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潜伏的内线》龙羽时

30、30. 彻底重启

　　30.彻底重启

　　[ 如果你看着我，你就会爱上我。——《莎乐美》]

　　昏暗，一片昏暗。

　　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的边缘照进来，只能让古微辨识出室内模糊的轮廓。太阳穴间歇性地胀痛，昨天除了马天尼之外，后来好像又多喝了几杯酒。她的大脑机能逐渐苏醒，记忆碎片迅速拼凑成完整的故事。

　　等一下。

　　被子和床单的触感格外明显，但她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右手。古微尝试动了动指尖，传来一阵触电一般的酸麻。此时此刻她的视觉已经完全从睡眠当中恢复，但目光所及的场景过于刺激，让她忍不住说服自己这一定是噩梦。

　　小胡子男人侧着身枕在她的手臂上正呼呼大睡。

　　她是喝了点酒，但远没有到失忆的地步。古微缓慢地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她的动作没有吵醒熟睡的人。Clever还在关机状态，她只能眯着眼睛看墙上的钟表分辨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昨天晚上到酒店的时候是凌晨五点天刚破晓的时候，然后他们又跟酒精和床单折腾了将近两小时。

　　他们现在离得太近了，男人的呼吸打在她的脖子上。她感觉到他的指尖贴着自己的腰部。

　　荒诞故事。

　　她觉得自己回基地一定会被史崔克杀死。古微回头看了看她的仇敌，他怀里抱了一团白色的被子，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了一圈阴影。

　　她看见男人的嘴角有几处伤口，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痂，肩膀上也有指甲划出的痕迹，脖颈上还有几个很明显的指印泛起淡淡的淤青。哦，显然她不是个温柔的情人，古微挑起嘴角，弯出一个并不善良的笑容。她动作很轻地起身，从沙发上的一片狼藉中找到自己的衣服。

　　这只是托尼·斯塔克日常里的普通一天而已，古微摇了摇头，想赶紧在自己弄出的动静吵醒男人之前离开。

　　“早。”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有点沙哑，“看你一副不想负责任赶紧溜之大吉的样子。”他起身的时候被单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还伴随着几声哼哼，“你是趁我睡着的时候揍了我一顿吗？”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古微系皮带的动作滞了一瞬，回过头的时候已经把脸上丰富的表情隐藏得很好。“后悔停止绝境研究计划了吗，斯塔克先生，你看起来被折腾得够呛。”她又马上把头转了回来，因为坐起来的男人一丝（hexie）不挂。听着，她早就是个成年人了，古微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

　　“折腾？你是指掐着脖子吻我，还是像只猫一样抓我，还是——”
　　“够了够了。”古微觉得脑袋里的机器一定已经冒烟了。她很想抄起点什么砸过去，比如旁边一米高的花瓶或者两米长的挂画。

　　男人为自己的能言善辩得逞而笑起来，因为牵扯到嘴角的伤口短暂嘶了一声，随后继续伏在被子上笑着。窗帘透出来的光线有些许打在他卷翘的棕发上，没有发胶的固定让他的发型看上去有些蓬乱。

　　没有人会不爱托尼·斯塔克。她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温迪说的这句话。

　　如果她是个普通女孩，一定也不例外吧。古微这么想着，笑意融进旁人无法察觉的叹息。她整了整衣领，准备向外走。

　　“喂，你就这么走了？我的意思是——你不说点什么需求？支票，学位，或者……哪怕是下一次约会？”托尼敛去了笑意，似乎对她的沉默感到意外，“听着，圣诞节要到了，你可以说一个愿望，我就好心充当一次圣诞老人。”

　　希望今晚回基地不会被史崔克和伊沃杀死。古微心里呢喃着，毫无疑问的，她就要大祸临头了。不过……在这个时代，史崔克能轻易杀死她么？她的指甲嵌入肉里，愈合的时候发出一道暗红色的光。哦不，她这个想法太危险了，她不应该有任何反叛的意图。正因为九头蛇的首领如此的信任，她才被当作救兵派回“过去”。

　　在未来，她拥有访问托尼斯塔克遗产的所有权限——那是九头蛇成员损兵折将才收集到的资料。她看过这个男人的手稿、代码和影像。在字母和数字当中她看到远超常人的智慧。“地球最强的守护者”，在资料当中，美国队长这样形容他，即使托尼没有异能，甚至没有超级士兵血清，他也被视为最强的守护者。

　　古微想到这里自我更正了一下，即使她不是个普通女孩，也会爱上托尼斯塔克。

　　“斯塔克先生，我希望你能过得轻松一些。”她没有说假话。男人愣了愣，似乎没反应过来古微话里的含义。

　　“也希望我潜规则导师的事迹别被学校发现。”古微很快补上了一句，她垂着眼睛笑着，“归咎于酒精带来的小小意外，昨天我救了罗德上校的大恩大德就这样一笔勾销了吧。”

　　“你说话的语气像个情场老手。”男人嗤了一声仰面靠在床上，随后又弯起唇角，“情场老手，你怎么不敢看着我？”

　　如果你看着我，你就会爱上我。
　　古微莫名想起莎士比亚剧本里捧着心上人头颅哭泣的莎乐美。

　　“承认吧，INFJ人格一定会被有趣的ENTP吸引，你是INFJ对吧？”

　　古微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托尼在说这个时代很火的MBTI人格模型，“怎么，您终于对自然科学失去了兴趣，转攻心理学领域了？”

　　她回过头，看见男人胸前的反应堆在昏暗的光线里发亮，“希望您没有忘记明天还有公开课，您已经翘课三周了。”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得走了，斯塔克先生。”

　　“……”男人怔愣了一瞬，下意识开口道，“你会来吧？”

　　古微也愣住了，她有一瞬间有点恍惚，就好像刚才那场景并不是第一次发生的——就好像哪次她和他告别就没再回来。

　　“当然，斯塔克先生。”她眯起眼睛试图让脑海中模糊的影子清晰起来，“我从不翘课。”但她没能抓住那根游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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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微并没有马上前往九头蛇基地，在重启Clever之前，她知道自己应该竭尽所能动一些手脚。她实在不知道如果这两天操作日志被上传给史崔克，该怎么解释在短短一天内她救了个复仇者，把Clever开放给钢铁侠，结果……还和他上了床。

　　阳光有些明亮得刺眼，实话说这个城市并不如纽约那么繁华，也不如MIT所在的剑桥市那么生机勃勃。但这里的节奏很慢，在工作日的下午，也有很多沿着城中河散步的老人，和在露天咖啡店看报纸的中年人。

　　这个时代也不错。她突然这么觉得，要知道2050年这个地球充满了外星人入侵、科技过载和内战。她站在一个隐蔽的桥下，阳光在水面上打出很多光纹。纳米机甲缓缓从她的骨头中、皮肤中渗出，机甲飞身穿入云层。这是她来这个时代之后，第一次穿上机甲。

　　古微一边飞行，一边仔细检查着Clever的系统，她需要删除一切有关她违规行径的日志及备份。她还需要动点小手脚，以免Clever再度威胁她的决策。

　　「身份识别，EX001-古尔微格。」
　　古微心下一惊，她并没有唤醒Clever 。

　　「古尔微格小姐，我是来自2050年的人工智能Clever。虽然我被您制造出来，但我是属于九头蛇的人工智能Clever。」
　　「在传送您之前，我的系统中被写下最终的保险指示。」
　　「如果您有覆写系统的动作，企图停止对九头蛇总部上传日志，将被认定为有反叛意图，我将自动重启并接管您大脑的记忆区域。请你谅解，古尔微格小姐。」

　　「系统重启进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