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嗣闕》武誥裊

30、03 盜道 (之一)

　　炙热艳阳晒得人肌肤发痛，昊皇也被痛醒，仍是四肢乏力，卧着不动。只见自己醒在血泊之中，也不知道这干涸血液是来自何人。昊皇趴卧在地，迷迷糊糊间，单眼瞟向周边七横八竖、尸横遍野的惨况，便不难理解这一滩滩的血迹来自何人。血液被艳阳晒烫、晒干，把昊皇烫得挨不住，勉强爬起身来，自己仍浑身伤痛，左眼似乎受伤、睁不太开，只用右眼环顾四周，在周遭的几十具尸首中，赫然见到自己的兄长。昊皇心中大恸，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只是，在这刻，一个绝世大盗诞生了，他是这个贪腐的官僚制度下的产物，一个被官逼民反的普通人。
　　继续望过去，除了被利刀削下来的断肢残骸，又见到了李雍的尸首，只是已然面目全非，可见昊皇当时的一击之力积蓄了极大的愤怒。除此之外，还有一具尸身着官差的服饰，与他人不同，想必是带头的捕快，也是身首异处。更在不远处，看到了猎刀鲁绛似乎仍在抽搐，并未身亡。
　　昊皇随手拾起了一把刀，以刀作拐。蹒跚的走近，冷冷瞪着鲁绛；而鲁绛躺在地上，也是恶狠狠的盯着昊皇，两人对视了一段时间，昊皇先开口：「你们这伙人，贪慕虚荣，见钱眼开，竟夺我双亲、兄弟之命。看来总算上苍有眼，让你落入我手，我不会让你好好死的……。」
　　鲁绛：「呸，你这人渣，讲得可真好听，你们这群江洋大盗，谋财害命，无恶不作，还冠冕堂皇的说这些大道理，真是恬不知耻的衣冠禽兽。」
　　昊皇：「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受死吧。」
　　鲁绛见昊皇神色坚决，不似骗人，又再问道：「你们真的不打算杀了张老爷，谋财害命？」
　　「你到底在鬼扯些什么！我们兄弟俩人的父亲是张德的恩人，我们来投靠他，竟不知道为何想要我兄弟二人之命。」昊皇想到此处，悲从中来，反而仰天长笑，接着又说道：「我要化身复仇的恶鬼，我要用他们的血，来祭我昊家的魂，来还天下苍生一个公道！」鲁绛：「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昊皇：「哼，你已是我俎上肉、瓮中鳖，何必费神骗你。废话少说，你若是信了那些官僚的谎言来取我兄弟之命，那你更是愚昧无知，像你这种人活着，也只是沦为走狗，我就替天行道，灭了你这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