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辣么任性 老九门》山花子

3、喝茶听曲

　　送走了小雪松，宋词捧着餐后咖啡望向远处绿荫里耸立而出的教堂尖顶，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她在这个世界只是过客，如果投入太多热情就会拿得起、放不下，痛苦的还是自己。
　　“宿主的情绪很低落哦？”
　　“系统，我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宿主注意，这里是《老九门》的故事世界，故事尚未正式开始，但可以提前为任务做准备哦。”
　　好吧？连伤感都不让了，宋词从柜子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掌控探测仪飞往矿山，这个像风筝一样的存在，一般人都不会多看一眼，却是可探出矿山底下的古墓，然后在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她最近大部分时间都花这个上面了，估摸着等故事发生，这墓已经让她给弄成模拟游戏了。
　　张副官天黑的时候总算从城外回来，一边用饭一边把小松叫过来问问送饭的事，毕竟宋小姐的脾气不喜家里有外人，为此他特意挑了相貌清秀、爱笑讨喜的小松。
　　“张副官，宋小姐人可好了，还让我一起坐下吃饭呢？”
　　“什么？”
　　从没见过宋词对他多熟络的张副官有点不敢相信，算起来宋词待他算客气的了，从不邀他一同用饭。
　　“对呀，以后张副官没空的时候可一定交待给我呀！天天陪这么漂亮的小姐吃饭，多美的差事呀！张副官，您可真是有福气。”
　　“你倒会顺杆儿爬，人家宋小姐大概是见你年少，格外宽待些，我可没那个福气，每次都是她坐着我站着，她吃着我看着。”
　　“怎么会？我看宋小姐挺关心张副官，还问了关于您好多事情呢？”
　　莫名地感到了不妙，以他这几天的了解，宋小姐不像是会过问他人私事的人，就连佛爷，她都从没关心过，不由得拍了小松一脑门儿。
　　“你确定是她问的，而不是你主动说的？”
　　“嘿嘿，她有问张副官为什么没去，真的……”
　　无奈地看着这个孩子摇了摇头，在佛爷的庇护下长大，早忘了前些年流离失所的苦痛，竟有些不知疾苦、贪图享乐了。
　　吃过晚饭，见佛爷没什么吩咐，他去了宋公馆一趟，没有进去打扰她，只是在院子问了问护卫换班之事，再看了看那一灯如豆的书房。这位小姐可真是耐得住寂寞，听士兵说除了早上的晨跑，一天里就没有出过房门，这会子还在书房里读书？
　　宋词在读书吗？有时候会，但今晚却是在挑选照片，她这里来得最多的人就是张副官，今天因为没见张副官，突然来了兴趣将监控调了出来做截图，然后精心挑选好看的打印出来。看来看去，还是军装的照片好看，对于一个制服控来讲，这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好看容颜真是该死的有吸引力。
　　“张副官坐下一起用吧？”
　　“宋小姐，这不合规矩。”
　　“我胃口向来不大，一个人吃饭又没什么滋味。”
　　有了小松这个前者，张副官成了第二个有幸陪宋词用餐的人，而且他也不会客气，因为在旁边看了那么久，早知道宋词饭量很小。只是张府送饭却是不能怠慢，所以一直不曾减量，并且除了正餐，连果盘都备了端来，这是他发现的。宋小姐说自己能照顾自己，但其实根本不会，冰箱里永远是空的，面包放在柜子上被风干了也想不起来吃，之前只有饿得狠了才出门吃饭，一天只吃一顿真不知道她在军校是怎么挺过那些高强度训练的。
　　“秋日天燥，宋小姐该多吃点水果。”
　　“嗯，你真会照顾人。”
　　宋词的心情当然很好，之前这位帅哥只能站在她身后等她吃完，现在抬眼就能看到，赏心悦目，胃口也好了起来，和他两人把一盘葡萄吃了个精光。
　　“宋小姐好几天没出门了，今日天气凉爽，既没日头也不下雨，何不出门逛逛？”
　　“你陪我？”
　　张副官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待到从她期待的眼神里确认这是真的，突然有点搬石头砸脚的感觉，陪女人逛，貌似挺辛苦的，而且佛爷那里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吩咐，但是宋小姐她……好像不能拒绝呀！
　　“宋小姐不嫌弃的话。”
　　既没日头也不下雨，所以宋词把车上的顶篷打开，把副官给惊讶的，他会开车，但头一回开这不用油的车，上海早就有了电车，但那是有轨的，而宋姐的座驾和用油的几乎没区别，只是启动的时候更简单。
　　“宋小姐的车可真特别，是从美国运回来的吗？”
　　“是的，很有意思吧？动力源是底盘上的电瓶，里面蓄了电力，和加油是一样的原理，跑远途当然不行，不过是长沙市里转转足够用了。”
　　张副官长得好看，平日他巡街的时候没少吸引大姑娘小媳妇的视线，不过今天他觉得自己真是无法淡定，就连大叔大婶们都一脸八卦地看他。还不都是自己身边这位，红色的敞篷车是街上一景，她本人今日不只穿了浅色宽条纹的旗袍，搭了个秋色披肩，还化了妆，虽然戴了墨镜，遮住了大部分脸，可那气质一看就不是长沙本地的姑娘。
　　“宋小姐，是想买东西还是看风景？”
　　“你决定。”
　　张副官挑了挑眉，这样没要求的人最难伺候，因为能引起她兴趣的实在不多，想来想去要么是茶楼听评书，要么去梨园听戏，今日佛爷没有亲去，那戏园管事未必买他的账，所以他选择了去茶楼听评书，改天买好了票，再带她去听戏。
　　“那去吃茶点吧？德园的环境不错，茶点也有名，是文人和显贵们热衷的地方，这茶楼的名字取自《左传》‘有德能乐，乐则能久’，里面有请了彭延昆驻场，代表曲目是《岳飞传》。”
　　“那就德园吧？听你的。”
　　别看宋词到了长沙以后深居简出，其实在娱乐方面那绝对是大咖，中西乐器精通得不少，歌舞曲艺也有拿手的。不过说到弹词，她听得较多的竟只有苏州评弹，那种琵琶伴奏的，会唱的仅有一段《金陵十三钗》里的秦淮景。一进茶楼她就瞧见三弦和月琴伴奏的弹词，具体的内容不甚听得明白，虽然长沙话并不那么难懂，但她一时真没听明白是什么。
　　“这是什么曲目？你说的《岳飞传》吗？”
　　“应该是《宝钏记》里的一段。宋小姐喜欢什么茶？这里本地的银峰、毛尖、茉莉花，也有铁观音和武夷岩茶。”
　　“尝尝本地的茉莉花，《宝钏记》？就是里面有薛平贵那个渣男的故事？我听过这部京戏里的武家坡和大登殿。”
　　渣男？张副官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词，虽不能具体了解，却也听出不是好话，大体是觉得薛平贵不好吧？只是这话他该怎么接？便似是而非地点了头。幸好茉莉花茶很快就上来，霎时间茶室里香气弥漫，吸引了宋词的注意力，算是解救了他。
　　“好香啊，这就是茉莉绣球？倒也别致，比起福建的龙团珠更有观赏性。”
　　不是说美国回来的么？张副官有点心累，这位小姐能不能别懂那么多？让他有一些陪同者的成就感，不过想想自己随了佛爷，都不是嗜茶之人，恐怕不丢脸就算好的了。
　　“宋小姐在国外也经常喝茶吗？”
　　“家母是传统的中国女子，常叹‘书画琴棋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它’，虽然工作忙碌，却也有教导于我，不至于精通，做做样子还可以。”
　　“宋小姐太谦虚了，便是很多在国内长大的女子也未必懂得这些。”
　　“这话我爱听，其实我就是谦虚一下。”
　　呃……张副官立刻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这位宋小姐把大大的墨镜推到头上，如此不文雅的举动偏偏看起来无比顺眼。但她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厚脸皮’的话来，简直就是对他那句‘太谦虚’的啪啪打脸。不过那个人已经自己拿着‘大登殿’那段的词在看了，他正好趁机品茶，反正平时他是难得这么附庸风雅。
　　“我试图喜欢一下这种弹词，不过现实很残酷。”
　　从德园出来的时候，张副官的内心是崩溃的，因为宋小姐根本连掩饰都不会，或者是不愿，说得直截了当。
　　所以那很是不便宜的茶，他只来得及喝第二泡就出来了，因为这位小姐想一出是一出地说她要买茶具，还好长沙茶文化比较浓，挑茶具并非难事。甚至他也是懂得瓷器的人，见宋小姐注重形、色、味，便推荐了青花，内胎是白的，有助于观汤色，果然得了佳人的感谢。
　　“谢谢你的陪伴，明天你过来，我请你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