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好个秋》桑菊饮

23、第—23—章

　　若说人生相识看缘份，那季升云觉得他与卫瀚宇也是极有缘份的。
　　——同乡、同校、同专业、同寝室，真是无一处不同。

　　六月的一个周末，是卫瀚宇女友薛莉过二十岁的整数生日，卫瀚宇要给认真的庆祝一下。虽然季升云与她既不同系又不同届，但作为同乡且又与卫瀚宇缘份如此之深的人，他也在被邀请之列。

　　学生之间过生日并不一定要送点什么，多半都是凑一起吃顿饭、唱唱歌。特别对方又是女同学，所以季升云还是决定随大流空着手只是去参与参与。

　　年轻人过生日，重点除了吃喝，还有更重要的玩乐。姑娘们要去游乐场，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也就去了。一轮疯狂的项目下来，季升云都有一小会儿的眩晕，那几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却点事没有。他算是有点理解季淳风的恐高状态与二妹季悦对此的不屑心理了。

　　同行一位叫做姚希的师妹递了瓶水给他，有些不太好意思道：“刚才吵着师兄了吧！”

　　季升云道了谢接过，拧开喝了几口，感慨道：“还好，现在听觉还算正常。”之前这姑娘就坐他旁边，那分贝确实有点高，但至少没劈音，所以也还能接受。

　　姚希微微侧头笑道：“师兄你一点都不害怕吗？一直都没听见你出声。”

　　季升云一半认真一半玩笑道：“不是，我只是被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还在盛城时，凡假期他就基本与季淳风在一起，而季淳风在小时候去过一次游乐场后就再也不去了，这直接导致他也没有什么游乐场的经验。

　　姚希闻言噗地笑出，看见另一边的薛莉在对他们招手，又指了一下大门的方向，便对季升云说道：“他们要出去了。”

　　季升云抬头看了一眼，果然都在往外走，便同这位姚师妹一起跟了过去。已经答应卫瀚宇要全程捧场，这点他还是能做到的。

　　离开了游乐场之后，众人举手表决要去哪里吃晚饭。关佑道：“去银安吧，吃了还可以去楼上看场电影或是唱唱歌，减少花在路上的时间。”

　　众人无异议，季升云也一样。去银安商场的话，他还可以顺带去看看徐恒。那位虽然好似缘分不及卫瀚宇和他那么深，但交情却一点也不浅。

　　到了商场后，季升云让众人先上楼。卫瀚宇在知道他要去见那位同乡的徐师弟后说道：“他在这里？那叫他一起过来聚聚啊！”

　　“看情况，他不一定有空。”
　　季升云没细说徐恒在这里干什么，扶梯也已经到了二楼，便与众人暂时道别，承诺在菜齐之前一定上去。

　　轻车熟路的走到青鸢外面，看到了那个正在给客人介绍服装的人。
　　见店里人来人往，他就不打算再进去占领稀少的空余面积了。心中决定如果徐恒一直忙，那他就在这站一会就走，等晚饭后再来找他。

　　结果没过多久，徐恒便也透过玻璃墙看见了他，扬眉笑了笑，又转头继续当下的工作，将手边的客人送走后与同事交待了一下，然后走了出来，“都不进来，看来不是公事？”

　　“有同乡过生日，到这边来吃晚饭。”想到卫瀚宇的话，季升云转达道：“还让我叫你也一起过去呢，但看样子好像不行。”

　　“是卫师兄？”季升云与他在这边共同认识的同乡，应该就只有这一位了。

　　“过生日的是他的女朋友。”

　　徐恒遗憾道：“现在确实走不开。”

　　“在晚饭后还不会走，你下班之后我们都还不一定离开，到时过来聚聚吧，晚了就住我那。”原本只是顺道来看看他，见到了之后，季升云便有些想拉他去娱乐一下。仔细想想，这位到瑞城之后，从来都没有在节假日休闲过。

　　徐恒笑着点点头，“那我尽量能早点过来。”

　　见到又有人进店，季升云便与他暂时道别，转身上了三楼的餐饮层。

　　由于聚餐的人不少，话就很多，一顿晚饭吃到了二十一点。一些没有在校外过夜计划的就先行回校了，剩下的男生除了卫瀚宇之外便是关佑、周迟与季升云这几个曾经同寝室的。女生则除了今天的主角薛莉，便是田恬与另外两个师妹，包括之前那位姚希。计划一会在附近的酒店订两个房间，不讲究一人一床，能男女分开就行了。

　　在看电影与Ｋ歌之间，众人选择了后者。
　　在上楼的途中，关佑笑道：“大学生活就是好，读读书，睡睡觉，吃吃饭，打打闹闹，感觉都不想毕业了。”

　　挽着他的田恬捏了他一下，“不毕业你怎么挣钱？”
　　“也是。”关佑整了整衣服，严肃道：“挣钱是必须的。季班，作为想不开或是想太开到老早就抽时间去干实习工作的你，有什么工作经验可以传授一下吗？”

　　季升云抬腕看了一下时间，随口道：“好好做事，天天向上。”

　　“不要这么官腔嘛。”关佑拍了他肩头一下，说道：“人际关系啊，什么部门比较合适，要注意些什么才是要点吧。”

　　踏上往第四层去的扶梯，季升云放下是否要去看一下徐恒空了没有的念头。“三十岁之前好好做事，三十岁之后好好做人。其它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情况不同，真没什么统一的经验可言。”

　　关佑在哽了一下之后道：“不明，觉厉。”回头看向卫瀚宇道：“老卫你来给翻译一下。”

　　卫瀚宇笑道：“我觉得季班是说才进社会时都是跑腿的，努力学点本事才最重要。等有基础之后，类似手边有几个小下属了，那就要着重考虑内外上下的人际关系这些事了。对不对？”

　　季升云笑道：“我随口概念性的说说而已，你这翻译得倒是深入浅出多了。”

　　关佑表示了解，又感慨道：“也就是说越到高层就越不会做事了？”

　　周迟道：“领导与指导别人做事，这就是高层的事。”

　　“懂了。”关佑叹息了一声，搂过田恬的肩头拍了拍，“小时候我被老妈领导，后来被老师领导，以后还要被老婆与老板领导，我这辈子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做人。”

　　“也简单啊。”卫瀚宇瞧了田恬一眼，又再看向关佑，调侃道：“生个足球队，那样不但能当领导，还能当教练。”

　　“你才要生个足球队！”田恬有些脸红，又忍不住笑得弯腰。甩开关佑的手拉着薛莉往前快走，提前上了四楼，另一位叫做姜琴的女孩也跟了上去。等落在后面的几人也到了四楼，那三位已经在数米之外了。没有跑过去的姚希正巧走在季升云一旁，开口道：“那季师兄你觉得要怎么做才算是好好做事呢？”

　　季升云略微一想后笑道，“与上课一样啊，领导讲话要仔细听，没有听懂的就要问，交待的作业一定要完成。”

　　“佩服！”关佑忍不住又拍了他一掌，“难怪孟老师对你另眼相看，这简直就是万千老师心目中的理想学生啊！还能拉用到工作中去，人才！”

　　四楼除了电影院，就是一家比较大型的ＫＴＶ，有单独进出商场的通道，与其它楼层可以不关联。一行人进了KTV后定了个包厢，一番选曲之后开始轮流上麦。

　　大多数还是唱得挺好的，特别是今天的主角薛莉，音色清透且唱功不俗，之前在游乐场展现过音色的姚师妹也同样不错。卫、关、周三个男生没有特别出众的，但也勉强够当绿叶。季升云过来则纯粹只是来捧场的。

　　大概是基因铸就，他们三兄妹都没有歌唱的天赋，季悦还勉强能上麦，他与季淳风那是除非与谁有仇，否则就不会在其面前唱歌。

　　卫瀚宇与关佑、周迟都知道他从不上麦，所以一开始也就没让他选曲。唱了几首之后那几个小师妹才突然发现这件事，知道原因后觉得他是在谦虚，听起来挺好的男中音，怎么就不能唱歌了呢！

　　被起哄着要求献声，卫瀚宇等人也不帮他解围，季升云又觉得自己与这屋内的所有人都真没仇，正为难间，感觉到了兜里的电话震动，连忙趁机脱身，出了包间。

　　电话是徐恒打来的，季升云接通之后听得那边说道：“师兄，你们走了吗？”
　　“还没有。你下班了？”
　　“嗯。如果你们都要回去了，那我就不过去了。”

　　“你来吧，我们才上楼坐了一小会。”季升云已经走到可以看见一楼大厅的商场内环走廊的栏杆边，视线一扫，便看到了站在二楼通向三楼扶梯边的人，于是笑道，“抬头看。”

　　徐恒闻言一抬头，便看见了他。相视一笑，挂了电话便踏上了向上的扶梯，很快便到了四楼，季升云带着他往ＫＴＶ的包间走去，问道：“你能唱歌吗？”

　　“还可以吧。”徐恒在商场里工作这么久，当然知道四楼有些什么项目，所以会有这个话题他很理解。
　　“那就好，一会儿再有人非要我唱，你帮忙顶一顶。”

　　徐恒疑惑道：“你不唱？
　　季升云无奈道：“我和淳风都是音痴。有句话叫…别人唱歌要人钱，我们唱歌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