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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毅魂归来日 灵旗空际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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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日本在太平洋战场上的节节败退,对于细菌生化武器的渴望也更加痴狂,以日本著名的人体病毒学博士为首的一种狂人制定了世上最卑鄙的“金马计划”。
但是由于金马病毒传播需要血液或是男女公室才能成功,其效果并不明显。对于太平洋战场的失利日本俨然已经无力回天。日本大本营提出新的作战设想:东面在太平洋各岛屿尽力阻止美军的进攻;西面在中国战场打通被分割的华北、华中和华南占领区.确保对南方的交通线。最后决定进行打通大陆交通线的作战。面对中国的陆地场,日本大本营向中国派遣军下达豫湘桂作战命令,随后进行调集部队和作战物资的准备。
可是日本用于这次作战的兵力有:华北方面军4个师团又3个旅团,第十一军9个师团,第二十三军2个师团又3个旅团,第十三军1个师团,中国派遣军直辖1个师团.另有2个飞行团,总兵力50余万人。豫湘桂战役之前,国军共有321个步兵师、22个骑兵师,总人数约650万人。面对这样的兵力悬殊,在开始战役前日本更是加紧了细菌病毒的研究,首当其冲的就是哈尔滨731和济南1875。
1944年9月13日济南
杨慕初和所有的医护人员,几乎已经强行被拘禁在实验室三个月了,这段时间只见了爱中四次,樱井荣章命令原先照看小爱中的护士,继续照顾爱中。杨慕初每天工作到深夜,阿初虽然身体已经累到极限,不能见到爱中才是最要命的,可是这种时候更加需要冷静,敌人越是疯狂,越是对于这种几乎疯狂的苛求细菌武器的状态,他明白日本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穷途末途的地步。他们已经顾不得什么人道,评论,甚至是全人类的鄙视和辱骂,扭转战局是他们目前最想要得到的结果。
樱井荣章每天都会来关切病毒的进展情况,樱井荣章也不向往日一般面态慈祥而是终日阴着脸听取报告。对于体力不支的护士和没有用的医生,也只是将他们丢到一边不给吃喝。樱井荣章站在隔离室外面,皱紧了眉头。杨慕初从隔离室出来,换下衣服难掩疲惫的像樱井荣章欠欠身,扶着椅子坐了下来,微微摇头。
“还是不行?”樱井荣章薄怒于色。
“还需要在改良。”阿初回道。
“我们没有时间了。”
“抱歉,可是即使成功这也只是病毒,我们没有疫苗。”杨慕初心中暗想此事究竟要如何拖延下去。
“我已经呈报军部,日前“1875”已经接近尾声;通过身体接触甚至呼吸即可传播的“1875”是我们取胜的关键,一个月内必须完成,否则这里的人都难保性命。”樱井荣章陈述着很平淡,但是难掩狠辣的语气。
“组装也需要时间。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我们这里缺少组装的技术人员和设备。即使这些都可以短时间内完成,一旦病毒传播开来,日军也会有损伤,而且病疫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疫苗才是关键。”杨慕初起身,实在是太累了,不只是需要时刻保持忙碌状态,而且还要准确的把握实验意想得到的结果,身心俱疲。站起来终觉得眼前有些跳动,用手扶住椅背。
樱井荣章此时已经管不了阿初的疲惫状态:“组装将转由731完成,他们那里的“罂!粟”也即将完成。我们负责将成品病毒研制成功运送过去就好。至于疫苗,我想不需要了,因为是使用空投敌后的方式。离正面战场相差甚远。不过一旦疫情扩散还是有危险,所以疫苗我可以再宽限你三个月。爱中最近很好。”
听后阿初脑中嗡响,险些支撑不住,一下子坐到椅子上。空投敌后战场,这是赤裸裸的屠杀,受害岂不是就是那些无辜的百姓,想着一旦组装成功可能造成的病疫扩散,尸横遍野的景象,阿初不禁一身冷汗。抬头见樱井荣章略有疑惑的看着自己,突觉失态:“爱中我好想见他。”
“杨桑,你的能力我是很相信的,有了爱中的鼓励,我想一定会圆满成功的。我期待着您的好消息。”樱井荣章客套的说完转身离开实验室。樱井荣章走后,阿初半天才回神,让其他的医生继续进行。
自己走回办公室,坐到桌前愣在那里放空了好久,脑中全是一幕幕即将发生的惨剧,茫然的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无奈的掩面。由于身体的极度疲惫意识有些恍惚,尽然慢慢陷入浅眠,半睡半醒间一句话突然在脑中回荡,危机即是转机。
阿初猛然抬头,重口的呼吸着,眼底一丝欣喜,用手拍拍脸颊,起身换上衣服再次进去隔离室。
1944年10月20日济南
新研制的病毒和培养防疫方式都已经完成,并且樱井荣章派专人送到哈尔滨731。经过了快四个月杨慕初和所有的医护人员也终于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机会。回到房间见到爱中的时候,第一次爱中跑着冲到阿初的身边抱着爸爸的腿就放声大哭,阿初推门看到儿子的时候一扫往日的疲惫,可开心的心情刚刚溢出,有被爱中的哭声压了回去,蹲下身去一把抱住爱中,心疼的看着他的小脸原本鼓鼓的小脸已经不再圆润,委屈的表情,通红的眼睛一颗颗泪水打在阿初的心里,疼痛难忍。阿初用手指擦去爱中的眼泪,心疼的无以附加:“爱中怎么了?想爸爸了?”
爱中听后更加委屈,一把抱住阿初的脖子,哭的更加厉害:“阿姨说,爱中不听话,爸爸就不回来了。”阿初心头一震,用手轻轻的拍着爱中的背,声音充满了宠爱:“怎么会呢,爸爸怎么不要爱中呢。”孩子,乃是爸爸的命啊,没有你爸爸早不在人世了。阿初心中百转千回,抱着儿子坐到椅子上,紧紧的搂着爱中:“阿姨和爱中开玩笑呢,爸爸永远都和爱中在一起。”
“真的?”爱中抬起小脸,睁大了眼睛看着阿初,水汪汪的眼睛终于不再委屈,恢复了往日的灵动与纯净。
“真的,爸爸不会离开爱中的,只是最近太忙。爱中原谅爸爸,好不好;爸爸一会儿去和大师伯伯商量,带爱中出去玩一天。”阿初觉得欠儿子的太多,这么委屈的小摸样,让阿初无法不尽力的去安抚。对于出去集中营这件事情,阿初从来没有像樱井荣章提过,都是聪明人,任谁也知道不到一切完成的时刻,自己绝对不可能得到自由。说出来只是会给樱井荣章警觉自己的机会,阿宁可带着爱中一起忍耐,等待那也许根本不会带来的胜利时刻。但是今天爱中的样子,阿初满心的愧疚,他想好好补偿爱中,好好做一回父亲。这种时刻阿初提出出去一天并不过分,依着樱井荣章的性子,应该也会答应自己。爱中突然破涕为笑,抱住阿初的腰,再次确定的问道:“真的吗?爸爸,可以带爱中出去玩?爸爸你再说一遍!”
“恩,爸爸说带爱中出去玩一天。”阿初笑着再重复一遍。爱中抱着阿初的,头向阿初怀里钻了钻:“太好了,爱中可以出去玩了,谢谢爸爸。”阿初笑着扶着爱中的头,此刻心中只有感动和愧疚。
杨慕初和爱中待了一会,让爱中换了衣服,自己到樱井荣章的办公室,进门就阴着脸色,希望樱井荣章换掉照顾爱中的护士,最近爱中瘦了好多,而且护士还总是恐吓爱中,樱井荣章答应了。阿初同时要求带爱中去济南城玩一天,樱井荣章想了很久也答应了,以阿初很快还要投入疫苗研究,会很疲惫为由,派了八个宪兵跟着阿初同行。阿初满口答应,这种关键时刻,即使自己有完全的准备,也是不能离开新华院,自己的一念之差也许就是数千万人的性命。
爱中第一次走出集中营的铜墙铁壁,兴奋的一路上都趴在汽车床边,看着窗外的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一个逃跑的山鸡也能让爱中拉着阿初的手激动的喊好久。阿初尽量让司机开的慢一些,让爱中更可以清楚的看着附近的景物。车子开向城区,车子人也越来越多,爱中不由自主的往阿初怀里缩了缩;阿初笑着安抚:“不是很早就想出来的,出来还害怕啊?”
爱中嘟起小嘴:“谁怕了。”
“别怕,爸爸在身边的呢。”阿初也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这么热闹的场景,眼前的景物也恍如隔世,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济南虽然不比上海繁华,但是毕竟是首府,也是热闹非凡,一些房子还有当年被日本铁蹄踩烂的痕迹,但是已经形同摆设一样,也许当地人已经看得不痛不痒,阿初却痛在心里。驱车到先到跑突泉,阿初始终抱着爱中,没有让他下来走动,爱中看着从地下喷出的泉水,兴奋的两眼放光,阿初看着儿子的兴奋劲也顺便给他做了科普:“济南有好多泉水的,主要是地下水收压力而来的。”
爱中摸着小脑袋:“地下水?”
“地下水就是就是藏在泥土缝隙中的水分。”阿初努力搜索着以前学习的地理知识。
“那水应该很脏,这水好干净哦。”爱中从爸爸身上下来,低着头看着泉水更加不解。阿初突然感觉好像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要怎么解释谁是干净的呢,是渗透作用造成的可是怎么说爱中才会懂呢,站在一旁愣住了。
爱中回身见爸爸的表情,眨眨眼笑的很贼:“爸爸也不知道啊。哈哈哈哈。”阿初气结,可是看着爱中笑的这般开心便也不再计较。而后驱车绕过大明湖,中午在芙蓉街吃饭,带着儿子逛了逛最繁华的芙蓉街,傍晚才回去。回到集中营的爱中一直兴奋到后半夜才睡着,阿初一直笑着听儿子滔滔不绝的回忆和幼稚的评论,终究有了一个好梦。
四天后,所有的医护人员再次几近软禁的研制1875的疫苗。算算时间,上次的病毒样品和培养方法应该已经快要到731。现在阿初的感觉两肩的压力巨大,每每总是不能就站。时间差是他取胜的关键,可是这个时间并不能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只能祈祷。索性这一次樱井荣章允许自己两天可以回去看看爱中,心理至少可以得到一丝慰藉。樱井荣章照常每天会来这里视察情况,问询进度。
军部的电文已经催促好几次,日前日本国内物资人员匮乏,并且兵力分散,中国战场不能再有无谓的牺牲,为了战役的胜利,疫苗势在必行,樱井荣章也顶着巨大的压力,而且已经是12月底了,还有一个月就到了最后的期限。樱井荣章和阿初谈完,又几个其他的研究人员询问,结果都是一筹莫展。樱井荣章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脸愁云,战时如此紧张,如果再不有好的消息,恐怕会影响整个战局,樱井荣章一直拨弄着佛珠,突然一抹诡异的笑容挂在嘴角。
再过几天就又是新的一年了,忙完的阿初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着日历不禁有些感慨,很快在新华院就是第六个年头了,爱中也快要七岁。这场中日大战究竟何时才能结束。阿初希望胜利的到来,可是想想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又将如何自处,爱中了解了一切将如何看到这个“汉奸”的父亲,阿初摇摇头苦笑:“想的好远。”
换了衣服走回房间,爱中趴在床上睡着。阿初看着这小子熟睡的样子,阿初心头一暖走到床边,抚了抚爱中的头发,可是接触的瞬间,阿初心头一紧;爱中好烫。立刻给爱中检查,越来越紧张,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寒冬的天气可汗水已经顺着阿初的额头滴滴而下,最后阿初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脑中像是炸开一样嗡嗡乱响。病毒感染,病毒感染阿初猛然起身,抱起爱中疯了一样的跑向实验室,天地一片灰暗,怀里的小生命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响彻云霄。
一脚踹开实验室的门,抱着儿子就进了隔离室,杨慕初根本顾不上换衣服,而还在实验室的两个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能站起来看着阿初给爱中检查,皮试,抽血,化验。几乎已经快要忙不过来的阿初,猛然抬起头,满眼通红,已经无法克制的嘶吼:“看着干什么!给我滚进来帮忙!”二人面面相觑,穿了防护服走进隔离室。
阿初趴在一边的桌上做化验,越是接近结束,眼泪越是不由自主的涌出,新型的病毒“1875”。是1875!阿初扶着显微镜的手,已经湿滑的抓不住东西,全身不自主的颤抖,1875没有成品疫苗,而且日本人正急切需求这个疫苗,东北还没有动静,自己的计划还没有成功,一旦失败。而日本人又得到了疫苗,整个战局将被扭转。阿初想着只觉得头好疼,脑子像是要炸开一样,眼前一片茫然,怎么办,怎么办,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下的像是要爆开一样。
“爸爸,好疼”爱中弱小的声音响起。
阿初像是上了发条一样,扑到床边,抚摸爱中的小脸:“那里疼,告诉爸爸。”爱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爸爸在身边,动动小嘴:“爸爸”。声音干哑的不像样子,像是一张砂纸在磨着阿初的心:“恩,爱中,那里疼?告诉爸爸。”
“那里都疼”爱中说着向用手去抓身体,被阿初一把抓住:“爱中,不要抓。”
爱中委屈的哭着:“爸爸,疼,好痒。”被阿初抓住的手努力的想挣脱,用力越来越大。“乖孩子,爸爸求你,求你不要抓,听话好不好。”阿初趴在床边不知所措。
“爸爸!!痒!!”爱中大声喊着,阿初仔细看着儿子,脸上已经起了星星点点的红脓包,病毒已经开始作用了,爱中的力气越来越小,然后又慢慢地没了声音。杨慕初摇了摇几下爱中,见没有什么反应,猛然起身跑到实验室,将此前研制一半的疫苗拿了进来,用注射器吸取了一些,跑到爱中身边,蹲了下来。
在针孔接触爱中皮肤的时候,阿初又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爱中,他再拿自己的儿子做实验。疫苗的配比自己心中早已了然,可是始终没有合成。这是只是用来瞒天过海的半成品,根本不能起到治愈的效果。可是眼下,要怎么办,能怎么办,阿初几乎自虐般的压制住自己的呼吸,将针头扎进爱中的体内,慢慢推入。直到完成后,才喘出一口气,重重的呼吸。看着爱中通红的小脸和已经没有血色的嘴唇。阿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爸爸,一定救你。”吩咐那两人仔细观察爱中的情况,自己跑到实验室,必须尽快合成疫苗,阿初的心理只有这一个念头他要救爱中。
此时樱井荣章推门进来,看着杨慕初再看看隔离室,立刻让副官去将所有的研究人员请来,自己急步走到阿初面前关切的问道:“怎么回事。”
阿初本来伏在桌案上的身体,猛然起身,此刻他好想冲上前去撕下他那伪善的面具,然后将他狠狠的撕碎。手被在后面紧紧的握在一起,眼睛火红:“病毒感染。”阿初抑制住所有的怒火勉强说出着四个字。樱井荣章神色紧张:“怎么会感染呢,小孩子的抵抗力果然不啊,杨桑,您进出隔离室要穿防护服的。”并且对着被半夜叫起的研究人员的道:“你们要负责帮助杨桑,监督杨桑注意身体。”而后再次将伪善的面孔转过来:“杨桑,我相信你,爱中会没事的,我们的秘密武器会和爱中一起重生的。”
阿初没再多言,他怕再开口控制不住自己,坐下继续自己的研究。可是此刻阿初的心居然动摇了,这个念想将他直直的推到悬崖边,两边都是无尽的深渊。不能让日本人得到疫苗,绝对不能;可是可是爱中怎么办,自己唯一的亲人怎么办。阿初只觉得有无数双手撕扯着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拉到一个深渊,万劫不复。只是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杨慕初早已遍体鳞伤。
1945年1月1日 济南
今天是元旦,新年伊始的日子,无论此时是否国泰民安,但总是会象征性的庆祝一下,但是对于杨慕初来说,此时此刻,他几乎已经快要忘记了如何呼吸,如何睡觉。四天四夜,阿初始终没有离开实验室,他要保住爱中的命,更要保住千千万万人的命。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可是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简单,爱中的情况在一天天的恶化,一切好像马上要失控一般,阿初现在一步都不敢离开爱中。从昨天晚上起爱中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阿初就守在床边,阿初心里明白,爱中的情况已经恶化,回天乏术。
阿初坐在床边愣了好久好久,看着儿子的面孔,想着曾经的过往。阿初扯了扯嘴角,完全不管他人的反对,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将爱中抱在怀里,拍拍他已经骨瘦的背,嘴里只是痴痴的念叨:“爱中,不怕;爱中不会孤单的,爸爸答应爱中永远不离开,爸爸不会食言的。到哪里都陪着爱中好不好。”我没有权利决定千万人的性命,但是爸爸可以决定你和自己的性命。我们在一起,永远都在一起。爸爸对不起你,下辈爸爸还你,一定好好补偿你。看着阿初呆呆的摸样,众人疑惑,便叫人去请樱井荣章,但樱井荣章今天去了济南城。而此时谁也不敢上前阻止杨慕初。也纷纷出去,不愿在此以防感染。
阿初抱着儿子坐在靠在床上,哼着爱中小时候喜欢听的摇篮曲,六年间父子相依为命,爱中不爱吃青椒,和阿次一样,爱中爱撒娇,和雅舒一样,爱中从小就不爱闹,和这个没用的爸爸小时候一样。他的爱中是最好的孩子,是最懂爸爸心的孩子,阿初闭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慢慢地流下。感觉怀里的孩子呼吸越来越弱,阿初也强迫自己意识渐渐涣散,四天四夜的疲惫一瞬间的袭来。朦朦胧胧间阿初感觉一个黑影照过来,睁开眼睛,竟然是风间易风,蒙头垢面看着自己。阿初一惊,就在此时风间易风一把将爱中从阿初手里夺下,哈哈哈大笑,一下子跑了出去。
阿初的力道已经完全比不上已经疯癫的风间易风,可是又死死的抱着爱中,被风间易风的一股蛮力,拉着从床上跌了下来。眼看着风间易风抱着奄奄一息的爱中跑了出去。阿初踉跄的起身,喊着爱中的名字,追着跑了出去。风间易风笑着跑上楼梯,阿初也踉跄得追着,楼里的宪兵和医生们都追了出来。风间易风跑上天台,站在护栏上,痴痴的笑着看着紧跟其后的杨慕初。阿初跑上来几乎已经消耗了所有的体力,冷汗直流;看着已经完全疯狂的风间易风,慢慢向前,他想要回爱中,那是他的命。
风间易风见杨慕初走进,蹲下身子,伸着头看着阿初:“是你害了我,都是你!”
“我不认识你!”阿初冷冷的回答。
风间易风歪着头,看着阿初,满脸的疑惑:“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阿初慢慢的走进,满眼看到的都是爱中,他的儿子此时已经
“别过来!”风间易风大喊:“你是杨慕初!”
“你是杨慕初!”阿初已经没有了耐心,就差几步了,就只有几步,他要把爱中夺回来。
“我是杨慕初?我是杨慕初?那这是谁?”风间易风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抱的孩子,突然一声大吼,一下子松手,爱中失重的跌下楼去。
“不!!”阿初几步跑上前,可是依然没有抓住爱中,趴在栏杆上看着爱中掉了下去,下边是一个高高的草垛,爱中的身体深深的陷入里面,苍白的小脸仰在上面;阿初没有哭,他已经忘记了怎么哭,为什么知道最后时刻,都要将爱中从自己身边夺走:“为什么他都死了,你好要这么对待啊,为什么他都死了,你还要把他从我的身边夺走!!!我只是想让他安静的死在我的怀里,这你也要出来破坏!!!”阿初疯了一样将愣愣的低头看爱中的风间易风一把推了下去,力道极大,风间易风往右边偏离始终的掉落。狠狠的摔倒了地上,抽搐两下,便再没了动静。
“恩,嗯哼哈哈,哈哈”阿初似笑似哭,完全忘记了思考,只是身体,渐渐前倾,他答应儿子,爸爸永远在身边的,他要去儿子的身边。
跟上来的众人见着眼前这一幕立刻跑上前去,妄图拉住阿初。杨慕初的重要性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又怕感染只有两个依然穿着防护服的人跑去拉住他,阿初拼命的撕扯着,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那两人就快拉不住的时候,一个宪兵拿着步枪匆匆跑过来,从阿初后面用枪托用力的砸向阿初的颈部。阿初闷哼一身,身体失去知觉,两腿一软趴到面前人的身上,连同他的痛苦和自责一同沉睡。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背起阿初走下阳台。阴沉的冬天,天空渐渐飘起雪花,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将被白雪覆盖,只是他们的血,红红的映着,应征着他们曾经来过,并且并未走远。
~~~爸爸,这勺你吃~~~
~~~床上有爸爸的味道~~~
~~~阿姨说,爱中要是不听话,爸爸就不要爱中了~~~
~~~爸爸,可以带爱中出去玩?爸爸你再说一遍!~~~
樱井荣章回来的时候,他的副官向他报告今天发生的事情后,气的樱井荣章直接将手中的佛珠摔倒地上。急匆匆的跑向阿初治疗的病房;吉野雄上正坐在病床前,见樱井荣章进来微微欠身。樱井荣章低头站着满脸憔悴的杨慕初,心里已经快急出水来。
“情况怎么样?”樱井荣章满脸怒气。
“刚才醒过一次。”吉野雄上顿了顿,低头看着杨慕初被包扎的手:“他拿着手术刀要自杀,被夺了下来。然后又昏迷了。”
“他感染了没有?”
“应该没有,目前没有迹象显示,不过还要观察两天。”
“多久能恢复?”时间已经不能再被耽搁下去。
吉野雄上摇摇头:“依照他现在的情况,一旦清醒势必会伤害自己。”樱井荣章颓废的坐了下来,这件事情本以为是用来刺激杨慕初尽快研制疫苗的最佳办法,结果被风间那个家伙半路杀出,结果一败涂地。樱井荣章的副官拿了一杯水给他,樱井荣章接过,若有所思。
“他的精神状态正常吗?”
吉野雄上摇摇头:“不是很正常,失去儿子的痛苦对他来说打击太大。”樱井荣章微微点头,起身:“一定不能让他死!”
“是。”
目送樱井荣章出门,吉野雄上轻叹,曾几何时当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在东北战场战死的时候,也是一度支撑不住,幸好他还有夫人,有两个女儿。可是这个杨慕初,他还有什么。既然有命令,吉野雄上也不敢马虎,给阿初推了一针镇静。细心的到一边配药。阿初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一直昏沉迷惘,脑中像是被人控制一般,完全空白,膨胀;他好像逃离这个境地,可是周身没有一点力气。就这样一直昏沉。
当周围的压迫感慢慢消失的时候,阿初猛然睁开眼睛,周围的白色映满了眼睛。
“杨桑,你醒了。”耳边的有声音响起。阿初转头看到吉野雄上的脸,痛苦的一幕再次出现在脑中,整个人再次激动起来,吉野雄上立即命人压住阿初的身子。迅速从后面拉出一个小男孩,和爱中年龄相仿,七分相似,这是樱井荣章下令依着爱中的摸样从济南城找到的孩子。
“爱中没事,你看看他就在这里,我们救活了他。”吉野雄上坐到床边,轻轻的将阿初搂起,轻声的说说着。阿初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孩子,和爱中一样的安静乖巧,可是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涸:“爱中,没死?”
“是啊,爱中没死,他不就在那里吗?”吉野雄上拿起阿初微微颤抖的手,轻轻的抚上孩子的脸颊,感觉怀里的人身体一颤:“看,爱中还活着,他好好的活着。”
阿初痴痴一笑,抬起头看着吉野雄上笑的异常开心:“爱中还在,真的还在!”
“爱中还在,他还等着你完成任务,带他出去呢。”吉野雄上微微点头。阿初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蹲下身子将孩子拦在怀里,小孩子微微颤唳的身体带着鲜明的温度传入阿初的心里。
“爸爸,不会和你分开,爱中。爸爸一定带你出去”
吉野雄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1945年的农历除夕之夜,大雪纷飞,一连数日朔风刺骨,仅除夕这夜就冻死60多人。此时阿初正高兴的给儿子做饭,一份不算丰盛但是充满爱心的年夜饭。
1945年2月1日哈尔滨731传来噩耗,几乎所有的细菌弹组装人员和研究人员全部感染变异病毒,死相凄惨,石井四郎切腹谢罪。
细菌战搁浅,但是可笑的是,日本在孤注一掷的时候仍然发起了豫湘桂战役,集结15万兵力对阵国军40万兵力,妄图在失利的太平洋战场后打通从东北到华南的通路。支援从陆路支援太平战场。在短短的8个月中,中国军队在豫湘桂战场上损兵七十万人。丧失国土20余万平方千米 ,丢掉城市146座,失去空军基地7个、飞机场36个。因为更加戏剧性的一面是河南,湖南,广西等当地民众居然自发的捡起,抢夺撤离的国军军中武器,抵制外敌,致使日军在付出重大代价之后,虽然打通了大陆交通线,但始终也没能全线通车。
1945年2月3日,苏联同意介入太平洋战事,日本遭受南北夹击。
1945年4月1日,训练队选定600人去日本福山县开矿当劳工,其中有两人密谋潜逃,当即将他们捆绑在操场高台的木桩上,周围布满了荷枪实弹的日本兵,临时召集全院的人现场集合,樱井荣章一声令下,两个日本兵便提着上有刺刀的枪,以活人为靶子猛力刺去,两人成为练习刺杀的工具。
樱井荣章从操场回来看到孩子正在走廊玩耍,低头看了一眼不再理睬,最近所有的事情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杨慕初呢?还在实验室?”
副官站在一旁恭敬的回答:“还在实验室,几乎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他都在实验室。”
樱井荣章轻笑,他答应过杨慕初,只要杨慕初完成任务就放了他和儿子:“这个疯子,让他继续吧。”这个时候任何可能的希望都得抓住。樱井荣章回办公室换上军装,带着两个小分队,去周边的小分队抓壮丁。这样的事情成为他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
1945年4月5日,苏联政府在《苏日中立条约》到期前,宣布《苏日中立条约》不再有效。斯大林选择在8月8日对日宣战,并由百万大军进入中国东北地区。
中国军队在国共两党的指挥下,亦进行大规模的战略反攻。日本无论在太平洋还是中国战局都岌岌可危,
同月美国在日本的广岛(8月6日)和长崎(8月9日)投下了两颗原子弹,面对核武器的威胁与中国东北地区的丧失,日本帝国在8月15日正式宣布投降。最终的投降书是于1945年9月2日在美国战舰密苏里号上签署,此后麦克阿瑟将军开始负责日本的重建。
1945年9月4日济南
樱井荣章接到紧急撤离命令,立即命人集中所有的资料,重要的打包装箱,不重要的当场焚烧;并且下令集中所有的被关押人员道操场集体屠杀。站在办公室的窗口看着三千多人被集体涌出,塞得整个操场上满满当当的;二十挺机关枪同时对准操场。李方展被挤在人群中间,他从来不知道集中营里会有这么多的人,远处似乎有炮火的声音,有人再攻城。
樱井荣章用力的将手中的念珠扯断,此时此刻失败的愤慨已经占据了他肝脏无比的心。叫来副官道:“把杨慕初从实验室拉出来,和那个小孩一起推到操场上去。”副官立刻叫了两个人,将杨慕初从实验室押出,阿初并没有反抗,只是路过樱井荣章的办公室的时候,回头看着他露出一份温润的微笑,那里透着胜利的自信,樱井荣章看着一阵茫然,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又好像不是那么真实。
杨慕初和孩子一起被推到人群中,阿初抬起头看着周围的机关枪,俯下身轻声问:“孩子,你怕吗?”
小孩子和阿初相处了半年之久,也习惯了叫阿初爸爸:“爸爸,这是要干什么,我怕。”
“一会儿无论如何,都要在爸爸的怀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动,直到那些拿着枪的人从这里离开,懂吗?”阿初温柔的揉了揉孩子的头发。
小孩子似乎没有明白,但是依然是点点头:“好,我听爸爸的。”
“好孩子,来。”阿初蹲下将小孩搂在怀里。
远处的炮火声越来越近,人员还没有集中完成,樱井荣章已经按耐不住,命令射击。李方展听得真切,是炮火声,二十挺机关枪几千人,他们有足够的资本。
“大家 ,我们的人来了!和他们拼了!”一传十十传百,人员像是被一滴红色墨水染红的清水,迅速变色,沸腾。呐喊声此起彼伏,众人纷纷冲向射台,岗哨。一个个的冲上去,有些人甚至拖着重伤的身体堵住疯狂的枪口,众人甚至有人举起已经牺牲同胞的尸体作为武器,厮打着。阿初一直将孩子护着在身下,他听得清,听得到,沉睡的老虎反抗的声音;他好想好想也加入其中,可是他没资格。
樱井荣章已经可以看到远处一直渐渐挺近的国军铁马第五军军旗,再看看操场上的情况已经无法控制,通红的眼睛映着眼前的一切。转身,命令剩余人员带着资料从密道离开。济南新华院就此落幕。
杨慕初听到了坦克大炮的声音,看到了新华院的大门被打开,看到了李方展拿着一挺机关枪站在自己的面前。
杨慕初抬起头看着李方展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么嫉恶如仇,轻轻的将孩子推到一边,站起身来;看着漆黑的枪口。李方展看着激动的人群,有的奋力跑出大门,有的努力寻找着自己亲人的骸骨,有的冲去病号房。怕在操场中间开枪会造成混乱,将阿初推入了办公楼一间房内,举起枪对准阿初的胸膛,轻蔑一笑:“汉奸,你的下场惨过所有的人。”
阿初也笑笑,没有开口。李方展见他的样子,居然顿住,他在求死:“你想死,我成全你。”
“不要伤害我爸爸!”孩子不知何时从外面跑进来,抱住李方展的大腿就咬,李方展吃疼的将枪放下。
“我不是你爸爸!”
“他不是你爸爸!”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孩子大哭,咬住李方展不松口,呜咽含糊的声音从小嘴中传来:“是,他是我爸爸,他疼我,他是我爸爸。我自己的爸爸把我卖了,他是,是我爸爸。”
李方展生气的放下枪,用力将孩子拉开,大声呵斥:“他不是你爸爸,他是坏人,是汉奸,他害死了好多人!”
孩子根本不听李方展的话只是奋力的踢打着李方展:“你骗人,你才是坏人,我爸爸是好人,刚才爸爸一直抱着我!他说不见到拿枪的人离开不能动。你们才是坏人,你们是拿枪的人!!不许杀我爸爸。”孩子根本不听李方展的话,只是哭着喊着。
“孩子,住手!”阿初站在一旁呵斥。小孩子愣了一下,这个爸爸从来没有训斥过自己一句,可是他再帮坏人骂自己。一下子委屈的低声哽咽不敢在开口。李方展愣在当场,他有些搞不懂,手也渐渐松开孩子。阿初上前一步将孩子抱在怀里,轻声安抚:“对不起,爸爸不对,孩子听话。不要打扰爸爸和叔叔。”
“可是叔叔是坏人。”小孩小声道。
“叔叔不是坏人。”阿初笑着扶着孩子的头:“爸爸才是坏人。”
“爸爸不是,就不是!”小孩子哭的更加伤心,阿初此时已经不知该如何自处,只能拍拍他的背说着乖不哭。
李方展重新拿起枪,从后面对准阿初,阿初听到机械碰触的声音,没有动,只是稍稍将孩子推开。可是好久都没有枪响,李方展愤怒的走过来,一把将孩子抱起走出走向门外,并且将门反锁。孩子一直哭着闹着,可是阿初道笑的很开心。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被炮火打乱的新华院铁门,人群如潮水般涌出。副官李烈指挥者部署集中跑出的人群,清点记录。并且组织人员进去搜索幸存人员。车内指挥官看着战事地图,此处紧挨琵琶山,是个战事要地。需要在这里建筑碉堡并少量驻军。
“报告!”
“进来!”杨慕次将笔放下抬起头,一身军装英姿挺拔。
“副团座,新华院内部发起暴动,人员已经冲出大门。”
杨慕次点点头:“好,仔细记录每人的资料,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浑水摸鱼的可疑人员。剩下多人,愿意加入的记录收编。是战俘的必须加入,这是命令。并且在五公里内搜索任何可疑的洞穴。这里一定有密道。”
“是。”李烈答道,迟迟没有离开。
“还有事?”杨慕次疑惑
“副团座,这里的建筑怎么办?”
杨慕次俯身拉开拉开布帘看向外面的建筑,满目苍夷,满满的压迫感袭来。杨慕次放下布帘,一股莫名的伤感袭来,心头微颤,压制住不适:“烧掉,祭奠亡魂。”
“是!”
集中营内,杨慕初靠着门坐在地上,外面传来搜救的声音,自己靠着的门被人敲了敲,然后脚步声走远。阿初低头,用地上的泥土堆出七个小土丘。
阿次,你的信仰,大哥一直坚守着,大哥已经尽力了,用尽全力,我没有放弃。希望没有让你失望。
阿四,谢谢你,跟着我以后,每天你都忙忙碌碌,下辈子我还你。
雪狼,我们不熟识,我依然敬佩你,你是个雪骨铮铮的汉子。
阿开,你有一个好哥哥,不知道我的阿次会不会羡慕你。没有求活你,很抱歉。
元朗,你是个妖孽,不过谢谢你,选择相信我,谢谢你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选择相信我,下辈子我还你。
雅舒,你是我一生的爱,一辈子的选择;我不想对你说谢谢,也不想说对不起,我爱你。
爱中,爸爸没有给你好的环境,剥夺了你生存的权利,不要恨爸爸。见到叔叔,妈妈,弟弟,高兴吗,欺负弟弟了吗,要懂得疼爱弟弟。
阿初笑中带泪,缓缓闭上眼睛。
集中营外,众人列队,杨慕次一身正装走下作战车,站在前面,面对新华院大门,李烈将火把递给他。
“副团座。”
杨慕次拿过火把,慢慢走向铺陈的草垛,抬头仔细的看了一眼着新华院,操场上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干涸,闭上眼,他甚至可以看到在这里发生的厮杀,纠葛,这种感觉这么真实,一幕一幕。
“副团座?”李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恩。”杨慕次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应了一声,俯下身将火把碰触草垛。火苗顺着初秋的风,迅速窜入院中的建筑。杨慕次脱帽,立正,敬礼,悲伤如潮水一样涌上心头,泪已经顺着眼角缓缓流下。所有的士兵和战俘都照做,庄严,肃穆。
雨潇湘落不尽愁云夜未央
琵琶声响泪千行荷塘涟漪荡
惟见天苍茫望不尽天际水汤汤
沧海桑田书卷黄无处话凄凉
相思长剪不断缠绵柔情殇
惟恨硝烟长再也不见笑颜若浮光
遥相望月无芒日无煌
山水失色人断肠
看 旗又扬弓又长
赤染夷陵血染江
拂轻纱数不尽林间翩飞花
声似仙乐景如画繁花若粉霞
惟见海无涯当不尽凄风穿铁甲
成亦无用败也罢烽火然天下
琴声寡谈不完心中痴情话
惟恨弦嘶哑再也不复当年梦朝华
琴声寡弹不完心中痴情话
秋风飒心也乏情也煞
枯叶林间独策马
念天水寒吴郡暖
麒麟清嘨燕成双
忆过往 听不清絮语夜微凉
箫声飘曳笛声塲青烟玉生香
惟望轻声唱唱不尽相思到天荒
几度春秋已成狂却天各一方
愿君来世再相逢成就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