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潜伏的内线》龙羽时

31、31. 不可寻

　　实话说上午这一觉他睡得很香，没有酒精的辅助他很久没睡得这么好了。托尼到达新复仇者基地的时候觉得自己神清气爽，虽然日头已经快从海平面上掉下去了。尼克弗瑞和希尔特工也在，他们正和其他复仇者一起围坐在餐桌旁用晚餐，一个个愁眉不展。

　　“Hey，铁罐回来了。”克林特率先看到托尼飞抵落地窗前，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他身上。托尼进来的时候看见这场景有点莫名其妙，机甲缓慢地从他身上退去，他看见复杂的目光从弗瑞仅剩的那只眼睛里冒出来。

　　“好消息是罗迪马上就能下地走路了，但看你们的表情似乎有坏消息给我。”托尼走到吧台上，手下意识地从柜子上拿下来一瓶好看的基酒。但看了看瓶身他又停住了，把酒放回架子上，启动了咖啡机——说好今天是禁酒日，是不是？

　　独眼局长用围巾擦了擦嘴，站起身走到吧台旁，“斯塔克，我们得谈谈。或许有些误会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

　　托尼转过眼睛，“你是指派人跟踪我一个月，还是审讯我的学生四个小时？结果怎么样，任务报告里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吗？”

　　尼克弗瑞啧了一下嘴，他知道托尼得理不饶人的本领，“这个敌人和以往不同——他并不像洛基或者奥创，甚至不像满大人那样，自负的敌人往往会通过媒体或者什么最引人注目的方式向超级英雄宣战。但这位敌人，我们不知道他或她是谁，别说形象侧写了，甚至是团伙还是个人行为都没办法确定。”独眼局长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

　　虚拟屏在大厅展开，独眼局长将几段影像资料投放在屏幕上。机甲人，迄今为止遭遇的几次与九头蛇的战斗，都遇到了外貌一模一样的机甲人。但不仅仅是九头蛇，机甲人还多次出现在追捕走私集团或贩毒集团的战斗中。

　　“战斗当中大家还记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尼克弗瑞这幅作派像是提问学生的严厉班主任。娜塔莎搅了搅面前的奶油蘑菇汤，回答道，“我非常近距离地和他的掌心炮对视过。”娜塔莎的铁勺碰上搪瓷盘边，发出清脆的响声，“那瞬间我甚至看到它的掌心炮中的能量波动，淡蓝色的光芒里夹杂着火红。然后，我看到了它胸前发光的——机器。”

　　在场没有人说话，娜塔莎又补充了一句，“和托尼的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不知道能否称之为，‘方舟反应炉’。”

　　尼克弗瑞点了点虚拟屏，放大了机甲人的前胸，确实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光斑。那个发光的“反应堆”非常隐蔽、而且体积很小，如果不是近距离观察根本无法发觉。托尼眯起眼睛观察，而后回忆着那场战斗中和机甲人寥寥几句对话。

　　“这个冒牌货最后说什么来着，它的能量告急。不过最后自爆的能量不输一颗滑翔炸弹，普通机甲不可能储存这么大能量，除非——它抄袭了我的方舟反应炉。”托尼点了点虚拟瓶上那个光点，Friday迅速为他生成了一张能量图谱，果然和他的反应堆能量谱系类似。

　　尼克弗瑞摊了摊手，“没办法，我不得不根据这条线索怀疑一切有可能的人，斯塔克，包括你的那个学生。你知道她的电脑里有多少关于你战甲的研究资料吗，从你的人工智能到方舟反应堆、到机甲外壳硬化研究。要不是她的说辞天衣无缝，昨天我绝不会放她走。”

　　“Hey听着，装甲硬化是我留的作业。人工智能你猜怎么样，她的Clever比Friday的运算速度和系统参数高出数倍，昨天就是这个人工智能救了罗迪的命。而且Friday现在完成了迭代，以前的资料已经毫无价值了。最重要的是——”托尼顿了顿，“我保证她没有反应堆。”

　　所有人都突然安静下来看着他，然后又突然同步地唏嘘出声。

　　“行了铁罐，这部分不用展开讲了，我们一点兴趣也没有。”克林特夸张地捂上眼睛，“话说你嘴上的伤不打算遮一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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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炫目的镁光灯，黑压压的人群。穿着合身西装的男人站在舞台的最高点上，感受着每个人炙热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正如以往的每一次公开演讲，托尼斯塔克永远是焦点。

　　他穿了一身丝绒面的酒红色西装搭配领结，精心抓出了完美的发型修了胡子，在耳后和手腕处还喷了男士香氛。早上从复仇者基地出门的时候，被克林特吐槽像一只开屏求偶的红孔雀也不算什么稀奇的比喻了。

　　公开课开始的时间是十点钟，底下已经坐满了麻省理工的高材生。如果不是这堂课仅对电子工程学及物理相关专业的学生开放预约，恐怕礼堂的屋顶都要被顶破。等十点整的时候，激动的人群非常同步地安静下来，学生们在等托尼·斯塔克发表对机器学习的讲说，在这个课题领域，他们相信这世界上没人比托尼更权威。

　　“老实说我相信机器是为人类所用的，但是人工智能始终是个优秀但危险的伙伴。它研究如何让计算机系统自动地从数据中学习、识别出模式和规律，并用于预测、分类、聚类和优化……”

　　他话说了一半，牙齿磕碰到嘴唇上的伤口引发一阵疼痛。事实上他没用任何遮盖霜掩盖他嘴角和脖子上的伤痕，目的是想恶趣味地看始作俑者在台下坐立难安。

　　托尼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回荡在整个礼堂里，同时他的目光也在礼堂中扫荡。
　　但那个人没有出现。

　　他的目光反复扫过台下人的脸，想确认是否只是自己没看到。
　　但很快，他在人群中看见了那个叫温迪的女孩，而这个女孩身边并没有他想找的人。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种巨大的、不详的预感突然冲进他的脑子里。只不过是没来听讲座而已，也许只是还没消化昨晚发生的事情，也许这个怪脾气的姑娘只是想用逃课表达某种抗议。他把扩音器调远了一些，背对着观众席，轻声对Friday说，“Friday，古尔微格……在这里吗。”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有点别扭。

　　「没有，Boss。」
　　“帮我联系她。”

　　托尼转过身继续他漫长的演讲，灯光让他有些炫目，他就这样又侃侃而谈了半小时，但他的大脑天马行空着其他事情。啧，只是一场不太愉快的约会而已，没有必要在意，托尼想到这里话音又停顿住，他走神了，一时想不起下一句话要说什么。

　　「Boss，尝试了一切联络方式，都没能成功连接古尔微格小姐。我无法访问或唤起Clever，它中断了与我的连接通道。」Friday的声音响起，「并且，古尔微格小姐住所所在的纽伯里街地下室，所有网络信号都消失了。」

　　要是古微昨天走之前没笃定地说她一定不会翘课，他也不会觉得这么异样。托尼停下演讲，突然转过身急匆匆地走进后台，台下的学生们不知所措地交头接耳。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这种巨大的失去感绝对似曾相识，如果托尼是个玄学主义者，他一定觉得没准真有轮回转世这么一说，没准前世女人也是撂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再没回来。好在托尼是个科学家，坚定的唯物论信奉者——当然，那也是在遇到索尔以前。自从这个挥舞举槌的神族从天而降，谎言之神带着外星人军队冲击地球，这世上没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了。

　　“调出纽伯里街的所有监控。”也许是敌人误认为她是复仇者而攻击了她，他看见监控里那间地下室所在的整栋建筑正燃烧着熊熊大火，许多家媒体正在现场报道。Friday追溯了过去三个小时当地的监控，没有看到敌人入侵的影像，是突然的爆炸导致的火灾，而古微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没有看到她走进去或走出来。

　　也许她昨晚并没有回这处住所，托尼撇了撇嘴，等“警报解除”他再探究她整夜未归去了哪里，至少她没有葬身火海。

　　后台通道里围上来很多人，但托尼现在没空和他们闲谈。有个熟悉的面孔也在他们之中——卡伦教授，把古微介绍给他的“始作俑者”。小胡子男人把他从人群中拨出来，老教授的表情看起来匆匆忙忙的，像是也有急事要说。

　　“我的好学生今天翘课了，我现在忙着找她算账，后面的公开课就拜托你了，卡伦教授，机器学习的演讲你最拿手了。”

　　“好学生，你是说古微？”卡伦教授叹了口气，花白的发梢在空中颤了颤，“她今天早上办了退学手续。”

　　“是她的监护人来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