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而行》戏里糊涂

79、第七十九章

　　北冥子兮在外面潇洒的一天，摇着画了十大美人的扇子，哼着小曲进了房里。发现有一群陌生的小厮，正在收拾隔间里尤尔的东西，忙上前吆喝“住手，你们是谁，敢到这里来放肆。”
　　小厮们忙请了安，相互推搡，不敢答话。这时，一个纤细而夸张的男人声音从门外传来，“呦，这不是我们的四皇子吗？怎么了，在外面摆威风还不够，今儿个，有兴趣和自己人摆上了，呵呵呵……你们几个，还不快给我们的皇子殿下下跪请命，真是不怕死的东西，后生可畏哦。”
　　子兮听了这个声音，浑身一抖，就好像是被点了穴的小丑，凌乱中还没有调整好面部的表情，紧张的收了手里的扇子，目光闪烁，拉拉衣摆，小声叨唠，“惨了惨了，他怎么来了，怎么办？怎么办？”也没时间注意身边那群乖乖跪下的小厮。
　　那人一身耀眼的红色，风姿绰约的走来，“怎么了，我们的皇子殿下，这是不记得小人了吗”
　　“没……没有，玉叔叔好。”
　　“呵呵……皇子殿下身体健康、开开心心的，我当然好啦。你们几个，先下去吧。”说完自顾自的坐下来，端起面前的水壶，先倒出一杯，放在子兮的面前，再倒了一杯，自己慢慢品着。
　　子兮拘束的坐在他的对面，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那人喝了茶，看他这副样子，也不逗他，直接说明了来意。“从今天起，尤尔不再是你的贴身近侍了，他是少主子的人了，要搬到你隔壁的房子里住，以后啊，你们要好好相处，可不许自己人找自己人的麻烦，听到没有？”
　　“什么？”子兮跳了起来，这些字他都听得懂，可就是组不到一块去，什么叫三哥的人，什么叫要好好相处？这是怎么了？
　　那人以为他是受不了被人截了先，语气一转，半安慰半警示的道，“怎么了？你自己不上进，还不许别人努力吗？我们都是逐鹿人，一身以为逐鹿尽忠为荣，今天尤尔成了少主的人，再说你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是喜事，明白吗？”见子兮还是懵懵懂懂的，想想自己的身份，也起了一点伤感，“你才是镜人，他只是个妖宠，最多也就个管事的，没多大花头，别放在心上，好好做事。”
　　也不管他能不能想通，有些事，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中间的纠葛和难熬，才能更豁达的处理再次遇到的问题，现在给他个教训也好，那人摇摇头离开了。
　　天色暗沉下来，大地吸干了最后一丝余温。尤尔从黑暗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床上，房里点了很多蜡烛，亮如白昼。他动了动尚有些脱力的双手，看到子兮坐在唯一阴暗的窗边，正盯着他看。别问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子兮在看他，这是从小一起长大所养出的一点点默契，“一醒过来就能看到子兮，真好。”尤尔暗暗想着，不知不觉间，嘴角弯起，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
　　“尤尔？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要和我三哥在一起，你又不喜欢他……你……你怎么可以？”子兮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显然心情不好而且很久没有说话。
　　尤尔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说，才能不落出马脚，真不知道少主是怎么解释他的意外昏迷。
　　“尤尔，是不是你爹逼你的。你说，要是他逼你的，我去和三哥说说，三哥是个讲理的人，今天下午……今天下午的事情，就当是一场噩梦好了，我们忘了它，你还搬来和我一起住，好吗？”子兮看到尤尔皱起的眉头，当下就想到了他那当长老的爹，一定是那个老匹夫逼的，不然尤尔这么单纯的人怎么会想要趟这浑水。子兮一想到自己的好朋友，被逼着做出了这种事情，心里十分难过，就好像有头巨兽在胸口跳来跳去，一股股的火气往上冒，站起来就想出门找三哥说理去。
　　尤尔只觉得苦涩异常，少主是这么解释的吗？这倒是一个好方法，我们成了兄弟，就再不用避讳别人的视线。呵呵呵……真是一个得了便宜还让人求着道谢的好理由啊。“子兮，别去，我……我是自愿的。”尤尔用尽力气，才勉勉强强抬起一只手，遮挡住自己火烫而深情的眼神。
　　“什么？你自愿的？你……你喜欢我三哥？”
　　“子兮，别问了，好吗？我这样不好吗？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现在，我们是兄弟了……是兄弟了，你再也不会孤单了，我可以陪着你，不管你去哪里，我都可以陪着你的，不好吗？”
　　子兮没有接话，尤尔的问题让他想到了自己尴尬的身份。他是一个男人，却是少见的镜人。在逐鹿子民的眼中，成为镜人是一件荣耀的事情，这说明，你有机会和族长生下优秀的后代，甚至能产出一个天赐者，一个可以带给族人强大保护的继承人。
　　因为子兮并不是从小生活在逐鹿，他是一个天启的皇子，这两种极端的地位，让他痛苦让他难以接受。他长到了12岁，逐鹿就派了专人来教导他，那人就是之前的玉叔叔。玉叔叔不姓玉，他只是一个称呼，历代照顾族长男人的管事，都叫这个名。他会教导被选中的镜人，如何处理好与兄弟们之间的感情，如何照顾好族长的孩子，甚至是如何保护好自己，说是保护，其实是一种变相的自我监视，因为他前面可以当男人用，所以要和女人保持距离，后面又可以当女人用，具有繁衍后代的能力，又要和男人保持距离，总之一句话，除了族长和那些兄弟们，其他人，都要防着。
　　要不是因为落渊来了天启，我们可怜的子兮就会被秘密送到逐鹿去，放在未来族长的身边，以培养感情。
　　也许尤尔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作为朋友的自己，又何必再去掀开他的伤疤呢。他调整好面部表情，理解的拍拍尤尔的肩膀，就如过去的每一日一般，笑着调侃笑着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