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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惊吓 ...

  •   文姜从城门上下来时,杏儿就一直喋喋不休。无非是说,怎么可以放了雅渔,雅渔可是陷害过公主,罪不可恕的…….

      几句话的内容,这么念了一路。一直到回了沐阳殿,文姜才面无表情地说了句,“看来杏儿是真的很不喜欢雅渔!”

      杏儿瞬间结手噤声安静了下来,是啊,她一个奴婢怎可不满公主的决策,还胆敢抱怨起来。可想了想她又无辜道: “奴婢是为公主叫屈呢!”

      文姜没说话,似心事沉沉。杏儿不知道公主在想什么,别的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就是记得公主站在城墙上,看着那送雅渔出城的马车越行越远,眼里隐约氤氲着雾气,说不出的凄瑟。

      “公主,奴婢去给您备晚膳吧!”

      “不用了,你去吃些吧,我有些累,先去些歇息了。”文姜疲惫道,说便朝自己的寝殿走去。

      “公主的身体是否又不适了?”杏儿有些担心的追了上来。

      文姜摇了摇头,耐着性子说道:“没有,就是累了,困了!你和翠娘说一声,不用来偏殿陪我了,用过晚膳后都早些回去歇息吧。”

      杏儿刚要说些什么,文姜就已经走进殿,顺手关上了殿门。杏儿有些茫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在殿门口来回兜转了两趟,才无奈离开。
      文姜背靠着殿门,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似乎天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心里也空空一片。

      原以为自己这就放下了,可那伤口太深,不知何时才能愈合。就算她再怎么努力去忽视,也还是时刻提醒着她疼的感觉。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胸口的位置, “凌岐风,我放了雅渔,你还会不会念我一声好?”她喃喃道。
      黑暗中,她闭了闭眼,凄然一笑。天知道,她有多不愿意放走雅渔。那恐怕是她这辈子唯一个动了杀心的人。可她今日还是得不蕴不怒地将雅渔送回凌岐风的身边。这种感觉就像是面对着当面给她一刀的人,她却拿她无可奈何,甚至还要笑脸相迎。

      可能怎么办?凌岐风,真的很喜欢雅渔呢。为了她,和自己翻脸!

      若是,她真的顺了性子,弄死了雅渔,他会不会恨自己。会不会…..想杀了自己?他的恨,文姜觉得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不能承受的事情了。

      他不喜欢自己,罢了,至少不要忘了从前的情分。

      她仁至义尽了!

      内殿的铜鼎燃着炭火,屋内的味道都带着一种让人踏实温暖的感觉,她却觉得有些冷。这早春的料峭寒气似乎比冬天更让人难耐。她失魂落魄的往榻上走去,摸到了榻,脱了鞋便要往被子里钻。

      可刚躺下,她的手却意外摸到被窝里是湿的。不是潮,而是能按出水的湿。
      往下摸去,她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体,像是手,文姜在意识到这点后,顿时吓的失声尖叫。
      可还没怎么发出声,她的嘴却被一只冰冷的大手快速地给捂住了,那人的身体整个覆在她的身上。他浑身湿漉漉的,文姜的中衣瞬间被浸透,冰冷刺骨。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到这种威胁,脑中在惊惧之下只剩一片空白。可那人的身体压的她很紧,文姜在透骨的寒冷之后渐渐的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有种潮湿的暖意袭来。她突然闻道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她费力挣扎,可比起这具庞大的身躯,她就像个被猎人按住的兔子一样无力。

      “别喊,别怕!”那人喘着粗重的气息,声音低沉道,是个男人的声音。

      文姜原本是害怕的,可听到这人的声音,丝毫不具威胁,反而带着安抚她的语气,她瞬间没有再动,被捂住的嘴却仍旧发出出唔唔的声音。

      男人却突然如滩泥一样,彻底的倒在她的身上,没了动静。文姜没了制掣,立刻喊翠娘,由于惊魂未定,她喊得声音有些支离破碎,并不尖锐。

      喊了两声也不见人来,她这才想起,自己让杏儿和翠娘不用守夜,偏殿没人。

      文姜冷静下来,挣扎了好半天才将那具身体推搡开。他还是没有动静,像是晕了过去。文姜去燃了烛火,等回过头来,小心翼翼的将那烛火凑近了那人的脸看时,方才才平定下来的心有是惊地一颤。

      她才知道,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缘何而来。

      ——鲁大叔!

      她床上的男人双目紧闭,面色煞白,冷峻地面容却带着某种让人不敢轻易冒犯的威严。而立之年,在他的身上没有生出岁月的痕迹,而是使他更多了一份成熟稳练。文姜时常想,这个人,生的这般英朗不凡,气质出众,所会的才学也是她不能望其项背的。若不是他际遇落拓,又从来都是一副散漫如行云流水的模样,他更像是一个世家贵族子弟。

      这个人,她十三岁时便认识了。可以说的上是熟悉了,她不会认错。可他不该出现在齐王宫啊,更何况,是自己的床上!

      文姜一瞬不瞬的看着允,像根木桩似得呆愣了半晌。好久才回过神来,抬手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她差点惊掉了手中的烛台。

      这么多的血是他的?

      文姜急忙上前检查他的伤口,很快发现他的伤口在肩胛处,背上也是一大片血迹,看来是从肩胛刺穿到背。虽不致命,可也算重伤了,光这么流血流下去,那也活不了。

      “鲁大叔,鲁大叔!”文姜推搡着他,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要叫醒他问个明白。

      可他的脸却愈发的苍白,文姜更是手无足措了。这才反应过来,眼下最重要的是该给他处理好伤口。可,鲁大叔,他怎么就出现在她的沐阳殿了呢……事因未明,她不能这么贸贸然的去司药宫请大夫。

      这个时候,文姜突然敢觉得到一阵冷风涌进,窗户被人打开了。

      “公子,公子!”有人压着嗓音唤道。

      是…….小黑!文姜立刻反应过来。

      允醒来时,已是天色将明的时分。两张熟悉的脸瞬间转了轻松的笑,晃在他的眼前。他还以为自己是在临溪的草炉里呢。

      可香炉里的苏合香填了满殿,芬芳袭人,这种香,不是至尊之家可用不起。他捏了捏隐隐疼痛的脑袋,顺便想起了自己昨日潜入齐王宫的经过。

      “公子,你可算是醒了!”小黑欣喜道,一屁股坐到了床榻侧,将文姜挤到到了后边。。

      允干白的唇阖了阖没说出话来,只是向小黑伸了手,小黑便扶着他艰难地坐了起来。

      “大黄,还不快给公子倒杯茶来!”

      这命令的口吻,行云流水,一气喝成,自然地不能再自然。文姜正转身要应吩咐去倒水,心里去突然生起一种浓烈的膈应劲儿。虽是被这两人喊惯了大黄,可这是在自己的沐阳殿内啊 ,被这么唤着有种羞耻感。她的地盘一向都是她指使别人的,现在倒好,端茶倒水都麻溜儿的了,她堂堂公主怎生一碰这两人就又成狗奴才了。

      她白眼瞟了小黑两眼,想警告他。可小黑此时的眼里只有他家的公子,他昨晚给允处理好伤口,便席地坐在榻旁,纹丝不动,一顺不顺的盯着榻上的人。就连她想试探性的跟他对上话,他也只知道回一句话——一切等公子醒了再说。文姜哪好再问,只的陪他等着,心里的思量却是百转千回。

      好不容易等允醒了,小黑现在的眼珠子都恨不得贴在允的身上。文姜无奈,又自觉自己怎跟他计较这事,自己早该久入鲍肆而不闻其臭了,还换了个地儿就膈应了?

      水是热在案上的小炉子里的,文姜提高了壶嘴,水流进樽中时,已经过了寒气,没那么烫嘴了。她端上去,小黑却是手快,她连他是怎么接过去的都不知道,小黑就已经端着那樽笑咪咪的奉到允的嘴边了,像是生怕允再晚一刻就渴死了似的。

      允喝完了水后,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也换了,身上的上的伤也上了绷带。昨夜小黑将他留在这儿一个去四处寻药去了,看来是顺利找着了,想到这,他抬头看了看文姜,意味深长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文姜倒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了,她莫名的底气不足,收回了目光盯着自己袖衽上的花看。心里却暗骂自己怂个什么劲,比起自己的身份,他出现在齐王宫,沐阳殿,她的床上才更莫名其妙。该怂的,给被拷问的,应该是他啊!

      “过来!”允嗓音黯哑的道,却带着一种命令切不可违抗的语气。

      文姜走近前,酝酿着这开口该从哪句话说起,哪句话问起,这一纠结,竟是僵了半天没说话。
      “昨夜可是吓着你了? ”这话问起来,倒像是一般的寒暄。

      文姜抬头看了看允,他干白的薄唇上正掠起一抹笑,想不到昨夜快死的人,今日尽是这般轻松姿态。

      “鲁大叔,你….你这是怎么了?”文姜最想知道的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却最终干巴巴的问了这么一句,她觉得这话既有问他事情经过的意思,又有关怀问候的意思。她满意极了。

      允弯了弯唇,将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可槛还得过的。 “”说来话长!“”

      文姜一听这四个字,都打算去旁边端个榻过来洗耳恭听了。可….没有然后了。他并不打算跟她细细道来,而是夸赞一旁的小黑,“你这包扎的好啊….你昨夜去哪找的药啊…..这药药效好啊,我睡一觉醒就感觉比昨天好多…..”

      小黑似乎从未得过允这么多的夸赞,七尺黝黑的男儿尽然眼泛泪光,“公子,辛亏您吉人天相,否则小黑万死难辞其咎…”

      文姜愣愣地听着两人主仆情深的对白,张口结舌。“说来话长 ”…就这么几个字?就打发她了?要她如何甘心,她赶忙将脑袋往两人中间凑了凑,客套地笑对着允问:“那,究竟是如何?”

      “大黄,你先别问这么多,公子还虚着呢!”小黑一张黝黑刚毅的脸挤到她面前,一副恨不成器的样子道。倒像是她太不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了。

      她问多了吗?文姜气闷地不行。这位不素之客占了她的床,害她心惊胆战地等了一夜,好不容易等他醒来后,自己才问了这一句,就招嫌了?这两个人知不知道,若不是碰到的是自己,又有往日情分,他们这般荒唐之举,早就被扭送天牢受尽酷刑了。

      “你快去准备些吃的来,我公子都两天没吃东西来!”小黑却不管文姜已经气的涨红地小脸,自若地吩咐了下去。

      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文姜实在忍无可忍,就要跳脚发作的时候,一旁的允笑的十分温和,十分慈祥和蔼地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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