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承继神明之祸的fla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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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没有解答的问题，或许答案只是暂时遗落在某个角落。
一切都是报应。
此言一出，面具便不再说话，紧接着是长长的沉默。
说是长长的沉默，其实也不过是4分钟，仅仅是一首歌的时间。不幸的是赵明峰，并非是天赋异禀的小说主角，反倒是个年事已高，急需依赖药物控制病情的患者。不仅在心理方面，甚至在生理方面都不曾是一个健康人。本来身患多种疾病，再加上身处陌生世界，给赵明峰心理平添许多压力，严重地加深他的焦虑症状。
仅仅短短四分钟的沉默，赵明峰心里的烦躁，如秋日从树上徐徐落下的黄叶，层层累积成相当厚度，在脑子铺出一片金黄。却见他脸上浮现红晕，呼吸急促，眉头狠狠皱起，恨不能手上拿把枪威胁面具继续说话。
正当赵明峰情绪起伏不定间，被压抑的世界之毒又活性化，肌肉溶解的疼痛感瞬间拉回他的理智。他深呼吸着，正欲开口打破这难耐的沉默，面具抢先一步开口了。
“唉，不提这个，我来找你是想请您帮个忙。”
这话还真熟悉，好像从赵明峰来到盆景，不断有人拜托他帮忙。祭目姬也好，5479也好，弧狩危也好……虽说这么多人拜托他帮忙，令他感到难堪的是，他似乎从未派上过用场。
所以，再度听见这种话，赵明峰不由露出苦笑，开口打算拒绝。倒不是他没同情心，只是到目前为止的经验告诉他，即便接受请托也是无所作为，实在不好再去耽搁求助者宝贵的时间。
“应该不行，那个啥。”赵明峰声音陡然变低，赤裸的脚趾蜷猛地缩起来，“要是这里是地球，我还能为你事业投资。在这里，我什么也不会做。”
闻言，面具道：
“不需要您做什么，只需要您愿意提供万能细胞的话，就可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说这句话的时候，面具语气比较平淡。由于好像黑雾遮住他的脸，所以赵明峰无从得知他真实表情。
“若您愿意成为万能细胞的提供者，关于两栖类之事我会代您处理。”
听完面具这番话，赵明峰脑中浮现出自己律师的脸。
“内之庭不会管这种事，至于外之庭不可能管得了我，所以我可以保证百分百让您逃脱责任。胆敢对您不利的袭击者，我也会代您应付。”
随着面具话越说越多，赵明峰一阵恍惚。多么熟悉的语调，好像赵明峰以前在地球接到的保险电话。
现在，面具仿佛一名极力推销商品的营业员，极尽全力细数双方合作的好处。反观赵明峰，则又陷入乡愁。
“即便出现‘报偿反作用’，我也会极力处理。怎么样，是不是好处多多？您完全不需要担心，万事有我处理，根本不会有一点儿问题。”
言罢，面具见赵明峰面上愁云密布，以为是条件不够诱人，再度劝说道：
“在别人那里，您是得不到我这般优越的待遇的。我会这么让步，也是有理由的，其他存在根本不会这样做。您和我组合的话，您要负担的责任最小，绝对是最轻松的。”
像是赔本大甩卖般用力推销自己的面具，在言谈间不断强调性价比，鼓励赵明峰同意其请求。就差说投入小见效快，跟着他不会吃亏之类的话。
话说到这个地步，反倒让赵明峰有些犹豫。可是直接拒绝，估计面具也不会放弃。好像熟人突然做起直销，一直不停向他推荐产品，听下去并买产品只是浪费时间与金钱，选择不听走人又相当不给面子。
“那个啥，我办不到。”
最后，赵明峰还是把拒绝的话说出口，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唉，别那样，您拒绝，我也不会拿您怎么办。”
光听这句话，完全想不到在数分钟之前，是面具主动出手对付赵明峰。他摆出宽宏大量的样子，权当刚才的事没有发生。只是不管他再怎么装作无事，他有求于赵明峰依旧是不变的事实。
果然，面具话锋一转。
“反正都是盆景居民，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有的是碰面机会，也不一定非得立刻拿出结论。不过，有一件事您必须协助我，这事迫在眉睫，您必须救救急。”
老实说，持有世界之毒的赵明峰，未必打不过面具。奈何世界之毒这东西，害人更害己，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到现在还在折腾他自己。不用解决不了麻烦，用了直接变成麻烦，委实是鸡肋能力。基于此事考量，他决定还是问问面具要求，再做打算。
“所以说，救什么急。”
“这事十分简单。”
面具直接摊开右手，掌心躺着一个小瓶，瓶身清澈，透明度极高，看外表像玻璃药瓶，也不知道是不是玻璃。倒是此前，面具的手一直放在身侧，未曾做出掏摸动作，这瓶子也不知道从哪儿来，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他手上。他拿着瓶子晃了晃，发出笑声。
“您用万能细胞把这瓶子填满，命令万能细胞帮助我修复东西，我立刻放您走。”
赵明峰看了一眼瓶子，估摸着瓶子容量大概有30多毫升，差不多也就三瓶眼药水的量。多倒是不多，问题是他还搞不明白什么是万能细胞，怎么能给出30毫升万能细胞？给了会不会有危险？
不懂只能问，赵明峰问道：
“那个，到底怎么给。万能细胞存在什么部位，数量多少？”
要是万能细胞像心肝肾那么少，赵明峰不愿意给，也给不起。
“唉，您还真是啥也不懂。您全身上下哪儿不是万能细胞，随便倒点活血给我就可以。”
30毫升血量，比寻常献血需要的量还少。如果只用献出30毫升血，就能摆脱面具的推销，赵明峰倒是很乐意。
“没问题。”
闻言，面具立刻打开瓶子。赵明峰撸起袖子，把右手中指放在瓶口。正想着没有利器割开血管，那该怎么放血，血液已经从指尖滴落。
赤红液体进入瓶中，为那透明瓶身镀上一丝艳色。赵明峰眼睛却是瞪得溜圆，他记得很清楚手指上没有伤口，为什么血会流出来？可是，仔细一想，之前与面具发生冲突的时候，血液不但自动跑出身体，更成为他手脚的延伸，为他追踪面具。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说他真能像小说主角那样，从此开上挂走上非凡的道路。脑子里一冒出这年头，赵明峰立刻在心里甩了自己两个大嘴巴。都什么时候了，还以为自己是劳什子主角，光是丢脸倒还算称心如意的发展，关键是闹得不好，他赵明峰要因此丢命。
根据面具告诉他的情况，他得了一种会分泌世界之毒的病。而遍布他全身的所谓万能细胞，差不多等于疾病分泌物世界之毒的抗体。可从绅士蛙还有拿眼球砸他的怪人的态度来看，这个病在盆景乃至外界都并非常见之物。赵明峰来到盆景之后，除去吃过不少盆景里不是食物的食物，也没有接触过什么遗迹。再说了，若世界之毒是盆景之内的东西，绅士蛙等人为何会如此一惊一乍。
那么，这所谓“世界之毒”，到底从何而来？
真相，呼之欲出。
唯一的答案，就在眼前。
世界之毒，来自赵明峰的来处。
被封印的行星。
地球。
不久之前，赵明峰刚到盆景，第一次得知自己有神明血脉的时候，弧狩危曾这么说过：
——你已经从封印的行星里出来，在外界肯定很快会掌握力量使用方法，不过应该不会太过逆天。
可是有着神明之血的赵明峰，除去恢复能力强上不少，一直也没觉醒什么特别能力。好在有5479当保镖，有无能力倒也不怎么重要。
但是，脱离5479，被绅士蛙袭击后，怪异之事便层出不穷。为何赵明峰能炸掉自己脑袋，为什么他恢复力这般强，为什么他能打败绅士蛙。
这一切，绝不能用偶然一笔带过。
所有发生过的事，那些表面莫名其妙的果，都有着合理的因。
是了，是了，赵明峰的能力，恐怕就是他与生俱来的病。在地球的时候，这个病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发作，一旦到了外界病况便以飞快的速度恶化，并激发抗体万能细胞与之对抗。
这个推测正与面具所言完美对应，在外界世界之毒是罕见之物，在地球则不见得。
话也说回来，在地球上，赵明峰仅是普通人类。从年轻的时候开始，运动能力不出色，学习能力马马虎虎，除去还算好看的脸，还有能够赚钱的大脑，他并没有超人之处。
虽然赵明峰和其他人一样，老梦想过成为主角，但从各方面来看，他都不具备在大舞台上担当主角的素质。
说是挺有钱，却也不是能在金融界翻云覆雨的存在。要不是相当有背景林子安，与他是好友，并愿意帮他一把，他肯定不会有多大发展吧。
在林子安出事以后，赵明峰基本在吃以前老本。如果没有碰上长老，他的生活一定会维持现状，根本不可能发展到现在这地步。即便曼哈顿这般寸土寸金，他也能随便购买豪宅，全是多亏长老帮忙。
讲清楚，赵明峰本人只有一些小聪明，并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他在地球上的东西，也多少仰仗他人帮忙，是别人厉害不是他厉害。他是有一些好运，也不是什么好到出奇的运气。即便有人愿意帮忙，一旦他停止努力，照样会被社会淘汰。
有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可他遇见的是金钱所不能解决的问题。他想令自己死去的家人，回到自己身边。为此，他需要很多很多很多钱。所以，他必须拼命努力工作，才能将无尽的金钱投入这个无底洞。
他得到的东西，从不是他想要的东西。如果有可能，他愿意用所有财产去交换家人生命。就算这么做，他也享受不到家庭带来的温暖；就算因此一生穷困潦倒，再也无法过上富裕生活。他，赵明峰，也甘之如饴。
即便不会成为世界主角，赵明峰依旧是他人生的主演，并为他偏执的希望倾尽所有。
地球上，有许许多多如他一般的人，赵明峰不过是其中一员。
没错，赵明峰不过是其中一员。
其他人也一样继承了神明的血脉！那么，是否其他人也潜藏着与他相同的病症。
赵明峰好像知晓地球被封印的理由了，假设地球上其他人也能分泌世界之毒。
地球上有近百亿人口，那便有百亿世界之毒。
不封印起来的话，恐怕会给宇宙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血液渐渐填满面具手中瓶子，赵明峰心底却一片冰凉。难以置信，地球居然这么危险。更重要的是，他注意到一个非常可怕的问题。
“那个啥，你说持有世界之毒的人，生命都很短是吧？”赵明峰咽下一口口水，急急道，“如果不发病的话，也会短命吗？”
“得了世界之毒病症，不管发不发病，都会很短命。”然后，面具下一句话，简直要了赵明峰的命，“仅能活个四、五百年，在高级智慧生命里是相当短的寿命。”
也就是说，假使赵明峰的姥爷没得过这个病。不，没有出生在地球的话，至少还能多活三百年。
只因为是地球人，便要比外界人早死，这实在太不公平。
正当赵明峰满心不甘，隐鸣钟的声音渐渐轻柔，最后融入风中。
在隐鸣钟声音消失的那一刻，面具手中尚未装满的瓶子，忽然消失不见。不等赵明峰反应过来，一个陌生声音猛然插话。
“你在做什么？”
声音略有些尖锐，传达出发话者的不满。自声音来处，站着两个戴着面具的人形身影。其中站在左边一人开口后，右边另一人也跟着开口。
“呵，真不愧是所有人之间速度最快的家伙，这么早就到了。”
相较之下，这个声音便沉稳许多，似装满的水壶晃动般的闷响。
“这家伙同意了吗？不同意，也要带他回去交差。”
有尖锐声音的面具客傲慢地说道。
站在赵明峰身边的面具不说话，只是挺直背脊站在原地。赵明峰若有所感，也将力气灌入双足之中。
“我看见了，你刚才手上拿着的东西。”沉稳声音的面具客平静地说道，“隐鸣钟之所以会响起，是因为你动用神网的特权了吧？动用特权之后，这家伙也没有摆出敬服的态度，说明你失败了吧？”
尖刻的声音紧随其后：
“不把那家伙上交也可以，但想无视我们私下交易？不好意思，见者有份。把那家伙囚禁在哪里，好处三个人分也不亏。”
这下赵明峰算是明白面具方才所言深层涵义，的确，其他面具客更不好应付。
“他是自由的。”
尖刻的声音立时反驳：
“胆小鬼，你在怕什么？你分明甚少动用特权，出什么事也轮不着你受害。”
沉稳的声音则缓缓道：
“不用废话了，动手吧！”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承继神明之祸的fla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