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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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升云订的是周日下午四点的回程票，但他在十二点过一些便来到了机场。
他与徐恒在周五之后就失去了联系，那位的电话这两天一直都是处于关机状态，之前他才收到对方的一条短信，说是已经直接坐专线大巴到了机场。
反正时间还早，他到了候机大厅后也没有急着用电话联系。沿着大厅边沿走了半圈，虽然视线里一直都是人来人往，但他还是很快便看到了那个他要找的人。也许是缘于太过熟悉，但那位在人群显然也是很特出的。
一个人的气质之养成，除了识见之外，身、家的境况也占有很大的因素。
在季家，最具有倜傥气性的应该是他的三弟季淳风，虽然现在还只是略有苗头。而他自身，小时候的生活比较一般。后来秦伯一家对他们兄妹虽然不错，但当时作为已经有些晓事的他，一开始总免不了有寄人篱下之感。少爷气性，那真是需得娇养才能出来的。在盛城，现在徐家虽然比不得他家的状况，但却已经是几代的富足之家，所以比起他与大多数人，徐恒要有格调多了。
他站在一旁将随意架着腿、拿着份报纸垂着眼睑浏览内容的人看了一会，这两天有些浮躁的状态逐渐平定了下来。
他虽然知道徐恒的家在哪里，但却没有理由过去。而且对方既然关了电话，那应该是就想一个人。按说人在家乡，他不应该担心的，但情绪这东西似乎从来都不由人。此刻心静了下来，他才开始审察自己这两天的状态。
也许是因为了解得太多，所以他对这位师弟好像有些过分紧张了。其实除了性格有些倔强之外，这位在处理事情、待人接物上都很有章法。在经济方面与人清楚明白，否则不会有借条；会在恰当的时候送人礼物，就像那套明月桂花。也会适时的接受别人的好意，比如那张‘一路平安’。即便身境落魄，但也自有几分随性洒脱。这种人除了天灾人祸，是很难无路可走的。这些他应该早已知道，所以他也不明白他究竟是在担心些什么。
过了一会，他从并不引其注意的角度走向徐恒旁边的位子。谁知还没有走到，徐恒便蓦地感觉到什么似的，突然间抬目转头一看，然后一笑，“这就来了？有点早啊！”
“你不是更早。”季升云走过去坐下，看了一下时间，还得等大约三小时，确实有点早。不过在收到那条短信之后，他总觉得若再按着登机时间动身，便有一种被久等的感觉，所以也就收拾收拾直接过来了。
想问问此人这两天过得怎样，但见了面，却觉得又不太适合问。
“走在路上，正好看到一个机场大巴的站台，所以就来了。”徐恒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来，“城里买的，给你，反正一会也带不进去。”
季升云接过拧开喝了两口，侧头观察了一下，见他情绪似乎也还好，于是彻底放下心来，从他旁边拿了份已被看过的报纸随手翻阅。
徐恒则是拿起之前自己已经拧开的一瓶水，慢慢地喝了几口。侧过身似乎在看大厅里的电子影像，其实前方全部变成了余光，旁边那位的眉目、举动，才是他关注的地方。
这两天他就在家里哪里也没去，什么也没干，坐在阳台上看云卷云舒，莫名的一看就是半天。
他发现有很多事情，不管有没有别的人听见，埋在心里与说出口之后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原本还只是朦胧惆怅的情感，在妈妈墓前那一句言明之后，便似乎如江河决堤一般彻底不可收拾了。无论季升云是同还是异，似乎都完全没有办法影响他的情绪。
怎么办？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就这样悄悄的看着能行吗？
——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季升云早就察觉了他的注视，开始一时犹豫没有表态，后来便觉得更加有些不好表态了。但很多事不知道便罢了，知道后还真不容易给忽略过去。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向徐恒道：“一直看我做什么？”
徐恒被惊了一下，挪开视线后轻咳了一声，胡乱搪塞道：“在猜你这两天有做些什么，看能不能像福尔摩斯那样推理出来。”
季升云闻言，放下了疑虑与报纸，颇有兴致道：“那结果呢？”
徐恒拿起水瓶又喝了几口，缓和了点时间，也冷静了不少，以此刻最能表现出的自然道，“结果只知道你换了身衣服，和前天穿的不一样了。”
季升云哈哈一笑，道：“喜欢看推理小说？”
“只是有看过而已。”因为话题的转移，徐恒彻底淡定下来，“中学时课余时间不多，推理小说容易让人总去想，所以看得多一点的都是短篇，欧亨利，契诃夫，马克吐温之类的。”
季升云疑惑道：“不喜欢国内的？”
“不知道，除了鲁先生的，不太了解别的国内短篇。”徐恒觉得自己还是读书太少，想到季升云的书架，他觉得他以后还是要多去去图书馆比较好。“要不你推荐推荐？”
“国内近代的小说名著，不论长短，很多都是反映几十年前苦难及大变革状况的。国家发展太快，现在去看那些，总有种不是一个星球环境的感觉。”季升云笑道：“所以还是看四大名著吧，虽然隔得更远，但却感觉更近。”
因为都已各自吃过了午饭，两人也就没挪地方，就这样看看杂志报纸，就着内容闲谈两句，时间也过得挺快。
徐恒看到本地报纸上关于明月湾建设的新闻时，想起那位卫师兄，将报纸放季升云面前，笑道：“卫师兄知道他的家乡改造有你的参与吗？”从报纸上看，弘毅在其中承建的项目并不算小。
季升云看了一眼标题，摇头道：“不知道。我也没有参与，这个项目启动时我已经到瑞城了。”
“真一个意见也没提？”徐恒表示不信，“你在近海城生活了快三年，总会有些关于海滨的自我感受吧！”
季升云想了想，道：“我在瑞城这么久，大概因为距离不远不近的，还真没有去过海边。以前旅游时倒是有去过，就觉得大冬天的那里好暖和，但明月湾不可能建成个大温室。”
“我还是小时候去过。”徐恒回想了一下，已经记不起具体时间了，但应该是在十岁之前。“等有时间时一起去看看吧。若是在瑞城上几年大学却没去过海边，以后说起来别人都不信。”
季升云点头道：“好啊。时间你来定，我都可以奉陪。”他虽然忙，但只要有需要，那就都可以调整，具体就要看这人的假期工状态了。
徐恒也想到了自己的情况，默了一下后说道：“三年以后，你还在吗？”
看来这人是要等到毕业之后了。季升云心中一叹，点头肯定道：“还在。会考虑留校读研，而且我还准备要在青鸢工作几年才回来。”
还未待徐恒再说什么，便听到广播中通知他们所乘航班开始换登机牌，两人便止住话题提起行李过去了。徐恒将行李箱办了托运，换了票之后通过安检。因为今天天气不错，所以他们准时登机。
两人换的还是临窗的座位，徐恒先行一步，便与上次一样坐在了窗边的位置。
待飞机起跑、拉高后，他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后不由得兀自笑起。
季升云在飞机稳定高度后解开安全带，又想起旁边这人对自己名字的调侃，正想对其感慨一下，一侧头却看见徐恒正看向斜前方的圆窗之外，满眼笑意，如灿然花开。
他在注视了一会儿后禁不住问道：“笑什么呢？”
徐恒回头看着他，笑意不减道：“望云升。”
他觉得他又悟到了此人名字的另一层意义：当云升到相当高度之后，飘渺不定的云朵即变成了博大浩瀚的云海。在太阳的光照下，莹亮纯粹、一望无垠，舒卷之间虽然变化千端却皆是细致温柔。
还有——你若没有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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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感觉所有改变都从你开始
不再轻易找个理由任情绪放肆
你像呵护我的天使
有双不冷漠的手指
抚慰惶恐的心不曾停止
爱一个人原来可以不用一个字
也能让人对于感情越来越重视
……
[卷一.终]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2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