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嗣闕》武誥裊

29、02 身孤 (之十五)

　　昊皇这时候哪管鬼克的死活，正要去检查大哥的伤势，突然听见远方人群走近。只听得众人说说笑笑，一派轻松。看来大家对于鬼克能够出手相助，要将昊家兄弟生擒活捉是信心十足，十拿九稳。根本就没有人将昊皇放在心上。
　　听到众人的嘻闹声，昊皇更是怒从心起，直接拾起地上的弓箭，一次把所剩下的三支箭搭上弦，也不管准头，就朝对方灯火处射去。
　　羽箭离弦之后，直接命中当前三人，分别是掌灯一人与身旁两人，掌灯者当场被击毙，另两人一中大腿，一中手臂，三人都被飞箭之势钉在树上。众人惊呼，几名较胆小的衙役与凑热闹的好事之徒更是一声发喊，四下逃窜，带头的捕快大声斥喝。
　　剩下数名武功较高的汉子，还有鬼克熟识的两名好友留在当地。留下的众人纷纷掏出自己随身的兵刃，提高戒备的往昊皇走近。昊皇此刻哪有理智存在，只见兄长的生命在眼前一点一滴的消逝，悲痛万分。而弓箭也全数射完，不能远距离狙击，只能左手拿着弓，右手拿起鬼克的刀。准备迎敌。与其说是迎敌，更是泄愤，把心中的恨意，一口气出在这群鱼肉乡民，见钱眼开的官僚爪牙身上。
　　昊皇只觉得握在手上的刀沉甸甸的，很符合自己的气力，左弓右刀，待敌人奔近就往对方身上招呼。弓长刀利，一时众人也奈何不了昊皇，此时更见到倒在地上的鬼克生死未卜，官府众人更是心生畏惧。突然有两人放大胆子，揉身而上，分别与昊皇的弓刀相抵，把昊皇的攻势缓了一缓。
　　所谓物以类聚、人与群分。逼近的数人中，这两位便是鬼克的挚友：狂刀李雍、猎刀鲁绛，鬼克对他们来说亦师亦友，两人平时与鬼克相交甚笃，也学到鬼克三四成的功力。李雍是狂刀门的弟子，对于武学本有些基础；鲁绛则是个老实的猎户，在一次狩猎中猎捕了一头小熊，没料到母熊追踪而至。鲁绛完全没有意识到，竟被母熊直闯家里，在鲁绛面前将其妻儿撕成碎片，眼见鲁绛也将成爪下亡魂时，竟然被路过的鬼克救了一命，失去了家庭的鲁绛，便伴随鬼克四处追缉亡命之徒。
　　昊皇被一阻挠更是怒上心头，往后退一步，再奋力将两人推开，趁着这一空档，众人一拥而上，纷纷将兵器往昊皇身上招呼。昊皇本就胜在力气惊人，再加上撂倒鬼克的威势，虽然眼看兵刃马上就要插到昊皇身上，众人竟然一起打退堂鼓。因为人人想着，会有别人下杀招，等结束了这个麻烦的小子，回去天花乱坠的唬咙一番，应该也是可以交差。
　　于是昊皇又逃过一劫，顺势双手交错，刀弓挥开胸口兵刃，如此反扑，反将两名退得比较慢的衙役打飞，同时，左刀也划破了鲁绛的胸口。李雍平时跟着鬼克，哪吃过这等亏，慌忙后退了一步，仔细观察昊皇的身法，希望能看明白这小子的来历。然而昊皇无门无派、实在瞧不出什么端倪，唯独惊人的力道与鬼克不相上下，难分轩轾。
　　昊皇可说是无师自通，李雍如何认得，只觉得昊皇漫无章法，处处破绽，本该很好对付，实在想不透自己敬如天神的鬼克，究竟是如何被撂倒。心头打定主意，弯低身子，刀锋由下而上对准昊皇，由肚脐至咽喉，落刀既狠且快，眼看昊皇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这刀了。突然李雍这刀霎时间短了数寸，低头一看，只见昊大哥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李雍的左脚，李雍一怒之下，直接变招，由下而上改成由上而下，直接插入了昊大哥的胸口。
　　昊皇见状惊呆，只觉得天旋地转，狠狠的举弓往李雍脑袋挥去，直接打爆了他的脑袋，鲜血溅在自己的脸上，迷蒙间只见许多人影往自己扑来。昊皇只能举刀弓乱挥，却渐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