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先生陆老玖》□□子

4、第 4 章

　　陆老玖官方出院这天接到了有史以来一天内最多的电话，先是小糖人电话问几点来接，然后是客户N（老刘）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方便来趟尚风公司，再来是一个未存号码来电说药费不用还了放他这里等哪天自己破产了来吃利息，好像还少了个人。少的那个人提前一天在医院门口把正打算遛出院的陆老玖堵了个正着，“陆先生这是？”
　　陆老玖看独自一人出现的武尚风也有些惊讶，自然的往四周看去找老刘。
　　“陆先生是在找人吗？”
　　陆老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见武先生一个还有些不习惯。”
　　“看陆先生的样子，是已经可以出院了？”
　　陆老玖想了想早上大夫留院再观察的建议，点点头。
　　武尚风见陆老玖脸色仍不是太好，也不拆穿，“今天老刘休息，陆先生没事的话陪我去个地方吧。”
　　“我不会开车。”陆老玖诚实地回答，这就是为什么去看地要用那久，每一寸土都用双脚丈量，陆老玖看风水只观图不信图，他看的是山的走势、水的流向、寸土几两，听风观阳闻雨，势在何处。
　　“我来开。”武尚风像是说着今天是星期天一样平常而肯定。
　　陆老玖看看武尚风的腿微皱眉。
　　武尚风拍拍右腿，“这个可以正常行动，”然后又拍拍左腿，“这个几年前出了场车祸失灵了。”
　　“…….”陆老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于是上前推着轮椅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果然如武尚风所说，他可以自己扶着轮椅自己站起来，只是挪到驾驶座的时候适当扶了一下陆老玖伸过来的手，冰冰凉。
　　一路上陆老玖又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车里空调开得很足，陆老玖热得脸上红扑扑的转头看驾驶座也是裹得严实的武尚风，“你怕冷？”
　　武尚风摇摇头，“刚刚摸你手冰凉，怕你再病了。”
　　陆老玖想起前两天武尚风一行人大动干戈地找自己，“下次应该不会了，我会给小糖人留个纸条，这次真是麻烦你们了。”越想越觉得确实是自己不太好。
　　武尚风路边停下，关小了空调脱了外套，让陆老玖去边上的店里买一杯热咖啡一杯热牛奶，陆老玖“噢”了一声走了一出去，一会儿又空着手跑回来敲窗户，“那个，我这个月还没来得及接个案，身上的钱用光了，你有零钱吗？”说完挠挠头冲武尚风一笑。
　　武尚风一楞，随即把钱包递给陆老玖，“没钱你这半个月在山里是怎么过的？”
　　陆老玖拿出五十块把钱包递回给武尚风，笑了笑，没说话。
　　吹着热风，喝着热牛奶，看着窗外盘山路上已经落满地的枫叶，陆老玖心里是惬意的，武尚风不像小糖人那么多话。
　　车停在快到山顶的停车场，陆老玖下来看看还要步行一段台阶想自己应该是抱不动武尚风的，于是比量了一下台阶的高度，又试着走一步停一步地上去又下来。武尚风就这样坐在车里看着陆老玖比量着，来回上下，喝着已经凉了的咖啡，心里好像有些暖和起来。
　　山上是处私人温泉，武尚风因为腿伤每年冬天都要上来泡泡温泉促进肌肉血液流动。武尚风说因为上山的一段台阶自己走不上去所以总需要有个人搀扶着，劳烦了陆老玖，便用温泉一日游道谢。陆老玖欣然接受，自得其乐地找了处无人却视野极好的高山温泉眼眺望远处，散了头发闭目凝神。

　　“请问？”
　　陆老玖凝神的时候不想被人打扰，索性忽略了背后的声音，背后的人等了一会儿没有再说话，有下水的声音，然后又安静下来。过了许久陆老玖睁眼看看三点左右的太阳想着要去找武尚风趁着天亮下山，转身便见着温泉里还有坐着另一边人正盯着自己，“你是男人？”
　　陆老玖看看自己平坦的胸部，“不像吗？”
　　“你的头发…….”
　　原来是头发，“不好意思，吓到你了。”说着便起身上岸。
　　温泉里的人注视着陆老玖的背影，“你叫什么，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也是第一次来。”陆老玖朝水里的人笑了笑。
　　水里的人赶紧站起来，“你去哪儿？”
　　“我？”肚子又叫了，“你知道餐厅在哪儿吗？”
　　“知道，我带你去。”水里的人站起来用浴巾胡乱擦了擦身上披上浴袍。
　　“你告诉我怎么走，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陆老玖看着这个人一气呵成的动作，想着泡温泉果然容易饿。
　　“我也饿了，一起吧。”那人灼灼地盯着陆老玖，伸手，“我叫苏起，你是？”
　　“陆老玖。”陆老玖也伸手握了一下。
　　“老九？你排行老九？”那人惊讶瞅陆老玖。
　　“算是吧。”
　　两个人坐下边吃边聊，苏起东扯西扯，对着陆老玖这种只会回答不会问问题的主，倒是一点儿没让气氛尴尬。苏起正拍着桌子不知道在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陆老玖静静地听着，肩头落上了一个人的手，“苏公子在讲什么这么高兴？”
　　苏起一看来人脸上变了变，又恢复了一副东拉西扯的样子，“哎呀，武总，好久不见！来来来，一起。”
　　“不了，我们还有事。”说完，看向陆老玖，“吃好了吗？”
　　陆老玖吃得差不多，算算时间也确实要下山了，朝苏起抱歉的笑了一下，“谢谢您的……”
　　“这顿我们请，以后还要苏公子多照应。”武尚风打断陆老玖后面的话。
　　苏起冷笑两声，“生意上恐怕没人照应得上武总，武总这位是您的？”苏起怀疑地看着落在陆老玖肩上的手。
　　两个都一楞，还是陆老玖先答了，“他是我的客户。”
　　“客户？！”苏起两眼瞪直了，又看向武尚风，客户可以有很多种理解………
　　武尚风笑了笑没说话。
　　“你做的是什么生意？”苏起情急站起来半拦住陆老玖。
　　陆老玖想了下，“看地可以找我。”
　　看地？怎么找你？苏起还想再问就见陆老玖已经被轮椅上的武尚风拉着走了。
　　下山的路上，武尚风开出非常优厚的薪资条件请陆老玖来自己的公司做事，被陆老玖果断拒绝了。当武尚风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的时候，陆老玖睁大眼睛说，“我不需要那么多钱。”

　　一夜无梦，昨天泡了温泉回来睡得很好，醒来整个人都舒爽了，一大早接完一个又一个的电话陆老玖有点儿不适应这么频繁的被联系，索性静了音坐在榻榻米上发呆，最近没有接个案，又快交房租了，想了想还是给小糖人发了个信息：最近有个案吗？
　　小糖人一看陆老玖的信息，马上奔到陆老玖家，“你怎么提前出院了？病还没好接什么个案？”
　　陆老玖无奈地笑笑，“我要给你了交租了，包租婆。”
　　“你不是在帮那天那些人看地吗？他们不给钱？”小糖人想那天那些人的装扮和公司的气派看样子不像骗子。
　　陆老玖摇摇头，“他们想让我去上班，我没答应。”
　　“拒绝？”如果陆老玖上班了自己就不能随时见到她，小糖人大气开口，“上什么班，房租不急，个案早就排了很多人了，你再休息两天我给你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