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暗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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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穆竹从方文易处回到自己在金家的住处，还没进自己住的院落，就被几个人拦住。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指着李穆竹道：“李穆竹，你害死我家表公子，还不速速束手就擒！”说罢冲上来两个人，都是练家子模样，一下子拿住了李穆竹。
“表公子？哪个表公子？可是高公子吗？”李穆竹心中一惊，难道高品超也死了？
那管事道：“你莫要装蒜了！我们已经在你房里搜到了害死表公子的药丸了！”
李穆竹冷冷一笑，“若要真是我做的，那我一定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来让你搜！”
管事怒骂道：“分明是你还没来得及销毁证据！”
李穆竹被带到昨天审刘清石的大堂，金展鹏和沈近岳早已坐在堂上。
金展鹏问：“李穆竹，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到我府上害人？”
李穆竹轻轻笑道：“金总镖头，我若是你，就看紧那个搜出所谓证据的人！”
堂上你来我往几番对话，李穆竹大概听懂了情况。
前一天，绿婉给金夫人送了安神的药去，那药丸金夫人不想吃，直接给了高品超，结果高品超吃了，当夜就死了。
金展鹏倒也不是认定了李穆竹是凶手，可是你姓李的一上门，家里两个大活人立刻就死翘翘了，这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
李穆竹道：“总镖头，我与金家无怨无仇，我如何会存心加害夫人，更何况，我行医多年，真若想药死谁，难道会有如此粗陋的手段，让人一下子就怀疑到我不成？”
金展鹏未表态，倒是沈近岳点点头，而后说道：“李神医，你这话虽然看似有理，可是药是你的，人吃了你的药就死了也是真的”
这件事审来审去也审不出个结果来，当天，李穆竹也被关进金家的私牢。两天的时间，金家为金艳儿诊病的两位大夫，全都进了私牢。
金家的私牢是地牢，从大门下来拐个弯，三面共三间牢房，虽然没有窗子，但是牢房四处还都点着油灯，虽然灯光灰暗，刚一进来让人觉得看不清什么东西，或是习惯了一会儿，也能看得七七八八。刘清石在东向的牢房，李穆竹则南向的牢房，两个牢房可以透过木栏杆相望。
此时的刘清石，头发蓬乱的蜷缩在牢房的一角，李穆竹看着他，觉得真是讽刺。
对刘清石是个讽刺，明明是来医人的，自己却深陷泥潭。
与此同时，李穆竹觉得生活对自己也是一个大大讽刺，有些东西越是想逃离的越是逃离不掉，仿佛鬼魅一般，怎么就缠上了你？
自己一早上去找方文易盘算着算计别人，却不想这边早已经被别人算计。
原以为先下手为强，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早下手！
李穆竹看了看牢房里的情况，只有一个草垫子铺在一角，李穆竹看看自己一身的白衣服，那可是绿婉姑娘花了大价钱为自己置办的，又看了看墙角的草垫子，叹了一口气，打算再站一会儿吧……
刘清石看到这边的李穆竹，突然阴森的笑了起来，“李大夫，您也进来了！”
李穆竹一拱手，“刘大夫，别来无恙？”
刘清石站了起来，踉跄的走到栅栏前，“无恙？整个金府都病了，如何能无恙？进来时候是人，进来以后就变成鬼，如何无恙，哈哈……”
李穆竹也不在意他的疯癫，试探着问：“刘大夫，李某有一事不明，不知刘大夫可否告知？你的醉红尘，是哪里来的？”
刘清石迷茫的看向李穆竹，“醉红尘？什么是醉红尘？”
他这样回答，让李穆竹略为惊讶，他探头看向刘清石，看他是否神智清楚，“让刘大夫成瘾之物，难道不是醉红尘？”
“醉红尘？……醉红尘……”刘清石喃喃的念着，他靠在栏杆笑道：“那东西叫醉红尘？还真是个好名字！”
李穆竹急忙追问：“刘大夫不知道那是醉红尘？”
刘清石轻轻的摇头，“艳儿只说那是神仙药，有了它，就可以活得像神仙……”
“那药是金小姐给你的？”
刘清石转过头，看向李穆竹，没有回答，嘴角微扯，露出一个让人很不舒服的表情。
李穆竹追问：“金小姐又是如何得到那药的？”
刘清石转过头，看向李穆竹，“李神医还真有闲情关心这些？我还没问李神医为什么也被关进此处？”
李穆竹苦笑一下，“据说，高公子吃了我的药后，当场毙命了。”
“高品超死了？”刘清石一惊，随后笑道：“这金家真是好手段，这么简简单单把外人都除掉了，我也好，你也好，都是外人，那高品超到底也是外人，这下子，金府的秘密，再也无人知道了。”
李穆竹也不再顾及自己的白衣裳，斜靠在栏杆上，“金府的秘密？刘大夫知道不少金府的秘密了？”
“我想，艳儿的神仙药，或许是高品超给的吧，至于是谁给高品超的，呵呵，恐怕就只有金家的人知道了。”
“你说高品超把醉红尘给了金小姐？”
刘清石轻声说：“或许是吧，或许不是，是或不是，又有什么关系……”
高品超是高氏的娘家侄子，而高氏作为金艳儿的继母，据方文易说，与金艳儿的关系并不很好，那么，高品超如果有心要害金艳儿，把醉红尘交给金艳儿，倒是有这个可能，可是金艳儿与高氏关系如此紧张，又如何会轻易着了高品超的道……不过话说回来，金艳儿到底不过是个小姑娘，在这若大的金府，高氏若想要算计他也并非难事。
可是，如今高品超死了，醉红尘如果果真是他给金艳儿的，刚好死无对证！线索到了这里，就正好断了。
这是巧合吗？
李穆竹继续追问：“我听说金小姐与高氏关系并不好，高品超如何把醉红尘给了金小姐？”
“或许是吧，或许不是，是或不是，又有什么关系……我又如何知道？”又是这句，“李神医真是好精神，如今都自身难保了，还要打探金府的许多？不管是谁，不是谁，如今，难道李神医还真以为可以轻松离开金府吗？”
李穆竹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可不是如此嘛！正所谓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原以为大户人家的后院，人傻钱多好糊弄，没想到如今自己落到这般境地，当初答应绿婉，跟她“行走江湖”，无非是为了时机正好，逃开过往……没想到才出狼窝，又入虎穴，搞不好绿婉姑娘才真是个麻烦磁石，专门带着他找麻烦呢……
不过……今天金家人来抓他的时候，绿婉姑娘又去了哪里？她昨夜里才受了伤，如今这时候，却没被金家人抓住，她是去了哪里？
绿婉姑娘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是不是根本已经远走高飞了？
会不会绿婉姑娘才是一切的主谋？她计划了这一切目的是杀死金艳儿和高品超？这样的情况，她一个小丫鬟肯定不会被怀疑，一切的矛头会指上自己，谁会在意他带来的一个小丫鬟呢？
绿婉姑娘从一开始就了解金家的底细，甚至了解金艳儿的品行，所以才会找上他这个可以诱惑到金艳儿的人……
绿婉姑娘从来就不喜欢金艳儿，她在他面前从未隐藏这一点……
如果说，是绿婉姑娘策划的这一切，说不定现在已经远走高飞，把他扔在这里了……
李穆竹想到这里，不觉自嘲的一笑——如果是这样的结果，也实在有趣，反正他这样的人，也无非如此下场吧……
至少在这金家的大牢里，从前那人……是不可能找得到他的……
李穆竹正想着，大牢的门突然开了，从外面颤颤巍巍走进一人，一下子扑到刘清石的牢门前，“相公……”
原来是刘夫人，她看到刘清石头发蓬乱面容憔悴的样子，立刻趴在刘清石的牢门前大哭起来。
刘清石从坐着的草垫子上爬起来，拉过刘夫人伸过栏杆的手，“佩云，你……你怎么来了？”
佩云想必是刘夫人的小字。
刘夫人啜泣着说她贿赂了金家的下人，让她进来探望，而后又絮絮叨叨，哭哭啼啼的说，早离开金家就好了，不应该贪图金家的银两云云。
刘清石一手抓住刘夫人的手，一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塞到刘夫人手中，刘夫人突然一惊，惊得连那样东西都没能拿住，一下子掉到地上，地板为石头铺成，发出清脆的响声，李穆竹定睛查看，那是一支金镯子，如今摔到地上还在地上转了半个圈，正在晃来晃去的转着，刘夫人的脸仿佛见了鬼一般，惊讶的后退了几步。
刘清石蹲下来，捡起那镯子，看了看，苦笑了一下。刘夫人缓缓上前，刘清石把那镯子缓缓的戴到刘夫人手腕上，而后轻声说道：“佩云，我想必是走不掉了，你……你不必留在这里，回去，好好把两个孩子养大……”
那刘清石想必原本也是小有名气的名医，否则不会被请来金家，原本是有妻有子有家有业，听起来孩子都有两个了，如今却……
这边刘清石与妻子话别，李穆竹偷听不表，与此同时，苏州刺史府，沈近岳：“大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大人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金保镖局到底是江南第一镖局，金展鹏的本事不弱，他的几个大徒弟虽然目前不在苏州，但镖局还是有不少人手，千万小心、勿要无谓杀戮……”
在他们旁边，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轻道：“是啊，我家公子最讨厌伤人了，不过相信沈大人一定有本事兵不血刃，拿下金保镖局。”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暗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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