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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章二十八 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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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地柱半丈。
以正南方为起点,向西而行,绕柱一周。
西门吹雪已再一次站到了地柱正南之前,仰头望了望。
地柱还没有任何动静。
“Request Command.”他开口道,“Request Command... Request Command.”
念到第三遍,上空终于响起了回应。
“Enter the instruction number.”
水池里的那个女声。
西门吹雪当然听不懂她的话,好在也不需要听懂。
“Number 101.”
这次他只说了一遍,女声便道:“Check again, Number 101?”
似乎是疑问的语气,西门吹雪略一思索,不难猜出是作确认之用。女声的发音比他标准,和他从余一娘口中听到的几乎已完全一致。
他点头道:“是,Number 101。”
女声停顿了片刻:“环境检测完成,身份认证已通过。工程正在启动,请做好准备。”
“倒计时,十、九、八……”
西门吹雪压沉了眉,手已搭上剑柄。
他不知道所谓的“剑”是什么,但在他的眼中,“剑”与另一个概念却从来都是密不可分的。
——那就是战斗!
学剑之路,也就是一条战斗之路,只有战斗才能真正磨砺一名剑客的剑锋。每一把绝世的好剑,每一位绝世的剑客,都是从无数场生死对决之中走出来的!
最顶峰的剑术,也同样只有在生死对决之中才能够领悟!
“……三、二、一,通道开启。”
剑。
剑气、杀气、剑意、剑风!
只用了短短的一个瞬间,西门吹雪好似就已体悟到了,所谓的“剑”究竟是什么。
——“剑”就是所有的剑,所有“剑”关联的一切。
——天下间所有的“剑”!
剑锋、寒芒,杀机已临身,西门吹雪瞳孔骤缩,已是不由自主出剑,迎向了袭来的剑锋!
剑刃交击,一声清响。
一把无人操持的剑,形状、长度、材质,全像是笼在一团雾中,变幻不定,无法捉摸。
只有剑招,与冰冷的杀气、冰冷的剑风,就是他唯一能把握与应对的东西。
快剑、轻剑、重剑、短剑、软剑、阔剑……
刺、劈、撩、挂、点、崩、截……
周围的环境好似逐渐起了变化,不知名处传来纷乱的絮语,眼前也仿佛有虚幻的波动。他感到世界正在变得遥远,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拖着他……就像将一个溺水的人拖入深海。
但他无法抽身。
他的全副心神都已贯注在了剑上,战斗已愈来愈凶险,他不能有半点分心,否则随时都可能死在进攻之下。然而他愈是专注于剑术对决,好像就会更加深入那无人的领域,而离现实愈发遥远。
他的体力与精力都在快速流逝,不可能一直保持巅峰,他的剑法当然也还没有达到举世无双的水准。他已感到了一种力量,这种力量要强迫他接受自己:在他再也无法抵御“剑”的进攻的时候,他就必须接受,只能接受,否则就只有死!
——可这又是否就是他最想得到的东西?
所有的剑,所有剑关联的一切。
如果他接受了,他就能够得到它,甚至掌握它。
“你可以成为‘剑’的主人。”
冥冥之中,又是谁的声音在对他耳语?
超越了个人的极限,无比盛大而瑰丽的一个境界,已在他眼前展开。
无数的剑招、无数的试炼、无数的智慧结晶,任何一个稍有天分的剑客得到它,都会拥有成就巅峰的远大前景。
西门吹雪挥剑,荡开了下一击。
“为什么?”
重叠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为什么是现在?
西门吹雪的心中却也在问。
或许以后可以,但现在决不可以。
——这不是他的剑,他也决不想要别人莫名其妙强塞给他的东西!
又一剑出手,他的心中已止不住地生出一种恐惧。
死亡的恐惧。他已看到了死亡。
他练的剑法,本是杀人的剑法,可他的对面根本就没有人,只有一把剑,他根本无法反击,只能不断防守。
这是一场根本无法胜利的死斗。他只能眼睁睁让自己逐渐落入危境、绝境,最后就是死境,就是死!
下一剑,又一剑,终究有一剑迟了半分。
他向后踉跄,立足未稳,迎面已是死亡的剑锋。
他已无法再变招,绝无可能再接下这致命的一剑。
他没有闭眼,只是凝视着剑锋。他至少还可以看着这一剑,他还想要看着这一剑。
剑锋却没有刺入他的咽喉。
因为一个人,一个突然出现在他身前的人!
剑锋竟被这个人夹住了,只用两根手指,没有人能够形容的速度,没有人能够形容的巧妙,轻轻地一夹——
陆小凤。
这个人当然就是陆小凤。
虚幻的力量消失了。
就在陆小凤夹住那一剑时,所有神秘的呓语、虚幻的景象都在一阵波动中迅速消失,就连陆小凤手指间夹住的剑锋都已不见。
陆小凤正急急地转过头,脱口道:“西门……”
随着那种海浪般的波动,他却不禁一阵晕眩,恍惚地甩了甩头,再回过神时,却已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差点就叫出了一个这时本还不该知道的姓名。
他不知道,西门吹雪却听得很清楚,变色道:“你为什么……”
但他的头脑也还在发晕,一时便没有问下去。他也看到了陆小凤脸上那种茫然若失的表情。
陆小凤已拍着脑袋在问他:“你没事吧?”
西门吹雪向周围看了看,便收剑入鞘,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道:“我又欠了你一次。”
陆小凤一怔,笑道:“你还记得,我都忘了。不过,我想我们的确是很有缘分,我已经想请你喝酒了。”
西门吹雪道:“你叫陆小凤?”
陆小凤道:“凤凰的凤!”
他又微笑道:“你已知道了我的名字,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刚才我也见到了你的剑,那么你现在是不是已可以告诉我?”
西门吹雪又用那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盯了他片刻,才道:“你不知道吗?”
陆小凤皱眉道:“我应该知道吗?”
西门吹雪略一沉默,便淡淡道:“西门吹雪。”
陆小凤道:“鲜血的血?”
西门吹雪道:“雪花的雪。”
他忽然微微地笑了一下。
这好像是陆小凤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露出笑意,仿佛远山的冰雪融化,竟看得他呆了一呆,忍不住道:“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实在应该多笑一笑的。”
他说完才觉得这话好生突兀,倒像是有些轻薄,他怎么会突然就说这样的话的?
好在他面前的也不是个姑娘。西门吹雪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陆小凤苦笑道:“好像没有。”
他以为西门吹雪是在回应他刚才的言语,殊不知对方此刻所想其实和他是一样的。
——问题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西门吹雪觉得陆小凤有种古怪的亲切感,而陆小凤的感觉也正相同。
但他们都很确定,在陵水莲塘港那码头上,就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对方。
陆小凤还在回忆时,西门吹雪的目光却已从他的脸转到了他的手上。
夹住那一剑的两根手指。
这两根手指又能不能夹住他全力的一剑?
西门吹雪没有来得及问,陆小凤看到了他探究的目光,也没有来得及介绍这看家本事。
因为旁边的圆街里忽然走出来了一个人。
一个左手拿锣,右手拿梆,身材矮小的更夫,不快不慢地走到了西门吹雪面前,却看都没看陆小凤一眼。
西门吹雪紧盯着他,忽然道:“余一娘?”
更夫点头道:“你可以叫我阿普。”
西门吹雪道:“这是神的名字?”陆小凤吃了一惊。
阿普道:“这是代号。”
西门吹雪道:“这就是‘剑’?”
阿普道:“你拒绝了它。”
西门吹雪冷冷道:“你想强迫我?”
阿普道:“我并没有打算杀了你,你还不能死,所以,你也没有死。”
西门吹雪瞥了陆小凤一眼,陆小凤皱了皱眉。
阿普又接着道:“为什么,能告诉我你的理由吗?”
西门吹雪沉默片刻,淡淡道:“我现在接受它,不是我得到它,而是它得到我。我学剑,不是为了成为剑的奴隶。”他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
阿普道:“那么,你认为我们未来还有合作的机会吗?”
西门吹雪道:“你还是想要把它给我?”
阿普点头道:“我说过了,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西门吹雪道:“代价呢?”
阿普道:“并没有什么代价,这是一份礼物。”
西门吹雪冷笑,道:“你总该有你的目的。”
阿普露出了一个有些诡异的微笑,道:“我的目的是研究,研究这个世界。”
西门吹雪道:“这和‘剑’有什么关系?”
阿普道:“它可以帮助我研究这个世界,但是我需要有人操纵它,离开云中岛。”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阿普道:“我们的追求并没有任何冲突,合作可以互利,是完全可行的。”
西门吹雪沉默了很久。
陆小凤站在一旁,面上不动声色,心却早就提了起来。
他虽然不能够完全明白他们的谈话,但想起来了说书人曾提到过的——
“唯独只有他,不是我找来的,而是云中岛。也正因为云中岛找了他,我才要找你们。”
他当然已经猜到,说书人口中的这个人就是西门吹雪。
他固然还不很相信那个说话遮遮掩掩的说书人,这一路走来,却也对云中岛更没什么好感。
方才他出手援救西门吹雪时,也已见到并体验到了那种“剑”的幻境。
西门吹雪无疑是一名优秀而有追求的剑客,那种“剑”的诱惑对于他来说又是不是足够动人?
——他会答应阿普的合作吗?如果是这样,他又会不会成为说书人的敌人?
“离开云中岛后,你要怎么找到我?”
西门吹雪终于开口了。
阿普道:“如果你仍有合作的意向,请约定好时间,会有人去找你。”
西门吹雪又想了一阵,道:“十年。十年之后,我给你答复。”
阿普道:“你并不是唯一的人选,如果将期限定为十年,我会考虑在这之前联系其他候选人。”
西门吹雪道:“还有谁?”
阿普道:“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西门吹雪道:“所以,你们随时都有将人带来云中岛的手段,而不是一定要等三十三年。”
阿普道:“三十三年只是一个实验计划。云中岛始终存在,当然也始终欢迎我们的客人。”
祂又道:“即便如此,你仍然要将期限定为十年吗?”
西门吹雪淡淡道:“十年之后,如果‘剑’已有主人,我的目标便是挑战他。”
他一向不喜欢废话,所以话已说尽。
阿普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祂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陆小凤一眼,就好像那里并没有一个人似的。
燕歌遇到了一样怪事,一个奇怪的人。
他在水池附近挑了块阴影坐下,看着怀表,等花满楼或陆小凤出现,时不时再去水池边观察一下众人的动向。
就在他又一次站到水池前,正要开口询问时,他忽然见到不远处走出来一个人。
一个身材矮小的更夫,直直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是夜游神。燕歌已来不及躲藏,便立刻凝神戒备。然而这更夫却像根本没看见他似的,直直地绕过水池,就朝中央的地柱走远了。
燕歌不明所以,但也松了口气,确认过附近没有其他信号,又犹豫着是否要跟过去——陆小凤已经找到了那个红点,这更夫好像也是冲他们去的。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相信陆小凤。
这次他索性就在水池边坐着,监视着池中信号的动向。
代表更夫的绿点到了地柱前,与陆小凤的红点重合了一会儿,便原路返回,又朝这边走了过来。
更夫还是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转进一条小巷。
燕歌踌躇片刻,将方才做好记号的布条系在一旁的路灯柱上,便快步跟了过去。
更夫不断调整着前行的方向,走了很久,在接近东边的出口时,才终于截住了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
男人富商打扮,戴蓝底云纹的头冠,眼角和两撇胡子都下垂着,显得愁眉苦脸,目光也躲闪,一见到更夫,脸色就露出惊恐。
他看起来正要离开云中村,却被更夫挡在了路上。
更夫开口道:“韩博。”
燕歌心中一惊,他听过这个名字,是叶阑请柬上的,据说是白云城的叛徒。
韩博拢着手,苦笑道:“你后几日还有的是机会,却非要和我过不去吗?”
更夫没有说话。燕歌很确信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可韩博盯着他,脸色忽然就变了,恭恭敬敬地打了个稽首。
更夫还是没有说话,韩博却在那边像是演起了独角戏,忽地哀求道:“不……我不可能再回白云城了,我回去就是死!求您了,您放过我吧,找别人谁都行,别找我啊!”
他呆愣了片刻,又道:“他已经下去了,我怎么……是,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他躬身行了一礼,神色平静下来,便扭头向来路走去。
燕歌正揣摩着“他已经下去了”这句话的意思。
会是叶阑吗?更夫要韩博回白云城,而韩博不想回去,所以要去找的应该就是白云城的叶阑。
他竟然也到下面去了……
更夫已转过身,依然是目不斜视,向燕歌藏身的街口直直地走了过来。
燕歌盯着他走近,心中却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同一时刻,更夫的铜锣也已脱手,打着转飞向了燕歌。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走在去花园的路上。
“我不是云中岛的人,也绝对和那个阿普没有任何关系。”陆小凤道,“所以我觉得我救你只是一个巧合,我也不明白祂为什么会那么说。不过祂既然都那么说了,也许就算我不出现,你也不会有事的。所以你也并不欠我什么。”他笑了笑。
西门吹雪道:“你救了我,是事实。”
陆小凤微笑道:“就算是吧,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西门吹雪道:“请柬上写着花园,我就来了。”
他将与余一娘和那更夫先后的谈话内容简单交代了一番,主要讲了关于“剑”的部分。
陆小凤若有所思道:“我想我应该告诉你,除了云中岛的所谓的神,还有一个人也想要找你。”
西门吹雪道:“说书人?”
陆小凤吃惊道:“他找过你了?”
西门吹雪道:“他给了我一个香囊。”
陆小凤不禁停下脚步,将自己那香囊掏了出来,给西门吹雪看。
西门吹雪的脸上也闪过些意外之色,他也取出一枚香囊在手心摊开,却是明黄色的。
陆小凤眨眨眼,笑了:“看来我也要讲一讲我的故事了。”
陆小凤讲述的重点当然是放在说书人,以及云中岛的奇异见闻之上。
他当然也隐去了一些内容,比如那个自称不是楚留香的人。
西门吹雪只是沉默地走着、听着,偶尔才会提问。
“山下的村民是白色,这里的人是黑色,我和花满楼是紫色,你是黄色。”陆小凤总结道,“我看说书人好像有点喜欢紫色,他的包袱和这个香囊都是一样的布料颜色和花纹。这东西要是他自己做的,紫色也许就代表他认为我们是同一阵线;而你是由云中岛找上,所以是特殊的黄色,但却不是黑色。他会给你这香囊,也就说明他不认为你是他的敌人。”
西门吹雪道:“你还不知道他的目的,难道就已相信他?”
陆小凤道:“当然还没有完全相信,只不过……有些事你没有亲眼所见,也很难了解。至少我还愿意相信,他对我们没有恶意。”
他又道:“而无论他和你是不是敌人,我都不会将你当成敌人。”
西门吹雪道:“哦?”
陆小凤凝视着他,慢慢道:“因为你是一个足够骄傲的人。有骄傲的资本,也有骄傲的原则,我绝不会想要与你这种人成为敌人的。”他笑了笑,“我只想和你做朋友,因为我喜欢你。”
西门吹雪忽然道:“你很喜欢交朋友?”
陆小凤道:“现在是的!”
西门吹雪道:“现在?”
陆小凤的笑容有些奇怪:“以前也许不是,但现在是了。”
他曾经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子的,他也有过一个朋友都不想交的时候。不过已经交了的朋友,那时当然也还是他的朋友。
他一直都很庆幸这件事。
——他的老朋友现在又怎么样了?
花满楼依然在等待。
等待一场决斗的感觉并不好受,对许多人来说,都称得上是种煎熬。
不过他已经没有再想什么了,就只是坐在那里,平静地等待。
他好像已很久都没有这样平静过。
从他离开武当山的那一天起,他的心中就有一颗纷乱的种子破土发芽了。那是一种难以察觉的底噪,在这几年间始终困扰着他,直到现在,才忽然从他的心中消失。
他因而找回了一种久违的宁静,从身到心,都静如平湖,犹如当初那场持续半年的梦境。
遥远的钟声。
钟声终于响起。
面前的石门缓缓上升,露出其后圆形的决斗场。
花满楼起身,走了进去。
“花公子。”
另一侧传来叶阑的叹息。
“想不到我们会是在这里重逢。”
决斗场仍是近乎封闭的空间。三个方向各有一道石门,余下的一个方向则是出口,恐怕和地狱的出口一样,也是一道气墙。
决斗场中果然只有三个人。叶阑在中间,花满楼的对面当然就是倪娃娃。
倪娃娃却不只是一个人进来的,而竟还推着一辆小车。
小车主体是个箱子,份量不轻,不知道装了什么,顶上则摆满了巴掌大的泥人。
倪娃娃自己虽然不是泥做的,脸上却也涂着厚厚的泥巴,身材圆润,举手投足间又憨态可掬,倒的确像是个成了精的泥娃娃。
可他的一双手绝不是泥娃娃该有的手。
泥娃娃是不该戴手套的。
在这种地方戴手套的只会有一种人——用暗器的人,而且是淬毒的暗器。
那辆小车和上面的泥人里又藏了多少致命的机关?
叶阑不动声色地打量过他,便又将目光投向花满楼。
花满楼当然看不见倪娃娃的样子,他也用不着看。倪娃娃推着车一走进来,他就听出了好几种暗器的动静,不是来自于那辆小车,而是倪娃娃的身上。
这个人浑身上下装的都是暗器,而他实际上并不如看起来那么圆润。
花满楼微微一笑,道:“叶兄,别来无恙?”
叶阑眯一下眼睛,苦笑道:“若是无恙,又岂会出现在此?”
花满楼忽然叫他叶兄,只有一种理由,就是暗示他二人关系匪浅。
叶阑的心中也正在盘算,是否要和花满楼先联手对付倪娃娃?
二人联手自有胜算,可随后要他单独对上花满楼,这胜算却不剩多少了。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两败俱伤与渔翁得利,但只怕在场三个人每一个打的都是这个算盘,事情又岂是打一打算盘就能如意的?
三道石门都已在身后关闭。女声自高空响起:
“决斗开启,检测到参与者三人,复活名额一人。存活人数达到标准时,开放出口。”
余音消散。叶阑抽出软剑,还未开口,便被花满楼抢先一步打断:
“我们联手。”
花满楼面对着叶阑,平静道:“先制住他。你想杀了他,我也不反对。然后我们合作,寻找出去的方法,如果找不到,我会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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