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神棍[红楼]》歪脖铁树

18、杀头

　　林如海的运气实在是很不错，虽然下了大狱，但因为康熙没准备真的治他，暗中叮嘱了人照应，所以除了牢中环境差点，吃的喝的都差点，林如海并没有受多少伤害。

　　或许太子一派安排的后手还没使出来，谁知道呢，反正林如海安全出来了，也官复原职，林府上下都喜笑颜开。这些日子以来的憋闷终于一扫而空，可以抬头挺胸的做人了。

　　不过因为林如海安然无恙，扬州的官员就有点战战兢兢了。原本以为有太子出马，康熙又是最重视太子，连证据都没看就把林如海关了起来，眼瞅着就要打入绝路，谁知道林祯玉用了五天时间就逆转乾坤，这让大部分人都差点惊掉眼球。当初踩林如海踩的多么爽，现在就有多么郁闷，睡觉都感觉身边凉飕飕的，生怕林祯玉什么时候再来个逆转乾坤，把他们的小命都给整没了。

　　那天林祯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威胁康熙，事后还能安然无恙，这让知道这事的人一方面害怕，一方面又庆幸，既觉得林祯玉有真能耐，又觉得林祯玉胆子实在是太大，运气又实在是太好，都那样了还没杀头。

　　这就跟扬州城一些人想的那样似的，这人比人呐，简直是气死人；人家喝天上的龙霆雨露，咱喝的是河里的虾米游泳的河水；看看人家才十岁出头就有这样的名头，就是皇帝老儿都得退让，再回头看看自家孩子，甭管十岁二十岁的，就是三十岁的也还拿不出手；在心里头琢磨琢磨，不得不承认，人林如海就是养了个堪称妖孽的儿子，足够高调，还又足够懂得自保，实在是羡煞旁人也。

　　不过对于平头百姓来说，林祯玉就是三言两语戏耍了康熙，康熙还大度的一笑置之的美谈，一方面林祯玉胆子大说话讨喜，一方面康熙大度，是个好皇帝。明眼人都知道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导演了这样的话，故意在扬州传播，虽然效果很好，但跟事实相差甚远。不过百姓可不管真假，他们只觉得有趣，平时闲暇的时候能有个话题聊聊天就足够了。

　　在这其中，‘一缸水’那家人就如丧考妣，个个都跟死了爹似的。

　　一缸水虽然命还在，但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偏偏这户人家他这一辈就只有一缸水一个，而且还是个颇有胆识见解的一缸水，把家族的生意经营的那是井井有条，比其他人家的四五个儿子都顶用，但现在一缸水不行了，这一辈香火眼看着就要断掉，这让他们怎么能高兴。

　　本来听说林如海被抓起来，一缸水的家人还觉得这是报应，暗中畅快了好久，甚至他们还有些人背地里做了一些事，不过那都是水面以下的东西，一般也看不到。然而就在一缸水一家子暗中畅快，有一种畸形的报复快-感的时候，林如海忽然出来了，林祯玉还干了件惊天的大事，在扬州城又出了名。

　　这就好比吃一块不同层次不同味道的糖，外面甜丝丝的，正欢天喜地的吮-吸着，忽然甜丝丝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苦，简直是要让人哭出两眼泪来，这是坑人呢吧。

　　甭管怎样，一缸水家的下人跑出去一打听，林府上上下下都开心的不得了，还听说林如海在院子里散步，林祯玉安抚自己的玉兔小马，就连黛玉也听说了，这位林府小姐又开始给下人训话了。

　　瞧瞧人家，笼罩在头顶的乌云也只有三天时间，然后就被林祯玉一巴掌扇飞了，再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一缸水，又是忍不住落泪。

　　人呐，就是有那种很奇怪的心理：要是一缸水没得救，兴许就认命了，偏偏曾经林祯玉提醒过，只是一缸水没能及时喝水，勉强救回来半条命，这样一来就理直气壮、光明正大的赖上林祯玉了。

　　“少爷，那家人又来了。”林狗子也有点看不下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我听说那个人躺在床上跟活死人似的，不过眼睛还能动，天天喝水，肚子都胀起来，但就是病没好。少爷，你看是不是……”

　　扭头看着林狗子，林祯玉的眼睛瞳孔特别黑，带着一种仿佛能吸光的特质，看人的时候有点吓人。见林狗子脸色苍白，林祯玉挪开视线，道：“我不能治，你去回了他们。”

　　“是。”林狗子有点沮丧，正想着请罪，就听到林祯玉又说话了。

　　“等等，出去看看还有没有疑难杂症，要十位有名的大夫都治不了的，将死之人，直接抬到林府。”说完这些，林祯玉就打发林狗子去办事。

　　胤祚登门的时候，恰巧看到林狗子带着人，抬着一个浑身僵硬跟死人似的病人进了林府大门，还以为是林如海不行了，当下大惊失色扑上去。半晌了解事情前因后果，知道林如海好好的，胤祚这才放心。他这回来林府带着几分小心，毕竟当初他本想为林如海求情，谁知道刚进陈府就被皇后的人给带走，直到离开扬州才得到自由去见康熙，然后就到了现在。

　　林祯玉治病有规矩，外人不能在旁边，也不能看，任何人都不能打搅，不但如此，他还会关上门，不放任何人进来，直到把人治好。像这种病的严重，几乎所有大夫都说听天由命的，家属基本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面对林祯玉的要求虽然觉得不满，但基本都会同意。

　　这回治病的时间不算太长，只有三个时辰，伴随着一声大叫，林祯玉推开门走出来，道：“这样的病人我都能治好，没有道理不治你们家公子，我是不能治。”这话是对一缸水的家人说的，说完就在林狗子端来的温水中洗了洗手，然后吩咐那家人把病人抬走，后面还有人要收拾屋子。

　　抬进去是半死不活的人，再抬出来就是大睁着眼睛，嚷嚷着饿，心跳正常，脸色红润的健康人。看到这一幕的大都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实在是太震惊了，反而脑袋反应不过来，不过等回过神后，就觉得林祯玉小小年纪实在是厉害，有点儿世人所说的妖异的才气。

　　对于这样的结果，胤祚接受的最快，因为当初他就是这样神奇的被林祯玉给救回来的，说起来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儿，尽管如此，他还是记忆犹新，并且还会记一辈子。

　　用这样的方式拒绝一缸水，在扬州城许多人看来都合情合理，看看人家连那样的病人都能治了，对于一缸水，不是治不了，而是不能治，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或许也只有真正琢磨过林祯玉心思的人才会觉得蹊跷，但那又如何，只要世人信了，那也就行了。

　　这回林如海被平白无故的关起来，要说心里没想法那是假的，但就算有想法也不能跟人对着干，毕竟对方是康熙，全天下他最大，对着干无异于以卵击石，但主动退让还是可以的。这几天林如海想的就是这个，一方面林祯玉成长的足够撑起林家，另一方面也能保护好黛玉，再者，林如海想跟贾敏长相厮守，世间事就打算撒手不管了。

　　不巧的是胤祚来了，林如海想找林祯玉讨论这件事就跟着耽搁下来。本以为胤祚待几天也就罢了，谁知道他还赖着不走了。人家是皇子，老子爹就是康熙，全天下最尊贵的儿子身份，自然是不能赶走，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好在胤祚比其他皇子都要省心，在林府也不怎么拿皇子的架子，相对来说还比较好招待。

　　只是胤祚待在林府的时间太长，直到康熙南巡往回走才跟着大部队回去，这就让林如海失去了最佳的致仕机会。

　　总觉得康熙是故意让胤祚留在林府，故意不让林如海有机会致仕的。林祯玉垂着头站在书桌前面，看着林如海从袖口露出来，白皙的有些许皱纹，指甲圆润但带着一点苍白的手指，拿笔杆子的手应该都是这般好看的，不像林祯玉自己，至今手指头都胖乎乎的，指甲圆圆的一坨也不好看，手背上还有小窝窝，那种病态的虚胖到现在还伴随着他，让他的青春期到来的无比晚，现在都还没有任何兆头。

　　“你怎么看？”林如海叹了口气，垂眸看向这个他有些看不透的小儿子。

　　藏在袖子里的手攥成拳头，又慢慢松开，林祯玉道：“时机未到，爹爹不用着急，儿子会想办法让爹跟娘过安稳日子。今年天不错，让儿子和姐姐去京城投奔外祖母吧。”

　　跟林祯玉的习惯一样，林如海的手也攥成拳头，很快又松开，问道：“计划？”

　　“计划中的一个环节。”林祯玉郑重道。

　　“那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用不着帮忙，儿子不过是顺着一条道走，前面自然有路的。”林祯玉垂眸，他知道林如海听不懂他说的话，但那又如何，只要他自己懂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