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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菊田秀香 ...

  •   “稀客,菊田小姐,您这大忙人,怎么有空回来了?”山口打招呼的话语听来酸溜溜的。
      原来曾晴就是日本陆海军情报课课长,真名菊田秀香。她不耐烦地冲山口道:“行了,回来自然有事。”
      她见山口还很悠哉地在榻榻米上坐着,十分不悦:“山口君,军部叫我们全面展开上海的情报工作,摸清敌情,可是现在基本的情报摸底工作都没完成,情报系统和稳定的情报来源也没有建立好,你怎么还能这么悠闲地坐着休息?啊?”
      岂知山口也没好气地回道:“课长不是嫌我做事没头脑吗?您没吩咐,我怎么敢动?多做多错。”

      山口信雄是女间谍山口香子的哥哥,妹妹死于许文强之手,他便来到中国,矢志要为妹妹报仇。可是情报课却要他服从集体安排,不准私自报仇。
      “山口君,你个人的仇是小,帝国整个情报工作的进展是大,不要擅自行动,暴露了我们。”身为情报课长的菊田秀香这样跟他说。
      “我个人的仇?我妹妹是为帝国而死的,怎么叫个人的仇呢?”山口对她这种说法很不满。
      “令妹的仇我们当然要报,但一定要妥善安排,周密部署,而不能影响我们情报工作,带来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虽然他来中国已经多时,但报仇的事却毫无进展。等待日复一日地持续下去,山口也变得日渐压抑,羞愤。
      终于菊田秀香想到了一条妙计,她勾上了新近来中国的法总董官邸的公子爷,寄希望由他来掩人耳目,既报了仇,又将矛盾转嫁到工董局头上,可以坐看工董局和帮会之间争斗,从中取利,可谓一石二鸟。
      那查理也的确是典型的纨绔子弟,只懂吃喝玩乐,相当好摆布。菊田秀香引诱他进赌场,进入早已设下的局,轻轻松松欠下了一身的赌债。这时赌场的人突然摆出一副狰狞面孔,查理吓破了胆,山口信雄粉墨登场出面救急,查理自然迅速对他感恩戴德。
      为了迅速还债,查理对山口他们提出的带一帮人去刺杀许文强一事毫不迟疑地就答应了。对他而言这种还债方式简直就是救赎及恩赐,没有丝毫难度。杀手都是山口他们自己的,他只负责待在车上撑个场面,就像串个场演出戏那么简单,还有比这更便宜的方式吗?
      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查理很快得手,却被随后出来的丁力等人一通乱枪还击,吓得七荤八素。一车人仓皇逃至闸北日领事馆附近的一个联络点,菊田秀香大大夸奖了查理一番,为他压惊,然后给他猛灌了一阵迷汤,她嘱咐查理,他应该窝在工董局一阵,以躲避丁力等人的追查。
      查理虽然不以为然,他认为在那么深的黑夜里,根本不会有人看清他。但他还是乖乖听从了菊田小姐的吩咐。
      唯有一点是让菊田秀香不太满意的,查理是法租界工董局总董的侄子,菊田让他带队是想挑起丁力和租界政府的矛盾,可是由于夜里光线的问题,根本没人看清他的长相,这种功效也就未能发挥到极致。至多只能让人知道带队的是个法国人。
      仇报了,山口信雄心满意足了,他开始更加积极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他认为,许文强死了,丁力八成会为他报仇。那么最稳妥的,就是连丁力也杀掉。他放出风去,说杀死许文强的是何墨川,想让他们之间互相杀戮,引起租界两大帮会之间的混乱大厮杀。在得知何墨川近期有喜事要办之后,他更定下一条妙计,不惜重金,亲自上何府以金钱和巨大利益引诱何墨川跟他配合实施计谋。
      他在心里多次推敲整个计划和每个细节的可行性,自感无懈可击,完美得让他心花怒放,高兴得连续两个晚上睡不着觉。
      他不怕何墨川不答应,他已经了解过此人,极其贪心,见利忘义,为了实利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次他先用金条开路,再许以独霸上海滩的美妙蓝图,不怕他不动心。而他自己,如果跟何合作掌握了港口到法租界的运输通道,也可以通过做军火生意赚回一笔不菲的经费。
      “丁力会来吗?”何墨川怀疑以丁力多年混迹上海滩的经验,他的智商不会配合他们的计划。
      “至少有八成可能会”,山口对此显得很有信心,他已经替他的合作伙伴广泛撒下了仇恨和嫌疑,他相信丁力一定很想确认何墨川是否杀害许文强的凶手,而他对何墨川邀请自己参加婚礼也会有足够的好奇心,这一切都会驱使丁力前来。
      不过事情的进展离山口信雄的预想稍有偏差,丁力如约何墨川的婚礼,却巧妙的躲开了伏击。但山口认为情况对自己来说并不算差,他是躲在幕后的,麻烦只不过是丢给了何墨川。他准备再赴何墨川处煽风点火,将两派的矛盾推向顶点,尽管但丁力没死,但一场跨两大租界的帮会大厮杀的美妙画面已经在他脑海之中展开,虽不同于他的最初构想但也不错。
      他把自己的新设想跟菊田秀香交流了一下,期待能得到对方的赞赏,哪知却遇到兜头的冷水。
      “山口先生,你可真行啊。帝国的军费是给你这样用的?你居然不经我的允许,就把这么一大笔钱拿去贿赂人,而且只是一个帮会人物。”
      菊田停顿一下喘口气,不待他辩解,继续数落。
      “已经错了,不知道悔改,还要继续错下去,令妹会为你骄傲的吧?”
      山口信雄不服气:“我哪里错了?经费的事,你不也是批准签字的吗?”
      “可是你说的打通军火运输渠道,会财源滚滚,结果呢?哪一条实现了?你要对你夸下的海口负责!”菊田对他胆敢顶撞自己怒不可遏,厉声尖叫道。
      山口底气没那么足了:“这一条虽然没有实现,但其他的都在预想,都在掌握之中。”
      “掌握之中?一会儿要杀丁力啦,一会儿又要挑起两派争斗啦,山口老师,你一个人窜来窜去,玩得可真欢乐啊。你搞这些,有什么用?就算让帮会火拼都死光了,有什么用?你搞这么大动静,你当法租界,英租界当局都是假的吗?怕他们注意不到你?”
      山口被批得哑口无言,低下了头。
      菊田秀香的口气缓和了一些:“我们的工作是调查清楚有关中国的军事政治甚至有关经济方面的情报,为军部以后的行动铺路,并且不引起租界当局和中国政府的注意。你倒好,完全背道而驰了。”
      “这样”,菊田秀香想了一想,“何墨川处你还是要再跑一趟,劝他跟丁力和解。有什么情况,再向我汇报。”
      山口信雄从何墨川那儿回来,告诉了菊田何想通过陆荣琛说合的事。菊田秀香听到陆荣琛的名字眼前一亮:“就是那个警备司令部的司令陆荣琛?”
      山口信雄点点头。
      菊田秀香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叹道:“我一直都想搭上他这一条线,怎么后来给疏忽了。哎!你通知一下何墨川,帮我安排一下,我要接近一下陆荣琛。只有靠近这种人,才能搞到情报,明白吗?”
      然而事与愿违,菊田秀香也并未通过那场舞会而搭上陆荣琛,反而遭遇了丁力。丁力遇到化名曾晴的菊田秀香,很奇异地被点燃了久违的激情。自与冯程程离婚以后,他身边已很久没有出现过女人。这就像是一场早已被安排下的宿世孽缘。
      菊田秀香早年便投身谍报工作,被日本军部吸纳培养成为特工,从未有过正常的男女关系,只是跟自己的上司发生过关系。她未曾预料自己有生之年会遇到与工作没有关系的男女之情,对丁力耽误她正事十分反感。她很清楚自己的美貌,丁力对她青睐也只会被她当做自己美貌的又一个俘虏而已,并不会引起什么愉悦。
      眼看着她离陆荣琛越来越远,而丁力又纠缠得越来越厉害,菊田秀香感到焦头烂额。她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不想顾忌后果了,她想杀死丁力。
      不出预料,时间不长,丁力又请她吃饭了,两人约在东亚饭店。
      “曾小姐,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喝了一杯红酒之后,丁力抓住菊田秀香的手,想跟她聊聊心事。丁力虽然堕入情网,并不真正痴傻,他也感受得到他和曾晴之间始终像是隔着一层东西,貌合神离。最初他不以为意,以为时间久了总会有默契,可是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之后,他有点失望了,那种隔膜感并没有消除,她仍然像在敷衍他。
      菊田秀香的表情一如往常那样不冷不热:“很好啊,英俊潇洒又有钱。”
      “哼”,丁力故作生气,“你在敷衍我,你总是这样敷衍我!”
      “你不相信?那你还问我干什么?”菊田撇嘴道。
      “你这话是真心的?”
      “那当然了。有钱是不是真的?英俊、潇洒是不是真的?”菊田笑道。
      “只有这些?英俊为什么还要停顿一下,摆明了是违心的嘛。”
      “当然不止这些了,还有挡不住的男人魅力。人家明明是真心夸赞,为什么这么没自信?”
      丁力听到男人魅力几个字,虚荣心大慰:“你这么说还像是真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你愿意嫁给我了?”
      “嫁给你?”菊田秀香突然听到这个很感意外,她本来以为谈话已经进入带着小孩玩哄他开心的节奏了,这个话题让她骤然变得严肃,“那不行。”
      “为什么?”丁力已经发现,他们之间说到无关痛痒的话题时往往亲切自然,一提到实际一点的东西,便会瞬间冷漠生涩。“你给我讲真话,为什么不愿嫁?”丁力也乐不起来了,态度变得严肃。
      菊田秀香道:“丁先生,说真的,你挺好。但你不适合我,或者说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不是你这种类型。你明白了?”她也不想再继续敷衍下去。
      “你这些都是真心话?”
      菊田点点头。
      “哈哈,原来我这么不受欢迎。我才知道。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对我这么不感冒的人。”丁力苦笑道,面容看上去惨兮兮的。
      “是我的问题,你就当我有眼无珠好了。”
      “来,喝酒,再干一杯。”饭吃到此时,丁力已经觉得有点痛苦了,他的酒兴却越来越浓,一次又一次地举杯,都是一饮而尽,明显是要借酒浇愁。很快,丁力已经醉眼迷离。
      菊田秀香来之前已经准备了一小瓶甲醇带在身上,她想倒在酒里喂丁力喝下去,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事后可以推说饭店的酒质量有问题。可是今天话已经说开了,她想丁力也许以后不会再纠缠自己了。
      犹豫了很久,始终觉得不放心,她从身上取出小瓶子,要倒进一瓶开了口的威士忌里面。
      不期然这一幕被进来查看情况的长贵所看见。长贵和司机在大厅里点了两样小菜,早已吃完,等了很久,不见丁力他们俩下来,在下面烦躁着无事可干,所以上来看看情况。
      “住手,你干什么?倒的是什么东西?”长贵厉声斥责。他本来就不满丁力现在整天跟她吃饭玩乐,已经几乎不务正业,觉得这个女人身上一定有蹊跷。此刻亲眼见她在倒东西,料定那必是毒药无疑,更加对她的身份感到怀疑。
      菊田秀香被吓得一哆嗦,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没倒什么,我自己带了点酒,调进去喝。你是长贵?长贵,丁先生喝醉了,你来帮我扶一下。要不要尝尝我调的酒?”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长贵回道。
      菊田秀香密切注视着长贵的反应,看他还不动,又催促道:“长贵,快呀,我们一起把丁先生扶下楼吧。”想要把长贵骗到自己身边。
      长贵终于走了过来,手扶住丁力,菊田趁机把手搭在他的手上,贴紧,然后大抛媚眼,脉脉含情凝望着他:“长贵,你觉得我漂亮吗?你喜欢我吗?”
      长贵料不到她放荡至此,不免紧张慌乱,语声有点激动:“曾小姐,请你放尊重些,要是让力哥知道了可不好。”
      “是吗?我知道不好,可是我喜欢你,难道你不喜欢我吗?”菊田如水的眼神直视着长贵,“你看着我啊,认真地回答我好吗?”
      长贵再看菊田秀香,神色更加慌乱:“曾小姐,你放手,我自己来,我扶力哥下楼。”
      菊田秀香轻蔑地笑笑:“长贵,看着我呀。看着我呀。”手上丝毫不放松,反而抓得更紧了,另一只手迅疾地从餐桌上抄起一支大餐叉,话音刚落,已刺向长贵的咽喉。
      长贵未曾防备,“啊”的吃不住痛叫出了声,殷红的鲜血从脖颈处流了出来。“你…”
      菊田拔出餐叉,还要再刺。长贵拼尽浑身的力气挣脱出手,闪开身,吓得魂不附体,慌忙夺路往楼下逃。
      这时一旁埋伏的菊田的助手跑了出来:“菊田小姐,怎么办?”
      “快,一定要把这人除掉,要是让他跑了,唯你是问。”
      “是!”那人领命就要往楼下冲。
      “慢着”,菊田又把他叫住,“你来,先在我的脖子上…”
      长贵逃到了二楼,情绪稍定,他冲进电话间,忍着痛给丁公馆挂了个电话:“喂,是…三姐?我…长贵…”
      然后三姐去叫了许文彬来听电话,长贵话没说完,菊田的助手已经循声找到了电话间。
      菊田秀香在楼上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她感到十分丧气,心想丁力真是自己命里的煞星,她一个专业的特工人员,却完全搅和在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来,正事非但没干成一件,反而将自己置于十分尴尬危险的境地。
      她内心很烦乱,已经没有兴趣再给丁力灌调好的毒酒了。菊田心想:曾晴的身份没法再用了,即便最后顺利摆脱丁力,也吸引了太多人注意。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杀了丁力,人家蒸发,换个面孔换种身份重新再来。
      她犹豫了很久,拣起桌上那个带血的餐叉,准备刺向丁力的喉咙。
      正在此时,许文彬和阿龙踹门而入,打乱了她的计划。若非菊田秀香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人员,面对一个又一个的变故真要崩溃了。丁力也被踹门的声音和阿龙的呼喊声惊醒,菊田只能硬着头皮支应他们,幸好丁力已忘了他为什么会喝醉,而且对她习惯性地偏向,竟被她混了过去。甚至后来巡捕房的询问,也没有把她供出去。
      然而当天遇到的许文彬这个人,却令菊田如芒在背。她觉得这人看她的眼神如同鹰一般锐利仿佛要刺破内心,给她带来很大的压迫感。而他的名字叫许文彬,跟许文强三字十分近似,据说还是许文强的弟弟,更令她不舒服。
      但对于丁力,菊田却在不知不觉中领了他的情,这点恐怕她自己也未真正意识到。对于一个总是给自己善意的男人一直冷漠无动于衷下去也许是困难的。如果不是丁力近乎袒护的偏向,她多少都会有点麻烦。虽然她很清楚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但她也愿意他至少在短时间内开心一点。
      互相迁就使得他们的关系更加亲密。丁力想订婚,她就索性由着他,反正她想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当然她心里无时无刻不盘算着摆脱他的方法。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们一起在街上遇到多日不见的查理,又是一件让她头疼的事。
      自从杀死许文强以后,她就刻意回避再见查理,他对她已经失去价值。没想到会在街上偶然遇到,还是在她跟丁力一起的时候。他们奇怪的表现当然会引起许文彬的怀疑,他离开他们的时候她心急如焚,料到他可能是去向查理查问什么东西,然而她却束手无策,无法阻止。
      事情已经发展到接近失控,难以将就拖延下去的程度了。菊田秀香明白必须马上决断了,因此她回到闸北情报本部,急召同僚商量对策,试图扭转眼前的不利局面。

      菊田秀香安抚山口道:“山口君,人都会犯错,都会遇到困难,但是我们就应该因此而裹足不前了吗?受几句批评就是你坐着不动的理由?你起来吧,目下我们的形势非常严峻,那个查理昨天被丁力撞见了,丁力倒没什么,他的一个手下却追上查理查问,此人叫许文彬,据说是许文强的弟弟,他一向怀疑我的身份,当然查理未必会跟他说,可是一旦查理吐露实情,我们可能就暴露了,势必跟丁力有一场火拼。”
      山口笑笑:“菊田小姐,我一直不明白,你让我安排那个舞会,不是想接近陆荣琛吗?怎么却跟丁力纠缠在一起了?”
      菊田觉得山口在嘲讽自己,不满地“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想的吗?”
      山口信雄问道:“那目下你打算怎么办?”
      菊田道:“查理这小子不能继续活在世上了,许文彬也必须除掉。”

      当晚,山口信雄给查理打电话,约他来情报课在闸北的联络点见面。
      “董先生,到底什么事呀,你在电话里也不跟我说清楚,田小姐她出什么事了?”查理面色焦急地走进来,山口信雄在电话里只告诉他是关于田秀香的事。
      “昨天有个姓许的找你打听事情了?”
      查理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他摸着脑袋想了想,终于明白了:“昨天我碰到的真的是田小姐?”
      山口点头表示认可:“你们杀死许文强以后,丁力一直在到处追查凶手下落,田小姐怕他最终查得真相,所以化名隐藏在他身边,随时关注他调查的情况,以便做出应对。她也是怕丁力把你查出来呀。”
      “哦。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查理关切地询问。
      “现在丁力身边的许文彬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在四处打听她的消息,昨天不是还问你了吗?他想对田小姐不利,我们必须阻止他。”
      “嗯,是啊”,查理很是认同:“而且那姓许的也把我认出来了,他是个大麻烦。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只告诉他田小姐的名字,然后他说名字是假的。”
      “就这些?”
      “还有,他说如果我想清楚了,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就去丁公馆找他。”
      山口点点头:“嗯,看来他很想从你这儿得到田小姐的信息,既然这样,你约他他一定会出来,你就说要告诉他关于田小姐的事,然后把他引到指定的地点,我埋伏好枪手把他杀了。”
      查理点头赞道:“好主意!”
      山口信雄很满意查理如此配合,讲得愈发得意。
      “你前段时间不是找田小姐一直找不到吗?她就是怕丁力查出这件事,最终连累到查理先生你,所以才委屈自己一直待在丁力身边,没办法见到你。我们怎么能让姓许的伤害她呢?”
      “当然不能。”
      山口拿出一把手枪递给查理:“许文彬绝非善类,这把枪你拿着防身吧。”
      查理接过手枪,在手里把玩了两下,脸上现出少有的凶狠神色:“哼,我也会开枪,我看都不必安排枪手了,我就能把姓许的搞定。说话的时候趁他不注意,砰,就把他干掉了。”
      山口笑笑:“你能把他干掉当然也好。不过枪手还是要安排的,以防万一。另外,这作为一个暗号,你到时候拿枪指着他,不管你开不开枪,我们的枪手都会行动。”
      “这里面有几发子弹?”
      “六发。”
      “为什么这么少?才六发子弹?”
      山口心里笑道,还能有几发子弹?“不需要太多,够用了。你只需要对付许文彬一个人。而且也未必需要你真的开枪。”
      查理点点头:“那接下来还怎么办?”
      “就是这些,除掉许文彬,田小姐就安全了。你们就能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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