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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三年羁旅客,今日又南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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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 上海,杨氏
坐在沙发上午休的杨慕次似乎做了什么噩梦猛然从沙发上坐起,最极大地意志压制着自己即将叫出口的大哥二字。他梦到大哥了,大哥开心的站在月台上和自己招手,脸上一如第一次见到大哥时的纯白,干净的眼神充满了笑意。阿次有些慌张,大哥已经上了火车,向自己说着什么,可是四周太吵听不到。只是依稀看着大哥的嘴型,有缘共死,不枉同生。阿次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腿,努力的用痛感拉回自己所有的注意力。这个梦好奇怪,走到桌边翻看日历。莫名的恐惧在心中腾起,今天是两年前自己带大哥赴死的日子。用手抹去额头的清汗,阿次默默的坐在椅子上,任思绪铺开,好奇怪的梦,大哥
千户由美推门进来,看到杨慕初有些奇怪,急忙走上前:“怎么了?”
杨慕次微微睁开眼睛笑道:“没什么。做了不好的梦。”
“梦到什么了?”千户由美拿出手帕擦了擦他额头的冷汗。
“梦到了大哥,他严厉的训斥我,并且要将我从干娘那里带走。”杨慕次始终低着头。
千户由美看着楚楚可怜的阿初,心中某个角落和回忆被深深地触碰,将阿初拥入怀里:“没事了,你的家人都是爱你的,他们是为了你好的。”
杨慕次心中一阵,心酸不已,多年前那个年少天真的方可维曾经也这么说过。方可维见杨慕初似乎平静了很多:“出去走走吧,我们?”
“好。”杨慕次起身,他是需要出去走走。千户由美拉着他的手走出房间,走下楼梯。走出杨氏的大门外面的空气很好,午后的阳光不算刺眼,暖暖的洒在身上,却是有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突然一道奇怪的反射光线射入千户由美的眼睛,警觉的看过去,对面楼房的天台上有一只黑色的枪口正对着他们的方向。杨慕次低头看着千户由美抓紧自己的手,察觉她的表情诡异,顺着看过去,看到了一支枪口,并且听到了清脆的扳机声。千户由美眼疾手快的将杨慕次压倒在地,杨慕次不敢相信的对上千户由美关心和惊恐地眼神。可是接着却看到千户由美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行踪诡异的青年,他举起手中的帽子,直觉告诉杨慕次那下边一定是枪。立刻右手用力将千户由美推到一边,拿出手枪,对上那人迟疑了一下还是一枪打在那人的手臂上。接着只觉得后背被人护住,转身时已经看到千户由美心口中弹,靠在自己身上,在看看身后要袭击自己的人喉头有一只飞刀,直直的倒了下午。杨氏的保镖此时也纷纷冲出来,向另外两个人的方向追了出去。
杨慕次用力地捂住千户由美的胸口,眼底竟然已经湿润了:“不要追了,立刻开车去医院。”说着起身抱起重重呼吸的千户由美跑上汽车。
千户由美倚在杨慕次的怀里笑的很甜,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抚了抚杨慕次已经湿润的眼角,声音异常微弱,却满脸的幸福:“刚才我终于确定是你”
杨慕次低着头,眼中情绪异常复杂,皱紧眉头,用低哑的声音,命令式的开口:“不要说话。”
“阿次···”千户由美的手滑落,杨慕次心惊的一把从半空抓住,低头看着她已经没了精神的眼睛,心中一阵痛楚,将她搂的更紧,并且用力地晃了晃她的肩膀:“可维,告诉我大哥在哪。”
千户由美笑得很美,嘴角的血慢慢流出,用力地回握住阿次的手:“他···死了”
“可维!!告诉我!”杨慕次觉得自己太残忍,可是他别无他法。
“···一个月前就···死了···”杨慕次感觉到方可维的力气消失,自己握住的手慢慢变得冰凉。
“可维~~”
上海第一医院门口,医生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等待急救的时候,却看到车子缓缓停在门前,杨慕初怀抱着满脸微笑的方可维走下车。只是这微笑好像罂粟花,带着浓重的死亡气息。
方可维回到了日本,回到了和杨慕次一切上课的教师,她较小的个子总是爱坐在最后一排,因为那样就可以时时的看到,爱坐在倒数第二排的杨慕次。
她总是偷偷的跟在他的后面。原来和雅舒口中的杨慕次就是这样的,高高的,酷酷的,冷冷的。
每个樱花满地的季节方可维总是喜欢坐在树下,看着杨慕次走过身边,微笑着和自己打招呼。那一刻的美好,无法用言语形容。
大四的时候,杨慕次生了一场重病,没有来上课,方可维也郁郁寡欢了一周。她多想自己是医生,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看阿次。
她选择了医学的研究所支援,毫无基础的她,整整恶补了十个月,当外人都说她想不开的时候,她笑了。
得知他回国的消息,她又笑了,他回去后,有了雅舒,有了父母,有了朋友,他就不再孤单了,不再偷偷的伤心了。
他的家产被夺,下落不明的时候,她疯了,连夜跑回家族宗亲的祠堂前,跪了整整三天,祈求原谅,请缨参加战争。
听到杨慕初在昏迷的时候痴痴念叨阿次的时候,千户由美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笑话,一辈子都将成为笑话。
当杨慕次将她一把推开的时候,她知道那就是他了。她明白自己的生命依然走到了尽头。索性上帝没有憎恨她···死得其所
济南
樱井荣章带着风间易风急匆匆的推门进来,看着已经完全游离的杨慕初,怒气冲天的走到医生的面前,一巴掌扇上去,指着阿初道:“立刻给我把那管子拔掉!”医生吓得诺诺的叫了医生:“遁尘大师。”不明缘由的立刻跑过去,将抽血的管子拔掉止血,然后两个人抬起阿初放到门口的病床上。医生将阿初的脚微微踮起,并将他的歪向一侧,试了试体温和脉搏呼吸,将氧气罩带了上去,并且静脉补液。并找来一个毯子盖在阿初的身上。不敢回头看樱井荣章,站在阿初的身边认真观察着,并且时不时的测试血压。
樱井荣章命人将刚刚救活的军官推了出去。几步走过去,低下头看着已经面色灰白杨慕初,低沉的问道:“救得回来吗?”
医生顿时一身冷汗:“大师···”顿了顿:“救得回来。”并立刻让护士配药。从下午忙到晚上,才确定已经无大碍。樱井荣章听到这个消息后,才微微点头,并且命令将杨慕初推到办公室的三楼干部疗养区,加护治疗,已经要让人清醒,没有任何意外。傍晚,夕阳西斜用过阿初被推出急救室,穿过小操场;恍惚中有些红红的光感,阿初迷茫的微微睁开眼睛又再次闭上。到达房间,安顿好一切,医生给杨慕初用了一点镇定,留下来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身立刻检查杨慕初的身体,阿初还没醒,确定一切正常后,补了液,叫来护士方才出门。对于就杨慕初这件事情,医生有些困惑,但还是先去向樱井荣章复命。
樱井荣章坐在桌边,手里的念珠一直破弄着,微微抬起头:“这人的恢复期要多久?”
“他早前营养不良,眼中贫血,长期积郁,并曾经感染过肺炎,胃部有出血的症状,身······”
“平僧在问你时间。”樱井荣章有些不耐烦。
“对不起,至少半个月。”樱井荣章点点头道:“我就给你半个月,不许有闪失。”医生答道是,便退身出去。樱井荣章里门,通过楼梯走入这个集中营最隐蔽的地方。两件异常宽敞的实验室,一间从事细菌研究,一间从事毒气研究。推开一间门,慢慢走进去,穿着白衣的研究人员,站起来向樱井荣章鞠躬示意。又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樱井荣章走到主试验台边,看着玻璃外面的暗房,一个人圈在角落身体僵硬,叫来风间易风:“还是不行吗?”
风间易风低头抱歉:“一切都是按照千户阁下给的雷霆资料进行的。可是疫苗还是无效,虽然感染者存活的时间比未接种前延长了一倍,但是终究是无济于事。”
樱井荣章淡淡的说道:“没用的东西。”
“是!”风间易风低着头答是。
“杨慕初已经脱离危险。”樱井荣章走到一张椅子边坐下。
“我们可以请千户阁下。她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想”
“早上的得到的消息,千户由美已经殉国。”樱井荣章将手伸直放在眼前,默念一句阿弥陀你:“昨天留着他是以防万一,看来我们这个万一是防对了。”
“······”风间易风没有再敢说话,说来说去都是自己没有能力,此时也不便再开口。
下午,阿初微微的睁开眼睛,迷蒙了一会儿,随即警惕的看着周围,装修精美的屋子,还有一大块落地窗,可以看到对面的青山;阿初不太确定自己到底在哪里,抬起依然在补液的手,微微皱眉,日本产的塑料管和针头。记忆的最后只是记得自己的力气随着血液流逝。可是又为什么没有死。听到微动,护士惊喜的站起来看着已经醒来的杨慕初,高兴的跑出去大声的喊着医生。接下来的半个月,阿初被精心照顾,每天的营养都很均衡,医生每隔四小时来探病一次,平时的时候就只留阿初一个人在屋里,并没有别人打扰。但是这种“优待”却是让阿初更加不能平静,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们这么做一定有更大的阴谋,否则只为得自己这么一个蝼蚁一样的人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在这里看不到雅舒和爱中,阿初心中更急。来这里的医生护士从不说一句话,阿初根本无法沟通。阿初也明白这些人是被下了令的。更加确定此种不简单。心有郁结自然恢复也比预想的慢。医生心急的天天换药,终不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