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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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拉克萨斯带着马修·钦纳里去了他的宠物房。
宠物房中间的是一只姜黄色的大猫。
这只猫或许有一点狸猫子的血统，它的脸又大又扁，现在正无精打采的埋在篮子里。
“我想它是得了感冒，天知道猫怎么也会感冒。兽医先生，您会治好它的，不是么？”阿布拉克萨斯抚摸过猫的皮毛。
他的手指忽然顿了一下。
那是一个非常微小的停顿，而钦纳里兽医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停顿。
“为它做点什么吧。”阿布拉克萨斯的手离开了那只猫的皮毛。
他抿着嘴唇站起来，灰蓝色的双眼之中像是凝结了一块寒冰。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除了他自己。
“恩，的确是感冒。我想我们只需要给它来一针？”兽医从他的皮夹克里拿出了一支细小的针。然后他抚摸着猫的皮毛，安抚着受惊的小动物。
他几乎是温柔的细语着。在光线的映衬下留下一片非常温柔的影子。
阿布拉克萨斯几乎是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后退了两步。
“先生，怎么了么？”小兽医转过头，一双眼无辜的看着阿布拉克萨斯。
“没事，我很好。非常……”阿布拉克萨斯咬了咬上唇，然后有些不自在的撇过头去。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不正常，比他平常的心跳快了一些。
他从这位兽医的身上看到了一直都不存在于他生命之中的一些东西。
在他被黑色笼罩的时候，在他在冰冷之中煎熬的时候，所一直无法找到的一些东西。
“我先去关照一下我的客人，您先自便。”他几乎是逃跑一样的离开了他的宠物房。在进入客厅之后，他有些泄气的坐在了沙发上，顺便把那本电机学推远。
去他妈的电机学，反正写着的都是一些人类看不懂的东西。
他现在的这份工作已经足够他躺在钱上面游泳，而且是一辈子都能躺在上面游。
他在这位兽医的身上看到了温柔，看到了属于人性的一面。那东西，他以为他早就不再在乎，但是却在这个时候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让他几乎手足无措。
“恩，那个，先生。我想有一些事情您或许知道一下比较好。”就在阿布拉克萨斯把书推到一边，花了五秒钟才彻底从这种慌乱之中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之后，小兽医一脸满脸尴尬的从宠物房里走了出来。
“请问发生了什么么？”心跳刚刚平复，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正常一些，虽然他相信就算他不这么伪装，这位来自乡下的小兽医可能也不会看出什么来。
而小兽医显然也没把关注点放在他的脸上。因为他仿佛做错了事情一样低下头，让阿布拉克萨斯能够看见他抱着的那只猫。
或许，用猫的尸体来形容那只可怜的猫更加的合适。
“恩，我可以解释。虽然这解释起来稍微有那么一点复杂……”小兽医强行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试图让阿布拉克萨斯感觉安慰一点。
“恩，错误的针剂，我以为你……懂得……”马修·钦纳里的声音低下去。他的脸也埋了下去，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我想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冷静一下。”阿布拉克萨斯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了这句话。
他感觉到了一点痛心疾首，因为这只猫已经陪伴他一段时间了。
自从他做了这一行，他见过的尸体比见过的活物更多。动物们不喜欢亲近他，只有这只猫，在冰冷的雨水里奄奄一息，被他善心大发的捡回家。
虽然他和它也没有多么亲近，但是毕竟养了那么久，多少也有点感情。虽然这份感情可能只是他这个人类一头热。
猫都是高傲的生物，只在他们想搭理你的时候给你施舍的一眼。
“先生，我很抱歉。真的非常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做出补偿。”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小兽医显然感到了愧疚在吞噬他的内心。
说实在的，这也不是第一个在他的手里魂归黄泉的小动物了。
猫咪、狗、兔子，甚至牛和鹰，凡是他经手的动物，很少能够有活下来的。他曾经有一次给牛接生，错误的把手放进了牛的肠道里，最后把牛的肝脏都拽了出来。
他当然也是知道愧疚为何物的。但是债多了不愁，他都已经快要习惯这种不断发生的意外了。
“补偿？是的，补偿。”阿布拉克萨斯花了两秒钟，才想起了这个词的含义。
作为一个杀手，如果有另一个人胆敢这么对待他的宠物，他一定会把那个人的脑袋扯下来塞进他们的肚子里。但是如果这个人是眼前这个羞涩，甚至可以说是腼腆的小兽医，他就没有那样怒不可遏了。
马修·钦纳里从各种方面来说都还是一个孩子，而他对于孩子总是宽容。
“那么我希望您可以留在伦敦一段时间，最晚不超过下个周末。在此期间我会联系您，商谈有关补偿的事情。鉴于我还有客人，现在我就不多留您在此了。您看这样可好？”阿布拉克萨斯语速极快的解释了一下他的方案。
小兽医身上的某个方面影响了他，虽然这种影响并不显著，但是他不能放任这种影响蔓延。他的房子里还有一个危险的客人，而一个不小心，这种影响会给他带来致命的危机。
玩火的人总得注意自己不被火星点燃，这是常识。
阿布拉克萨斯送走了小兽医，然后走向了卧室的方向。
他的卧室的门开着，而麦考夫·福尔摩斯坐在他的写字台面前。
他的电脑打开着，电脑屏幕上还闪着荧光。他可以看出那台电脑的密码已经被破解了，上面显示着一系列的内容。
那些内容有的来自于网页，而有的来自于他的某些加密文件。
他一点也不怀疑麦考夫是在刚刚那一小段的时间之中破解了他的密码。
“这些密码我已经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想来我应该花点时间来改掉密码？“阿布拉克萨斯看了看电脑上的内容，决定把这个部分略过去。
虽然那些文件的确非常的重要，如果有人看到了说不定会给他带来致命的危机，但是那也仅仅是一些文件而已。更重要的东西他也没有放在他的电脑里。
“看起来你的确非常了解我，了解我可能使用的密码。不仅仅是我认识你，你也认得我。至少是以前的我。”阿布拉克萨斯走过去，坐在一边的床上。
他踹了踹床柱，毫不意外的发现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清空了。
“彻底的搜查，不是么？”他耸了耸肩。
“所以，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我相信不是那些流于表面的我的名字什么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杀手，得知这些东西对于你来说可不难。“
阿布拉克萨斯笑了一下，这让他显得非常的自信。
他的眼角有一点细纹，这是唯一能够让他显得符合他现在年龄的地方。
他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三十岁的人，他显得年轻而矫健，并且充满自信。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想要知道更多的东西，不过我想你也有许多东西要知道，不是么？“麦考夫将两腿交叠。
他表现的同样自信，但是阿布拉克萨斯不知为何，知道他现在非常紧张。
但是他在紧张什么呢？阿布拉克萨斯问自己。
他早就发现在面对麦考夫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会有轻易的流失，不复常理的流失。
这或许是一个遗失在过去的，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他这样想，却并没有把心思表现出来。
他还是那样冷冰冰的模样，微笑着看着他面前的人。
“求知欲是好东西，不过对一个杀手来说太高的求知欲可不是好东西。”阿布拉克萨斯心底的某些东西在动摇。
他没有很多的求知欲，求职对干他们这行的不是好事。他对新鲜事物的求知欲不高，但是他的所有的对求知欲的压抑之中并不包括对于自身的求知。
当年他做这一行就是因为这一行可以赚钱，而金钱是信息的来源。
他从二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做这个了，而做到现在他对他自己的身世依旧一无所知。
如果有人，哪怕是敌人知道他的身世，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扑过去。
人总得知道自己过去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才有勇气迈向未来。他甚至不知道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是不是他真正的名字。终有一天他的名字也会被刻在墓碑上。死亡不可避免，但是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他希望那至少是一个真正的名字。
“但是你想知道，你非常想，而这种想法甚至让你把一个可能对你有威胁的人带进了你的房子。你失去了对于过去的记忆，而你想知道这些，想疯了。”麦考夫挑了挑眉毛，并没有被阿布拉克萨斯刻意表现出来的冰冷所影响。
他相信，如果这个阿布拉克萨斯真的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雪林福德的话，他所有表现出来的表象都是伪装，而这个人失去了一部分过去的记忆。
“哦，精彩。”阿布拉克萨斯撇了撇嘴。
这同样让他显得异常的孩子气。
麦考夫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应该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那个人七岁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现在他三十多了，不再是一个年轻人了，但是他还是这样孩子气。
“那么，你要告诉我什么呢，福尔摩斯先生？如果你想说你是我失联多年的弟弟，那么这个世界可就太玄妙了。”
而雪林福德从麦考夫的脸上读出来，刚刚他那一句好像真的一不小心就戳到了重点。
失联多年的弟弟，这个世界还真他妈的小。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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