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艰难》佳叶

11、 第十一章

　　寒家老宅依山傍水，占地极大，算是这寒家村数一数二的宅子了。
　　当然了，寒家村的读书氛围浓厚，不时地有人读书出人头地的。村子里秀才、举人不少，进士虽然不多，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也不时又出现。

　　当官了，头一件事自然是想到老家，所以村子里也有不少占地庞大的宅子。
　　族长家里，虽不及承恩侯这一支，但也出了不少官员。
　　寒檀穗领头，寒檀雅五人各自带着丫头坐上马车出发。

　　今日，村子里可热闹了。
　　不仅是寒檀雅六个要参加族长夫人的宴请。村里其他有适龄姑娘的人家，也都收到了这个帖子。这也是给大家一个认识的机会，看看到底哪一个人适合。

　　马车到了族长家门口，直接就去了二门。
　　族长夫人已经等在了门口，秋氏婶娘也已经等着了那儿。
　　“可算盼来了，这下可来齐了。”族长夫人笑眯眯的走了上来，拉着寒檀雅和寒檀琳说道。

　　秋氏也和妯娌一起上前来者其他四个寒家姐妹。
　　寒檀雅笑着说道：“二祖奶奶相请，檀雅自然是要来的。也想着尝尝府上的果子到底如何美味。在京城里，虽然日子过得奢华，只是这果子到底没有咱们村里现摘地新鲜啊。”

　　“可不是，我也是这么觉着的。所以在还是留在村子里过日子好，你大伯就是在外地任职当官呢，接我过去当老封君，我就不去。还是在老家自在。你祖母在家可好？”族长夫人笑呵呵地对着几人说道。
　　大家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娘，您又来炫耀了，我知道大伯孝顺，但是我们家学山在老家侍奉您。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可不能偏心。”秋氏故意吃醋地撒娇。

　　“好好，大家都孝顺，你啊，真是什么都亏不了你啊。行了，咱们站在这里干什么？还是进去吧，里边花园里东西都摆好了。正好大家一起过去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最好了。”说着就拉着人进了二门。

　　沿着抄手游廊往花园走，转过一个月亮门，豁然开朗。后花园不小，这会儿，种着不少果树，一树一花，皆开得热闹，仿佛是在预示着这不仅是一场人的盛宴，也是花树的盛宴。
　　京城寒家承恩侯府是的花园是富丽堂皇的，但是也显露太过匠心，而这里寒家老宅是有些寥落的，即使是丰收的秋季也是有一些无人欣赏的寂寞。而族长家的花园就是热闹，人丁兴旺的景象。

　　随着寒家六姐妹的到来，村里其他人也陆续过来了。
　　大多都是各家的婶娘带着姑娘过来，到了地儿，神娘们就自去说话喝茶。只留下小姑娘们在亭子里说说笑笑。

　　寒檀雅进了亭子，便是随便选择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想要挑选伴读，自然是要选择一个好位置，好好地观察这些小姑娘的性情才行。至于人品什么的，这么简断的时间里，哪里是能够知道的。

　　寒檀穗几个似乎已经有看好的人员，拉着人家小姑娘说笑，倒是好不热闹。这过来参加这聚会的，自然都是有心要当伴读的，说话间，不免有些巴结寒家姐妹几人。
　　寒檀雅虽然坐在角落里，但照样有人过来。

　　“四姑娘，怎么坐在这里，不过去跟大家聊聊？”转头看去，十一岁左右的样子，虽然稚嫩，颜色却已经显露出来了。嘴边勾起一丝温柔的笑容，显得大方得体。只是眼角余光却让寒檀雅看到对方袖口上有些开线了。

　　照理说，今儿这场合，该是拿出最好的衣服穿的，怎么还穿着破衣裳。除非这已经算是对方最好的了。
　　寒檀雅不免好奇，转身看向对方打量起来。

　　这女孩子倒不是上一世的那批伴读中的其中一人。寒檀雅这会儿倒是有兴趣看这人有什么花样。
　　“我就是不过去，这边儿也不会少了过来的人，比如说你。怎么，你也有兴趣，想要去京城吗？”寒檀雅笑着对女孩说道。

　　见寒檀雅如此直接，倒是让女孩有一瞬的愣怔，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似乎还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一般。
　　“是啊，我想去京城，我想去当伴读，我知道，我家里的状况不好。我这件衣服是我家能够拿出来的最好的了，但是在四姑娘您的眼里，我还是看到了嫌弃，也是这样的衣服，就是您身边的三等丫头也都是不穿的吧。”女孩嘲讽地说道。

　　这姑娘有些愤世嫉俗了吧，不过寒檀雅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
　　“倒是忘记问你名字了，我的名字想必你应该知道了的，你叫我檀雅吧。”寒檀雅笑着说道。

　　脸上的愤恨褪下，只留下好奇。
　　“我叫寒明婉，不过是寒家的旁枝罢了，我知道你，你却是不知道我的。”寒明婉偏头含笑地对着寒檀雅说道。

　　“这会儿不是知道了嘛，我叫你明婉吧。既然你今儿拿出最好的衣服穿来，那就是想要被选上，就像你说的，家境定是也困难的。不如就来当我的伴读，如何？”寒檀雅正色对寒明婉说道。

　　没有想到不过是几句话的时间，居然就决定下来了。寒明婉觉得太奇怪。
　　“你怎么就只是问了我的名字，说了这么几句话，就决定下来了，这是否太过草率了。虽然我是很想跟着过去，但是这句话还是需要问的。”寒明婉有些结巴地问道。

　　寒檀雅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看亭子中间围着的一大群人。
　　寒明婉也跟着转头看去，又带着疑惑看着寒檀雅。
　　“难道要像她们那样，但是又能够聊出来什么？”寒檀雅转头瞥了一眼那群人。
　　寒明婉听了点点头，也不再想这个问题。反而是跟寒檀雅聊起所学来。

　　通过聊天，才知道这寒明婉已经在村里的闺学上了五年学了，平日里也看了不少书，不拘于闺阁女子所看的书。这倒是让寒檀雅欣喜不已，上辈子看了不少束缚女子思想的说，等回来之后，除非必要，寒檀雅是不会去碰的。

　　然，闺阁中不过就这么些事儿，有大把的时间空余，寒檀雅又不喜扑蝶戏耍。与大少爷寒文渊关系不错，于是就经常去小书房借阅一些书籍，才能和这寒明婉相谈甚欢的所在。
　　“想不到，明婉你看了这么多的书，实乃女子才子。”寒檀雅随着聊天的深入，越加觉得这寒明婉的聪慧和博学，倒是以后一起读书不会太过无聊了。

　　寒明婉不过温和一笑，洁白无暇的手却拿起一边的茶盏，试了温热才递给寒檀雅。
　　这样的寒明婉越加让寒檀雅满意。
　　“明婉，家里可是有何事放不下，倒是我可以帮点忙。”寒檀雅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么一场聊天就能收服人心了，自然是要给寒明婉一点甜头。

　　直到这一刻，寒明婉的脸上端正秀雅的表情才有一丝裂缝，寒檀雅本来就说完话看着她的脸，这会儿就明白了。
　　“我有十岁的哥哥，在私塾中读书不错。只是家乡所学还是有限，诺是能去更好的学院，却是不错。”期盼地看着寒檀雅。

　　寒檀雅为难地看着寒明婉。
　　“明婉，这些都是外头男儿们该关系的事儿，到我这里却是做不了什么的。只是这次二祖奶奶说起过这事儿，想来此次回去，四叔会禀报老太爷的吧。倒时我再在母亲面前说一声，估计这事儿就能成了。你们兄妹一起到京城，倒是可以相互照应。”

　　越说这法子越发靠实，寒明婉原本失望的心，这会儿倒是恢复过来了。
　　“如此法子，好过私下动作，多谢四姑娘。”
　　两人相视而笑，达成共识。

　　说了这么多话，倒是开始吃些点心水果，这次过来饮宴，可不就是来尝尝这些秋日的硕果嘛。
　　寒檀雅拿起一桔子，剥皮，分了一半给寒明婉，拔掉白丝，开始吃了起来。
　　这桔子很甜，倒是不免让人多吃起来。

　　“四妹妹，桔子美味，可也不好多吃，妹妹体质容易上火。恐过后不甚美观。”寒檀穗摇着团扇，缓缓地走过来，关切地对着寒檀雅说道。

　　诺不是早两日，两人才争锋相对过，真的要让人认为这是好姐姐在关心贪吃的妹妹呢。
　　“多谢姐姐的提醒，妹妹不过略尝尝罢了，这些倒是不妨事的。只是，适才看姐姐跟族里姐妹聊得兴起，怎么这会儿有空过来呢？难道姐姐的人选已经选好了？”寒檀雅咽下嘴里的桔瓣，这才感激地说道。

　　寒檀穗可不会随便说出心中成算，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寒明婉，细细打量人。看到寒明婉破线的袖口，脸上不免显露一丝鄙夷。
　　“不着急，咱们在这里还有不少日子要呆，只要多看看，了解族里姐妹性情才好找到想得的人吧。倒是妹妹看是下了决定的，为何这般着急呢？”

　　寒明婉哪里是听不明白，不免有些缩了缩手，难免尴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让大姐姐费心了，不过妹妹这会儿跟明婉聊得不错，我两都是爱看书的。以后倒是有个伴儿讨论了，倒是不错。”

　　看寒檀雅如此形态，原本不过是来讽刺几句的寒檀穗当然不会好行地介绍其他女孩子过来。毕竟这寒明婉家境看着就贫困，肯定是帮不了寒檀雅的。

　　这里要说的是，不是那个官员的子女把全部的孩子都带着上任的，还有一些不受宠的，和原配被冷落的子女留在乡下，美其名曰，侍奉祖父母。
　　况且承恩侯府是寒家最耀眼的一支，又是皇后娘家，能在府中受教养，定是受益无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