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叹息尽头（HE／虐恋情深）》龙羽时

4、3 边缘

　　2 边缘

　　[ 沉重的枝干，
　　和哀叹百日的野鸽：
　　我们死后，
　　灵魂将怎样漂泊。] ——《边缘》

　　复仇者们被强行从宿醉的睡眠之中拽起来，头嗡嗡作响。

　　黑寡妇告诉了大家情况，虽然Thor一再坚持这件事他可以自己解决。强大不可一世的神祗，从一开始的惊喜之中，几乎瞬间陷入了现在两难的焦灼。

　　他是该守护他的弟弟……还是把他送去绳之以法……

　　Fandrall简单地说明了情况，三个月前Loki从黑暗世界漂泊到外宇宙，然后被生命法庭巡逻的人扣押。在并未告知Asgard的情况下，执行了审判。

　　他们给Loki立了诸多罪状：在和平时期给约顿海姆造成毁灭性伤害、私通Asgard敌国齐塔瑞人擅自出兵中庭、背叛Asgard。这样的罪名无论到九届那个国度，都是必死无疑。一个月前他却在押往刑场的中途逃脱了。也就在昨天，Asgard才辗转得到消息。

　　Fandrall告诉Thor，Loki一定会逃到中庭。

　　美国队长仍旧是一身略显浮夸的装束，他的表情很严肃，“Thor，我不知道你是希望抓到他……还是放他一马。我猜他被打入死牢并不是你希望的结果。”

　　Thor也十分懊恼，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把他救下来之后，九届又将面临着怎样无止的纷争，“他是九届第一巫师。以他的神力，如果认真的单挑起来，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我想，在他造成骚乱之前把他抓到，至少先交给我……”

　　“他不会制造骚乱了，大个儿。”Tony把身子仰坐在沙发上，显得十分慵懒，“那样只会让那个什么什么法庭的人快点找到他。我猜那只驯鹿可比你聪明多了。他已经到地球一个月，什么新闻都没有传来，不是吗？我已经叫Jarvis开始在人群中过滤了。”

　　Thor安静下来，生命法庭的刑罚是如何残酷，Thor再清楚不过。他不明白既然Loki还活着。为什么会漂泊到宇宙的边陲。他应该找自己有所行动、哪怕是复仇也好，至少让自己知道他还活着。

　　似乎，他从来不曾了解过Loki。哪怕现在他将王冠拱手相让，Thor也再也无法读懂Loki的内心。

　　“先生，我找到Loki·Odinson了。”

　　Thor听到这个称呼面容僵硬了一下，Loki听到这句话，大概会怒不可遏吧。总之从那一次变故开始，他的弟弟再也不会称呼自己为Odinson了……也许如果当初自己不是那么顽固和冲动，他就会明白Odin为什么强硬的阻止自己带着Loki去约顿海姆。

　　“先生，他就在纽约。据Stark大厦只有3.62km。”Jarvis放大了在人群中Loki的影像，男人似乎偏爱墨绿色，穿着墨绿色的大衣，竖起衣领遮住半张脸颊。头发不再一丝不苟地梳到头后，黑发有些凌乱地遮住额头。

　　Thor的心里一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事情。

　　“Jarvis。”中庭发达的科技让在场的神域人瞠目，Tony已经整装待发：他仍是身着红黄相间的铠甲、胸口处有明亮的反应堆。“Thor，出发吧，如果你不想你的小麋鹿被人先一步下手吃掉。”

　　Banner博士选择留在这里，毕竟Hulk出现纽约恐怕又要经历一场灾难。黑寡妇和鹰眼已经叫来独眼局长的直升机，丢了个耳麦给Thor。“这次听你指挥。”

　　复仇者们的反应速度实在太快，至此Thor仍是脑海一片空白。他想要去思考，却根本力不从心。他的脑海里只是破碎的闪现：Loki还活着、他并没有来找自己、而是到边陲去送死。几个片段式的字眼。还有黑暗世界他们的比肩、和他的弟弟濒死时的模样。

　　Thor是最后一个出发的。他的动作有些迟缓，因为他的大脑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直到复仇者们已经找到Loki，他才姗姗来迟。Loki距离复仇者们的距离很远。勉强能看出那个墨绿色的人影从怀中掏出一个毡毯抱住的权杖对着直升机。

　　Loki的脸上露出诡谲的笑意，似乎下一秒权杖上就会蹦出毁天灭地的咒法。周围已经招来许多巡警，Thor还没来得及拦住他们，就有人已经动了枪。

　　“等一下，Nat！Stark！”Thor愣愣地看着Loki额前的碎发，神族人的视力比凡人强大数倍。他看见那个墨绿色的人被子弹钻进肩膀和小腹，然后应激地单膝跪了下去。

　　就在Thor愣神的过程中，Loki已经重新站起来，快步离开、消失在人群当中。

　　Thor有那么一瞬间对上了Loki的眼睛，那让他明白了，为什么Fandrall欲言又止说Loki一定逃到了中庭；为什么一个月过去了，他仍还在纽约。

　　他弟弟的眼睛很冷很安静，像一汪绿色的死水。

　　Thor觉得Loki这样的眼神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那份沉静、陌生的是那份无望和冷漠。

　　那双绿色的眼睛里不知从何时起，总是佯装出无辜、时刻弥漫着水汽。那确实会让Thor一瞬间丧失反应，但是却再也找不回那份真正的疼惜甚至……着迷。

　　Loki在很久很久之前的每个午后，总是坐在藏书阁中，用那样安静的目光浏览着泛黄的书页。斜阳都不忍打搅，好斗的锥鸟都平息了戾气，静静地在一旁清洗翅膀。

　　刚步入少年时候的Thor，总是会到这里找Loki一起出去跑马。在发出邀请之前，他会先藏在一个个书柜之后，偷偷看看他弟弟好看的眼睛。

　　他们的少年时光很长，长到他们的关系完全变了样子。那时候他还不会因为面子，说出绝情而伤人的话。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融洽到似乎时光静止。

　　那种美好，似乎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久的连世界之树的嫩枝都已凋败、连命运三女神的眼角都已斑驳上皱纹。

　　久到Thor已经忘却这些被时光掩埋的秘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