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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

  •   两人自沙中挣扎着爬起身来,萧剑平伸手抹去粘在眼皮上的沙土,一睁开眼,登时惊得呆了,只见眼前一片黄沙蒙蒙,昨日满地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沙丘已全不见,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沙地,再无凹凸起伏,寒玉谷、五毒教的一大干人,也好象全从地面上消失了一般,沙地之中只余竹蝶和自己,不由张口结舌,过了半晌才道:“蝶儿,你说他们……那些人,难道全死了么?”
      竹蝶道:“这场风沙势头虽猛,时辰却短,那些人身有武功,也未必就此死了。只不过昨夜逃得过那火的怕已不多,再被风一刮,谁知道他们上哪儿去了?”跟着叹了口气,说道:“倒幸亏有这场风沙,不然的话,咱们能不能逃脱‘辣手飞琼’的辣手,还难说得很呢。”萧剑平想起夜来情势之险,兀自心有余悸,点头道:“正是这样。蝶儿,也幸亏我是和你在一起。”
      两人甫脱大难,自前日为五毒教所擒起始,所历所遇,无不是平生想象不到的奇险,虽然此刻性命安好,身得自由,心头惊怖之情却实过于喜悦之意,相互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茫然失措,竟不知何去何从。
      过了好半晌,竹蝶才道:“小表哥,你还是要去昆仑山么?”萧剑平迟疑道:“我……我也不知道。这路上如此凶险,我想……你还是回天山去吧。”竹蝶问道:“你叫我回天山?你自己呢?”萧剑平一阵踌躇,天山是不要去的,可是若说从此和她分手,一个人回家去,却又不愿,讷讷半天,仍道:“我不知道。”
      竹蝶凝视着他,萧剑平只见她虽然满头满脸都是沙土,一双眼睛却仍自明如秋水,似乎直看到自己心里去,不由心下一阵慌乱,避开她目光,垂头瞧着脚下黄沙。两个人都不说话,四下里更无别般声息,一时之间,似乎连自己的心跳也听得见了。
      又过了半晌,竹蝶道:“反正我答应过送你的。小表哥,你也不用不知道了,我一时也不忙就回天山,咱们还是去昆仑山算啦。”萧剑平愕然抬头,道:“你……你还陪我回去?”竹蝶道:“说定的事,干嘛更改?好在我也没事可干。何况象寒玉谷的许云香、五毒教的何教主,这些人想必也没那么短命,你一个人走,遇上了她们怎么办?”萧剑平吓了一跳,道:“那姓许的恶女人,还有何教主,她们……没死么?”
      竹蝶道:“五毒教的何教主……”一语未了,突听一个清脆娇美的声音笑道:“多谢两位关心了,何教主自然没那么容易便死!”
      沙地之上陡闻人声,两人同时一惊,竹蝶双足一点,向前窜出,不及回头,反手便是一把银针向后撒去。萧剑平眼前一花,只见一个白色人影疾窜而出,一条银色细鞭迎面挥来,吃惊之下,使开轻功,向旁疾闪,没料到这一招竟是虚式,那人一扬手,三枚小银铃一齐向他落足之处射来。萧剑平不敢用手去接,迫得又向旁闪,只听啪啪啪三响,三铃齐炸,眼前陡生绿雾,斗然间一股浓烈的芳香直刺鼻端,脑中一晕,扑地摔倒。
      那人白衣的身影一晃,丁玲玲几声铃响,人已落下地来,刷的一声,银鞭下指,已卷住了萧剑平咽喉,正是五毒教主何红萸。她左手一扬,指缝间夹着竹蝶射来的十几枚银针,笑道:“久闻天山竹氏‘寒雨梨花’的银针绝技,今日得见,名下无虚!”
      竹蝶脸色苍白,退了一步,怒道:“你要杀我,动手便是,我表哥又不是天山弟子,你难为他作甚?”
      何红萸向萧剑平晃了一眼,笑道:“这位真是你表哥么?适才听你们说什么回昆仑山去,那他该是萧掌门的大公子了,怎地如此差劲,连这小小三枚‘销魂铃’也躲将不开,本事可着实稀松平常,只怕……嘿嘿,小竹姑娘既定要说是表哥,我也将就信着罢了。”
      萧剑平吸入那香气,只是头脑晕眩了一阵,虽然四肢软痹,动弹不得,神智却仍清楚,耳听她说自己本事“稀松平常”,不由得满脸通红,又听她对竹蝶口出讥诮之言,更是大怒,叫道:“我是我也好,不是我也好,谁要你信了?你说话请放客气些,蝶儿可不是给你欺侮的!”
      何红萸怔了一怔,倒是一笑,道:“你倒挺有情义哪!你叫什么名字?”萧剑平怒道:“你杀便杀我,我叫什么名字关你甚事?”何红萸却不动怒,刷的一声,软鞭忽然松开,手腕一抖,缠回腰间,笑吟吟的望着竹蝶。
      三人一个躺着,两个站着,便此僵持不动,何红萸既不走开,竹蝶也不敢过来,萧剑平虽然释了软鞭之缚,但身中迷毒,连一根小手指也抬不起来。三人之间,忽然静寂如死。
      过了一阵,何红萸慢慢向竹蝶走了过去,竹蝶仍是站在原地不动。何红萸微笑道:“小竹姑娘,萧公子,当年令祖傅掌门与家姑,也就是在先父之前的本教教主何雪姑,八拜为交,天下共见,如今若论起这辈分来,二位便当称我一声姑姑才是,怎能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难道这就是天山派待长辈的礼数么?”
      萧剑平一愕,竹蝶冷冷的道:“我祖父与贵教先任教主义结金兰,事情倒是有的,却只怕和何教主没什么干系。”何红萸双眉一挑,道:“怎么与我无关了?”竹蝶道:“当年何雪姑先教主与家祖结拜之时,曾当着天下英雄及两派门人教徒立下誓言,自此之后,天山派与五毒教永相和好,祸福与共;如今何教主却一再与敝派为难,甚至定要灭了仙影峰而后快,似乎并非何先教主的本意。倘若要说何教主是何雪姑先教主的衣钵传人的话,小女子见识浅陋,却不敢苟同了。”
      何红萸不怒反笑,道:“好,好,小小年纪,言语倒是厉害,果然深有祖风。这样也罢,我们本不必述什么前人渊源,今日之势,你自也明白。”竹蝶淡淡的道:“何教主若念着前人渊源,今日我二人如何会在此处?”
      何红萸一双明亮锐利的眸子直射在她脸上,竹蝶却凝目瞧着天际浮云,两人都是一言不发,良久良久,朝阳自满空阴霾间斜射下来,照得天地间都是黄蒙蒙的混沌一团。
      蓦地里一阵朔风扑地,数粒雪珠挟在风中直打上身来,何红萸但见竹蝶神色有异,一惊抬首,才见到西北边铅云如压,正自迅速掩涌过来,转瞬便压到了头顶之上。竹蝶道声:“是雪暴!”语音未落,半空中已是大片大片的雪花砸了下来。
      大漠苦寒,风雪说来便来,顷刻间已卷得天地全成白茫茫的一团,饶是何红萸武功卓绝,也觉胸口窒闷,呼吸不畅,正与昨夜风沙大作之际相似,但听竹蝶语声中含着惊惶之意,也知这一场风雪定非寻常,当下再也顾不得别事,足下一点,转身便要纵出,却听竹蝶在背后大声道:“何教主,你要不要性命?”
      何红萸一怔回头,看见竹蝶已抢至萧剑平身畔。她心念电转,自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扬手掷了过去,叫道:“这是解药!”转头又奔。
      只奔出两步,风卷雪狂,已浑不辨东南西北,竹蝶扶着萧剑平自后面赶了上来,叫道:“何教主,那边不成的,往东边去吧。”何红萸问道:“东边又怎地?”竹蝶道:“东边似乎有几座沙丘,也不知是也不是……”突然间一阵狂风夹着无数雪片疾扑过来,将她下半句话登时吞没。这时三人身形都已裹在一片冰雪之中,风声呼啸,虽是面对面的说话,也要大声叫嚷才能听见。
      何红萸远赴西域也有半年,却从未见识过如此恶劣天气,想起昨夜风沙之险,不禁尚有余悸,心想:“此刻只有听这小姑娘的话,她纵拼着与我同归于尽,终不至于将她表哥也害了。”眼见萧剑平在风雪之中身形不稳,知道他服解药后药力尚未行开,于是伸手过去托住了他腋下,道:“好,那咱们便向东!”此时她根本便分不出方向,但见竹蝶伸手指处,便即提气直纵过去。
      她身为天南第一毒教之主,身手自是不弱;而竹蝶生长天山之上,这般风雪交加的天气司空见惯,天山派轻身功夫天下无双,这一全力施展,竟自丝毫不落何红萸之后。二人步下都是迅捷之极,片刻间便抢近东首,果见几座沙丘高起,大雪之中,丘顶已全成白色。竹蝶道:“咱们得在沙丘背面掘洞躲避,不然的话,非教大雪埋了不可。”何红萸道:“不错!”当即在背风之处动手挖掘。
      高丘全以浮沙堆积,虽是柔软,但当此严寒之际,手中又无就手家生,挖起来却也是艰难无比。何红萸将竹蝶的春波短剑掷还给她,萧剑平手足麻痹稍消,也加入帮忙。三人一齐动手,在沙丘背面掘进七八尺的一个深洞,一齐躲将进去。只见地面上积雪已堆了盈尺,风势猛烈,连地面都似撼得动摇,不由相顾失色。
      再过片刻,白雪已堆到洞口,沙洞虽是狭窄,但朔风夹着白雪自外口直灌入来,却也寒意逼人。何红萸生长云南,萧剑平自幼居家,几曾遇过如此苦寒天气,虽是内功各有根底,却也觉得渐难抵受。竹蝶久居天山,反倒不觉怎样,但放眼平漠之上漫天风雪,比来时更甚,说什么也无法行走,不禁脸上深有忧色。
      何红萸摸出火刀火石,想要点火取暖,连打了几下,突然间一阵寒风倒灌入来,刚点燃的火折又复熄灭。竹蝶道:“就算点着火,这里也没东西可烧。”何红萸嗯了一声,将火折又放回怀里,问道:“小竹姑娘,眼下我们想什么法子?”
      萧剑平坐在地下,歇息了良久,才觉手足间麻木不灵渐渐消失殆尽,何红萸那银铃中实是霸道之极的迷药,服了解药良久,全身才得复原如初。但此刻困处洞内,心中忧惧惊怕,是否中毒就擒倒已成其次,耳听何红萸这一问正说出了自己心中所虑,不由得目光也望在了竹蝶脸上,却见她慢慢摇了摇头,道:“没有法子可想。”
      何红萸惊怒交集,霍地站起,喝道:“没有法子,那你带我来这里作甚?”竹蝶脸上竟自淡淡然全不动容,说道:“现下只有在这里等着,不然何教主想要怎样?”何红萸喝道:“等着,难道是等死不成?”竹蝶双手交叠,眼睛始终望着洞外风雪,并不说话。
      何红萸身为一教之主,自来颐指气使惯了,这两日来却连遇奇险,本已憋了满腹怒火,此刻被困在这风雪酷寒之中,临当生死关头,更加是郁怒难宣,眼见竹蝶神色淡漠,对自己全不理睬,怒极之下,手起一掌,便要往她头顶之上拍落,掌到中途,忽然转向,在沙壁之上重重一拍,直震得洞顶沙土簌簌乱落,喝道:“你自恃通晓地形,便不怕等死了不是?我告诉你,就算是三个人同归于尽,我若教你们两个死得舒服了,何红萸也称不得五毒教主!”
      萧剑平一直眼睁睁看着三人,忽见何红萸出掌,当即跃起,抢到竹蝶之前,大声道:“何教主,要死便一道死了,你要来这般威吓于人作甚?难道把我们两人折腾个够,你自己便死得快活了?”何红萸冷眼斜睨,道:“你想怎样?”萧剑平道:“我也不想怎样,就算都要死,你死你的,我们死我们的,大家各不相干。我们不来怪你,你也别来理会我们!”回头向竹蝶道:“蝶儿,咱们也不要和她死在一起,咱们走!”俯身去拉她手。
      何红萸身形一晃,举掌格开,冷笑道:“要走没这般容易,你二人怎地该怪我了,你不妨先说个清楚!”
      萧剑平见她掌到,伸指便向她掌缘点去,岂料他出手迅捷,何红萸变招却也快极,反掌勾腕,顺势一个肘锤向他胸口撞到。萧剑平侧身欲避,但洞中狭窄,这一让竟自让将不开,只觉胸口陡受重击,眼前微微一黑。何红萸更不容情,左掌成抓,继续向他面门抓落,蓦然间耳畔微风竦然,急忙回掌掠处,一丛细如牛毛的银针全被她掌风扫落在地,萧剑平已借机跃开,却是竹蝶发针助战。
      何红萸向后跃开,手按银鞭,冷冷的道:“好得很,你表兄妹是并肩子上了?”
      竹蝶道:“何教主……”萧剑平已重新抢过来拦在她面前,大声道:“何教主,若不是你,我二人也不会到这鬼地方来,更不会困在这冰天雪地里等死!到了这种地步,你还要欺人太甚,难道我们便怕你不成?我当然知道打你不过,可是我天生就是不……不识好歹……”他想说“不自量力”,这个成语却一时想不起来,接着道:“要打架,我跟你奉陪便是,这件事可不和蝶儿相干,你出来!”他长剑早于昨夜风沙之际失去,一按之下,顺手扯下腰间剑鞘,反身窜出洞外,剑鞘一扬,摆开架势。
      何红萸微微冷笑,双手都叉在腰间,也不见她身动手扬,蓦地里白影晃动,身形已纵跃半空,银鞭无声无息的疾甩而出。萧剑平不待她落下地来,纵身跃起,一招“直节凌霄”,便向她迎面砸了过去。
      何红萸手腕略抖,鞭梢昂起,抢先缠住了鞘尾,一夺之下,萧剑平半身剧震,却不肯松手,被她连人带鞘拉近了几步,急怒交加,飞足向她踢去。何红萸纤腰微侧,他这一脚便落了个空,这一下使力猛了,要在平时尚可拿桩站稳,但此刻双手都在抓住鞘身回夺,兼之连日劳顿,下盘虚浮,脚下只一滑,已然仰天摔倒,急忙放手侧滚,何红萸软鞭带着剑鞘已重重击在地上,只打得冰砂共白雪飞扬。
      萧剑平甫沾地面,肘弯一撑,便欲跃起,岂料这两日迭遇惊险,身心交瘁,四肢全不受自主,身子只离地尺许,臂上便已全无力气,支持不住,重又仰倒。眼中只见一点银光挟着数片飞雪疾扑过来,知道她这银鞭一击之下,自己纵非脑浆迸流,也定要血肉横飞,一霎时间全无抗拒闪避之力,索性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想到生死大事如此轻易了结,心下反觉快意。
      却见银鞭鞭梢将及面颊,蓦地倒卷上去,嗤的一声,向侧长长一甩,直击得漫空白雪片片乱飞。何红萸的声音冷冷的道:“你自称不识好歹,难道便只有这送死的本事么?”
      突听竹蝶厉声道:“他不识好歹,何教主一教之掌,难道也跟着不识好歹不成?”
      何红萸回过身来,只见竹蝶也已窜出洞来,手中握着那柄短剑,只是投鼠忌器,却不敢冲将过来。她长眉一轩,冷笑道:“却不知我怎地不识好歹了,倒要请小竹姑娘赐教!”竹蝶道:“我们三个人困在这风雪之中,就算左右是个死罢,也当同舟共济才是,如今反而自相残杀起来,岂不是连万一的生路也绝了?何教主武功高过我们,阅历多过我们,见识也只有比我们高明一百倍才是,该不会不明白罢!”
      何红萸登时语塞,她既做得了五毒教主,精明才干本亦过人,但连日间困厄缠身,本已愠恼交迸,此刻身陷绝境,更是不动手折磨二人便无以泄胸中怨怒,这时忽听竹蝶之言,不禁心头一震,但随即想到这番道理反要别人点醒,岂不是显得自己连这一个小姑娘的见识都及不上?突然手腕一抬,银鞭宛如活蛇般向竹蝶面上点去,喝道:“你既已说了左右是死,又要同舟共济作甚?难道这些话都是消遣我的不成?”
      这一鞭来得突兀异常,竹蝶万不料她言语间便下杀手,大惊之下,向旁疾闪,挥剑挡格。只听铮的一声轻响,鞭剑相交,何红萸这银鞭质地虽柔韧无比,竹蝶手中春波短剑却是天山历代相传的利器,只铮的一声响处,银鞭鞭梢已自断了一截,但她内力不如何红萸远甚,又是陡然受袭,鞭剑一交之下,只觉手指剧震,把捏不住,短剑脱手坠落,脚下一个跄踉,身子后跌,背心已靠到了沙丘上。
      何红萸冷笑道:“倒看是你的剑利,还是我的鞭快?”手腕前探,银鞭仍是往竹蝶面上扫去,只是心下对她那番言语颇以为是,这一鞭并不欲取了她的性命,去势便也放得甚缓。
      竹蝶向侧避让,何红萸鞭梢跟着侧转,眼看便要触及她面颊,突然间冰砂扬起,风雪中一个人影疾扑过来,举肩将竹蝶撞开,伸手便往鞭梢上抓落。
      何红萸陡觉银鞭一紧,竟被那人赤手抓住,用力回夺,这一下出其不意,蓦惊之下,手上一松,那人立足不定,手中抓着鞭梢向后便倒,又是重重一交仰摔下去,却正是萧剑平。
      他这一交摔倒后立即翻身跃起,手掌松开,那鞭尾竟粘在掌心扯脱不下,原来何红萸银鞭之上遍生倒刺,先前卷住他颈中之时并未使力,只是轻微擦伤,这时却是两手全力抓紧,鞭梢上千针万刺一齐刺入了掌心,当真是痛彻心肺,而刺上均喂剧毒,霎时间已觉手腕僵直,胸口发闷,却只怕何红萸跟着加害竹蝶,踢起短剑向她掷去,急道:“蝶儿,快走!”
      何红萸笑道:“自己已活不到一时半刻,兀自关心人家,萧公子真是不愧多情了!”竹蝶已抢上来抓住了萧剑平的手腕,急道:“快拿解药,还说这等话作甚?”何红萸道:“奇了,想要我的解药,也须你有本事才是,你凭什么来求我?”
      萧剑平只觉掌间剧痛瞬息便变作了麻痒难当,眼前渐冒金星,耳听二人说话,猛然间用力摔脱了竹蝶的手,咬牙道:“蝶儿你自己走,我也不要她的解药!”一低头,突然向何红萸撞去。何红萸微侧闪让,他直冲出七八步,步下已跄踉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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