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先生陆老玖》□□子

5、第 5 章

　　最近的陆老玖有些忙，为了能准时凑好房租和生活需要的开支要把前段时间生病和去山上看风水推掉的个案一个个补回来，陆老玖是个极守信用的人，极不喜欢亏欠，所以在他的生活里没有透支。面对这样一个讲究真金白银，一是一、二是二的人，小糖人是没有余力去说服的，所以当她看着陆老玖辛苦赚房租的样子还是气不过偷偷跑到武尚风的公司打算再大闹一场，把陆老玖应得的看风水钱要回来。不过这次前台小姑娘很有眼力的一看到小糖人就把她请到了老刘的办公室，老刘又带着小糖人去了趟武尚风的办公室。从武尚风的办公室出来小糖人手上就多了两大信封钱，小糖人从里面数出陆老玖应该缴的房租开开心心地把剩下的钱原封不动的带回来递给陆老玖，“最近不用接个案了，我帮你把钱要回来了。”
　　“我有借过什么人钱吗？”
　　“这是你上次给他们看风水的钱，我已经把房租拿出来了，看我能不能干！”小糖人高兴地冲陆老玖眨眨眼，求表扬。
　　“……你……”陆老玖看了看小糖人放在边上的厚实的信封，“房租还差多少？这个太多了，不能要。”
　　“怎么不能？这都是你的血汗钱。后面的个案我都给你往后分散着约了，你才病好没多久，”边说小糖人边往门边蹭，“还有，房租我已经拿出来了，反正你现在也还不回去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陆老玖盯着两个厚实的信封，想了半天还是拿起手机给老刘打了个电话，老刘接起电话哼哼哈哈半天也没说明白这两个信封钱的事儿，挂了电话老刘发来一个号码，让陆老玖直接给武尚风打电话，他这也没明白这钱是一次性报酬还是什么，因为给钱的时候武尚风什么话也没说，就直接让小糖人把钱拿走。
　　难道真是的一看风水的钱？陆老玖纳闷着打开信封开始数，数完一个信封后果断地拿起手机拨通了你老刘发过来的那个号码，电话那边等了很久才接起来，“喂”武尚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您，我是给您看过风水的陆老玖。”
　　对方噗嗤一乐，“陆先生是不是还要把名号一起报一下？”
　　“呵呵”，有点儿尴尬，“打扰您是关于钱的事儿…….”陆老玖还没说完听筒里就传来了一个女性的唤声，陆老玖卡了一下，“武总不方便的话，改天再…….”
　　“好，明天来我办公室。”对方没等陆老玖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陆老玖一看时间，晚上十点，然后，耳朵红了。

　　隔天，陆老玖一大早就跑到武尚风公司前面等着，拿这么多钱心总是不太踏实。去得太早人家公司还没上班，被保安让进大厅里昏昏欲睡，这几天突然明降温，陆老玖还是穿着一个月前的小棉服再加上大厅的穿堂风，远远看着就像一团黑棉花一个劲儿地往沙发角落缩缩。武尚风一进公司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让老刘叫醒缩成一团的黑棉花带着一起上了楼，陆老玖顶着黑眼圈整个人还有点儿迷糊以至于进了电梯靠在角落里又有要闭眼的架势，
　　“哎哟，我去，你这是去哪儿讨饭了吗？！”
　　已经闭上眼刚想再眯一下就被小六一个大嗓子喊醒，陆老玖被吓到，眼睛睁得老大还有点儿对不上焦。
　　“这是要给吓哭的节奏吗？”小六看了陆老玖两下，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挠挠头进了电梯。
　　武尚风轻轻拉了下陆老玖，陆老玖回过神自然的转头看武尚风。
　　“陆先生怎么这么早？”
　　“睡不踏实，没想到来早了。”
　　“来这么早，也不知道洗个脸梳个头。”前面面朝电梯门的小六嘟囔。
　　陆老玖这才想起来，早上就想着先过来把钱还给人家忘记扎头发了。正好有几个女职员在电梯外看电梯门一开里面的人明显一顿，陆老玖往前一步伸手拦了下门，几个女职员脸登时就红了会意地陆续进了电梯跟领导问好。礼貌问好结束，陆老玖开口，“你们好，可以借个橡筋吗？”
　　“喏。”其他女职员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女职员递过一个带蕾丝边发圈。
　　陆老玖不介意地接过来，“请问怎么称呼？”
　　“我靠，现在流行这么搭讪？！”小六在旁边大眼瞪小眼地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递发圈的姑娘突然转过头看向小六，“小武总，您年底的会还一个都没开呢。”
　　“哎呀，这不是周大美女”小六刚刚自己发楞，根本就没看进来的几个人是谁，看清是公关部的周弱水赶紧陪笑。
　　“哼”，周弱水不理小六，不知从哪儿掏出把梳子，继续不好意思地递给陆老玖，“叫我弱水就行。”
　　“你这是……”小六‘是’了好几声不敢把后面的‘发春’两个说出来。
　　“看来得给我们公司的女职员们搞场联谊会了，老刘联系联系分子公司。”武尚风看陆老玖一囧，不知道该不该接梳子的样子心情大好。
　　“武总，您又笑话人家。”周弱水娇滴滴扭头看武尚风。
　　“哎，我说你们公关部能不能好好说话，电梯就四个男人，怎么还一个人一个调呢？”小六边上看周弱水720度大变脸，内心郁闷。
　　“谁说的？明明还没跟老刘说话。”周弱水横了小六一眼。
　　“哎？！”小六内心郁结。
　　“我在16楼，记得来找我。”电梯门一开，周弱水把梳子放到陆老玖手里，留下这么句话就娇滴滴地跑了。
　　“哎哟我去！我这么风流倜傥，什么眼神？！”小六砸门。

　　几个人一起到了武尚风的办公室，陆老玖就迫不急待地把两个信封拿出来放到武尚风桌上，“武总，这个钱是？”
　　小六不屑地瞅陆老玖，“不是你让那个小丫头来拿钱的吗？嫌少？”
　　“不是不是”陆老玖听小六的语气就知道是误会了，“是太多了。”
　　“其实我也不太懂陆先生的意思，”武尚风隔着办公桌似笑非笑地看向陆老玖。
　　“这个确实是我不好，看风水的钱我已经拿出来了，剩下的还给您。”小糖人拿出来的房租就当是算风水的钱好了，其他的不该要的要还给人家。
　　“陆先生是觉得之前我提出来的薪资条件不够好，在考验我的诚意吗？”武尚风看着陆老玖不像是装出来的真诚。
　　“不是不是，这个确实怪我，”不管怎么说小糖人也是为自己好，而且他们到现在还没问过那块地的风水，这么一想倒是自己的问题，于是很认真地想了想，“那块地的风水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之前一直没机会跟你们说，这也是我的不好。”
　　小六一副陆老玖见钱眼开的鄙视，“屁话，跟没说一样。”
　　武尚风示意小六闭嘴，看向陆老玖，“陆先生有什么高见？”
　　“怎么办要你们自己想。”
　　？！武尚风不相信的看陆老玖，“陆先生，你说什么？”
　　陆老玖以为他们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屋里陷入了沉默，大小武其刷刷地看向老刘，老刘被看得不好意思，走过来为，“陆师傅，您就多说几句吧？”
　　“你知道我的规矩。”陆老玖也莫名地看向老刘。
　　“看风水还有什么规矩！早就说你个骗子！”小六炸毛了。
　　“我知道，可是咱这建房子也没把风水弄坏呀，这也不叫破坏吧？”老刘试探地问。
　　陆老玖没说话。
　　“陆先生的规矩是？”武尚风看向老刘。
　　“这个是我不好，当时着急没来得急说。陆师傅看风水，只管看，不管破。”见小六没懂，就多加了一句解释，“就是只帮我们看好不好。”
　　“那看了要是不好呢？”小六追问。
　　老刘摇摇头。
　　“就是说如果风水不好陆先生只能告诉不好，却不能给破掉，对吗？”武尚风看向陆老玖。
　　陆老玖点点头。
　　“那如果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呢？”武尚风继续看向陆老玖。
　　陆老玖很为难，他不能破已成的风水局，但是不代表他不能建风水局，武尚风的问题他回答不了，“可不可以让我想一想？”
　　“好。”
　　武尚风坚定地回复让陆老玖松了口气，“在这里想，我陪着你，直到你想好。”
　　陆老玖讶异地看向武尚风，这不是武尚风平时的风格。
　　“就是，不能让他再跑了。”小六往沙发上一斜，“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我相信你不会骗我们。”
　　“哥，你还信他？！”小六不可思议。
　　“如果陆先生想骗我们，刚才他的回答应该是那块地的风水不好。”武尚风看看陆老玖随意扎起来的乱发，突然在想如不知道这头发梳起来是什么手感，“陆先生头发乱了，我帮你梳头吧？”
　　“…….咳”小六用你也发情了吗的表情冻住，“老刘，跟我出去办个事儿。”
　　老刘也被武尚风突然蹦出来的这一句噎到，“是是是，我也正有事儿要跟小武总商量下。”
　　于是两个人飞一样逃出武尚风办公室，在门外其刷刷地对视了一下，心中各自翻涌地走开了。

　　阳光刚刚好，陆老玖上一次来就是窝在这里看着远处的江边想着爷爷的祖训，这一次身后却多了一个梳头人。上一次在身后拿起木梳的人还是七年的父亲，那时父亲还开玩笑地说，‘要是小玖头发长点儿多好，我就可以编麻花练手了。’，于是陆老玖续起了长发想着有一天或许父亲会手执木梳回来，哪怕是在梦里也好，发稍长一尺梳起来就要用更长的时间了吧。
　　“给你编个麻花怎么样？应该很适合你。”
　　“好”陆老玖听到这句话泪如泉涌，“你想编多久就编多久。”这一刻他希望时间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那天直到余辉射进来，陆老玖才回过神转头望向一直站在身后手持木梳的人，“你是谁？”
　　武尚风轻轻一笑，“武尚风。”
　　“你相信轮回吗？”陆老玖定定望向武尚风，余晖里的武尚风仿若父亲年轻时般的英气，陆老玖出神地抚上武尚风的眉稍，“也许我亏欠的，要偿还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