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那些儿事》沽酒听渔歌

11、第 11 章

　　把谢国华送回去后，他和白桦正要分头回家，谁知白桦叫住了他。其实他们俩就住在一个小区，前几年学校在这个小区买了两百多套，可能是白桦平时应酬多，所以很少碰到他。
　　“以前我只知道贺处长是方书记的同学，没想到你也是东北人。”白桦说。
　　“其实也只是小时候在东北呆了几年，脑子里没什么印象。”
　　“你和老谢他们不同，怪不得方书记这么器重你。”
　　“哪里？我也不能说和方书记是同学，只不过读博士的时候一起上过两个月课，算不上什么同学的。”贺岩实话实说。
　　“那不能这么说，怎么说这也是缘分呐。有件事想和你说说，谢国华正在帮方书记申请一课题，能不能申请得上还不知道，所以老谢的意思是先让你做做前期工作，你看行吗？”白桦终于说出了今天的主题。
　　“哪一方面的？我熟一点的也许可以试试。”贺岩知道今天既然应了这饭局就跑不掉，说不定以后这样的事会很多。
　　“思想政治方面的，是你本行，肯定没问题。本来这事是老谢跟你说的，但你看，他自己喝成那样，哪做得好事情？我怕把这事耽误了，反正我们也都是帮书记办事，就先和你说了，让你先有个准备。”贺岩没想到白桦对老谢不是很满意，论帮领导办事，老谢虽然连自己的女人都送上了，但还是不如白桦，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办什么事，怎么办，今天吃饭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他想，可能在方兴东心里，白桦才是他真正的左膀右臂，老谢他们虽不是一小卒子但也绝对不会是一车。那他贺岩会是他方兴东的什么呢？今天的聚会让他明白，以后想要不湿鞋恐怕是难了。
　　“这么晚回来，你去哪儿了？”陈述看贺岩为了她姐的事一直没理他，只好先开了口。
　　“我去哪儿你问问谢国华的老婆不就知道了，还用我来告诉你？”贺岩自顾自脱着衣服，看也不看她。
　　“那你是和谢国华在一起了？方兴东也在？”陈述在这方面的反应永远是很快的，她甚至忘了贺岩刚才对她的态度。
　　“睡你的觉，把你的股票和儿子管好就行了。”
　　“这个星期我的两只股票走势不要太好，一进一出已经赚了一万了，还有一只我想留着再看看，你看要不要给你姐买点补品什么的？”感受了这半个多月的冷遇，陈述知道，离开了父亲，失去了校长女儿的光环，以后她要靠的人是他，虽然经济上她还算富裕，但女人总是需要男人才能生活得更好，这半个月来，贺岩碰都没碰过她，已经让她心里的那把暗火四处乱窜了。
　　“那倒不用，有空去看看她就行了。”贺岩也心软了，毕竟他还要和她生活在一起，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接下来，陈述倒是有空就去医院转转，贺兰出院的那天，她还主动开车去接了她。但贺兰住进来后，陈述又不用上班，她毕竟不习惯天天和贺兰呆在一起，正好贺岩说联系了一个保姆来照顾贺兰和做家务，她白天就到炒股的小姐妹那去了，而贺岩只要中午没什么事就会回家吃饭，好多陪陪贺兰。
　　这天，他正和贺兰在吃中饭，金嘉映的电话就来了。
　　“最近怎么不在餐厅吃饭啊。”
　　“哦，我姐出院了，没事就回家来吃了。有什么事吗？”
　　“明天晚上我约了人喝茶，晚上七点在‘七里香’二楼的惜缘阁，你就过来埋单吧。”金嘉映边咀嚼着饭边打着电话。
　　“我知道了。”贺岩的笑意马上漾在了脸上。
　　“什么事这么高兴？”贺兰问。
　　“你住院人家不是帮忙了吗，明天去谢谢她。”贺岩没说是谁，他想反正贺兰知道就行。
　　“那送什么礼合适呢？”
　　“这——我倒没想过。”贺岩也是只顾着高兴了，贺兰一说他也觉得是该送点什么才好，接而想想又觉得算了，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这礼物送重了不好送轻了不好，况且送什么也得讲究，不然也许反而会给她添麻烦，就索性不送了。
　　“就不送了吧，她也不讲究这些，以后找其他合适的机会再感谢她就是了。”
　　“以后，我也不太可能见着她，那你明天就替我好好地感谢感谢人家。”贺兰放下了碗认真地说。
　　“嗯，知道。”贺岩答道。
　　听到要见面的消息后，贺岩像是去初次约会一样，心里既兴奋又紧张，白天走了好几次神，一度出了门却不知道是干什么去。
　　第二天晚上七点，贺岩准时到了“七里香”，上到二楼的惜缘阁，挑开细密的竹帘，他看到金嘉映和海澜已经坐在临窗的座位上，海澜看到贺岩突然出现，没想到金嘉映还约了她，脸腾得红了，“你骗我。”
　　“谁骗你了？我说今天一起喝茶去，你自己说好的。你又没问我几个人，和谁，我哪里骗你了？”金嘉映故意这样说。
　　“原来我不是很受欢迎啊！”贺岩也没想到金嘉映是自作主张，海澜根本不知道他要来，只好自我调侃了。
　　“不是啊，是她提都没提嘛！”海澜有点恼她。
　　“冤死了，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请你们俩来喝个茶，你们还真是好心没好报了，我这就走这就走。”金嘉映故作生气要走。
　　“谁怪你了？”贺岩和海澜异口同声，两人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么快就一个鼻孔出气了，我还留在这儿干什么？”金嘉映有点不依不饶，马上拎起包站了起来。贺岩把她按下坐在了她身边，金嘉映坐在里面出不来也就只好作罢。
　　“我谢你还不成？”贺岩无奈。
　　“别理她，看她还怎么演下去？”海澜笑着低头喝茶。
　　“重色轻友。贺岩，你可要负责任。”
　　“嘉映，别闹了。我怎么看工作中和生活中你都判若两人啊。”贺岩奇怪。
　　“工作是为了谋生计，生活却是要享受的，这两者区别这么大，当然要以不同的态度对待了，哪像你，永远一张冷面孔。当然，对着某个人的时候是热的。”她故做不知地低头呷了一口茶。
　　“嘉映。”海澜叫她，她再这么胡搅蛮缠，她和贺岩两个真的不敢说话了。
　　“知道，我一直坚持宣传要有口径，讲话要有分寸。”她还是那老调调。“不过，我现在要闪开一下，你们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怕他们以为她真走了，转身加了一句，“我去打个电话。”
　　望着嘉映离去的身影，海澜突然觉得还是她在这里调侃让她感觉气氛轻松一些。
　　“我托了嘉映很多次，想见你只是单纯地感谢你，我姐知道我今天见你，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贺岩切入正题。
　　“你不是都谢过了吗？没必要这么麻烦。”
　　“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再多说一个谢字，但你那次帮我姐擦身子，还――”贺岩有点说不下去，“九年前，我家里出了事，来不及跟你说，等我回来的时候――”贺岩紧紧地盯着她，让她几乎在他的眼神里窒息。
　　“安东后来告诉我了。况且，我们现在都过得很好，这就行了。”海澜说得淡然，反让贺岩心里一阵刺痛，她过得很好就好，那她怎么就认为他也过得很好呢？他过得好不好自己还不清楚，无奈的婚姻，无爱的两人，想起最近的事，贺岩沮丧地低下了头。
　　听了她的话，似乎她过得很好，也不希望他用过去来打扰她，他还用得着解释吗？也许她已经不需要他的解释。听她说到王安东，使他想起了俞筱忆，他转换了话题。
　　“王安东也在这里，现在是市工商局的副局长，筱忆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筱忆一毕业就去了英国，你知道她一直喜欢设计，毕业后就放弃了自己的专业去英国学了设计。九年了，她只回来过两三次。”海澜陷入了对好友的回忆。
　　“那你们还有联系吗？”贺岩不忘帮安东打听打听。
　　“有啊，平时经常发E－MAIL，她和一个英国人查里结婚了，生了一个小女孩，今年三岁，现在又刚怀孕，生活很幸福。”看着神采奕奕的她，贺岩有点炫目。
　　嘉映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海澜绘声绘色地说，贺岩在一旁目不转睛地听着。
　　“我们在谈筱忆，嘉映，你还记得她吗？就是住我上铺的酒窝女孩，你当时来我们学校的时候就是这么叫她的。”
　　“当然记得，那时候我还因为你和她这么好嫉妒了很久呢。”
　　“她现在在英国。”
　　“上帝终于惩罚她了，让她去了英国，让你和我同一个学校，太公平啦！”海澜看着她夸张的表情想笑。
　　“你也认识筱忆？那么你们是在——”嘉映看了看喝茶的贺岩，恍然大悟。她这才知道海澜是在读大学的时候就认识贺岩了，那时候贺岩正好在同一所学校读研究生。
　　“你那么聪明，就自己猜去吧。”海澜抢在贺岩开口前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