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先生陆老玖》□□子

6、第 6 章

　　没有人知道那天为什么那天董事长明明在办公室却一天都没有办公，也没有知道为什么设计部突然多了一岗位所有关于桃源小镇项目的图纸上交董事长前都必须要先递交到这里，当大家都在背地里猜测这个空降兵有多深的背景时，陆老玖一如既往地穿着小黑棉袄来报到。于是从前台到人力再到设计部，整个公司的女同事炸开了，各种攻略秘籍瞬间刷爆了公司内部的八卦圈：陆老玖，25岁，未婚，设计部特批岗位，绝版时尚银灰发帅哥，搭讪秘籍：借发圈。
　　“又把哪个明星请过来了？”小六看着女同志们一群群地往设计部跑，问问旁边的周弱水。
　　“没有吧，没听说啊。”周弱水也纳闷地往过瞅，不过她耳朵比小六好，听跑过去的人说什么新来的绝版帅哥，于是也不有点儿不淡定，“最近这人力不错嘛，知道姐姐们需要小鲜肉。”
　　小六一阵恶寒地跟着周弱水也往过走，倒是要看看谁要砸了自己公司‘司草’的招牌，远远地就看被围在人堆里的陆老玖，小六带着崩溃的内心狂奔到武尚风的办公室，“你还真把这骗子弄进公司了？”
　　“不要一口一个骗子骗子，注意你的称呼，陆先生现在是你的同事。”
　　“他？！哥…….”小六哼哼唧唧半天，“你不会是……”
　　“是什么？”武尚风好笑地看小六这个扭捏劲儿。
　　“这个，哎，我还是直接说吧。你什么时候喜欢男人了？”小六心想自己扭捏个屁啊，丢人的又不是自己。
　　“为什么这么问？”武尚风有意识地轻轻按摩着左腿。
　　“真的啊？”小六睁大眼睛看武尚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不知道？”
　　自从陆老玖出现以来，好像大家的表情都丰富了很多，武尚风想着，鄙视地瞅小六，“你这个智商啊。”
　　“不是啊，哎呀妈呀，”小六长舒了口气，恐怕武尚风说出来个‘是’，自己小心脏跟不上步伐，“那你那天梳什么头，吓我一跳。”
　　武尚风没有跟小六继续下去这个话题，“今年过年早，该走动的人都走完了吗？”
　　小六拿了个苹果倚在沙发上，“还有几个，前年没问题，不过姓苏的有点儿难搞。”
　　“地产项目年后就要开始了，提前去打个招呼吧，别到时候出什么问题。”
　　“对了，投资中心怎么办？”小六想起来之前图纸和实地不符的事情，最近忙着各种请客、办答谢会，差点把书这事忘了。
　　“都开了吧，跟人力说是我的意思。”武尚风签了一份文件给小六。
　　“不查了？那桃源小镇什项目什么时候开始，真的是要靠骗……..那个小屁孩儿把关？”说到底小六还是信不过陆老玖。
　　“年前本来也没法动工，你跟设计部说一下年前如果拿不出让人满意的方案和图纸，集体把辞职信递上来。”武尚风冲着小六朝门努努嘴，意思你滚吧。
　　“我就知道，”小六搓搓手，屁颠儿屁颠儿跑去传达‘圣旨’，看姓陆那小子还能骗多久。

　　最近设计部很忙，整个部门的人都处于癫狂的状态，陆老玖也在慢慢适应这种工作状态。不过他最先要适应的就是每天一早堆满桌子的围巾、手套、早点等等等等，设计部的姑娘们碍于年底集体辞职的威吓连妆都顾不上化了也顾不上围着陆老玖转，搞得陆老玖认了一个星期才把人认全。设计部老总不敢直接给陆老玖分配工作，当误之急是先把别墅群的初步设计样稿做出来，剩下的丢给陆老玖，再怎么说也能挡一挡。陆老玖想着来上班不能什么都不干，就时不时地坐到邻桌同事赵兆边上看看自己能能帮上忙，赵兆是做别墅群的整体布局设计，陆老玖见赵兆依据的俯视图跟他丈量的不一样，提醒了赵兆几次，赵兆都没放在心上，直到传出整个投资中心因为做假被一锅端的消息，设计部的气场更低了，赵兆更是一改以往不上心的风格天天粘着陆老玖沟通地势图纸。于是每每到了午饭吃食堂的时候，大家就发现赵兆粘陆老玖粘得比小姑娘们紧多了，帮着打饭递水、笑容之谄媚简直是令人发指，而陆老玖永远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对着一张图纸给赵兆指这儿指那儿。
　　“哎，我说赵兆，你一个大男人天天把人缠这么紧干嘛？”周弱水自从听说陆老玖到设计部上班后，就没捞着过陆老玖人。
　　“弱水姐姐，你行行好，我这图纸要出不来，明年你可就见不着你赵小弟了。”赵兆冲周弱水抹眼泪。
　　“你这没了工作还可以再找，我要是没了老公找谁去呀？”见赵兆粘在凳子上不动，周弱水霸气地搬来个凳子坐在陆老玖和赵兆之间。
　　“弱水姐姐，你可饶了我吧，我可没那个本事娶你。”
　　“谁说你了？！”周弱水瞪了没眼力见的赵兆好几下，立马变桃花眼冲着陆老玖放电，“陆先生，你说我叫你什么好呀？陆总吧太生分，陆先生吧把你叫老了，要不叫玖玖吧？亲切。”
　　赵兆一口汤吐出来，“弱水姐姐你们慢慢聊，记得吃完饭把陆老玖还给我。”说完便带着图纸跑了。
　　“周小姐好，上次谢谢您的发圈。”陆老玖朝周弱水笑笑，淡定地吃着晚里的饭。
　　“叫小姐多难听，叫我弱水就行。”周弱水难得害羞。
　　“那就直接叫您全名吧，辛苦您也用全名称呼。”
　　今天公司食堂新出了韭菜盒子，难得来食堂尝一次新菜老远就看见陆老玖和害羞状的周弱水，“陆先生真是厉害，能让我们弱水脸红的可没几个人。”武尚风坐在轮椅上出现在陆老玖身后。
　　“董事长，您又拿我开玩笑。”
　　专心吃饭的陆老玖抬头看武尚风，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说话，还是陆老玖先开口，“我吃完了，你们有事慢慢聊。”
　　见陆老玖要走，周弱水也想跟着走。
　　“吃完饭也要说说话，消消食。”
　　周弱水一听，赶紧打哈哈，“我还有事，你们先聊，这年底最忙了。”说完赶紧闪人，听过走路消食的，没听过说话也能消食，赶紧放人。
　　陆老玖只好继续坐了下来，见武尚风面前什么了也没有，“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去打。”
　　武尚风摆摆手，“老刘在那边，上班还适应吗？”
　　陆老玖想了想，人都认全了，现在也跟着赵兆一起改图纸，点点头。
　　“这么快？”武尚风有点儿不相信，毕竟像陆老玖这样看起来太食人间烟火了。
　　“快了？”陆老玖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比起部门里的其他人，自己已经很闲了。
　　“你都做些什么？”武尚风朝远处打好饭的老刘招招手。
　　“跟着赵兆看看图纸，帮他看看别墅群的设计方案。”
　　武尚风点点头，再一看陆武玖还穿着初见时的小棉袄，不禁皱眉毛，这三九寒天的，不冷吗？
　　陆老玖顺着武尚风的眼神也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棉衣，以为武尚风觉得自己的外衣脏，有些尴尬的看老刘来了，打了个招呼就赶紧离开了。
　　别墅群的外形图纸在赵兆和陆老玖几晚的通宵下终于完成，临放假的前一周内部开会审图，设计部当然一应到场，还有些其他陆老玖对不上，进会议室前赵兆紧张地搓手，陆老玖站在边上安慰地拍拍赵兆的肩膀。武尚风进会议前就瞟到角落里的两个人，尤其当看到陆老玖把手放在赵兆肩膀上时，想着陆老玖不是一直都是生人勿近吗？
　　会议开始得很顺利，当大家看到投影的别墅群的设计图的时集体震惊，太美了…...咳咳咳，在大家还在集体YY的时候，有个人带眼镜的中年人开口了，“这个设计图跟我们见过的其他别墅群设计很不一样，能说说为什么吗？”
　　“您觉得有什么问题吗？”赵兆疑惑的开口。
　　“为什么中间空间这么大？中间别墅的间距缩小，明明可以多增几十幢。”
　　这个问题赵兆也不好回答，因为最原始的设计图他也是跟提问人是一个想法，后来陆老玖让他把中间调宽，硬生生挤掉了几十幢，“这个……”赵兆求救地望向陆老玖，本来坐在角落里的陆老玖释然一笑，“是我让他改的。”
　　“这位是我们请来咨询顾问王工，到前面来讲。”武尚风见陆老玖直楞楞地应了下来多少有些不舒服，说话不由得也生硬了些。
　　陆老玖依旧穿着黑棉袄走到台上，坦然而与众不同，“为什么您觉得中间要缩小间距？”
　　王工还没开口，营销部的老总先跳出来，“能加当然要加了，能帮公司多赚一分是一分嘛。”
　　陆老玖笑了笑，“那更不能加了，加了也卖不出去。”
　　“……”
　　“我说，你好好说话，甭抬杠成吗？”小六在边上坐不住了，他最讨厌陆老玖这样绕圈子。
　　陆老玖也不恼地看向小六，“你上过山，应该知道为什么。”
　　小六一楞，心想难道是为了里面的那块地？于是看向武尚风“你的意思是？”
　　陆老玖点点头，“通路不能挡。”
　　“可是……”小六还想说话被武尚风制止了，“还有什么问题一起提出来吧。”
　　……大家沉默了几秒，接着…….
　　“为什么东西两边明明还可以放几栋，为什么要空着？”
　　“西南边为什么有那么大一片绿地啊？”
　　“外立面的材质要用大理石，我们定位别墅当然是要高大上”
　　“现在流行新中式，我们就要体现新中式的风格，可以在门口的售楼处房檐上画些中式风的图案。”
　　“大门进来应该加个大蓄水池，气派。”
　　……一系列的问题一股脑的抛给陆老玖。
　　“西边角落同样大小的房子，靠边要改坐向，改了坐向会少阳，阴阳不合。”
　　“东边角落地有止气，煞气太劲，八字合人太少。”
　　“西南边的绿连着梧桐林，是宝地不能破。”
　　“加了大理石阴气过重。”
　　“房子坐北朝南，前有绿地，开朱雀门，不需要建水。”
　　……解释到最后陆老玖再好的脾气已经有些烦了，于是见还有人要说话便大拍一声桌子，“谁说别人做的别墅都是正确的？有多房子卖了留不住人气！大门雕檐画栋，形似庙宇，要不要再加两个神兽？！还有问题书面递上来，要不你们就自己去弄个四不像！”说完直接下台。
　　……
　　“这…….什么态度？他冲谁拍桌子？”营销老总最先沉不住气了，朝设计总老总也拍起了桌子。
　　设计部老总眼观鼻，鼻观心，心说朝我厉害个屁，人又不是我招来的。
　　武尚风先被陆老玖拍桌子吓了一跳，然后发现陆老玖拍桌子生气的时候竟然有点儿要气得跳脚的样子，跟平时截然不同，脸上红扑扑的，于是心情大好地笑了好几声。
　　听董事长竟然笑了，大家也不敢出声了。
　　“这块地我们拍前的各种传言大家多少也应该知道，我们第一次做地产，我不想第一次就搞砸了，同样的我们如果做出和别人一样的产品，那还不如不做。大家如果还有问题书面到设计部，设计部下周把终搞提上来。大家都散了吧，设计部留一下。”
　　待大家散去，设计部的老总有些忐忑地朝武尚风擦汗，“董事长，确实我们还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们收集好各个部门的意见，一定给重新给您一个满意价新图。”
　　“不好？我觉得挺好啊。”武尚风转头看一起留下的咨询顾问王工，“除了中间间距的问题，您觉得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王工开口，“我想先请问一下刚刚那位后来上去讲的是，怎么之前没有见过？”
　　“是设计部新入职帮们看一下整体部局的陆老玖。”担心陆老玖的身份不好说，老刘帮着回复。
　　“哦”王工点点头，“这是我见过最不一样的别墅设计，也是见过让人感觉最舒服的设计布局。如果武总要按照这个图纸来做，从营销的角度我只有一个建议，就是分做成独栋，部分做成连排。”
　　王工的问题是问向武尚风，其实大家的眼神都看向赵兆和陆老玖，赵兆自然地也看向陆老玖。
　　陆老玖一脸疑问看向王工。
　　赵兆赶紧在旁边小声解释了一下什么是独栋，什么是连排。陆老玖这才明白，“这个没有关系。”
　　“那是在哪边放比较合适？”赵兆习惯地开口。
　　“独栋放在东边吧，地垄，”陆老玖想了下，“边角那块补一下好了。”
　　临走时王工专门找到陆老玖递了个名片过来，“如果您哪天想另谋高就，可以随时跟我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