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篇·倾斜的王冠》红发女主控

27、第 27 章

　　没有光之结界滋养的无暗皇城，照样百花盛开，与前代盛景不同的是，很多时候，它的万花世界只能生长在玻璃穹顶之下。偌大的皇城地界中，似乎也只有那么一处不走寻常路。
　　它周围栽种着成片成片的水晶白山茶，每逢月光，它们单薄的花瓣都被照的透明，宛如最精致的雕塑工艺品，园子越往中央，越是芳香馥郁，溪流玉带横过，草木葳蕤碧绿，横枝上悬着八哥鸟笼，旁边还挂起竹编的双人吊椅。
　　一缕阳光下，女人穿着荷叶绿的长袍，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粉莲花，肌肤白的跟雪一样，不具血色，她的乌发垂到地上，整个人蜷缩着身子斜靠在花篱畔，面容素净平寂，连着头饰的金属耳环在日芒的眷顾下闪闪微亮。一切都静谧的令人舒心，唯有圆润的尖嘴小鸟雀，依偎在她的发边叽喳鸣唱。
　　她是明日叶，整个无暗城里唯一一个能让花草自如绽放的园丁，也是整个国府里，唯一一个敢于正面反抗女君决策的新代国臣，柔弱纤细的外表，刚直不阿的做派，在府内上下，也是褒贬不一、毁誉参半。
　　她隶属司法府，为纪律检查机构的管理者，上监督国府众臣风纪，下约束地方成员行为，上任三年，击溃贪臣污官百余名，过程当中，数次有别府总长出面调停、请求宽赦，皆被她果断的回绝。
　　这天是休息日，本该给自己放个清闲假，可晌午刚过，她就忍不住褪下浴衣，跑出皇城里女君赐给她的宅邸，直奔司法府总部了。
　　为了更好的管束国府各大部门，女君令各府总部直接修建在无暗城里，除此之外，个别受到恩赏的国臣，还可以居住在皇城的宅子里，就近服侍女君、随时听候调遣。
　　这一来，倒赶了巧了，司法府总长终日不见踪影，部门里的大小事务均由副长北迢唤定夺，眼下，就有一伙人浩浩荡荡的来这里告状，控诉那个撂倒了她们全员、并把她们狠狠痛殴了一顿的犀言。
　　没有人给开了皇城后门，这种小案也不至于闹到司法府总部来，但既然面对了，就从来没有推却的道理，北迢唤虽然看上去一板一眼，但也不乏变通，他这时候轻轻看了明日叶一眼，让这名部下，去处理该案。
　　明日叶于是把控诉者一众带到总部偏门的后殿里进行即时审讯，被控告的一方犀言，没多久也被传召过来，明日叶让两方先陈述事件经过，再让双方拿出人证物证来。犀言空口无凭，没法证明自己是后动手的，倒是瓷菇一方，在承露的证实下，无一不把罪名扣在犀言的头上。
　　消息不胫而走，连小审判庭上的细枝末节都描述的绘声绘色，笑霜念知一行人当即聚到一起商量营救对策，他们对于犀言，均是无比的信任，唯独到了毓芽这里，看向南家兄弟时，总是充满狐疑。
　　“小毓芽，你今天的眼神，看的我好怕怕啊……”南秀求她别这样瞪自己，他会伤悲。
　　“恕我直言啊，你们兄弟两个，都是河唳桑忧的家臣吧？那个不男不女的，一向偏袒瓷菇，跟我们几个作对，你们今天在这里，不会是帮忙盯梢的吧？”
　　“绝对没有绝对没有！”
　　“毓芽小姐，我们兄弟两个虽然在河唳小姐手下，但面临是非大义的时候，绝对只凭原则，不看立场，这点，你们无需担心，如果还是不行的话，我们这就回避。”南晰说着，静静的站了起来，示意南秀也一起。
　　“小毓芽！我用我项上人头发誓！我绝对不会出卖你们的！”
　　“各位，我们两个先走了，告辞。”南晰考虑了一下，还是把话说出来了：“阿界已经提前一步去司法府了，他会竭尽全力保住犀言的。”
　　“等等，南晰，是你来前，通知他的吗？”笑霜跟着起身，似有挽留之意、
　　南晰缄默，他弟弟倒是肚子里藏不得话的直肠子：“是啊！我们一听到犀言出事，就往北迢家赶了，刚好遇上出门的阿界，我们就让他直接去找北迢大哥了，现在人应该已经在那儿了！”
　　笑霜用眼神询问念知，这对兄弟是否可信，念知回以一个只有笑霜读得懂的隐晦眼神，笑霜正有此意，便先安抚毓芽，又劝南晰留下。
　　毓芽也是个知趣的姑娘，知道自己方才的话说过了，就跟南晰道歉，南晰表示并不在意后，南秀又伤心了：“小毓芽~~你刚刚也冤枉我了~~人家不依嘛~~”
　　毓芽白了他一眼：“就你这没皮没脸的，一天说你三顿都不为过！”
　　“那你就天天来说我呗！我乐意之至！”南秀以为这是毓芽给他的暗示，屁颠屁颠就凑过去了。
　　“我们也别干等着了，去阿界那里吧。”南晰当机立断。
　　“可是，进得去吗？”毓芽记得无暗皇城平日里是不能随便进出的。
　　南秀神气活现的抖出一块金属牌样的东西：“这是河唳桑忧给我们的，进出皇城自由！”
　　“我去，那个不男不女的，还有这本事呢啊……”毓芽有些咋舌，雪契公会里从来都不乏名门出身的人，但也不至于个个如河唳这样，财高权大直捣女君足下。

　　司法府的小审判庭内，吵声一片，犀言被瑙瑙一挑衅，就忘了此地为何地，也忘了旁边坐着什么人，哪怕北迢界都将副长请过来了，她也压不住心底那点儿火气。
　　犀言明白，万般不利的条件下，就算女君站在她一边，也是要束手无策的，阿界把他家哥哥都搬出来了，可自己证据不足，又有什么办法呢。
　　另一边，凭着南家兄弟的金属牌，笑霜等人及时到达了这小审判庭，平日里甚少派上用场的此地，一下子热闹起来。
　　“犀言，如果你没有人证和物证的话，那么我只能依法判处你……”
　　“请等一等。”晚来一步的念知，在犀言倍感绝望之时，出现在了这里，她从人群中间穿过，直走到副长和官别等同于执行者的明日叶面前：“副长大人，纪检官大人，我有证据，可以证明犀言所言非虚。”
　　“笑话，难不成你们串通好了？你才到这里，怎么会知道犀言是怎样说的？”
　　瓷菇旗下有那么几个反应灵敏之人，毫不犹豫的向念知开炮了，你一句我一句，像念知才是杀光了她们全员的凶手。
　　念知暂时不回答她们，向两位国府成员递交申请之后，将一碟光盘送入了屏幕放映器。于是，那日在瓷菇熙宅中的一幕幕，清晰的播放出来。
　　这招作为证据，自是百试不爽，当瑙瑙为首的瓷菇众哑口无言，俩眼几乎瞪出血光时，念知的解释也姗姗而来：“因为我知道，犀言不论走到哪里，都不会有半字虚言，而这里面记录的实情，也一定和她的交代吻合。至于碟片的真伪，我想，司法府自会公正的检查和评断。”
　　原来，那日念知恰好看到犀言气呼呼的从管理层办公室离开，就拿起随身携带的小型摄像机，一路尾随，到了瓷菇的熙宅也没有现身，她爬上有树木掩映的外墙，将内里乱斗的真实景象全部录下。
　　明日叶立刻派专人来检查，证明了，事实果真和承露以及瓷菇党全员上告的内容不符。
　　“犀言虽属正当防卫，但也确实给被打者造成了人身伤害，依律，你要按照医院开出的诊断证明给予赔偿，承露等三十七名控告者，捏造不实事实，构陷犀言，属诬告罪，就判你们拘禁十五天，立即执行！”
　　“那我们不告了，也不要她赔钱了，就当扯平，你别判我们！”
　　“荒唐！”平日里讲话清静文雅的明日叶，这下子可雷厉风行起来：“你以为律法是游戏？你来我往，打平了就能了事？她该赔的，必须赔，你们该罚的，也逃不了！本纪检官是根据律法的详细条例予以的审判，你们若是不服，可以控诉本官至副长、乃至于总长那里。”
　　适时赶来的河唳桑忧一改往日高冷情状，连忙对着铁面无私的纪检官点头哈腰、讨好赔笑：“对不起啊明日叶大人，我公会的小孩子都不懂事，一个个就会上纲上线，您的审判最公正合理了！我们就不打扰您的工作了，告辞！告辞！”
　　“河唳组长，别忘了问完话，把人送到拘禁所去。”
　　“是！是！”

　　河唳桑忧这次的表现可真让瓷菇党大跌眼镜，她们气不过，忍到出了无暗城门，就把人围到了中间：“你为什么要怕那个病怏怏的女人啊！”
　　“就是啊，我听说，这个明日叶得罪遍了国府上下的成员，连女君都看不上她，你干嘛听她的啊？”
　　“官大一级压死人知不知道？我现在顶多进出皇城自由点，可是没有任何官阶，如何跟她抗衡？”河唳桑忧抹了一把冷汗，到现在还有点后怕。
　　她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样子让众人很是憋屈：“她罚犀言也就罢了，现在还罚我们。就这么算了？”
　　“跟你们说，用不着急！多的是大官儿想收拾她呢，今天，她也只能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等过了今天……呵呵，你就等着无数只老虎，把她咬的体无完肤吧！”
　　话分两头，被判处经济赔偿的犀言倒抽一口凉气，如果不是念知，她怕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赔钱是应该的，毕竟她出手伤人了，但如果就此蒙冤，她肯定是一分钟都忍不下去的。她对念知感激涕零，不知道怎样报答才好。
　　“你帮过我，我帮过你，所谓朋友，就是这样的吧。”
　　“念知……”犀言现在才领悟，感恩这种心情往往是无法用话语去描述的，它溢于言表，只激荡在胸怀中。
　　“毓芽，你怎么气呼呼的？犀言安然无恙，不是好事吗？”闻讯前来，却只赶上个尾巴的乐衫看着毓芽的表情很是不解。
　　“我今天才知道，承露，问欣和晴裳三个人，是多么的混账！别说犀言没做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就算无缘无故断交了，也不能联合敌人陷害自己原先的朋友啊！现在想想，她们背地里指不定支了多少阴招呢！”
　　“好啦，毓芽，我知道你替我抱不平，我也很失望，很生气啊，可是一看到你们，在我危难的时候，全都奋不顾身，我就高兴的发疯了，相比之下，那些舍弃了友情的人，就变得非常渺小了……谢谢你们。”
　　“行啦，你这种男人婆，实在不适合说这么温情满人间的话啊哈哈哈！”
　　“缺心眼阿界！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这边小打小闹，另一边则是笑霜和念知的二人世界：“念知，你……究竟是什么人？”
　　“怎么了？笑霜，你是在怀疑我的来历吗？”
　　“不是的，只不过今天，迟来一步的你仍旧能自如的进入无暗城，据我所知，没有那牌子的话……我只是觉得你神通广大，没有质疑你用心的意思，对不起。”
　　“笑霜，有些事情，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们，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对于你，犀言，还有这里的所有人来说，都是无害的。”
　　“这点，我从来都是深信不疑，这次也亏得你考虑周全，录下了熙宅里的真相，不然犀言想要洗脱罪名，真的难如登天了。”
　　“也未必，我只是走了个捷径，当时熙宅里的参与者六十余人，真想击破某些人的防线，也不是难事。”
　　“有一点我没有说错。”
　　“嗯？”
　　“你呀，就是神通广大，再难的事，到你这里都能轻易化解。”
　　“没有那么夸张。”

　　轻松摆平了一场案子的明日叶，并没有因此松懈下来，她差人去了国都医院调查，结果证实，拘禁前到那儿就诊的瓷菇党一众，收买若干名医师开出假收据，只为了从犀言这里多获得赔偿金。她正是料到了这些人有此盘算，才会着手暗查的。
　　明日叶拿着国都医院部分医师的罪证，返回司法府，第一步是照实上报，获得副长北迢唤的允准后，以司法府执法代理官的名义向拘禁处传达指令，除十五天的刑拘外，另增十天以示惩罚，并且原数返还多余的赔款。这条追加的刑责，让瓷菇背后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尽管那个人仍旧没有出面，只放出“打狗你还要看主人”的话，可明日叶很快就遭遇了麻烦，不但这些诬告团体仅仅拘禁三日就无罪开释，甚至还拒不返还犀言多支付的那笔“冤枉钱”，明日叶加入司法府，一手掌管纪检领域，一手代管国法条例，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徇私枉法、不服从判决的行为，但每次，她都不留余力的硬磕到底，当然，麻烦也接踵而来，或者在出城办事途中被无名人士暗杀，轻一点的时候则被大力殴打，就连乍看之下安宁和乐的无暗皇城，都屡屡发生莫名其妙的怪事，而且最后倒霉的都是她明日叶。
　　去年三月份，冬日里的寒气未消，她走夜路回城内府邸，就被诡异的推到了冰层尚在的寒池里，尽管后来成功脱险，却就此落下了寒疾，每日必晒两个小时的太阳，否则入睡之时，将浑身打颤、痛苦无比。
　　她并没有因为以往吃的亏而汲取教训，有些好心的同僚劝她急流勇退，可她就是不听，固执的奋战在自己的岗位上，一丝不苟，法不容情。
　　当然，对付这种不听律法裁夺的胡搅蛮缠者，她通常也采取死缠烂打的措施，有时候追缴罚款，她可以不留余力的坚持上百天，最后把人磨的没路可逃了，也就乖乖依从了。这次，她如法炮制，本以为还会奏效，没成想，司法府总长牟荣流雪竟然亲自出面，当头棒喝训了她一顿。
　　“牟荣总长。”牟荣流雪训话时她一声不吭，就算牟荣流雪长篇大论，没有道理，她也不会打断，但只要对方的话音落下，她就一本正经的阐述，且绝不中断：“我的一切决断，都是依据光国的国法条例，每一步都有据可循，您如果不相信，可以亲自查验，但凡我明日叶有一点疏忽，我都愿意领受最严重的责罚！”
　　“又来了。”牟荣流雪每看这张旷世美颜一眼，都会增加内心无奈的指数，她深知，这个明日叶确实是个刚正起来连六亲都不认的执拗者，也知道，她绝不会投奔任何一方去危害自己，因此，正直过了头就过了头，作为总长，牟荣流雪也没有太干预过她的决定，可这次，迫于压力，自己还是出面了：“我没说不信任你，但我现在，以总长的身份命令你，不要再追究熙宅乱斗一事，一切，就依照你的初次审判结果，别再节外生枝了。”
　　“总长，这案子说来也不大，只要瓷菇等人将多收的赔款还给犀言，再多在拘禁所里呆上十天，也就完了，您何必多此一举出面调停呢？恕属下……不能从命！”
　　“要我说，就是你太惯着手下了，堂堂司法府，一点规矩也没有了吗？如果我国学府里有人这样，我早一脚把她从门缝踹出去了！”
　　和牟荣流雪关系甚好的是国学府总长阿六，别人都习惯称她“六大人”，她博览群书，知识渊博，身材瘦小，倒脑袋奇大，还戴着一副大大的粗框眼镜，她是个怪人，怪就怪在家里饲养了很多于她来说相当于最大型的食草动物，驴骡和马骡，这些没有生殖能力的牲口，于她来说是个便宜收拾的情趣。
　　她一来就旁敲侧击，暗示牟荣不该对明日叶这么宽容，还端着另一家总长的架子，对站在下面的明日叶居高临下：“明日叶，你以为你的上级在和你商量吗？她是在命令你，你乐意还是不乐意，都必须遵从，不然，你以为谁还会留你用你？”
　　“今天就算是辞掉属下，属下也不能让步，犯罪者本就应该依据条例付出应有的代价，我是按照规矩办事，难道总长不应该也这样吗？”
　　“你死脑筋是你的问题，别指望别人跟你一路钻下去。”
　　“六总长，我想请问，难道这件事情当中，属下有什么不当之处吗？”
　　“你最大的不当之处，就是不知道变通，审时度势。”
　　“律法面前，谈什么变通？难道他们利欲熏心的弄虚作假，我还要弄什么审时度势包庇他们？”
　　阿六轻蔑的瞟了一下她刚直不屈的认真脸孔，冷笑道：“你和北迢唤都忘了一句话，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首先，你作为纪检人员，就不该干预案件审判的事，其次，你公正裁决是没有错，所以抠字眼的事情就很没有必要了。”
　　“首先，属下本来就身兼多职，纪检和查案、审判，都是我的工作，我没有越俎代庖，其次，属下也没有抠字眼，一切都是在回复您的措辞。”
　　阿六的脸色一下子铁青起来，没好气的白了明日叶好几眼：“总之，抠字眼、在意别人攻击你，一点也没有必要，有没有能力帮上级处理问题，帮不了了能不能撒手，撒手了会不会后悔比你今天跟我顶嘴重要的多！”
　　“属下绝非有意跟总长大人冲突，只是按照规矩办事，就算国主来了，属下也决不让步！”
　　“你不让步，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没有做错，这份罪责，我也绝不领受！”
　　“明日叶，你当着我的面还这么说，看来我真是太骄纵你了，你从现在开始，到司法府门口去看守吧，这里的事情，无需你操心了。”
　　“牟荣总长！请您三思！属下并无过错……好，就算要罚，也要等这个案子了结之后……”
　　“你以为这里还有你说话的余地吗？”阿六坐到牟荣流雪旁边，一美一丑的搭配，使得景象极不协调。
　　明日叶见将成定局，只好退一步说：“属下愿意领罚，但在那之前，属下恳请牟荣总长，追加瓷菇一众的责罚、还犀言公道！我……我只是想严格的遵守每一则条例，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也不想放纵任何一个罪人……我知道，我能力有限，所以求您……”
　　“那就接受你现在有心无力的现实咯，我要告诉你的也是这个。”阿六看热闹一样的表情，充分说明了什么叫幸灾乐祸，可惜，她的笑容没能维持太久。
　　副长北迢唤威风凛凛的踏入殿来，并未卜先知似的直言道：“牟荣总长，请收回成命。”
　　“阿唤，我平时忙，顾不得司法府许多，都是有劳你了，不过今天……”
　　“总长，明日叶顶撞上级，是她的不对，属下自会责罚她，可眼下有一件大事，却是缺她不得。”北迢唤开门见山，甚至不给国学府总长插话的机会：“之前，女君大人令司法府调查各大部门的财务账目明细，原因是，她偶然发现某个部门存在巨大亏空，但这件事，一向由明日叶负责……”
　　“你们司法府是没人才了吗？就算你们没有，去调一个财税府的总可以吧？为了明日叶开脱，起码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啊北迢副长。”
　　“六总长，国府内固然是人才济济，但能快速有效完成任务的，就只有明日叶一个，这一点，女君大人曾经当众表彰过，启用明日叶，至少能够减少三分之一的时间损耗，这对于项目巨大、任务繁重的本次调查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阿六还欲反驳，被牟荣流雪抢先一步：“也有道理，那么明日叶，你就将功折罪吧。”
　　“流雪？！”
　　牟荣流雪没理会阿六的不满神色，拉着她就往殿外走。
　　明日叶最怕的，仍然不是自身的去留问题，于是赶紧追问过去：“总长，那这个案子？……”
　　“让副长裁夺吧。”
　　两副背影同时远去，明日叶缓了一会儿，才重重松出这口气：“多谢你了，副长。”
　　“这次，又让你受委屈了。”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