我太没用，不好意思，不用在意。”
“唉，我的错，实在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想说什么就说，我在这听着。”
“之前的事，抱歉。”
赵明峰脑袋在面具这，耳朵也在这，听得清楚分明。面具的话语中，的确饱含着歉意。
“唉，再怎么道歉也没用，那真的是个意外，不是故意的。”
“明白。”
“您相信我的话？”面具略感惊讶，“虽然我说这话很不适合，老实说您太轻信，言语根本不可信。”
“本来不相信，现在姑且信了。”
根据刚才得到新知，赵明峰知晓所谓万能细胞持有者，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细胞持有者的再生能力之强，超越他所理解的范畴。硬要打个比方，大概接近地球低等生物，譬如涡虫、蚯蚓之流。持有者虽说不至于不死不灭，但如同涡虫，即便受到将身体切成无数段的重伤，也能轻易治愈。只不过与蚯蚓不同，每个段落不会再生成多个个体罢了。
唯有这等强大的治愈力，才能钳制消除一切的“世界之毒”。二者之间的平衡，维系着持有者的健康。
理论上，赵明峰的健康存活，本身就是他能使用万能细胞的证明。否则的话，以世界之毒的破坏力，他早该死去，身体仅剩下世界之毒，最终成为单纯的污染物，绝无可能活到现在。
所以，从覆面的角度看来，他们所作所为，不过是稍稍过火的玩笑。毕竟谁也不曾料到，赵明峰这个持有者是半路出家，不仅不会使用万能细胞，甚至无法制约体内世界之毒。就算覆面什么也不做，无法用万能细胞维持健康的他，在世界之毒肆虐下，迟早也会丧命。
“话说回来，你不是说要帮我的吗？怎么同他们一起坑我。”
事到如今，比起自己突然暴毙，赵明峰更在意面具的背叛。
“唉，如果当时我不配合，满足他们要求，最后可能会做的更过份。本以为避免了争执，没想到……”
没想到赵明峰偏偏死了，才引起其后诸多事情。
“也许很厚脸皮，您可以原谅我们么？”
可惜赵明峰没有这个肚量，三名覆面间接杀死过自己，这是不争的事实。以后不知道会怎样，至少现在，他断断不会道出原谅二字。
“讲真，也许你可以告诉，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是，赵明峰选择避重就轻，直述其好奇之处。在稍微有强迫症的他看来，三名面具客这般耀武扬威，与其说是三者本性，更像是一种表演，或者说强迫症。
无论是用餐，还是耍横，三者行为有诸多不自然。与其说是三者完全自愿，不如说多少被外力强迫，不得已而为之的意思。明明从中不能收获多少快乐，却还是持续这样的行为，仿佛不这做不行。
“不过是无聊的自尊心。”
面具丢下这句话，似乎不愿多谈。赵明峰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兴趣，双方交谈就此告一段落。
顺着一木成林树干往上，树冠中心处，无尽夜坐在一根粗壮树干上。
“动静太大，也不知书记会否责怪在下。”
在他旁边，一个俏皮的少年音，猛地插话。
“哎呀，书记大人怎会责怪无尽夜大人？如此一来，可以得到迄今为止最完整的名单唷。”
无尽夜转过头，对着旁边空气略一扬眉。
“在下一直未寻到你的踪迹，还以为你提前抽身而退，原来你仍在关注此事。”
“嘻嘻嘻嘻嘻，关键的一招还未出手，我又怎会随意消失？更何况如此盛会，我哪里舍得缺席？”
“深有同感，一直以来的准备，终于到了得出结果的时刻。”
“无尽夜大人说的极是，想必所有人都会惊讶唷。毕竟，他们都这么以为嘛……嘻嘻嘻。”
“也不知完成此事后，庐雪意会否展颜。”
“这事虽由庐雪意大人牵头不假，但他能不能高兴，倒是两说之事。哎呀，不如赌赌看，庐雪意大人会不会伤心，好不好唷？”
“在下可不和你赌，若强行要赌，在下会寻书记和你赌。”
“哎呀，无尽夜大人，不赌就不赌嘛，何必去找书记大人来呢？每次都和书记大人赌，少一两次也没关系唷。”
“在下有些好奇心，上一次赌过什么。”
“赌那个牺牲，最后能不能赢过‘外之庭’那帮唷。”
“结果如何。”
“还没有出来，不过我站那个牺牲唷。”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三者各展其能的fla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