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而行》戏里糊涂

180、第180章

　　夜色已深，酒楼里寂静一片，大堂和包间里，摆满了桌椅，见证了曾经的繁荣。夜色透过窗户纸，渗进来一些，在器具上铺满了一层，显得朦胧而柔美。
　　这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轻轻推开通往后堂及大堂的门，仔细的探听了一会儿，才快速而轻巧的走到边门旁，这里一般是留给乞丐和流浪汉的，有良心的酒楼老板都会留下这么一扇门，在不显眼处。将食客吃剩的饭菜布施给那些需要的人，又不耽误做生意。
　　但自从酒楼歇业后，这扇门也被从外面锁上了，一直就没有开过。
　　只见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没一会儿功夫，那门就无声无息的自己开了，他回头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快速转身出了门，又再次将它锁上。
　　小个子来到约定好的黑巷子里，找到个荒废的院子，钻了进去，躲起来。
　　没过多久，一个高大的黑衣人来到她躲藏的地方。
　　“不用躲了，出来吧，没人跟着你。”
　　小个子听到后，小心的从那堆杂草堆里钻了出来，将草堆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又小心的从衣服、发间清理了黏上的草屑。
　　高个子嗤笑一声，“好啦，别磨磨蹭蹭的，娘们就是麻烦，快说，又有什么事。”
　　小个子动作一僵，低着头走到高个子不远处，“我好像被发现了。”
　　“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保证自己很小心，不会被发现的吗。”
　　小个子也顾不上他的嘲讽，将听到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那两个女人没有证据，谁会相信，你就是为了这间小事，大晚上的找我过来。不会是，想着别的什么事情吧。”高个子说完后，猥琐的大笑，手脚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小个子挣开大个子那双不规矩的双手，气急的说道，“这可不是小事，万一他们找人，拿我做替罪羊怎么办？那个老家伙，软硬不吃，也不愿意做伪证，我死了倒是不要紧，万一坏了主子的大事，可就不妙了。”
　　大个子语气散漫，“主子的大事？主子什么大事啊？你倒是说说看。”
　　气氛变得紧张，夜色下，连一丝风都没有，小个子慌张的退后几步，诺诺的回道，“没有，没有的事，我只是怕，只是害怕出事，大哥，你别生气。”语气变得温婉，最后带点拖音，有些献媚的意味。
　　“哼，那你想怎么办？”
　　“我以前听说，每年都会往部队里送两批人慰劳军士，有些得了眼缘的，还能结成一段佳话，你看，这个荷花本就是奴才，要是能以此寻门好亲事，倒是最好不过。”
　　“呸，你个贱蹄子，人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话倒是一点不假，你娘个老贱货，生出你个小贱货，是不是你爹终于发现你个黑心肠的，才将这好名声的大户小姐下嫁给个混子。这送去部队的，说白了就是白白送去被糟蹋，基本有去无回，也只有妓楼馆子里老的不能接客的，还有些被主子嫌弃，又卖不出去的老仆才会被送去。我不相信，就凭你娘的身份，你能不知道这些事。”
　　说着，大个子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当初要不是那个老厨娘发善心，那管事根本不会卖你。后来也是她护着你，不然就凭你，早被那些男仆糟蹋几遍了，嘿，你现在竟然想将她唯一的闺女送去鬼门关，真不是东西。”
　　“我跟你说，以后没大事，别来找我，这件事情，我会回禀，看上头怎么回复，你回去等着吧。要是三天内没有回复，就当黄了。”说完，大个子一蹬腿，越墙而去。
　　等大个子的身影消失后，小个子立马瘫倒在地上，她颤颤巍巍的用手臂拥抱住自己，那双露在外面的双眼里充满了愤恨和不甘。
　　同一天晚上，酒楼里消失的不仅仅只有一个人，还有一人，也是差不多的时间离去。因为他们两人对于酒楼的熟悉度不同，选择的道路不同，才没有碰面。
　　管家穿着深色的短衣长裤，一身短工打扮，来到一间小黑屋。
　　“大人，急招小的过来，不知有什么吩咐。”他恭恭敬敬的问道。
　　黑暗中传来一个苍老而温润的声音，“此次叫你前来，是想问问关于那些铁器的事，可是确定了。”
　　“回大人的话，已经确定了，是楼子里的那个女人暗中搞的鬼，她怕是想报复洛家那个小子，谁让他走运，没骑马。我找人查探过了，那天，洛钦的马匹也无缘无故的发疯，踢伤了看护，不过他们没上心，只是将马匹弄死了事。那条路，是洛钦从回味楼到川香楼的必经之路。”
　　“哦，真的有这么简单，就凭她一个死了男人的弱女子，能做出这番安排，那你说说，她又是从哪里找来的帮手，毕竟洛家小公子，也是顶顶精贵的人物，他洛老儿能让随随便便的人接近自己的宝贝儿子。”
　　“这……”老掌柜的支支吾吾，“那女人颇有心计，我也差点上了她的当，女人嘛，总有女人的办法。”
　　“蠢猪，这么多年放在外头，一点长进都没有，被人牵着鼻子乖乖往坑里带。我赐你药，维护你男人的尊严，可不是为了放你出宫去找女人快活的。好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掌柜的擦擦额头的汗珠，忙着点头应允，“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的再也不敢了，谢大人饶了我这次。”
　　“你在那位身边这么久，可有什么发现。”
　　“这个……”掌柜的偷偷大量了眼暗处，可惜什么都没有看清，“那人藏的很深，值钱的贴身的都归那个男宠保管，从来不让别人插手，后来他又搬出去住了，我能见到的机会就更少了，所以……”
　　黑暗中传来一声长叹，“哎，有才啊有才，你可真是愧对这个名字。算了，你还是好好在他身边待着吧。”
　　掌柜的诧异的啊了声，“大人，还在他身边待着，他……他还能放出来？”
　　“怎么？你不想他出来？”
　　掌柜的马上摇头否认，“不是不是，只是这次伤了小主子，我还以为他出不来了，呵呵……，谁知道这次上面开大恩，能放过他，这可真是好运气。”
　　他语气一转，继续说道，“他这个人吧，看着一副聪明像，可惜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不通人情，循规蹈矩，出来办事，也不会先找找关系，我看哪，他也就是会做手好菜。说来奇怪，这读书的公子，怎么还学上做菜的。前面的那位主子也是，浪荡公子一个，突然就会做菜了呢？真是奇怪。”
　　“哦，说来听听。”
　　掌柜的自觉自己的话引起的对方的兴趣，马上调整表情，严肃的说道，“小的不聪明，可小的办事用心啊。他来了后，我找人查了他以前的事，他爹没过世前，也算小有结余，他从小聪慧，颇得他爹的欢喜，亲娘死了后，那二娘又给他爹生了个儿子，才被扶正，可惜那个孩子蠢笨的很，所以他二娘根本不敢得罪他，可惜他爹过世的早，他还小，下手没他二娘快，不然这后话可难说。他进了楼子后，要死要活的，怎么又活回来了，还活的越来越有滋味，会跳舞，会吹笛子，这个可以理解，文人吗？琴棋书画样样涉猎，可上面从来没说他会做菜啊。”
　　“哦，那说说你的看法。”
　　“我觉得，他会不会撞鬼了，被鬼上身了。哎，这么一说，还真是，他那双眼睛，像是会吸人魂魄一般，我都不敢多看，那些个男人，一个个的，都被他勾引了，我看啊，他就是被鬼上身了，还是个会做菜的艳鬼。”
　　“好了好了”那人粗鲁的打断他，“你回去吧，快走快走。”
　　“是是是”掌柜的跌跌撞撞的出了门，仿佛身后跟着个厉鬼般，一头往前面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