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嗣闕》武誥裊

13、01 緣起 (之十三)

　　直到昊皇依稀听到似乎有人踏着草地逼近的声音，赫然惊醒，急忙摇醒兄长，想要看清四周的环境。放眼望去，原来是放山鸡出来觅食，兄弟二人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慢慢的抱起母亲已经冰冷的尸体。至于小弟昨天被误杀，想必仍曝尸荒野，两人更想回去，将他安葬。
　　于是，两人躲躲藏藏，尽选些偏僻的小路，慢慢的摸回昨夜事发当地。沿途都可以看到昨夜打斗的痕迹，还有几具身首异处的遗体四落。如此看来，昨夜这场人性的黑暗面、黑吃黑的丑态之事，尚未传回到衙门与帮会核心。
　　终于，昊皇寻回了小弟的尸身，兄弟两人一人抱着一个，漫无目的的、远离群众的、偷偷摸摸的在林间小径穿梭着。两人自然不敢回家，如同失了魂一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两个年轻小伙子又再一次失去家、失去家人。有心想帮父母同葬，却也不可得。当初父亲被谋害，被判个斩绝；之后仓惶的逃命，根本不知道父亲的尸骨被遗弃在哪，更何况，也不能就这样抱着母亲的遗骸一路回故乡。于是两人痛定思痛，只好先将母亲与小弟的尸体火化了，将来再打算回家乡安葬。
　　他们觅了一个僻静的所在，堆起了枯柴，将家人的遗体放在一起，燃起火苗。火焰被山岚吹得摇摇摆摆，火焰的温度炙着兄弟两人的肌肤，直到泛红，但是两人仍是紧紧的依偎在火堆旁，尽可能靠近母亲与小弟的遗体，深怕这火焰烫伤了已经过世的亲人，打从心里深处想帮忙分担这烫体的温度。本以为已经流干的泪水，居然又再次从脸上滑落。最后当熊熊的火焰又归于平静之后，两兄弟轻轻柔柔的替母亲与弟弟捡好骨，放在油布包中包好随身放着，唯有这么做，才感觉到一家人还是聚在一起。
　　两人静下心来商讨了一阵子，还是决定按照母亲的指示，先去武汉，找当年爹的生意伙伴──张德。两人回家想偷些盘缠好上路，趁着当夜月黑风高，悄悄的溜回去，却发现家中所有的东西都被搬空，房子也贴上封条，门口更有一名卫士守着。
　　两人对望一眼，大哥说道：「看来我们必须重新筹措旅费了。」
　　昊皇：「哥！您放心，凭我们狩猎的技巧，我们可以当个猎人，平时再采些野菜，要渡到武汉，并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